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neversay (子不語)
看板NCCU_Fantasy
標題Necromencer--Marriage (1)
時間Wed Oct 6 17:44:10 2004
死靈師--婚禮
有一群人,擁有超乎常人的強烈求知慾,其中一群特殊份子透
過對死的憧憬以追尋生的意義,遊走在兩個世界的邊境,汲取
、體驗與詮釋死亡的真締。
我們稱呼他們--死靈師。
*****
冬末的寒風還未遠離南方寒原屯墾區,稀疏的降雪有一陣沒一
陣地落在樹梢和泥地上,天氣陣暖陣寒,使得樹上的細雪反復
融凍,結成一串串冰珠風鈴,泥地上的雪與灰白的貧泥瘠土混
為白灰斑雜的髒雪毯。
挨過了昨夜狂風大作、鬼哭神號外加凍骨冽神的季末大風暴,
阿馬空先生終於推開了被雪封埋的大門,領著兩個愣頭愣腦的
僕從,悻悻然地指揮他們清除積雪。
所有認識阿馬空家族的人都知道,他們是一群居住在離屯墾區
老遠的林旁公墓區的葬儀社家族。少數不避諱與葬儀社家族建
立友情的人士則更知道這個家族的秘辛,除了他們為這群特殊
好友舉辦後事時會特別優惠之外,在他們有空理會活人的時候,
偶而也能藉著交情請他們辦點不同的事,一些很不同的事。
墓園裡,廣闊的墓碑從山坡底下的石礫崩積平原的一端延伸到
寒帶杉木林的邊境,在墓園的中央座落著一間小而儉樸的雙脊
木屋,木屋附近是另一棟稍嫌破舊的禮拜堂。
兩棟屋子被昨晚暴風雪帶來的狂風厲雪摧殘得遍體鱗傷,小屋
的一側甚至被橫空飛來的杉木枝砸破了牆;禮拜堂的屋瓦也被
暴風雪中現身的風熊一掌刨去了一大片。墓園被過膝的髒雪掩
埋,只見滿園露頭的黑褐墓碑,戴著灰色雪帽泡漸漸溶化的髒
雪中,讓推開門巡視災情的阿馬空先生手貼著額頭不知該怎麼
咒罵才對。
「老天爺一定覺得我壞事做太多了。」阿馬空穿著一身厚重的
羊皮黑袍黑帽,勉力踩雪而行,後面跟著的僕從拿著鏟子,酗
酒過度似地搖搖晃晃鏟開髒雪。
阿馬空指使兩名僕從:「你,今年新來的殭屍小弟給我從那邊
清雪清到這兒,然後還有你,老嘻皮,另外半邊的墓園就是你
的負責範圍,馬上給我做。」
交代完命令,阿馬空隨即走進禮拜堂查看損壞情形。
秋季時,阿馬空幫臨村的富翁辦了一場所費不貲的喪禮,當然
也為自己的荷包賺進足夠幫老家翻修三遍的禮金。
阿馬空將一半的禮金撥作尋找終身伴侶的基金,另一半充作翻
修墓園的基金。
經過一陣自行評估,禮拜堂尚可堪用,與起居屋牆壁開洞,冷
風飛雪屢屢不請自來的情況相比,阿馬空心中決定將手邊的基
金雇請木匠,重做一面更堅固美觀的新牆。至於禮拜堂,阿馬
空手抵下巴思考一陣,決定順其自然,等到哪個地主富翁往生
後跟家屬敲點竹槓,否則就把屍體擺在這兒吹吹風淋淋雪,看
他們給是不給。
如意算盤還沒打完,阿馬空遠遠便聞到一股刺鼻的狐騷味和菸
草香,他趕緊衝出禮拜堂要鏟雪的殭屍馬上裝死,以免嚇壞來
客,畢竟不是每個活人都喜歡看到屍體在面前若無其事地晃來
晃去。
一道模糊的人影沿著谷地小徑走向墓園,直到接近小屋,阿馬
空才看清原來是住在圍獵區的雪狐獵人。
獵人與殯葬業者都是住在屯墾區圍欄之外的「鎮外人」,彼此
互相認識但鮮少往來。
畢竟,殯葬業者不喜殺生,獵人也不太想看到死人。
「早安,獵人大爺,有何貴幹?」阿馬空禮貌地摘下帽子,向
