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johnhell55 (沒有用的男人)
看板NTU-Archery
標題聽笨金魚唱歌3
時間Wed Nov 26 02:47:14 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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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hiyawu (藤井樹) 站內: P_hiyawu
標題: 聽笨金魚唱歌 (6)
時間: Thu Jun 20 22:30:33 2002
幾天的相處,我跟邱心瑜沒什麼交談。
因為她很酷,很兇,很任性,很雪....
不過,兩個人一起生活,不可能一點進展都沒有,至少我知道她是企管系大三的
學生,有一個已經是社會人士的男朋友,天秤座,AB型,身高166,體重47。
為什麼知道她的身高體重?
因為她在自己房間的門邊貼了一張身高紙尺,在166公分處畫了一道紅色橫線,又
在客廳的體重計上貼了一張小紙條,寫上「離理想45還有2000克。」
而她至少知道我是物理系畢業的,準備重考研究所當中。
雨聲說我很幸運,因為別人求都求不到的緣份,竟然這麼容易就掉進我的生活
裡,我聽不懂他的意思。
後來他解釋了一次。
他說,邱心瑜恰歸恰,但也是個不可多得的美女,雖然在學校裡稱不上是系花
,但也是一朵花了。
「跟這樣身材外表兼具的美女同居,已經是前世積德了。」
夏雨聲如是說。
後來我自己想了一想。
同居的意思,就是情投意合的一對男女,把自己的杯子放在對方的杯子旁邊,
把自己的牙刷擺在對方的牙刷旁邊,把自己的枕頭擺在對方的枕頭旁邊。
也把自己的愛擺在對方給自己的愛旁邊。
可想而知,這兩個字多麼的深邃而且珍貴。
當然,演進的如此快速令人眼花,適應不及的現代社會,同居不一定指一對男
女,因為可能是一對男人,或一對女人。
我贊成愛情如此自由而活脫。
分居的意思,就是情分意離的一對男女,把自己放在對方旁邊的杯子摔破,牙刷
丟掉買新的,枕頭連要都不要了。
愛就更別說了。
可想而知,這兩個字多麼的灰色,又多麼心痛。
既然同居不一定意指一對男女,那麼分居亦同理可證。
我不忍心看見愛情如此易碎易絕。
分居跟同居就像是白天跟夜晚一樣,是絕對獨立的狀態,不可能同時存在或成立
,對嗎?
錯!!
在我跟邱心瑜的世界裡,同居和分居是可以同時存在且成立的。
上面講了那麼一大段,跟我有什麼關係?
有,而且有密切的關係,請聽我娓娓道來。
一天早上,我起床,照自己的習慣,我洗澡先。
洗完澡,我拿著自己的衣服,走向晒衣陽台,打開洗衣機蓋,把衣服丟進去,然
後回到我的房間,繼續看我的書,聽我的音樂。
邱心瑜這天起得特別早,好像是要考試的樣子。
「早啊,邱心瑜,恭喜妳起床成功了,小叮噹功勞不小。」
我特地開門向她問早,她沒說話,白了我一眼,我自討沒趣,把門關起來,繼續
聽我的莎拉布萊曼。
前面說過,她有六個鬧鐘,放在房間裡的六個不同的地方。
第一個是皮卡丘,放在左邊床頭櫃上,第二個是加菲貓,放在右邊的床頭櫃上,
第三個跟第四個是一對KITTY貓,分別放在她那大書桌的左右兩邊,第五個是小
叮噹,放在衣櫥的旁櫃上,第六個是一個阿兵造型的小男生,叫醒人是用槍聲。
回到那天早上。
莎拉布萊曼優揚的歌聲沒蓋過她製造出來的噪音,我不知道她怎麼了,只聽見她
在客廳裡喀啦喀啦的不知道在幹什麼,拖鞋聲啪兮啪兮的來回穿梭,然後一聲重
重的關門聲之後,莎拉布萊曼才得以展現歌喉。
安靜的時間沒多久,因為大概一個小時以後,她尖叫了。
「什麼事?!」
我拿著球棒跑出房門。
『李元哲,你這個死變態!』
她站在晒衣陽台,一隻手隔著玻璃指著我,另一隻手拎起一串衣服,那串衣服是由
她的「布拉夾」跟我的「平口褲」組成的。
『你不知道我在洗衣服嗎?』
她大聲的叫嚷著。
「我怎麼知道?我要洗衣服的時候,洗衣機是關著的啊!」
『你要放衣服也沒看嗎?』
「有啊,我很確定洗衣機裡面是空的啊!」
『騙人!騙人!騙人!你騙人!明明是我先洗的!』
「我在還沒有八點的時候就已經放下去洗了耶,小姐,現在已經九點半了耶。」
『騙人!騙人!騙人!你騙人!』
「我騙妳幹嘛?是妳沒注意吧。」
『騙人!騙人!騙人!騙人!騙人!騙人!你騙人!』
「邱心瑜,妳先不要急著歇斯底里,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騙人!騙人!你騙人!我不要聽!我不要聽!我不要聽───────!』
然後,我們就在同居的情況下分居了。
怎麼分呢?
