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工砌製的大理石柱扛起了整座莊嚴的教堂，邊角那愛奧尼亞式的細刻沾上薄薄蛛網，陽 光將飛扶壁上雕刻的伊甸園照得潔白，也掩去了被雨水蝕去了部分瑕疵。 細微的腳步聲踩碎午後的寧靜，步幅輕重不一，像是壞掉的鐘擺，搖搖晃晃地在建築的陰 影中穿梭。 嬌小的身軀捧著一疊高過其頭頂的羊皮紙卷，慢慢地往前走。隨後，她在拐角處和人相撞 了，紙卷散落一地。 她瞠大了那雙碧藍的眼睛，在短暫的驚訝後，迅速撿拾方才抱在懷中的卷宗，同時不住道 歉：「對不起，您沒有受傷吧？」 「沒事，是我太不小心了。」如清泉一般溫和嗓音自蹲下來整理紙卷的女孩頭上輕輕流下 。 她沿著烏黑的教袍往上看，目光卻被對方胸口的十字架吸引，不同於她自己衣服上的圖案 ，那個雪白的十字邊緣繡了金線。 「妳是要去維爾教士的房間嗎？」單手抱著聖經的年輕教士，為她拾起最後一卷紙，小心 翼翼地擺到最上面。 「是的，非常謝謝您，願主祝福您。」她白淨的面龐又埋到了文件的小山之後。 「請小心，也願主祝福妳。」微笑著目送女孩離去，教士轉身背向被廊柱切割的陽光，雙 眸流露出止不住的笑意：「真美啊……如果染成黑色一定更美吧？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她 變成我的呢……」 並排在同一面牆上的兩個窗戶隔著一幅畫，但同時將戶外明媚的陽光送入屋內，照亮了整 間房。 巨幅的加百列報喜正對著門，側面牆壁擺滿書櫃，被抽出的空格原本的填充物正散置桌上 ，有些許攤開在一名氣色不佳的男人面前。男人眼眶凹陷，映出繁雜文字的雙目卻炯炯有 神，寬鬆的教袍將其身板襯得更為瘦弱。 他的名字叫做維爾，是西諾里亞所有教會除了教主以外最著名的教士，他正一邊翻找典籍 ，一邊書寫著東諾里亞的文字。 鵝毛筆摩擦皮紙的微響被敲門聲掩蓋，男人擱下筆、朝門外喊了聲「請進」。 門緩緩開啟，捧著紙卷的孩童艱難地用腳跟關門，隨後走到維爾面前，將手上之物放在矮 桌上。 「抱歉，小海，讓妳一個人去取我預約的書，累了嗎？」維爾伸手揉亂女孩的頭髮，微笑 時嘴角牽動了頰側的皺紋。 「不累，維爾先生還需要我幫忙什麼事嗎？」被稱為小海的女孩雙手拄著桌面，勉強瞧見 男人方停筆的作品。「『雞鳴之前，你將三次……』認寫錯了，維爾先生。」 「真的，哈哈，謝謝妳啊小海。」瘦削的男子拿起另一支筆，蘸了紅墨的筆寫下小字註解 ，隨後卻垂頭喪氣地說：「如果有像小海一樣很了解東諾里亞語的人就好了……」 女孩困惑地眨了眨眼睛，「有啊，我剛剛有遇到一個人，他對我說了願主祝福妳。」 維爾一時無語，顴骨突出的臉首度展現了光輝，「真的？是神對我賜下恩典！神啊，請指 引我前方的路。」男人從鋪了軟墊的木椅中拔出自己的身子，挽起女孩的小手，帶著她離 開房間。 小海──本名海希的女孩，其實很喜歡這位特立獨行的教士，翻譯經書時專注忘我的態度 ；以及在俯案書寫聖經之外的一點時間，用那長滿薄繭的掌心握住自己的溫暖感受。 午後的陽光擁抱大地，烘暖了教堂庭院的草場，為抽新枝的樹木帶來勃勃生機。 