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higodfather (奇幻意志神父)
看板NCCU_Fantasy
標題[創茶]神與狼
時間Sun Nov 1 13:32:43 2015
自己很容易被奇怪的東西纏上,惟希一手緊抓著冬的衣服,另一手匯集了魔法,直向著面
前的奇怪人物時,特別有所感。當各種怪事發生時,她反而開始相信中國傳統的一套說法
──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工作完畢請經紀人跟同事先回去,因為有些在意工作過程所見的事物,她希望冬也先回去
,知道冬並不喜歡她使用魔法。父親是正常人,所以魔法應該是承襲已亡故的母親。
從以前她就不太主動,被人欺負時都是先承受,回頭再躲起來發洩情緒,把別人對自己的
惡意和負面的情緒皆化作傷害,在自身烙下一道又一道的刀痕,痛楚跟快感同樣強烈,同
樣令人成癮。
當她不知不覺間又用魔法治療傷口以免被父親發現時,自稱冬的男人突然出現在她的房間
裡,帶來了陣陣寒意,刺激還未完全癒合的傷口犯疼,縮起身子的她不自覺抓住了對方的
絨毛大衣。不知道過了多久,身體逐漸習慣寒冷後,只見冬對她做出了邀請的手勢,臉上
的微笑彷彿具有魔力,深深吸引了她。
「我在找一個東西,你願意幫我嗎?」冬的聲音如他名字一般,冰冷而淡漠,卻讓她感到
不明所以的熟悉,所以她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那之後冬就成為了守護靈一般的存在,只要冬在身邊她的魔法就能有更強的效果,但冬禁
止她隨意使用魔法,也不准她自殘,雖然少了一項樂趣,但冬本身的吸引力比其他事物更
高,而且只要不在冬面前做,總是睜隻眼閉隻眼。
冬的眼睛是會改變顏色的,有時候是溫柔的琥珀色,有時候是嚴厲的靛色,切換的標準和
契機她至今也不理解,但無論是哪一個對她都沒有惡意。
發生在她身上最奇怪的事,莫過於現在的工作,她是很喜歡表演的,但自從第一次登臺後
身體的驟變就再也無法回溯,她跟同事都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她們本來都是男性,不過
於她這一點反而無關緊要,只要能登臺演出就無所謂。經紀人雇用她們,讓她們在工作時
應對各種突然蛻變的怪物,或許可說是人不潔的思想形成的物體,只要擊敗就算完成工作
,最近也逐漸和同事們培養出默契了。
只是這次的奇怪生物跟以往極大差異,坐在大蓮花上從天而降後,漂浮在離她兩公尺遠的
半空中,好像只差一點就會壓到下面的觀眾,一向敬業的她試圖無視,對方卻翕動著唇,
本該只有氣音,傳到她耳中卻成完整的話語:「小子,我有話問你。」說完就消失不見了
。
結束後她從另二人和經紀人的反應就知道他們都沒有看到,但對方一眼就看出她的性別問
題,事情並不尋常,本該據實以報,但出於某種想自己探查的心理,她只說自己想再留一
下,經紀人給了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就和其他人一起走了。
本以為冬會跟著離開,卻見無論在何處都穿著大衣的他走向自己,看到那雙眼中冰冷的藍
,惟希不禁暗自嘆氣。
「你想做什麼?」比她高一個頭的冬輕輕拍了下她的臉頰,這是藍眼睛的冬表達關心的方
法;如果是琥珀色的冬話語會更溫柔,然後輕吻她的臉頰。
她還來不及回答,就看到剛剛蓮花座上面的人再度從天而降,這次是騎著一隻青綠色的水
牛。坐騎的改變還不足以說明這人的奇怪,剛剛還穿著唐裝,現在變成了寫著「淡定」兩
字的T-Shirt,下面還穿著海灘短褲配夾腳拖,整個意義不明。
惟希開始後悔為了那模稜兩可的話語留下來,難道是那些怪物研發出的精神攻擊嗎?那些
怪物有智能和餘裕做這種事?