首先發難的是洗衣機。
她規定,每天早上十點到下午六點,是她洗衣服的時間,而六點到晚上十點是我
的,十點之後不准洗衣服。
不得異議!
然後,精彩的來了。
她規定,每一、三、五、是她的電視日,二、四、六是我的,星期天猜拳決定,
晚上十二點以後不准看電視。
不得異議!
她規定,共有五層的冰箱上面三層是她的,下面兩層是我的,冷凍室因為靠近上
面三層,所以也是她的,不准買巧克力冰淇淋誘惑她開放冷凍室。
不得異議!
她規定,共有六層的鞋櫃,上面三層是她的,下面三層是我的,她買新高跟鞋的
時候,較寬的第四層自動變成她的。
「妳夠高了,不用再買高跟鞋了。」
『閉嘴!不得異議!』
規定說完,她用WORD作了一張規定事項,分別貼在洗衣機、電視、冰箱及鞋櫃旁
邊。
當天晚上,她很用心的花了一整個晚上的時間,把沙發用白色膠帶貼一半,左邊
是她的,右邊是我的。然後桌子也是,地板也是,電視櫃也是,連浴室都是。
不消說,左邊一定比較大。
『李元哲,從現在,這一秒鐘開始,任誰都不准越過這白色界限,如果犯規的話
,我保證你...』
「活不過今天晚上?」
『很好,算你聰明,從現在,這一秒鐘開始,你是陽關道,我是獨木橋,咱們互
不相干。』
我跟邱心瑜同居了。
我跟邱心瑜分居了。
-待續-
* 我的平口褲跟妳的布拉夾不准再糾纏在一起,不得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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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hiyawu (藤井樹) 站內: P_hiyawu
標題: 聽笨金魚唱歌 (7)
時間: Sun Jun 23 00:27:01 2002
邱心瑜期末考的前一天晚上,我們差點打了一架。
還記得那天下了一整天的雨,而且雨勢都很大。我不知道台北市怎麼樣,但是住
在八里這個靠海霹靂近的地方,雨大到我們看不見對岸的淡水,海風也比平時都
要來得強。
那天早上,我就已經沒有看見太陽,雨打在屋簷上,霹啪作響,偶爾幾個閃電,
再加上雷聲。
我保證那比小叮噹還要大聲許多許多,但她依然睡得很晚。
因為跟以前的教授約好吃中飯,順便見見以前的同學,我得到台北市一趟,在我
要出門之前,正在門口穿雨衣時,她醒了,碰的一聲從房間裡竄出來,又是一副
慌慌張張的樣子,嘴巴裡東唸一句,西唸一句。
我喜歡用「竄」字來形容她跑出房間的樣子。
『奇怪,前幾天買的新襪子咧?』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正在開冰箱。
『耶?我的手機咧?』前翻後找沒發現,後來用室話打給自己,手機在浴室裡唱
歌。
『哇咧....沒事下這麼大雨幹嘛?叫人家怎麼去學校啊?』當她在抱怨雨勢的時
候,她還穿著睡衣。
「要不要...我順道載妳去啊?我正好要出門。」
我穿好雨衣,站在門口好心的問她。
她看了我一眼,說了句『不必了,我還要洗衣服。』,然後就跑進房間裡,沒有
再出來。
跟教授吃飯的時候,幾個大學同學也在一塊兒,包括雨聲。
當教授離開飯局,獨剩我們幾個大男生的時候,就是大家交換畢業心得的時候。
「我已經叫我爸爸請里長去區公所拜託他們趕快把我調去當兵了。」本來計畫要
逃避兵役出國深造的饅頭說。
「耶?你不是要去美國嗎?」已經考上研究所的阿庭問。
「沒辦法,辦不過,關說失敗。」饅頭搖了搖他那顆像極了饅頭的頭。
「阿哲咧?上清大物研了沒?」因為近視超過一千兩百度而免去兵役的阿繼問我。
「沒上,連備取都沒有,我在準備重考。」
一直到這裡,我們的話題都還是很正常的。
直到「光之男」說話,這一切都變了樣。
「雨聲,我們才畢業不到兩個禮拜,你怎麼瘦這麼多?」光之男搓著自己不太常
刮修的鬍子說著。
「有嗎?沒有吧!」雨聲有點裝傻的辯白。
「當然有,跟商學院之花住在一起,想不瘦都難喔。」
光之男說。
在這裡要向各位解釋一下,光之男本名叫做彭耀男,會有光之男的外號是因為他