對方行個禮。
尖銳寒風吹來,凍得他的腦袋差點長出一朵穿裂天靈蓋的玫瑰
花。為了保命,他狼狽地戴上帽子,也不管一頭原先紮好的褐
髮一股腦散了一肩。
這真是這幾輩子經歷過最冷的冬天,阿馬空紅通的鼻子十分贊
成他腦袋的想法,給了他一個驚天動地的噴嚏回應。
「這年頭日子越來越不好混啦,大爺。」獵人脫下自己的帽子
回禮。獵人不懼風寒,露著兩隻紅透的耳朵繼續談:
「最近狐崽仔遷到暖活的山北討生活,咱們也追著牠們尾巴到
那兒,不過到了那兒,咱們除了狐狸外,也找到了一些外快可
賺,嘿嘿。」
說到這兒,阿馬空聞到一股熟悉的銅鏽味和腐敗的味道。
獵人搓手詢問:「聽說大爺您出賞,凡是運來山野間發現的無
名屍,就能拿筆小錢吧?」
「你們找到幾具屍體?」阿馬空的眉梢微揚。
「只有我一個找到,有一對。」
「一對?」阿馬空瞇起雙眼。
「是呀,一對。這樣值多少,大爺?」獵人的雙手越搓越快,
讓阿馬空不禁想到舔食屍水的蒼蠅。
*****
死靈師有許多大大小小的流派,每個流派都有自己對死亡與生
命的見解,和對故世之人的一套價值觀,阿馬空家族信奉的派
別中,有一句家訓被徹底實踐:「不可見死不救。」
「我要拿妳們怎麼辦才好?」阿馬空坐在禮拜堂的地板上,抿
著嘴注視安置在祭壇上的兩具屍體。
狐狸獵人大老遠用狗雪橇運來的那對屍體,阿馬空怎麼想都想
不到竟是一對妙齡女郎,阿馬空好奇不已。
聽獵戶所言,這對女孩兒是在山後樹林的邊緣找到的,當時她
們身上蓋滿雪冰兩個人似乎為了取暖而緊緊擁抱,凍死在樹下。
由於氣候酷寒,兩具屍體運到禮拜堂時,她們身上的冰霜還未
碎落,眼上的睫毛還飾著細雪。
「嗯,這兩個人一定不是當地人。」阿馬空仔細端詳屍體,詢
問在身邊漂浮的老人。
老人的身影如同薄霧,只有天生異質的人與死靈術者得以窺見。
「依我三十年的旅行經驗,我敢打賭她們是從北方屯墾區來的。
「你是說,她們越過西方貿易路,穿過大沼澤,從食人巨妖領
地活著來到我們南方凍原這邊?嘿,她們看起來不像帶了一支
軍隊吧?」阿馬空語帶嘲諷,眼珠斜瞄老人。
「你也沒帶支軍隊還不是大陸各地隨你走。」老人漫不經心回
答,悠哉飄到祭壇旁,降下身子檢查女子的容貌與服裝。
女子緊緊地抱在一起,溶化又凝結的霜雪將兩具屍體黏結在一
起,無論獵戶怎麼拉扯,就是無法讓她們分開。
兩具屍體的年齡都輕得讓阿馬空驚訝,大概才剛過成人禮的年
紀。
「喔,都是美人耶。」老人讚嘆道。
「而且是含冤而死的美人。」阿馬空繞著祭壇走一圈,仔細觀
察這對屍體的形態與氣味,最後他輕觸鼻尖,研判道:「她們
身上的衣著是溫暖北方的過冬服裝,」
「不過在這裡,大概只有夏天最炎熱時才能穿吧。」老人笑了
出來:「這服裝,在這裡可是連呵口氣的機會都沒有就會被凍
死的。」
「從她們的肢體動作看來,」阿馬空指著其中身材比較嬌小的
女性,她身上的衣物較少,露出的手臂與小腿被死前侵襲的風
暴刮得青紫交錯,但是雙手緊緊抱另一名高瘦的女子,那女子
身上還披著兩件披風。
「這兩位女性的關係密切,且嬌小的那位顯然十分保護另一位
女性,甚至將自己的衣物讓給另一位,又以自己的身體為另一
位保暖,看來她們兩人的關係要不是僕從就是姐妹。如果我是
第一個發現者,甚至會看見那位嬌小女性將身子擋在遮避物與
風暴之間,以延長另外一位女性的生命。」