「你的眼神很失禮欸,小子。」從青牛上跳下,做出踩在地上模樣的奇怪人物,一揮手就
讓青牛化成煙雲消失,然後對惟希一笑:「我可是這個島國的神喔!」
「這樣啊。」總覺得那閃閃發亮的眼神很刺眼,惟希回以一個敷衍語句。
未得到應有的尊敬,那人臉上浮現顯而易見的失望,但很快就恢復開朗的神情:「有個性
的小子,我喜歡。」
冬的眼神變得很銳利,惟希彷彿聽到野獸會有的齜牙聲。但真正讓氣氛陷入僵局的,是那
個人的下一句話:「言歸正傳,請你把身邊那位交給我,好嗎?」
氣氛一觸即發時,惟希扯了一下冬的衣角,站到前面昂然道:「你的說法讓人很不悅,所
謂的神都是這樣嗎?」
自主忽略惟希用盡全力想出的惡意話語,那個神……經病改口問:「你知道芬里爾嗎?」
惟希想起之前遇到危險時,帶領她和兩位同事脫逃的那隻銀藍色雪狼,當她意識到自己落
入對方話語的引導時,已是接觸了冬那雙深沉的眸子之後。
「芬里爾來到這座島了,原因不明,不過既然事情發生,那就必須處理。雖然直接動手也
不是不行,但基於人道立場,我認為應該先過問你的意見。」神經病咧嘴一笑,卻驅不散
話中沉重。
「我不認為誰有權利決定其他人的生死,就算是『神』也不行,冬的生命不是該由他自己
決定嗎?」她的魔法能確切地傷害別人,儘管她自己十分討厭瞄準人心的攻擊,每一次惡
質的言語都必須費盡心思,只有逼到極端時才會匯集出心靈劍。
「你認為連環殺手的性命可以由他自己決定嗎?就算是對人類法律嗤之以鼻的我們,也能
回答你『這是不可能的』。」或許神經病的心智很堅強,惟希竟無法在那人身上造成任何
傷害,反而被對方義正嚴詞地教誨:「你們的法律制裁惡人,我們則是用更直接的方法,
如果你認為我的論點有任何問題,儘管反駁吧。」
被這論點噎了一下,惟希不禁有點退縮,她聽到身後的冬磨牙的聲音,像是野獸遇到天敵
時產生的警戒反應。她下意識覺得不能讓冬繼續發狠下去,否則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在他為惡之前就定義他是惡的,這是只要有道德感都知道不能犯的『有罪推定』,不過
對你們而言這一點根本無足痛癢吧?」惟希絞盡腦汁才想出反詰,面對氣勢佔上風的神經
病,她的聲音顯得單薄。
「伶牙利嘴並不能改變論點的不合理性,能說出這些話已經很值得嘉獎,但是我的立場不
會因此改變,既然已經盡告知的義務,我現在就要動手了,請你讓開吧。」神經病的話語
如同悶雷。
發現惟希不願屈就,神經病一眼就讓無法視見的壓力加到她身上,無形的枷鎖綑住她的手
腳,雖不至於跌倒,但使她無法動作。
「芬里爾是惡狼,殘暴而且嗜咬,既然你說是那就是了,在這裡來一次諸神的黃昏,就算
是有五千年歲月的那位也無法全身而退的,真的要這麼極端嗎?」冬瞿然注視神經病,左
眼滲入了溫暖的琥珀色,臉上的笑容卻全無人性:「你應該不希望我破壞這個既美麗又混
亂的小島吧?我已經厭倦了永無止盡的殺戮和毀滅。還有,就算是你也曾經傷害過誰吧?
」
惟希敏銳地察覺到神經病的從容鬆動了,然後那人眼中浮現淺顯的殺意,但也因為改變了
目標,束縛她的壓力消失,在自己和冬前面架起結界堆上禁制。惟有保護誰時才能發揮效
用的魔法,只擋下了雷霆萬鈞的一擊就破碎了。
「也許對你而言我們都是草芥,但現在各退一步,對你並沒有壞處。」佇立在冬前方的她
凜然無懼地直視神經病,雖明白對神經病無效,結界仍再度架起。
穿著奇裝異服的神經病往上騰飛些許,腳下踏出一隻玳瑁,紮成一束的黑髮散開,隨後自
動纏成一條辮子披於左肩,周身縈繞著白色霧氣。
「依信仰而生並保佑信眾,是神唯一遵循的定理。」踩著玳瑁殼逐漸上升的神經病,以洪
鐘般的聲音道:「就給你們三年時間,屆時如果他不回到該歸去之處,我將親自制裁。」
在一陣遮眼的旋風中,男人的身影消失無蹤。
卸下防備的惟希抬頭望雙眼已恢復靛色的冬,確定沒事後才深深吁出梗在喉間的氣。
「有什麼想問我的嗎?」冬攏了攏絨毛滾邊的衣領,依舊緊盯著神經病消失的位置。
惟希拉住了冬的衣角,因不想用眼神給予壓力所以低下了頭,「你真的是芬里爾嗎?你到
底在找什麼?」
「不是,所以我不會吞噬你們,放心吧。」冬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也注入了溫暖的感情,
「我來是為了--」
聽到冬的答案,惟希鬆開抓住對方衣角的手,然後緊緊抱住了他。和對方接觸時雖然會被
凍氣影響,但無論發生多奇怪的事,都不影響深埋在寒意下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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