是我們班上A片的貨源。
加拿大有一家龐大的公司,它供應全世界所有國家的鈔票用紙,因為世界上沒有
第二家公司生產鈔票用紙,所以它在該領域堪稱世界第一大企業,因為它壟斷了
全世界的市場。
光之男就像這家公司一樣,因為我們班上沒有大、中、小盤商,只有他。
而他會壟斷市場的原因不是因為只有他有燒錄機這種東西,而是他有最快速的新
片源。
這時,他從背包裡拿出一碟片子,從數十片的光碟當中熟練的拿出其中一片,對
雨聲說:
「這是三天前韓國剛擺到網站上供人下載的,是付費下載喔,看在我們是老同學
的份上,這一片送給你!當是我恭喜你追到商學院之花的賀禮吧!」
光之男拍拍雨聲的肩膀說。
「嘩....好像很讚耶!這部片叫什麼名字啊?」
雨聲的獸性漸漸的控制不住了。
「它寫韓文,我也看不懂,不過我看過之後,給它取了個名字,叫做《法拉利與
保時捷的對決》。」
「為什麼?」
「沒為什麼,因為裡面的兩個女主角,一個開法拉利,一個開保時捷。」
不用多說,我們後來的話題,都圍繞著這一片光碟。
光之男很體貼的替雨聲在光碟上寫了「超讚韓國A片」。
我知道這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在說故事的同時散播這種不太入流的訊息,但因為
這訊息跟即將發生的事件有關,所以我不得不稍加說明。
兇案就在這時候發生了。
我回到家的時候,夜幕已然低垂。
雨勢小了很多,但八里的海風一樣很大。
「我回來了!」
我邊脫鞋邊往屋子裡喊,禮貌性的。
邱心瑜的房間裡傳出音樂聲,是日劇「長假」的主題曲。
我嘴裡隨著音樂哼唱著,一面脫著襪子,一面把背包隨手往桌上一放,發現背包
拉鏈沒有拉緊,滑了些東西到背包口。
大概是下雨的關係吧!屋子裡的氣溫稍低,涼風左右微拂。
當我正在享受著清涼夜風的同時,我的視線習慣性的往魚缸看去....
「我的魚缸不見了!!!」
這事非同小可,嘻嘻哈哈對我來說就像必修課程一樣的重要,稍有閃失就會難過
到不行。
我二話不說直衝邱心瑜的房間,拼命猛敲。
「喂!妳有沒有看到我的魚缸?」
我焦急的問著。
只見她不急不徐的打開房門,伸出她的右手,兩眼直視著我說。
『拿來。』
「什麼拿來?」
對於她的反應,我一頭霧水。
『你現在不交出來,我不會把你的魚缸還你的!』
「要交什麼啊?」
『還裝傻?你以為你現在才回家我就不知道是你幹的嗎?』
她把我推開,逕自走到客廳。
我跟在後面,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妳在說什麼啊?我沒幹什麼啊!」
『還不承認?這個家就我們兩個人,不是你還有...!』
她話說一半,突然間停了下來,然後看著我的背包,從背包口拿出一個東西,對
著我說:「我就知道你是個十足的大變態!」
她手上拿了一個東西在我面前晃動,而那個東西上面寫了一行字「超讚韓國A片」
。
我後來才知道,雨聲偷偷把光碟放在我的背包裡的原因,除了他不敢帶回去之外
,第二個原因是他的光碟機壞了,計畫改天到我這裡看。
「那不是我的,那是...」
『你不要解釋了!你再不把我的東西還給我,我保證你活不過今天晚上!』
「我沒拿妳的東西啊!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我的內衣褲啦────────────────!』
這震天一喊,似乎整棟公寓都在晃動。
嘻嘻哈哈被她冰在冰箱裡放了幾乎一整天,哈哈死了。
我看著它翻過肚子浮在水面上,我心裡一陣一陣的刺痛。我跟沁婷在一起三年唯
一的紀念,就只剩下嘻嘻跟哈哈,命運似乎要我跟她斷的乾淨一些。
因為哈哈是沁婷撈的。
雨聲隔天很快樂的在我的房間裡看他的「法拉利與保時捷的對決」,他全然不知
道他的一個小動作,害我不斷的被認為是變態。
邱心瑜好幾天沒有跟我說話,我想她不敢,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所說的內衣褲,是指那天她晒在陽台上的內衣褲,明明那天雨下的那麼大,她
還是把衣服拿出去晒。
是晒雨,晒風還是晒心酸的?
