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之二─來自遠古的呼喚 　　一頁天航繫無數生靈。 　　一絲血脈引無窮殺機。 　　聽吧！先人的回憶。 　　呼喚的聲音來自閃爍的群星。 　　　　　X X X 　　瑞瑟安現在又是一個人了，寂寞的一個人﹔如同這三年以來。 　　寂寞，似乎是他已經習慣的感覺，他蜷縮著身體蹲坐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燈，吊燈搖晃發出的咿呀聲，更凸顯此刻的寧靜。 　　多少個夜裡，他都是這樣度過的，有時什麼都不想，有時想起爺爺的面容，有時單純地數著吊燈左右搖晃的次數，有幾次，他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像現在這樣子坐著，低頭暗自流淚。 　　外面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但還不到目不可視的地步。 　　瑞瑟安想起了夜空，群星閃耀的夜空。 　　他有一次因夏日的灼熱而難以成眠，只好起身靠著窗邊想事情，就這樣他看到了數不清的眼睛對他眨眼。 　　那一夜，他再也沒回到床上。 　　他忽然想到了書上提到的：「星之能量為最純淨之魔法來源，群星運轉予吾輩近神之力，乘旺有時，陷空有時，入廟有時，殞落有時‧‧‧」這是一名叫希羅比修斯的大法師所說，他是有史以來力量最強的朽物。卻死於一場魔法意外。 　　那本書的名字叫做「星河之門」，是這位傳奇人物眾多著作中的最後一本，瑞瑟安最喜歡這一本書了，他覺得這本書的內容給他一種微微的溫暖。其中，他最喜歡這一句話： 　　「當閃爍的群星‧‧‧來到正確的位置‧‧‧無窮宇宙的大門將會‧‧‧開啟‧‧‧」現在瑞瑟安口中就念著這段話，當他覺得心情不好的時候，念出這段話便讓他舒服許多。 　　「孩子。」 　　瑞瑟安突然慌張地回頭，這個屋子理應是沒有其他人的。但他的確聽到了一道沉重的聲音。 　　週遭又沉默下來，瑞瑟安誰也沒看到，剛剛的聲音豈是幻聽？但這聲音似乎不用經過耳朵就能直達心底。 　　「到我身邊來，孩子。」 　　那聲音又出現了，瑞瑟安忍不住起身問道：「你是誰？」 　　「到我身邊來，孩子。」一樣的聲音，一樣的語調，繼續傳進瑞瑟安腦中。 　　此時，瑞瑟安隱隱能感覺到，這股訊息的來源，是來自樓上。 　　於是，瑞瑟安一面感受這力量，一方面又試圖找尋這力量的來源，一步一步地往樓上走去，此時，那句「到我身邊來。」不停地在他腦中環繞。而他每踏上一部階梯，那股訊息就更為強烈！ 　　到了二樓，瑞瑟安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訊息是從阿曼諾司的房間中傳出。 　　就這樣，瑞瑟安彷彿被牽引住一般，一步一步往房間走去。 　　進了房間之後，訊息的力量強大到遮蔽了瑞瑟安所有的其他想法，瑞瑟安有如被控制一般，往訊息發散的中心點而行，訊息的來源─就在書桌上的手提包內！ 　　瑞瑟安將手提包打了開來─平常他是不可能這麼做的﹔映入眼簾的，就是那本有著紅色封面的書。 　　但是，瑞瑟安並沒有像一般人感到恐懼，相反的，這對他來說是最迷人的東西了。 　　當瑞瑟安的手碰觸到那本書的那一剎那，他感到眼前一黑，隨後取而代之的是奇異的影像。 　　他現在不是身在阿曼諾司的房間之中，而是身處太虛，這令他感到害怕，因為他感受不到重力的存在，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而他眼前出現了：一團深紅色星雲，中間有著光絲毫無法穿透的黑影。 　　此後，四周又恢復了原狀，那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此時腦中的回聲已經消失了，瑞瑟安緩緩地取出那本書，那本血紅的書 　　書上寫著他從來沒看過的文字，但瑞瑟安卻覺得自己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遠古的‧‧‧統治者‧‧‧」他慢慢的唸出封面上的文字。 　　