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僅獻予高中同窗的獻文同學及相關人士 「明天要交畢業紀念冊的生活照，真麻煩…。」翻箱倒櫃地找尋大一班遊的一些照片， 卻意外地飄若一個紙籤，不，說它是書籤也不算，只是我把信件折成長條狀而已，我延 著折痕攤開，好像在展列一段過去。 面對一室星子的眩然 我們需要長時對望 如此 才能刻下稍縱即逝的愛意 凝為夏日午後低迴的溫柔呢喃--------------大野狼是這麼對小紅帽說的 月光的翩然 喚醒了迷途的趣味 它流洩過森林卻吝於雋上漫漫足跡 該是 溫柔本沒有被刻壞之必要------------小紅帽對大野狼如是說 「哎呀呀，不會吧。」我心中叫苦不跌，這麼陳舊的文件竟會被我翻出，原來自己早已 列印了一份，難怪在bbs信箱內說什麼也找不到，流覽這薄薄的文件同時，也流覽著那段 關於過去的追憶。 是了，那是高君寄給我的一封mail所寫的內容，不過內容可不簡單，記得那是大二時候 的事情，我在bbs上有個古怪習慣，自己寫了什麼詩作，會以通告型式寄給所有好友名單 上的網友，沒錯，高君就是那時候認識的網友。 說我跟她認識也太牽強，不過是丟了幾個水球罷了，當初會去攀談算是居心叵測吧，因 為想藉此詢問跟她同班的另一個少女的情況，因為那時我還在暗戀，類似高君而被我丟 水球的人可能還不在少數，不過這都只是引子罷了。 你一定很奇怪，高君怎麼寄了這麼唯美的詩句給我，所以我說那內容不簡單呢！極端地 來說，她是在折辱我，雖然我不知道哪裡犯到她了，只因我寄了首失戀的詩，就被她損 得一文不值，她先以她的詩作做為開場白，然後寫著： 大野狼和小紅帽的對話是兩人一問一答，合力創作， 大野狼固定在早上post，而小紅帽則固定在晚上post， 每天一則，創作力和品質是如此的卓然呀，職業也不過如此吧 從這一段我只能推敲出，折辱我的還不止高君，可能還加上她的男友，哎呀呀，實 力雄厚的文筆挾才子佳人之合作，一向自負的我頓時比被打入十八層地獄還難受，當時 看了一連串的綺麗詩句，心中只有冒起一句話： 「心悅誠服，輸個徹底。」 沒錯，文人相輕古有來自，但我倒沒這項惡習，就算是心中恨得牙癢癢的，但仍不能不 袒承，對方文筆造詣實是在我之上，甘拜下風不算羞恥，不知自己文筆鄙陋才是萬劫不 復，我是真心這樣想的，但又有另一個念頭跑出來： 「高君是何方神聖？」 不錯，對她的好奇因此而加深，但彼此的交集只有網路上幾個水球和這封近乎嘲弄的mail 之外，我連她長什麼德性都不知道，當然也無心去過問，就先深埋在記憶裡，看看這封 mail還寫了什麼： 再看看下面這則詩的討論 利用下課 做些回應 愛情的天空已然寐去 不自覺鬆手的星子不再領著摘星的想望 我趁著是夜 徹出妳的疆界 來不及帶走曾經的完整 來不及忘了妳的頭髮 妳的呢喃 妳的好 我擁有許多發票 關於 精神的 喔喔，其實呢，我不想繞著圈子說 現在創作已對你成了組合，從你名片檔的如歌行板 到這首詩，看不見令人值得注意的新意 看到這裡，我心中泛起疑惑，從大野狼和小紅帽到這首情詩，詩句中看來好像是男 性的筆調，一個巨大的揣測登時冒起：「難道這封信不是高君所發，而是她男友親手所 打？」但是，我看了前後文意，壟統地歸納出另一種可能： 「這是她和她男友討論文學的一份稿件，藉此來批諷我文筆的不知天高地厚，繞了 一大圈，我還是被她們的文筆折辱。」 想到這裡，還是嘆了一口氣，雖說那時的我，還未悟得現代詩的語言，比起兩年前 ，我的文筆精進不少，但同樣對方也有相當程度的成長，心中這份在記憶上烙下的屈辱 ，難道永遠都無法洗淨的一日嗎？ 搖了搖頭，甩去一些想法，處在追憶儀式的現在，還是把這場追憶走完吧，翻過一 頁，文件上續寫道： 再看看你下面的簽名檔： 長夜將盡，我自妳的夢土默默撤出。 是不是也過於重疊類似了呢？ 而 你的結束句法，近期實在有太多的重複 關於關於關於…… 我不再寫古詩的原因是因為寫古詩已淪於字詞的排列組合 所以已不再讓我有提筆的興趣 我說我也贊成，新詩多看些名家多學些名句 因為模仿是我們青澀時期通往成熟的創作道路 看到這句，現在的我讀起來仍和過去類同，不禁點了點頭自語說：「沒錯沒錯，模 仿的確是通往成熟的創作道路，高小姐教訓得是。」然後往下看去： 但你近來呀，真是了無新意，過於重複重複 我一直納悶這一句，到底是訓她男友，還是在訓我？