阿馬空嘆了一口氣:「可惜獵人發現得太晚了,足足晚了一整
天,看來她們死前的折磨不小,難怪身上纏繞著一大股黑色的
怨氣。」
聽到「怨氣」兩字,老人怪笑一聲,說:「嘿,怨氣?我每次
聽到你說這詞,你就會掉進大麻煩裡。」
阿馬空兩肩一聳雙手一攤,無奈地說:「職業病囉,若是放著
不管成了怨靈,還不是得動手解決,要是驚動了其他同業,我
可會成今年聚會的大笑話。」
閒聊完了,阿馬空閉起眼,坐在祭壇前靜心冥思,將靈魂最底
處的深淵充滿生存甜美的喜悅酒香,讓自己的魂魄從掌心溢出,
穿過厚實的手套緩緩飄向兩具屍體,與她們身上陰黑的怨恨氣
息互相試探。
在他的意識觸角中,那股黑暗煙霧被他的意志技巧地化開,再
回身融合,一切過程順暢無比,怨恨的氣息在他意識的吞食下
很快被消化殆盡,連殘渣都不剩。
直到一切都結束,阿馬空才睜開眼睛,看著從屍體飄出的兩道
白煙。
「你的眼神有殺氣。」老人提醒他。
「我吸收半打死人份的怨恨,要我心平氣和?」阿馬空昂首起
身,滿意地注視兩道白煙緩緩聚成人型。
如同她們剛死亡的姿態,兩道白晰的幽影抱在一起,顫抖著,
驚懼地瞧著眉頭糾結的阿馬空。
「兩位......」話還沒說完,瘦弱的女孩一聲尖叫,一把飛刀竟從
嬌小女孩的袖口閃出,直奔阿馬空額頭。
阿馬空錯愕地瞪著女孩們,而飛刀神奇地在他面前化成煙霧。
「喂!別緊張,妳們兩個現在很安全。」阿馬空在言詞中滲入沉
穩的力量,安撫兩個鬼魂驚恐莫名的情緒。小個子的女孩在阿馬
空的溫聲善誘下緩緩放下手中的飛刀,眼神狐疑地打量四周。
「如妳們所見,這裡不是樹林地。」阿馬空雙手平伸,擴展身上
的神祕力量,將女孩們與老人漸漸包容進來。
小個子女孩現在才赫然發現身旁飄了個老人,吃驚地說:「你
什麼時候--你,你沒有腳!」兩顆杏眼瞪得老大,另一個女孩嘴
也張得可以塞進一顆蘋果:「鬼,我們撞鬼了!」
「說到腳,妳們也沒有。」老人不客氣地指著她們的腳,那邊現
在只剩雙腳的透明淡影。
「妳們已經死了。」阿馬空柔聲道。
「什麼?」兩位少女異口同聲。
阿馬空從懷中掏出一枚銅幣,扔向少女。
小個子少女伸手一撈,卻發現硬幣穿過手掌,打在祭壇的石製基
座上,卻沒有聽到清脆的響聲,硬幣無聲無息滾回阿馬空腳邊。
「有聽到硬幣落地的聲音嗎?有摸到硬幣的冰涼嗎?」阿馬空見
少女們張著嘴不知要說什麼,阿馬空卻已見她們的魂魄深處激起
重重漣漪。
「看看妳們背後,妳們還活著嗎?」阿馬空手指祭壇上兩具屍體,
少女們互相攙扶,雙眼緊盯眼前的現實,臉色卻出奇平靜。
沈默良久終於,小個子女孩呼了一口氣,認命地回頭看著阿馬空,
問:「你是月神派來的使者嗎?」
「不,我是死神遣來的苦力。」阿馬空的自我嘲弄引不起兩位少
女的笑意,自討無趣之下只得收斂笑容,嚴肅地回道:「我是本
地的殯葬業者,同時也負責解決像妳們這樣枉死的孤魂野鬼。
「嗯--請妳先放下手中的飛刀,謝謝。你幻想出來的武器是傷不
了我的。好吧,顯然我的用字遣詞不合妳們當地的語意,我換個
方式重述:有一種人,在含恨而死後,因為執念太強,如果不經
過適當的疏導,將被怨氣腐蝕,劣化為食人魂魄的危險怨靈。而
我的工作,除了幫活人代辦養生送死的禮儀外,也兼差為死人解
決生前的憾恨。」
「真是難以相信。」兩個少女環顧四周,在一旁等得快沉進地底
的老人詢問:「我說小姑娘們,妳們叫什麼名字?從那裡來的?