遠方淺灰的雲層正逐漸往此處飄來，啁啾鳥語在空氣中逸散、遠去，暖光轉弱。 斜倚樹幹悠然坐臥的年輕教士輕哼彌撒時的聖詩，樹枝的陰影正好蓋過他的眼睛，他睜開 眼望著走向自己的男人與小孩。 「有什麼事嗎？大名鼎鼎的維爾教士。」年輕教士勾起嘴角，神態慵懶卻不失優雅。 「能跟您聊聊東諾里亞的事嗎？皮埃爾先生。」聽見對方發音正確的西諾里亞語，瘦削的 男人微微皺起眉，若非其教袍的十字架金紋繡邊迥異於他所屬的教堂，他是絕無興致打擾 別人的。 「當然可以，不過我記得貴教堂今天有唱詩班的練習，小妹妹不去可以嗎？」皮埃爾的視 線落在牽著維爾的那隻白皙小手的主人身上。 「那我去練習了，願主祝福您們。」女孩露出了無邪的可愛笑容，紅潤的臉蛋浮現小酒窩 ，為她增添了活潑的氣質。隨後她就踩著輕盈的步履，如小鹿般躍動著離開庭院。 「我聽說維爾教士日夜翻譯聖經及前幾任主教傳下的典籍，不知道想跟從東諾里亞戰亂逃 出來的我聊什麼事呢？」年輕教士噙著笑問。 「什麼都好，我只想聽聽東諾里亞語而已。」男人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其神色之認真宛 如面對的是神的恩典。 「那我就試著用東諾里亞語唸唸看貴國的聖經吧。」皮埃爾拍去因方才姿勢隨他手擺放的 聖經沾上的草根，撥開堅硬的封面，歌吟著唸道：「起初，神創造天地……」 本來聚精會神分辨對方使用的字和自己所翻譯的差別的維爾，聽著那動人的嗓音，竟開始 感到神識渙散，似夢似醒的飄然。 「翻譯的辛勞由我承擔，你只要享樂就好，伊甸園果實的甘美你未嘗過，何不試著讓那個 女孩在你懷中哭泣呢？這樣誰也無法從你身邊搶走她了。」皮埃爾臉上溫和的淺笑在陽光 褪去時彷彿滲入陰邪，富有魔力的話語自耳廓探入，悄悄在心上紮根。 將意識矇矓的男人安放在草地上，年輕的教士把聖經放在男人身，輕輕土出氣音：「願主 祝福你，維爾教士。」 一連數日的雨天，將潮氣填滿教堂每個角落，雨水自走廊外沿的雕像臉上滑落，像是在無 聲悲泣一般。 她佇立於熟悉的教士房外，幾度放下欲敲門的手，正當鼓起勇氣時，門卻自己開了，烏黑 的教袍映入女孩飽含惆悵的碧藍雙眼中。 「皮埃爾先生……午安。」海希提起裙擺，朝年輕教士行禮。 「要找維爾教士嗎？」皮埃爾微微俯身，湊近女孩耳邊，小聲地說：「妳都不來找他，他 很寂寞呢。」 海希的年紀及教育使她完全不理解皮埃爾話中有話，只是不由自主握住了裙子外側的金屬 小十字架衣飾。 「今天的翻譯也告一段落，我先走了，願主祝福妳。」年輕教士向著寬郎走去，遠方傳來 雨幕沖刷大理石的聲響。 微微怔愣的女孩回過神，忐忑地進入房內。由巨幅畫作隔開的兩扇窗戶被櫃子擋住，報喜 的天使亦被堵在書櫃後方，只剩半幅畫上的瑪莉亞，本來擺設書櫃的位置赫然變成一張大 床，鋪有柔軟的絨毯。 她要找的人在書案之後，正專注寫著什麼，似乎沒注意到她。 海希緩緩走到瘦削的男人面前，輕喚了一生：「維爾先生。」 聽見她的聲音，維爾抬起頭，凹陷的眼眶上那雙眼熠熠生輝，他不禁推開椅子站起身。「 小海，妳來了。」 