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後來她的衣服在公寓後面那片長滿了雜草的空地上被自己發現,原來那天風大雨
大,衣服就這樣被吹掉了。
那兩件衣物要不發現也很難,因為萬綠叢中一點紅的道理是亙古不變的。
『阿哲,對不起啦....我不是有意要怪你的啦,那天到學校考試,又是被同學撞
倒,又是踩到狗屎的,倒楣了一天,回來又發現自己的貼身衣物不見了,當然
會很不高興啊,我知道我很會歇斯底里,這都是我的錯,我也沒去細想金魚放
在冰箱裡會死掉啊,對不起嘛.....對不起嘛......真的真的對不起嘛.....』
幾天後,在我的房門上,她寫的字條。
我一點都不想去讀完它.......
-待續-
* 我討厭下雨,我討厭颳風,我討厭冰箱,我討厭超讚韓國A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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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hiyawu (藤井樹) 站內: P_hiyawu
標題: 聽笨金魚唱歌 (8)
時間: Sat Jul 6 01:40:19 2002
看得出來邱心瑜的男朋友很有錢,因為他總是一身光鮮的穿著,但我說一身光鮮
可不是形容他穿得像聖誕樹一樣,只是他給別人的感覺是乾淨,漾著年輕氣息的
潔亮。
第一次看到他的男朋友,是在我們家裡。
這裡用「我們」,是指我跟邱心瑜。
他的男朋友很火,因為自己的女朋友跟一個男人住在一起,就算是分房,就算是感
情霹靂不好,男人天生尊高視世的綠色醋火是會冒上來的。
當他走進屋裡看見我的時候,他的眼睛透露出一種訊息。
「怎麼有個男人?難道邱心瑜給我戴了一頂綠色高帽?」
這天,天氣霹靂晴朗,萬里無雲,是個帶相機出去到處拍照的好日子。
但是我不擅長拍照,所以上面那句話是廢話。
前一天晚上我跟邱心瑜玩猜拳遊戲,結果玩輸了。
至於為什麼會玩猜拳遊戲,是因為她很霸道的說她有朋友要來家裡開PARTY,不歡迎
有男生在,然後一副世故甚深的樣子,從她的包包裡掏出兩千塊,不是很客氣的對
我說。
『喂,我已經很好心好氣的在跟你溝通了,反正你明天不要在家就對了,這兩千塊
算是我補償你的,夠你找飯店還有一天的花費了吧。』
「話不是這麼說,我也是付錢住在這裡的,說趕出去就趕出去,妳當我來福啊?」
『那....兩千五。』
「小姐,不是錢的問題,這是一種起毛機好不好。」
『什麼起毛機?』
「....妳住在西元三千年嗎?連起毛機都不知道?」
『那.....猜拳。』
「猜拳?」
『對啊,猜拳,我輸的話,馬上閉嘴,我贏的話,你拿走這兩仟五,這個家明天是
我的。』
幾番征戰,我輸了剪刀石頭布的普通拳,拗她跟我比數字拳,我還是輸,又比洗刷
刷拳,我又輸。
我發現我被騙了,她會叫人家跟她猜拳果然是有陰謀的。
『錢拿著,明天早上八點半以前給我消失,後天早上八點半以後才能出現。』
她把錢給我,一臉得意的說著。
我並沒有破壞這個消失一天的約定,是她的朋友早到了。
早上八點多,我剛背好背包,帶了一天的行李,穿好鞋子,邱心瑜的房裡不斷傳來
槍聲,她的最後一個鬧鐘已經叫了五分鐘了。
這時電鈴響,我很自然的開門,我知道是邱心瑜的朋友要來,但我不知道來的是她
的男朋友。
「你好,我是李元哲。」
我有些畏畏的伸出手,期待他的握手示好。
「我叫汪學偉,是邱心瑜的男朋友。」
他沒有失禮,不過男朋友三個字講得特別用力。
「你是心瑜的....?」
「我是她室友,你不用擔心太多。」
邱心瑜一頭亂髮,剛睡醒的臉從房間裡出來,乍見我跟汪學偉站在門口,她的下巴
掉到地上。
後來幾次見面,汪學偉都沒有給我多好看的臉色,頂多只是淺淺的笑一笑,雖然我
跟邱心瑜當場把家裡所有的規定都向他解釋一次,包括洗衣機的使用時間,電視分
時分日收看,冰箱上下層各居其位.....,連地上,桌上,沙發上所貼的禁止越線
都說明給他聽。
但他好像沒有完全放心的樣子。
「我幫你出錢,你搬走,可以嗎?」
「我幫你找房子,我朋友知道很多不錯的小格局套房。」
這是他之後見到我最常說的話。
我只是聽一聽,完全不做反應,因為每當他對我說這些話的時候,我心裡就有一種聲
音。
「為什麼要我搬?邱心瑜是你女朋友,把她帶去跟你同居不就得了。」
後來他擅自替邱心瑜做了一個決定,他在邱心瑜學校附近租了一間套房,要邱心瑜
去住那兒。
當天晚上邱心瑜一臉大便的回來,一看就知道火山即將要爆發的樣子。