此時，他的精神完全集中在這本書之上，完全沒有發覺到房間門外出現了三道陌生的人影。　　 　　　　　　　　X X X 　　阿曼諾司在市中心的一家餐館門口遇到了奎諾，最關心的當然還是今天晚上的計劃。 　　「如何，吾友，一切都準備好了嗎。」 　　奎諾從長袍的口袋中掏出一瓶藥粉，展示給阿曼諾司，接著小聲地說：「一切都沒問題。」 　　「好極了，等一下我把服務生支開，你就偷偷將藥粉灑進酒中。」 　　「都讓我當壞人啊，吾友」 　　「你比較像壞人啊。」 　　這次兩人沒有再繼續鬥嘴，因為更重要的事就在眼前。 　　此時阿曼諾司心中浮現不好的預感。 　　「應該不會出事情吧。」阿曼諾司喃喃自語。 　　　　　　　　X X X 　　「把那東西交出來。」 　　一個冷酷的聲音打斷了瑞瑟安正要翻書的動作，瑞瑟安下意識地將那本書藏到身後，驚訝地看著房間中不知何時多出的三條人影。 　　「不必藏，我們早就看到了。」那冷酷低沉的聲音來自一名頭髮黝黑細長，右邊臉頰帶著面具，身材中等的男子，而他一身黑色的打扮使得他的外型比他的聲音更為冷酷。 　　　瑞瑟安覺得彷彿心思被看穿一般，又有三個人圍著他，臉上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他或許到現在還不了解情形是怎麼一回事。 　　「趕快把那東西交給我們，我們保證不會對妳怎麼樣的，嘿嘿嘿‧‧‧小姑娘。」站再面具男子左方三步之遙，一名身材高瘦，看起猶如枯樹的猥瑣面孔以刺耳的高音說了這段充滿淫欲的話。 　　「小姑娘？」瑞瑟安氣得滿臉通紅，但是百裡透紅的肌膚使他更符合那三個字。 「你說誰是小姑娘？！」瑞瑟安儼然氣到忘記了他現在的處境，對著三個比他高大的男子大吼，顯然他不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話，而且這可能是他最不想聽到的話。 　　「放肆！你難道不知道你現在─」面具男子右方一名全身重鎧，身材高大，面容是獸人樣子的人，話未停便要拔出身後的巨斧。 　　「我說過能不惹事就不惹事！波洛格。」面具男子斥退了他夥伴的行動。「還有，科茲爾，你剛剛叫人家小姑娘太失禮了。」面具男子瞄了另一名夥伴一眼。 　　瑞瑟安突然覺得這名面具男子是個好人。 　　「那麼，」面具男子清咳了兩聲，以柔和的聲音說道：「美麗的小姐，請將那本書交給我們好嗎？」他，傑羅芬格爾認為，這個年紀的小女孩總愛假裝自己是成熟的女人。 　　瑞瑟安已經氣得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不交？那是想沒命囉？」傑羅芬格爾看了瑞瑟安的表情，決定使用強硬的手段。其他兩人見狀，也各自拔出自己的兵器。 　　「你們！不‧‧‧不要過來！」瑞瑟安突然拔起背後木桶裡裝的短劍，希望能有所嚇阻。但問題在於，他從沒用過劍，因此那拿劍的姿勢一看便知是個外行。 　　那三人對一名女孩子─他們認為是女孩子的人拿劍絲毫不以為意，繼續一步步向前逼近。 　　　　 X X X 　　「哈哈哈！大家不要節制，盡量喝啊！」 　　阿曼諾司對著調查隊的成員大喊：而底下的人也大聲地回應，看到大家興高采烈喝著那些動過手腳的酒，阿曼諾司相當高興，計劃一切順利進行。 　　而自己，則喝這瓶沒被下藥的，私人珍藏的紅酒。 　　當阿曼諾司準備舉杯而飲時，酒杯突然裂成了兩半！ 　　阿曼諾司此時心中想到的，不是自己被劃傷的手，也不是被酒濺了滿身的衣服，而是─瑞瑟安。 　　　　　　　X X X 　　「住手！」一聲充滿正氣的吆喝，打破了對峙中的緊張氣氛。 傑羅芬格爾回頭一看，是一名身穿銀衣，長相俊美的男子。他心中暗暗地吃驚：自己竟然沒發現被這男人跟蹤了！ 