霹靂劫之武林鎮魂曲（16）　心思 　　烏雲掩月，夜闌人靜。 　　素續緣、金小俠、慕容殤與樂門一行人尋了森林一處僻靜的角落 安歇。為防六道王朝追兵，眾人商議輪流值夜。 　　背靠著樹，素續緣雙目微閉，養神之時，不忘注意四周動靜。 　　夜深人靜，素續緣抬頭望著月亮。烏雲半遮的月透出微弱光芒， 香林裡的淡淡香氛挑勾思者回憶，一切一切都跟那一夜很像，很像。 　　同樣是個看不見月亮的夜晚。 　　三年前的某個夜晚，看完病的素續緣略感疲累，門診結束便趴在 桌上休息。 　　半夢半醒之間，淡淡的蓮香，喚醒心神。 　　「續緣。」一聲熟悉、親切的呼喚。 　　「是誰？」素續緣微微睜眼，眼前人影模糊，只得辨出來影身著 一襲白衣，手持拂塵，身姿脫俗。 　　「續緣，為父天命已至。」 　　「天命？」 　　「然也。生死有命，天理循環；如今，該是你繼承天命之時。」 模糊人影輪廓慢慢清晰，聲音也越見清楚：「六道會崛起，對蒼生是 福是禍，你需要詳細觀察；三年後，由你決定你的道標。」 　　「天命…」隨著人影逐漸清晰，素續緣的思緒也越來越清楚。 　　「為父天命已至？為父……難道…」素續緣一瞬間明白了語意， 猛一抬頭，看見的是日夜思念的父親。 　　「父親…」素續緣喊道。 　　「續緣，為父不能再陪伴你了。」白色的人影輪廓逐漸模糊，語 氣越來越弱。 　　「父親！」素續緣再喊。他的腦海一片混亂，眼角不知不覺竟泛 滿淚水。 　　「不要離開我！」最後的呼喊，伴隨著人影的消失。蓮香漸淡、 微風漸起，月光漸朗。 　　「續緣吾兒，你是我的驕傲，也是我今生最大的虧欠。」最後的 話語迴盪天際，只是故人已遠，徒留生者傷悲。 　　「素續緣！」 　　一聲呼喊，將思者從過去拉回現實。素續緣轉頭一看，原來是先 前被六道魔兵包圍的樂門弟子慕容殤。 　　「慕容公子，等一下才會輪到你值夜。」素續緣說道。 　　「師妹被擒的事情，其他師兄弟都跟我說了，我很為她擔心。」 慕容殤面露擔心神情。 　　「醉琴悠的安危暫可不必擔心。對方擄走醉琴悠，當有目的所圖 ，既然如此，暫且不會威脅醉琴悠的性命。」素續緣解釋道，他的語 氣帶著一股鎮定的力量。 　　「既然如此就好。」 　　「倒是你，為何出現在『龍涎香林』裡？」素續緣問道。 　　「我…我…我來此尋神樂之器。」 　　素續緣露出訝異神情：「你為何知道此地有神樂之器？」 　　「當我隨師尊雲遊準備回歸樂門時，聽聞百姓談論公開亭上的新 告示，告示上寫著：「上古神樂，玄武封魔；騰龍鳳揚、八乂鎮魂」 ，為了報仇，我與師尊商量，先一步離開樂門找尋神器。」慕容殤緩 緩而道。 　　 　　「報仇？莫非慕容公子與六道皇朝有所仇怨？」 　　「這…」 　　「公子有難言之隱？」 　　「六道皇朝左相黑濤君…曾殺我雙親，為了復仇，我必須找尋神 器對抗六道王朝。」 　　「原來公子與黑濤君曾有這段遭遇。很巧的，我也與黑濤君有殺 父之仇。」 　　「你是指…素還真？」 　　素續緣靜默無語，他抬頭看著黑壓壓的天空，月兒慢慢探出頭來 。慕容殤也緩緩抬頭看著月光，心裡另存一番心思。 　　同樣的月，同樣的夜，皇城裡，有兩個人為同一件事傷神。 　　桌案上，一封錦囊包住一件秘密，一個故人對鏡思索著。 　　