看妳們的服裝,似乎不是本地人吧?」
「我們能先到溫暖一點的地方再問嗎?這裡好冷。」高瘦的女孩
雙手環抱身子,雙手摩搓手臂取暖。
「快帶我們離開這片雪地,要不然小姐會被凍死!」嬌小的女孩
急切地命令。
「兩位請鎮定點,妳們都已經被凍死了,怎麼個又被凍死法?」
阿馬空雙手一張,將他向幽冥世界借來的能量纏繞在女孩身上,
兩團凡人肉眼無法瞧見的霧氣滲入女孩的體內。她們恍若大夢初
醒,不可思議地轉頭亂瞧。
「白色霧氣消失了?」嬌小的少女揉揉眼眶,高瘦的少女睜大眼
睛,看著圍繞四周的白霧急速後退,直沒入石牆中。
「兩位鬼界新手,妳們已經不是凡胎肉身,根本不會感覺到冷熱
痛養,一切不過是死前留下的錯覺。妳們看不見不想看的東西,
聽不見不想聽的聲音,摸不到不想摸的事物--」
「可是我聽得見你說的話。」
「嗯,我嘴巴有動過嗎?」阿馬空反問。
「我們這類人有個了不起的本事,就是讓妳們聽到不一定想聽的,
看到不一定想看的,讓妳們聽到我靈魂的耳語呢喃不過是雕蟲小
技。」阿馬空又補充:「你一定不會想看到我,也不會想看到你
旁邊那位老人家,因為這些東西已經塞不進妳所剩無幾的小腦袋
裡,妳只看得見妳死前最在乎的事物,例如妳們彼此。要是沒有
我的中介牽引,妳們終將沉入封閉的內心世界,不得自拔。」
「這樣沒什麼不好的。」高瘦的女孩心事重重地回答。
「當然該死的不好!要是沒有我導引妳們出來,妳們根本不知道
自己已經死了!等到妳們力量夠強,滿足不了的遺願會把妳們殘
破的心智逼入瘋狂,靈魂扭曲成不折不扣的怨靈,到時候就麻煩
了,懂嗎?」
「不要對我家小姐大吼大叫!」嬌小的女孩擋在另一個女孩身前
吼了回去。
「我吼妳?妳那隻眼看到我張開嘴巴?」阿馬空緊閉的嘴角彎出
邪惡的弧度。
「你--」女孩氣得渾身發抖卻沒辦法反唇相譏。
「拜託,三位請別再吵了。兩位小姐請原諒那位粗魯小夥子,他
才當上死靈師不過三年,修養本來就比他父親差得多,剛剛又吸
收兩位體內蓄積的怨忿氣息,跟他吵嘴沒有意義,請兩位別放在
心上。」老人誠摯地解釋,再面對阿馬空道:「別作弄她們啦,
好歹對方也是有教養的閨女,你這樣輕浮可真是丟透了阿馬空家
的臉。」
面對賴在他家三十年不走的老人,阿馬空尷尬地抓抓頭,輕聲道:
「兩位抱歉了。」
「哼,我家小姐接受,我可不。」嬌小女孩頭一偏,倔強地說。
阿馬空聳肩,一臉不在乎,他接著從懷中掏出一本精製大書,書
正面鑲了一顆骷髏頭。
「再跟妳們閒扯淡下去,工作還沒開始我就凍成冰柱了。借個過。」
「不借?直接穿過去也沒差。」阿馬空若無其事穿透過嬌小少女
的身子,踱步到祭壇前,將少女屍體的頭髮各拔一根下來,餵給
鑲在書殼裡的骷髏頭。
書本兀然翻開,刷刷幾聲停在一頁上。阿馬空略略閱畢,抬頭說:
「喔,原來是道恩家的千金安朵拉小姐被她的女僕兼閨中密友羅
仙娜‧黎布那帶出道恩家,大概是為了逃離您那個湯匙下巴的未
婚夫嗎?」
聽到「湯匙下巴」一詞,高瘦的道恩小姐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怎麼知道這些事情?」嬌小的黎布那眉頭一皺,嫌惡地問。