「這裡有餅乾,妳要不要吃?」
看她死臭著一張臉,我好心問問她。
『不要跟我說話!』
「喔。」
我很乖的閉嘴。
『你說你們男人在想什麼?怎麼自私到這種地步?替我租了間房間要我去住?!把我
當什麼?金屋裡的嬌女?外面包養的小女人?我最討厭這種大男人主義的想法,說
是為我好,我當然知道他會這麼說啊!跟一個男生當室友又怎樣?難不成會把我吃
了啊?無聊!』
「不會啦,我不會把妳吃了,妳很安全,放心。」
『誰叫你跟我講話的?我不是叫你不要跟我講話嗎?』
「喔。」
『你說!汪學偉到底在想什麼?你們男人到底在想什麼?』
「汪學偉惹妳生氣,又不是男人惹妳....」
『十分鐘以內不要跟我提到汪學偉!我不是叫你不要跟我講話嗎?』
「喔。」
-待續-
* 妳說!邱心瑜到底在想什麼?妳們女人到底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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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hiyawu (藤井樹) 站內: P_hiyawu
標題: 聽笨金魚唱歌 (9)
時間: Tue Jul 9 18:16:52 2002
當人必須向現實低頭的時候,所有任性耍帥自以為霹靂讚的念頭,想法及動作,都
比不上肚子一聲咕嚕。
是啊,我的皮夾瘦了很多,我的銀行存款剩下四位數。
我還有電費、瓦斯費、水費、還有生活費;機車也得三天兩頭就喝掉一缸汽油,中
華電信每個月準時寄來的電話費及ADSL的費用,不出一個月,我大概就得喝八里的
海風止饑了。
翻開報紙,所有我能做的工作通通都打勾,一間一間打電話去問,一間一間寄上履
歷表,一間一間去面試,我這才發現念物理畢業實在沒什麼用,國立大學的畢業證
書也沒有比別人重多少。
「李先生,你能不能留下你的連絡電話,有消息我們會立刻通知你。」
每一家公司在面試之後,總會丟下這麼一段話給我。
「我只有市內電話,但我不常在家。」
「你沒有手機嗎?」
「我的手機.....在淡水河裡面....現在應該在台灣海峽了....」
「啊?什麼?手機跟台灣海峽有什麼關係?」
每面試一次,我就得解釋一次,等到他們都了解了手機與台灣海峽的關係之後,通
常都會丟下一句話給我。
「你可以留下你朋友的手機號碼,但我還是覺得,去辦一支新手機比較快,這樣要
連絡你比較方便,反正現在手機便宜的要命,買手機就像買炸雞一樣容易。」
是啊是啊,手機便宜的要命,買支新手機真的會要我命。
但是每當我回到家,打開答錄機,聽見某家公司打電話來留言,說他們一直沒有連
絡到我,已經把工作讓給別人了,這樣的事情一再的發生之後,我發現,就買支新
手機,多吃它一個月的泡麵,也好過工作一直沒能找到,吃泡麵吃到死掉的好。
隔天,我起了個大早,看著窗外陽光普照,萬里無雲,有好天氣的陪伴之下,我有
預感,今天會有好事發生。
來到台北市區,我走進一家通訊行,店裡的小姐奇蹟似的漂亮,果然是個好的開始
。
她的聲音很好聽,講話的語調很溫柔,長髮細眉大眼睛,身高身材都屬於模特兒類
型,向這樣的小姐買東西,就算貴了些,買起毛機的也會很高興。
接過我的新手機及發票,她很有禮貌遞上她的名片,還補上一句。
『先生,如果手機有問題,歡迎你打電話找我。』
我接過她的名片,看了看她的名字,回頭正想稱讚她的名字非常秀氣之時,我看見
一個小男生從櫃檯旁邊走出來,對著她說。
「媽媽,我剛剛在樓梯上差點兒跌了個狗吃屎.....」
我還是找工作要緊。
陽光依然普照大地,並沒有因為那個模特兒已經是有孩子的媽而消失,萬里依舊無
雲,今天還是會有好事發生。
我照著報紙上的地址,來到了一家廣告設計公司。
雖然我是念物理的,但對資訊方面我還是略有涉獵,繪圖軟體也都稱得上駕輕就熟
,來應徵這家公司的繪圖人員準沒錯。
這家公司規模挺大,一兩百坪的辦公室裡,好多人忙裡忙出,我坐在總機檯旁邊,
長得很清秀的總機小姐叫我等一等。
「這裡還會有小男生跑出來說他差點跌個狗吃屎嗎?」
我在心裡面這麼問著。
大概十分鐘後,長得很清秀的總機小姐走到我面前,對我說:
『先生,麻煩你帶著你的履歷表跟我來。』
她把我帶到一間獨立的辦公室,上面的門牌寫著「創意部經理室」。
『麻煩你敲門後再進去,我們經理在裡面等你。』
長得很清秀的總機小姐說完,對我笑一笑之後隨即離開。
我在門外很緊張,到這麼大的公司應徵還是頭一遭,我整理了一下衣著,鬆了鬆臉
部的表情,深呼吸了幾下,在門上輕輕兩點。
「Come in,please.」
英文?!