「該開？還是不該開？」 　　屈世途內心考慮，對於錦囊中的秘密，他已猜到幾分，但該不該 打開錦囊，卻是難題。 　　「是反抗軍希望我與他們合作嗎？」 　　「可是六道皇朝的眼線……」 　　夾在中原反抗軍與六道皇朝之間，還有同樣矛盾身分的另外一人 。儒門龍主疏樓龍宿冷眼看著桌案上的錦囊。 　　「開嗎？」 　　對龍宿而言，這似乎不是值得關心的問題。 　　「眼線在門外，看來吾主對吾還不是很信任啊！不如……」 　　龍宿手一張，桌案上錦囊順手而至，打開錦囊，裡面是一封機密 的文件。 　　「原來如此…」疏樓龍宿閱讀錦囊的同時，窗外的眼線已消失在 黑夜裡。 　　另一個房間內，屈世途拿起桌上燭臺，蠟油隨斜燭滑落，滴在錦 囊上，火一觸及，便燃燒起來。 　　「有些事情，總是做得絕一點，比較好！」屈世途道。 　　窗外的眼線，同樣慢慢消失在黑夜裡。 　　對皇朝來說，這是個相同的寧靜夜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烏雲遮月，這樣的月色總是容易勾人回憶。 　　皇城黑濤府裡，黑濤君看著鏡中反射窗外的月，若有所思。 　　視線裡，鏡中的光線與自己的影子逐漸模糊，慢慢地，他看見的 不再是他自己，而是一個穿著黑衣，正在啜泣的孩童。 　　「殺啊！男的殺掉，女的抓起來啦！」 　　「救命啊！」 　　「不要！不要！不要啊！」 　　賊寇囂狂地笑喊，哀聲、哭聲、笑聲、叫聲此起彼落，彷彿天地 不甘寧靜，願看人間喜悲。 　　「濤兒，你躲在這兒，不要出聲，知道嗎？」一個婦人把小孩藏 到櫃子裡仔細叮囑著。 　　「阿娘！不要離開我！」 　　「阿娘不會離開你，濤兒，為娘絕對不會離開你！」 　　 　　屋子裡，也有一場悲劇即將上演，一場天地都已看膩的天倫永隔 。 　　躲在櫃子裡的孩子，全身發抖，眼睛直怔怔地從櫃子隙縫裡看著 正拉著父親的娘親。 　　「有一個騎馬的要闖過來了！」父親看著門縫，同時對著母親喊 著。 　　「怎麼辦？」 　　「只有跟他們拼了！」 　　「我們手上什麼都沒有啊！怎麼跟這些盜匪鬥？」 　　「難道要看著他們殺光我們而不還手嗎？」說完，父親大喊一聲 ，打開門衝殺出去。 　　孩子眼前的母親放聲大叫，接著，是鮮紅的熱血灑在門上，一個 騎著馬、滿臉鬍渣的惡匪出現門外，母親大聲哭叫，所喊盡是父親的 名字。 　　「原來屋裡還有個女的啊！有點老，不過還是帶走好了。」滿臉 鬍子的惡匪說著，下了馬，走向母親。 　　躲在櫃子裡的孩子發抖，恐懼，他知道眼前這男人不帶任何善意 ，他也感覺得到他心愛的母親即將面臨危險。 　　雖然腿發軟，褲襠也濕了，但滿臉恐懼的孩子從櫃子裡爬了出來 ，他大喊： 　　「你不要傷害我娘！」 　　「濤兒！」母親看見孩子從櫃子裡爬出來，內心所擔心的，不是 自己的安危，他的眼裡只看見自己的兒子可能會受到傷害。 　　「快走！快走！」 　　「喔！原來屋子裡還有個小的！哈哈哈！」惡匪輕蔑地笑著。 　　「快走！快走！」母親不斷叫喊，但喚不走孩子想保護自己娘親 的心意。 　　孩童衝向惡徒，他先抱住惡匪的腳，然後咬住大腿不放。 　　「你這死小鬼！」惡匪痛到氣急，一拳打向孩童面門，孩童飛撞 門邊，眼睛和鼻子血流不止。 　　