「我從你們一進城就一直在注意你們了，一群鬼鬼祟祟的傢伙。」 「莫管閒事。」傑羅芬格爾一向對這種人都一樣回答。 「這事情我不得不管。」 「讓我猜猜‧‧‧想你這樣好管閒事，豈不是某個團體的特色？日之矢的成員對吧？再看看你手上的銀劍，想必你就是崔茲坦‧泰瑞西雅吧？」傑羅芬格爾冷笑道，他認為自己的猜測八九不離十。 「是又怎麼樣？『影劍』傑羅芬格爾，暴風眼的高級殺手。」那名銀衣男子同樣也回以冷笑。 瑞瑟安完全聽不懂他們倆人的對話，但他知道現在只好倚賴那位好像叫做崔茲坦的銀衣男子。 而傑羅芬格爾則是感到自己的氣勢微微受挫，決定自己要好好地會一會這位傳說中新崛起的英雄：『銀劍』崔茲坦。 「老大，我們─」波洛格顯然變得很急躁。 「科茲爾，你過來幫我拖住這傢伙，波洛格，完成任務就交給你了。」沒等波洛格說完，傑羅芬格爾就此下令。 「你們別想─」崔茲坦提劍便要攻擊，但傑羅芬格爾與科茲爾的長劍與細劍已經刺了過來，崔茲坦只得轉攻為守趕緊招架。 即使崔茲坦劍術高超，但面對兩名高手圍攻，也只能且戰且退，從這個房間退至走廊，再從走廊退至樓梯間，途中金屬敲擊的聲音不斷，碰撞出來的火花有如星光一般閃耀，漸暗的夜色使得這火光更為耀眼。瑞瑟安就看到這閃耀不停的光芒映著打鬥中的三人，忽明忽滅的寒光使得他們三人的動作好像一張張圖畫用連環翻頁的方式活動起來，而且離這越來越遠，最後看不到了。 現在他們三人已經遠離書房了，這就是傑羅芬格爾的計劃，現在書房中只剩波洛格與瑞瑟安，獸人醜惡的臉孔與少年近乎仙女般的容顏，高大如食人魔的身材與嬌細如女孩子的身軀，在在形成強烈的對比。 「我可不會手下留情的！小女孩！」那獸人高舉著大斧，全身散發殺氣，眼中充滿血絲，顯然他不是開玩笑的。 「敢來的話！就試試看！」瑞瑟安握緊短劍小心以對，如水晶般的藍色瞳孔透露著與外形大不相同的氣魄，或許是剛剛那句「小女孩」激怒了他也說不定。 X X X 崔茲坦，傑羅芬格爾，科茲爾三人已經身在一樓的客廳了，經過不知多少次的交鋒，三人暫時分開，靜待下一回合的交手。 外面因為夏天的緣故，到了現在仍有一絲亮光，他們三人便憑著這一點點光觀察對手的行動，微弱的光線使一切都覺得朦朧，這在劍術的決鬥上是十分危險的情況─但此時大家立足點都一樣。 「科茲爾，你先上。」傑羅芬格爾非是膽怯，而是他知道，在這種光源不足的情況下，細劍比長劍要危險多了。 科茲爾聽見了之後，一個箭步上前刺出一劍，第二回合的戰鬥就此展開，崔茲坦架開了這突來的一擊，劍影從離他皮膚三厘之遠經過，非常驚險。 在朦朧的視線下，科茲爾的細劍像是隱形似的。而且細劍的靈活度使得防守起來更加困難。 　　「這一劍可沒這麼幸運了！」科茲爾又刺出一劍，崔茲坦朝劍身地大約所在格檔，卻只沒有完全碰到，原本要直刺心臟的平刺劃中了他的左肩，崔茲坦急忙向後退兩步，穩住身影，他可以感覺到灼熱的鮮血正從他的左肩緩緩流出，染濕了他的衣服。 　　崔茲坦不利的地方不只是兵器，他一方面還要提防旁觀的那一位─ 　　傑羅芬格爾在一旁靜靜的觀察這場戰鬥，隨時準備給崔茲坦致命的一擊。若是不成，他也能看透崔茲坦的劍路，進而在接下來的戰鬥中佔有優勢。 　　不管如何，他這次穩操勝卷，而且一旦樓上的小女孩被解決了，接下來就是三對一，情況如何發展都有利於己。 　　「唰！」一聲衣物被劃破的聲音，崔茲坦的右膝蓋中劍了，這一次他還是看不到細劍的劍身，雖然他聽聲辨位的能力是有，但細劍的靈活性還是穿透了崔茲坦的防守。 　　崔茲坦感覺到自己的右腳不聽使喚，那一劍想必精準地傷到了一些神經。這一劍也是一種安排，喪失機動力的自己將更難躲避隨時會來的偷襲。 　　昏暗的光芒彷彿暗示著黑暗的來臨，光明節節敗退而黑夜的勝利將至。下一擊將是一切的結束。 　　「領死吧！」科茲爾大喊，隨後這一劍直取心臟的位置！只見崔茲坦不閃也不避，細劍硬生生的貫入左胸，鮮血如泉水般湧出。但是─ 　　「抓到你的劍了！」崔茲坦的左手竟抓住了科茲爾的細劍！