「商業機密,恕不奉告」阿馬空收起書,將祭壇旁的毛皮毯蓋在
屍體上,恭敬地行了個禮,大步走向禮拜堂口。
「兩位小姐請跟我來,妳們感受不到冷熱,可是我快被凍死啦,
有事請回我的屋子再談。」
「你剛剛做什麼?」黎布那跟在阿馬空身後,好奇地問。
阿馬空將禮拜堂大門關上,回答:「尊敬死者的遺體是我們的習
慣,當然,僅止於對遺體的尊敬。」
黎布那冷哼一聲。
回到小屋後,阿馬空費事地將被冷風吹開的薄木板移回原位。在
請木匠修好牆上破洞前,也只能這樣將就將就。
兩個女孩從大門進來,已經是老皮條的老人直接穿牆入屋。
「好吧,兩位小姐,誰要告訴我妳們的願望?」阿馬空將一杯熱
酒從壁爐的保熱架拿下,坐在搖椅上啜飲一口。
兩個女孩一時間你瞪我我瞪你,不知如何將話說出口。
阿馬空聞到一股又酸又甜的味道。
「妳們的願望有那麼難啟齒嗎?我遇過的鬼魂可都是聽到有人能
幫著實現願望,可是急迫得不得了,難得看到獃這麼久的。」阿
馬空調侃道。
道恩小姐臉色泛紅地推推黎布那的肩膀,黎布那也只得清清喉嚨,
挺起胸膛面對一臉悠哉的阿馬空。
「我家小姐想要結婚。」黎布那說完,臉也跟著紅了起來。
「喔?她就是為了私奔去見她的夢中情人才遭逢不幸的嗎?我會
盡量幫她完成這件事的,可是對方若是拒絕跟她冥婚,我也沒辦
法強迫他。」阿馬空喝下另外一大口熱麥酒,熱氣遇冷便化作白
霧,遮掩黎布那為難的臉色。
「那妳的願望呢?」阿馬空問。
黎布那的臉紅得像燒起來似的,羞赧地低下頭,細聲道:「你要
是跟別人說,我會把你砍死。」
「我保證不跟其他活人透漏。」阿馬空又喝下一口麥酒。
「我,我也,我也要結婚。」黎布那結結巴巴地說完她的願望。
「喔,跟妳主子的情人的帥哥僕人嗎?」
「當然不是!」黎布那氣憤地回答。
「真是令我驚訝,妳們打算兩女共事一夫?」阿馬空慢慢飲進剩下
的麥酒。
「當然不是,你這個,這個--唉,氣死我了。」黎布那氣急敗壞地說。
「嗯?」阿馬空挑起眉頭,略感驚奇望著兩位女孩,杯中的麥酒被
他喝了個七七八八。
「好吧,先從比較不上火的問題來,妳家小姐到底想跟誰結婚?」
阿馬空將麥酒一飲而盡。
「
跟我!你這個笨蛋!」黎布那叫道。
「噗。」阿馬空當場把酒噴了出來。
「哇,搞什麼鬼?」老人在一旁聽了,連下巴都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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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140.119.164.161
※ 編輯: neversay 來自: 140.119.164.161 (10/06 17:45)
1F:推 Valerian:寫得好棒....推一下 140.119.41.135 1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