媽呀....竟然說英文?!該不會等等面試過程都必須用英文交談吧?
我開了門進去,再把門關上,心裡在思考著第一句要用Chinese還是English開頭的
時候,我發現我來錯了地方,我應徵錯了工作。
不!應該說,面試的對象錯了。
這個「創意部經理」不是別人,就是邱心瑜的男朋友,汪學偉。
「噢!是你啊。」
汪學偉把頭從許多文件中抬起來,他的表情也是訝異的。
「呃...嗯...」
我不知做何反應,只得嚨嚕幾聲。
「既然是應徵面試,我們就用應徵面試的方式來談吧。」
「喔,好。」
「你知道我們需要什麼樣的人才嗎?」
「我知道,電腦繪圖設計。」
「這方面你有涉獵嗎?」
「沒有,大學念的是理工,不過修過幾門類似的課,加上對這方面有興趣,自己也
在私底下學了不少,我覺得我可以試試看。」
汪學偉聽完,笑了一笑。
「李先生,我想,廣告這行業是試不得的。」
「我相信我是可以勝任的。」
「我們在報紙上寫的很清楚,我們需要相關科系畢業的人才,是嗎?」
「是的。」
「你不是相關科系畢業,如果我給了你這份工作機會,我會對不起之前來應徵的人
,不是嗎?」
汪學偉的口氣聽起來不算是刁難,但言義上已經明顯的知道,他是不會給我這份工
作的。
「嗯,好,謝謝你,我知道了。」
我站起身來,準備要離開,他叫住了我。
「等等。」
「什麼事?」
「剛剛是應徵方式的對談,現在我們以朋友身份來談談。」
朋友?我可不覺得我跟你是朋友。
「心瑜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你可以認同嗎?」
「嗯,不反對。」我能說不認同嗎?
「我是心瑜的男朋友,相信同樣站在男人的立場,你應該也不會答應自己的女朋友
跟別的男孩子住在一起吧?」
「然後呢?」
「我沒有冒犯的意思,不過,我希望你可以搬離那裡,如果你找不到房子,我可以
幫你。」
「這話你說過很多次了,我也說過,我已經付了房租了。」
「我可以把房租賠給你,再幫你找另一個住處,甚至幫你租都沒問題。」
「你很不相信心瑜。」
他聽到這句話,有些愣然。
「這跟相不相信心瑜無關,當然也跟你無關,我只是站在身為心瑜男朋友的立場,
我不希望她被人說閒話。」
我沒有應他,只是四處望。
「剛剛那些話沒有冒犯的意思,不過,我希望你考慮考慮。」
在總機檯等電梯的時候,長得很清秀的總機小姐還是對我笑了一笑,但這時候我沒
什麼笑的心情。
大概心不在焉的關係,走進電梯時,不小心絆住了腳,在她面前跌了個狗吃屎。
『你還好吧?先生。』
長得很清秀的總機小姐在我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問了一問,我連答的心情都沒有。
我走出那一棟辦公大樓,我把手上的報紙往垃圾桶用力一扔,我不知道在不爽什麼
的慢慢走向我的機車,我心裡面很X。(X是髒話)
陽光為什麼沒有消失?為何萬里依然無雲?為什麼今天沒好事發生?還有最重要的
.....
消失的竟然是我的機車!?
我銬!我...銬...!我....我....我銬!銬!銬!銬!銬!