「濤兒！快走！快走！」母親不斷喊著，但這次她有了動作，她 一把撲向惡徒，想搶走匪徒手上的刀。但惡匪眼利，早就發現她的動 作，拳一揮，把母親打昏倒地。 　　「這娘們帶種夠勁，哈哈！最對我的胃口。」惡匪將刀放在一旁 ，蹲低身子準備解開昏倒母親的衣衫。 　　倒在門邊的孩子隨即衝到歹徒身邊搶刀，孰知，刀身太重，他竟 完全舉不動。 　　又一拳揮來，這次孩子的頭撞到櫃子上，再也動不了。他的全身 沒了任何力氣，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母親被惡徒玷污。 　　他用力哭，一直哭，不斷哭喊母親的名字，母親卻一動也不動。 房子裡，只有孩子的哭喊聲與惡匪的呼喝聲。 　　完事後，惡匪起身，紮了衣帶子笑著說：「哈哈哈！哭，有什麼 用？哭得這麼大聲有什麼用？這世界只看你有沒有這把刀子而已。哈 哈哈！」 　　忽然惡匪看著孩子：「把你這孩子帶回山寨裡去做事好了。哭聲 這麼大，應該蠻有力氣的。」說完，惡徒把孩子拎起來，躍上馬揚長 而去。 　　「娘！救我！娘！救我！娘！救我！」無辜的孩子哭喊著，天地 卻無言以對。 　　「濤君。」叫喚聲使黑濤君猛一回神。 　　「濤君，你又想起小時候的事情了嗎？」黑濤君身上傳來女性溫 柔的呼喚。 　　「星月。」黑濤君轉頭，對著自己的愛妻說道：「怎麼這麼晚還 沒睡？」 　　「我是來提醒你『三海之聚』時，別忘了幫我帶個口訊給師兄。 」 　　「當然。」黑濤君抬起頭看著窗外月光，鏡中的背影不再是穿著 黑衣啜泣的孩子，而是霸氣與自信兼具的左相黑濤君。 　　雲渡山上，月光射進窗內，照在正在運功療傷的談無慾身上。 　　先前受到應無忌重創，又受鬼王棺偷襲，傷勢劇烈之程度難以想 像，但談無慾心知必須趕緊養好傷，否則將成眾人之拖累。 　　運功過後，談無慾勉力起身，看著窗外月光，心中感觸良深。 　　「日月已失其一，素還真啊！少了你，武林還真有些無趣。當年 與你相爭，卻又合作無間；如今少了你，日月才子之名已成歷史。」 　　「少了半邊天，素還真，你害得我負擔加重不少啊！」談無慾苦 笑著，接著腦中靈機一現。 　　「腦中玄機用不盡…」 　　「也該是我化被動為主動的時刻，白朽、黑濤君，你們會如何接 招呢？哈哈哈！」 　　 　　 　　同樣的夜晚，六個人，六種不同的心思，卻牽引著武林風雲劇變 。 　　　　　　　　　　　　　　《待續》 --- 後記： 　　拖稿嚴重，我成了「富奸」了 ... 囧 　　沒辦法，趕著今年畢業，論文得趕快交出來，現在這段時間正是 關鍵時刻呢！ 　　不過也拜拖稿之賜，許多劇情都想得差不多了，但接下來的部份 ，就請饒了我吧！等我寫完論文再來好好寫小說囉！ 　　 　　謎之音：「聽說你這陣子做了霹靂布袋戲的ＢＢＳ動畫，又寫了 一篇職棒豪洨文‧‧‧」 　　 　　..... 　　 　　大家再見囉！>_<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40.123.185.1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