還是拿她訓她男友的文稿來訓 我，嗯，看得很複雜是吧，我覺得也很複雜，再看下去，她開始揮毫了： 好啦，我要上課啦 看看我以創新為標的，不重美感不重音節的詩 喔，因為只要有骨幹，嘿嘿嘿，文字以後再修就好了 現在開始即席創作 ㄟ 就以你的愛情為主幹好啦 幹 我已經上課啦 快點 我不完啦 從這一段我又陷入推敲的井，為何文句中莫名冒出一句髒話？實在跟高君這一連串 「文筆攻勢」毫不相襯，我枯竭的腦袋只能丟出這樣的結論： 「這封mail是高君和她男友一起寫的，所以這個幹字也是她男友加進來的。」想起 這對現代的李清照和趙明誠在網路的彼端教訊我的光景，心裡怎麼想都不會很舒服，但 文筆輸給人家就是輸，有什麼好說哩，嗯，下面就是她的即席創作： 我端坐考場等妳典閱 揣測該是妳禁止的答題技巧 ㄉㄚ ㄉㄚ ㄉㄚ 遂用妳的跺步作答 心心相印莫出我優勢實質作弊 提早交卷為了提早閱卷為了讓妳提早領首召見 "抱歉 我必須當面撕毀你的準考證" ㄉㄚ ㄉㄚ ㄉㄚ 的意義原來只是 咑咑咑的聲音 寫得真不錯是不，我想心不折都很難，不過最後一小段終於找出結論： 他即席以下課時間評論兼且創作 他朋友的苦戀 就像考試只能揣摩出題老師的希望般 最後的破滅因為呀 他連準考證都被毀了 意即 他連追求的資格都沒了 所以呢 你也幫幫忙好嗎 詩不是寫來騙女生的 我很確定，這一段是寫給我看的，而那一句「詩不是寫來騙女生的」也讓我印象深 刻，雖然我還在納悶，那時失戀寫的詩以通告型式寄出，實在嘗不出可以騙女生的句法 ，但，她說是就算是吧，比起言語上的折辱，不，我根本不在意對方怎麼批評我，因為 我更在意自身文筆的改進，驚羨對方羅織詩句的文筆功力，令我不得不自印象上刻下幾 筆鮮明的標記，而這樣的追憶又和另一個時空連結。 「學生會會長選舉掀風波！」 在大學報的報導上看到這樣的新聞，主角不是別人，正是這位文筆可人的高小姐，一時 之間，有點時空錯置的感覺，這位眾人眼中的大眼少女，我眼中的文學奇?，何時捲入當 今第一學府的學生會選舉廝殺中？ 不由得想起高中同窗，同樣和高君同班的蕭君，這個傢伙可是標準的阿扁信徒，熱衷政ꨊ v搏得一個「扁教教主」的外號，怎麼這傢伙不去選學生會長，反而是我印象中，文筆超 然卓越的高君捲入呢？ 事隔兩年，這個疑問只能埋藏在心裡，我一個毫不相干的過客，除了發發歲月幽情的物 換星移之感觸，將情緒化作座落在寸許紙張上的文字外，好像也沒什麼與我相關連，但 這樣追憶一個人的回憶連結還未曾止息。 「人家另一個候選人海報用得很寒酸，還是影印的小小一張，跟她的比起來，拜托，真 正要打倒的人是她自己吧。」 一個讀第一學府的友人在電話中，慷慨激昂地跟我說著，我是靜靜地聽著，但腦海仍脫 離不去那個用唯美筆觸，把我剖個乾淨的舊時高君意象。 學生會選舉的火苗尚未澆息，在暑假前，漫長的文章和筆仗快把BBS的螢幕燒了起來，但 這無法給我一個想要的答案，後來在某一天……。 「打倒XXXX。」我忘記宣傳海報怎麼寫了，只記得她好像要打倒什麼東西，有點破碎的 海報上映著一個苗條少女的身形，有點意象上和目光上的模糊，和我散步在校園的友人 好奇地問我一句：「你怎麼啦？」 「原來這就是她的模樣呀，果然是大眼美女。」我自言自語著，嘴角綻出一抹的讚許和 一個不為人知的微笑，好像解開一些塵封太久的好奇，讓這個印象中佔去我回憶不算小 的高小姐，在事隔兩年多後，終於在學生會會長選舉支離破碎的海報中，捕捉到完整的 意象。 這是個很特別的追憶心情，在大四快畢業的時候也許該把它整理個清楚吧，只是不知， 這麼多年以來，她的文筆到何種程度呢？我有幸再拜讀一次她的文筆嗎？而以她這樣的 文筆，又何苦投身選舉的文化中？立言和立功，也許後者還是比較吸引人吧，但，這一 切又不過只是我的揣想罷了。 輕輕地闔上這已十分淡然的文件，趁它還沒枯黃的時候，趕緊將情緒存檔成長期保存的 文字檔吧，在日後某個不知名的日子，也許像今天一樣，不經意地被我翻起，再發出會 心的一笑。 -- http://www.yoshow.com.tw/compete/author_s.htm?p=1&id=bcae 如果我能讓一顆心免於破碎，我的活著便不是一種偶然; ------------------艾蜜莉.狄瑾蓀（Emily Dickinso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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