-待續-
* 不要跟我說話,我心裡面很X。(X是髒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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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hiyawu (藤井樹)
標題: 聽笨金魚唱歌 (10)
時間: Tue Jul 9 20:14:02 2002
「雨聲,來載我,順便借我800塊。」
我枯坐在西雅圖咖啡廳的吸煙區裡,抽著偶爾煩悶才會買的淡煙,心中滿是無力與
無奈的打電話給雨聲。
「幹嘛要800塊?」
「我剛剛去面試,把車子停在樓下,我完全沒有注意到那裡不能停機車。」
「被吊了?」
「媽的,霹靂衰,而且衰的還不只是這個而已,你知道我剛剛去應徵,幫我面試的
人是誰嗎?」
「誰?」
「汪學偉,幫我面試的,竟然是汪學偉耶!」
「哇銬....世界真小....」
「是啊,還真美好咧....」
我唏噓不已的,喝了一口不怎麼好喝又霹靂貴的咖啡。
「他跟你講了什麼啊?」
「老話總是那幾句,他說他可以幫我另外找一間房子,甚至可以賠我房租,反正他就
是不讓我跟秋刀魚住就對了啦。」
「秋刀魚?」
「就是邱心瑜啦!」
「喔,這外號真有創意。」
「我還以為今天是美好的一天咧....」
「你要不要去拜拜啊?」
這時我的眼角瞥見一位長髮女孩,端了一杯咖啡坐在我的旁邊。
但是說「旁邊」也不盡然,因為這樣的「旁邊」非常特別。
我與她之間,就隔著一片玻璃圍幕。我坐在吸煙區,而她坐在外面。
「拜你個頭啦拜,沒倒楣到要拜的地步吧!」
「當然要拜啊!你沒聽過「預拜勝於治衰」嗎?有感冒前兆就要提早用斯斯了,就
像你現在,有倒楣前兆就要提早拜觀音了。」
我幾乎沒有聽見雨聲在囉嗦什麼,因為坐在我「旁邊」的這個女孩。
藤井樹有一本書叫做《貓空愛情故事》,他裡面提到的台灣大哥大女孩,被他用「
天使」兩字來形容。
當初我看這本書的時候,我其實是非常懷疑這種論調的,因為天使這個名詞即使真
的存在也太遙不可及,除了小說戲劇電影之外,真的很難在生命中遇見一個屬於自
己的天使。
但是....我「旁邊」的這個女孩,我找不到形容詞來形容她,只好借用藤井樹的話
,叫她「宛若天使的西雅圖女孩」。
但是這個稱謂太長了,所以我給她一個簡稱,叫做「西雅圖天使」。
西雅圖天使放下她的咖啡之後,很認真的寫著東西,看她這樣振筆疾書,我不禁好
奇她到底在寫什麼?
一番左瞧右看,從一個小小的隙縫中,我看見了這位女孩所寫的東西。
「笨女人、笨女人、笨女人、笨女人、笨女人、笨女人、笨女人……」
就笨女人三個字,西雅圖天使寫了好長一排。
「喂!你有沒有在聽啊?」
雨聲從電話那頭大喊了一聲,我似乎這才回過神來。
「有啦!我知道了啦!改天去拜啦,不講了,我掛電話了,Bye啦。」
「你還沒跟我講你在哪裡,我怎麼去載....」
我沒聽雨聲說完,就急忙掛了電話。
因為我十分十分十分好奇著,她為什麼要寫笨女人三個字?
我的視線停在她所寫的紙條上,我心裡猜想著:「她的心情一定霹靂爛!」
我靈機一動,從我的背包裡拿出紙筆,試圖在紙上寫了一些東西。
「小姐,我知道這樣很冒眛,但還是有些....」
寫到這裡,我感覺怪怪的,馬上揉掉,再重寫一張。
「小姐,抱歉,我沒有任何惡意,我只是....」
我又停筆看了看自己第二次的「傑作」,我口中念了幾次,覺得霹靂「聳」,吐了
吐舌頭,又揉掉。
「小姐,妳好像是我高中同學....」
當一個人寫一張類似搭訕的紙條,把高中同學都寫出來的時候,表示他已經無計可
施了。
所以我寫到這裡,不加思索的馬上揉掉,我發覺自己腦子突然一片混亂,我覺得此
時我的情緒霹靂難控制。
這時,西雅圖天使站起身來,拿了包包,往化妝室走去,徒留一支筆以及寫滿「笨
女人」的紙,和一杯喝了一半的咖啡。
我看著她走向化妝室的背影,心想,是不是直接把紙條放在她的位置上會比較好?
這時我在紙上隨意寫了:「心情不好沒關係,多寫一點,心情就會好一點。」,然
後快速的衝出吸煙區,把紙條放到她的咖啡杯底下,又迅速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突然我覺得自己可以報名「忍者訓練班」。
我緊張的坐在原處,心想著她回來之後,發現那張紙條,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我的手心開始出汗,我不斷的思考下一張紙條要怎麼寫?該寫些什麼?如果她的回
應出乎我的意料,我又該怎麼應付?