正當科茲爾震驚之際，他感到自己的咽喉一涼，原來崔茲坦的銀劍已在他的劍被抓住的那一瞬間將他封喉了！ 　　「怎麼會這樣？！嗚啊啊啊啊──！」科茲爾向後退了三步，接著他的頸部出現了一圈紅圈，鮮血從他的頸部切口如噴泉般噴出，他的頭就這樣飛到半空中，隨後隨著脖子噴出來的血雨落下，他如枯木般的身軀倒在他的頭顱旁邊，那充滿怨恨死不瞑目的眼神配上他原本就乾癟的臉，好似一具被詛咒的乾屍。 　　只是崔茲坦無暇去看那被他殺死的人，因為更難纏的敵人還在後頭─「影劍」傑羅芬格爾。插在胸口的細劍令他左胸微微作痛，左肩與右膝仍然血流不止，鮮血將他閃亮的銀衣染成一片血紅。 　　傑羅芬格爾提劍冷笑，他方才已大致了解崔茲坦的劍法，而且眼前的這位男人已經身受重傷─科茲爾也算死得有價值，不管如何，這次的贏家一定是他。 　　「來吧！」崔茲坦用力舉起長劍往傑羅芬格爾一指。「下一個就是你！」 　　「你想死，就如你所願。呵呵呵呵呵‧‧‧」 　　　　　X X X 　　現在我們將時間稍微向前挪，來看看你們世界中所謂大衛與哥利亞之別。 　　波洛格現在有點不高興，竟然派自己去對付一名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女孩子」，雖然傑羅芬格爾把話說得很好聽，無論如何，他現在只想速戰速決，那手持銀劍的男子才是他嚮往的對手。 　　獸人一步步逼近，他高大的身軀行成的陰影將少年完全掩蓋了。 　　「死！」波洛格高高舉起大府，隨後重重地往下劈砍！他想要一斧將瑞瑟安劈成兩半！但是─ 　　那斧頭沒有砍到少年的一毫，因為他在半空中就被短劍擋下了！ 　　「什麼！」獸人大大地吃驚，他這一府的威力可是可以把一頭攻牛展成兩塊的呀！ 　　　瑞瑟安用盡全力在抵擋那就在他上方的巨斧，壓力使他的手微微發抖，他可以感覺到那獸人的力道逐漸加中，而他的手逐漸酥麻了，再這樣下去他遲早會撐不住的。 　　獸人完全沒想到一名纖細的女子會有如此大的力氣，於是他憤怒得將力道一直提昇！最後，那把大斧終於順利地砍了下去──！ 　　卻是砍到了地板，斧頭就這樣卡進地板。 　　原來瑞瑟安藉著下壓的力道，順勢向一旁翻滾起身─這一切都沒人教過他，他只是盡他的能力極限做反應。 　　看見那獸人奮力地想拔起大斧，瑞瑟安覺得這是個反擊的好時機，於是他拿好短劍，往那獸人的腹部用盡全身地力氣次過去！正在拔斧頭的獸人大感不妙─ 　　但是，短劍雖然確實地刺中了獸人的腹部，卻沒有刺穿皮膚。這非是獸人特別皮厚肉粗，而是瑞瑟安沒有發現：自己用的是沒有開鋒的儀式劍‧‧‧ 　　正當瑞瑟安感到疑惑之際，他的全身馬上被獸人環抱，隨後那獸人將他抱離地面，他感覺到那獸人的肌肉正在向內收縮，擠壓他的身體，瑞瑟安痛得流出了眼淚，但那獸人似乎沒有放手之意。 　　獸人決定，要將這「少女」的骨頭完全粉碎，看到瑞瑟安痛苦掙扎，汗水與淚水交織的臉孔，獸人覺得無比地暢快，獸人的天性就是：要毀滅一切美麗的事物，這一點他深信不疑。 　　瑞瑟安痛到數度失神，但他極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因為現在如果就昏死過去，那便一線生機都沒有了。 　　「誰來‧‧‧救救我‧‧‧」瑞瑟安快要模糊的意識出現了這句話。 　　然後，他感覺到了，那獸人因為驚恐而放鬆了他的肌肉，他被擲到地上，他原本模糊的意識開始恢復清晰，接著他看到了獸人驚恐的表情，那獸人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攫到半空中，擲出窗外！那獸人淒厲的慘叫聲就這樣越來越遠。最後聽不見了。 　　雖然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但他認為自己得救了，那股力量隨即消失得無聲無息，瑞瑟安可以感覺到，這股力量好像是自己熟悉的東西。 　　「媽媽‧‧‧？」 　　自己早就遺忘的感覺，又再一次的發酵。