海希被那突如其來的激烈反應嚇了一跳，不由得往後退。 繞過桌子的維爾握住海希的手，以不由分說的強勢把那嬌小脆弱的身軀拽到床上。 海希這才發現男人衣衫不整，神色也是前所未見的急切，曾是她最喜歡的溫暖手掌正恣意 剝開她的衣裙，薄繭撫摸著她柔軟滑嫩的肌膚，放肆地逗弄著尚未發育的兩顆蓓蕾。 「不要……維爾先生，不要這樣，我好怕……」身形和力氣都被徹底壓制的海希，發出驚 慌失措的尖叫。 「小海、小海、小海，妳只能是我的小海！」維爾似是聽不見也看不到女孩的哭泣，只是 掏出充血變硬的陽具，一次又一次撞擊著海希稚嫩的花蕊。 為什麼總是專心致志於翻譯經書的溫柔教士，那本應愛撫古老書卷的手，正自她的胸口摩 挲著往腰腹而至腿根？陌生的動作讓她驚恐不已，柔弱的小手卻推不開對方，只能任憑男 子暴行。 恍惚間，記憶的殘片掠過腦海，喚她小名的聲音和面前異樣而扭曲的面龐重合了。 「小海小海！」 『妳看，這就是無花果，要嘗嘗看嗎？』 「小海，嗚嗚……」 『妳又來啦？這裡很無聊的，不過如果只是想要安靜的空間，倒是可以留下來，別打擾我 翻譯喔。』 「妳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妳知道北邊的伊諾公國嗎？雖然他們信仰的是另一支教派，但我還是想翻譯看看他們解 釋經書的方法。』 溫熱的水珠落到海希頰上，她發現男人在哭，像是被無形的壓力逼瘋一般，混亂而複雜的 表情。 「為什麼？維爾先生，不是最喜歡翻譯嗎？」發自內心的吶喊，似是潰堤的洪水，隨後融 入泣音之中。 潮濕、灼熱、疼痛，由下體貫透全身，混雜著她血色的白濁在股間流淌。男人毫不憐惜的 粗暴動作下，女孩逐漸失去掙扎的力氣，碧藍的眸子也變得黯淡。 突然，維爾停下動作，凝視著在自己身下的脆弱軀體，隨後發出了淒厲的尖叫：「啊啊啊 啊──」 女孩並沒有回應他，也許是因為身心都受到太大的衝擊，所以失去意識了。 「小……海……」維爾輕撫著女孩佈滿淚痕的臉頰，她就像天使一般純潔，如今卻被自己 蹂躪了。 原本一直堅信的正道，壓抑著衝動和情慾，一心一意地做著他人不願做的繁忙工作，從書 籍中找到樂趣，並堅信是神給予的恩賜──直至遇到來自異邦的教士，觸動了禁忌的門扉 。 起先維爾著迷於對方淵博的知識、廣博的見聞及熟知各國語言的能力；之後卻逐漸戀慕起 那銷魂悅耳的嗓音帶給自己的欣喜；最後他已不再眷戀指尖碰觸到古老皮紙的感覺，反而 盼望擁抱他人的身軀。 雖然皮埃爾在官能衝擊方面十分熟練，但維爾依舊飢渴，原本深怕傷害到海希而不主動見 她，卻躲不了一世。 純潔而可愛的天使，即使讓她染上自己的色彩，也不會變成自己的所有物，因為她只屬於 神。 「主啊，我犯了罪。」維爾顫抖著伸出骨瘦如柴的手，覆上海希纖細的脖頸。 「小海，無罪的妳一定會進入神的國度，妳還未受洗，但主一定會救贖妳的。」他痛苦地 閉上眼，收緊手掌的力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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