這時我又靈機一動,馬上又撕了張紙條,在上面寫了:
「如果紙不夠的話,我這裡有。」
我看著她優雅的緩步走回自己的座位,又看著她眼睛裡稍稍透露著哀傷,突然間有
點後悔我的衝動,我擔心她的心情被我弄得更糟。
過沒兩秒鐘,她發現了紙條,看完之後,她臉上的表情是奇怪的,充滿著疑惑的。
儘管我覺得有些後悔,但當下實在機不可失,我馬上把第二張紙條貼到玻璃圍幕上。
她一看,表情有些驚訝,視線慢慢與我的雙眼對焦,對著我淺淺的笑了一笑,我看得
出來,她這個笑容其實只是意思意思而已。
『謝謝,我還有紙。』
她在紙上寫了這句話,照著我的方法,把紙條貼在玻璃上。
我有些不知所措,拿著筆的手不斷發抖著。
「有個問題想問妳。」這是我的第三張紙條。
『請說。』 她的第二張。
「一個人喝咖啡的感覺如何?」我的第四張。
其實這個問題我想破了頭,而且自己都覺得意外,平時冷靜,篤信現實的我竟然想
出這種不著邊際的問題,我在想,如果雨聲在旁邊的話,一定早就吐滿地了。
『如你所言,我心情確實是不太好,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謝謝你的問候。』
她答非所問的回了第三張紙條。
我大概已經猜到她的意思,我知道她是在拒絕,而且是漂亮的拒絕。
「那…等妳「靜」完了之後,我可以跟妳說說話嗎?」
『為什麼一定要?』
「因為過了今天,恐怕就沒有機會了。」
『你我雖然隔著玻璃圍幕,但我們用文字傳遞,也是另一種說話了。』
看過這最後一張紙條,我知道自己被徹底拒絕了,我對她點了點頭,笑了一笑,內心
在翻騰著,突然間,我感覺到許久不見的失落。
她拿出手機,開始不停的按著。
我有意無意的翻看著報紙,望著四周,我想換個位置坐,但我又捨不得離開她的「
旁邊」
沒多久後,她收拾了自己的東西,站起身來,並在玻璃圍幕上輕輕敲了兩聲,以手
勢向我說再見,而我也揮了揮手,向她說再見。
我看著她漫步離去,我的感覺開始像陳年老厝的牆上漆一樣,一層一層的被侵蝕剝
落。
她的身影,在出了咖啡廳之後右轉,我不斷的遲疑,遲疑,在一瞬間做了數百個決
定,也同時決定了數百個放棄。
「追出去!」「不,算了吧!」「追出去!」「不,算了吧!」「追出去!」「不
,算了吧!」「追出去!」「不,算了吧!」
當我的最後一個決定不是放棄的時候,我追了出去,我給了自己一個理由去衝動,去
相信,去希望這第一次的相遇,不會是最後一次的相遇。
「我想聽一聽妳的聲音,雖然文字的傳遞是另一種交談,但妳的聲音無法取代,無法
假設、想像與模擬。」
我慢了一步,她所搭的計程車,消失在忠孝東路的車潮裡。
「雨聲...來...」
「媽的,李元哲,叫我去載你又不告訴我你在哪裡,還掛我電話,你以為我會算嗎?
我會聽聲辨位嗎?」
雨聲沒聽我說完,他劈頭就是一頓削。
「來載我....」
「你在哪裡啦?」
「忠孝東路上,華視附近的西雅圖咖啡廳.....」
我又掛了他的電話。
因為我沒心情聽他囉嗦。
台北漸漸變成橙色,忠孝東路柏油路上一片橙紅。
藤井樹的天使之說,說得果然沒錯。
或許,天使都是這樣出現在你眼前的,你無法有任何的心理準備,但她的任何一舉
一動,都可以在你心中畫出一道永遠。
我以為這是天使之說的完結篇,但是我沒想到,才剛辦好的新手機,在除了雨聲之
外沒有任何人知道號碼的情況下,傳出收到訊息的聲音。
-待續-
* 天使都是這樣出現在你眼前的,你無法有任何的心理準備,但她的任何一舉一動 *
* 都可以在你心中畫出一道永遠。*
第三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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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射場上射箭的任何人,
都一定會嚐到屈辱的滋味,
這世上不可能會有不曾Miss過的射手。
但是一流的射手,會盡全力讓自己再次射入黃心,
普通的射手再次站起來的速度比較慢。
而敗將則是會一直龜在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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