即使母親的容顏早就不存於腦海中，但這種脈動，這種溫暖的感覺，它可以清楚地感應到，他相信，剛才一定是媽媽的靈魂過來保護他的。 　　隨即他的腦中浮現出另一件事，那位來保護自己的銀衣男子不知道怎麼樣了？顧不得自己的身體因為擠壓而微微作痛，瑞瑟安趕緊扶著牆邊起身，以最快的速度往樓下奔去。 　　　　　Ｘ　　　　　　　　　　　　Ｘ　　　　　　　　　　　Ｘ 　　只剩一絲的陽光從窗外照進來，整個大廳都是昏暗不明的狀態，一切都是這麼朦朧，只有兩人手中的寒鐵在陽光下顯得特別耀眼。 　　兩人依然在對峙當中，高手過招生死只有一瞬，誰也不敢貿然出手，任何一次輕微的失誤都將以死亡做代價。 　　「銀劍」大戰「影劍」，這一場會讓遊走在北方的詩人大大歌頌的夢幻對決，就這樣彷彿時間停止般地僵持不下。 　　崔茲坦正在疑惑，現在情況明明對對手有利，為何他遲遲不動手？自己身上的三處傷口依舊是血流不止，鮮血已經將他所站的地板舖上了紅色的地毯。 　　忽然！自己腦中一陣暈眩，視線也開始不清，這都是失血過多的象徵，他這時方領悟到：這傢伙想讓自己失血過多無力戰鬥時才動手！好毒辣的計謀！ 　　崔茲坦很想現在就展開攻擊，但對方全身上下沒露出一點空門，就算進攻也祇是白白送死而已，但若是再持續耗下去也‧‧‧ 　　傑羅芬格爾正老神在在地看著對方焦躁的臉孔，還有他流下來的那一大攤血，想必對方已經明瞭自己在幹什麼了，但知道又如何？ 　　為了生存，自己可是不擇手段，戰場上無常之事太多，能讓對手自取滅亡當然是最好，自己動手總是危險性較高，自己可不會像某些人，太過大意最後被逆轉，安全永遠是第一考量。 　　崔茲坦已經撐不住了，他跪了下來，用劍扶著身軀，他認為：自己的生命就要結束了，卻不是死在堂堂正正的對決，總是心有不甘‧‧‧，他依然睜大眼睛瞪著傑羅芬格爾，這個他認為卑鄙到極點的小人。 　　傑羅芬格爾見時機已到，便舉劍朝那帶著憤怒看著自己的眼神走去。 　　「有何不滿的話，去跟亞頓神說吧！」說完﹔便揚劍瞄準他的脖子，就此要取下他的首級。 　　忽然，一陣咒語吟唱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動作，下一刻他只看到一發巨大的閃電束朝自己飛來，自己閃避不及，身體被硬生生地貫穿，飛出數十步之遙，巨大的推力將屋子的大門撞個稀爛，自己就這樣倒在大街上。全身冒起了煙。 　　剛剛那個咒語，正是下樓時看到這種情況的瑞瑟安發出的。 　　傑羅芬格爾受到重創，倒在街上動也不能動，幸好這裡平時街上都是空蕩蕩的，週邊也多是空房子，還不至於引來保安隊。他用盡最後的力氣念出下列這句話： 　　「有‧‧‧請‧‧‧先知‧‧‧」 　　奇異的事發生了，他就這樣憑空消失在大街上，一點痕跡也沒有。 　　瑞瑟安上前觀察崔茲坦的狀況。 　　「你傷得好重！要趕快療傷！」瑞瑟安顯然非常擔心，當他將崔茲坦扶起來到沙發上時，多到無處可流的鮮血同樣把他的衣服沾濕了。當然，還有沙發。 　　這是瑞瑟安頭一次看到這麼多血，這令他感到頭暈。 　　「你先躺在這邊休息，我去─」瑞瑟安話還沒講完就準備走，他不想看那男人滿身的血。還有自己衣服上的，沙發上的，地板上的。 　　崔茲坦模糊的視線中看到的：是一名有著天使般美麗容顏的女孩，正想辦法要挽救自己的生命。可惜太遲了，自己大概已經回天乏術了‧‧‧ 　　「能死在這麼美麗的女孩懷中，也算是善終了‧‧‧」這是崔茲坦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所想的事。 -- 我是否定一切的神靈! 大凡萬物都是有成必有毀 所以到不如萬物無成 因此汝等便稱為"罪衍","毀滅" 更簡單一個字─"惡" 即是我的本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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