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下第一次寫長篇小說。 真抱歉可能要傷各位眼睛了XD 　　一之一─惡夢的開端 　　海，無盡的海。 　　宇宙，無窮的宇宙。 　　從無盡的海上飄來了無窮的宇宙。 　　不是無邊的想像。 　　而是永無止境的─虛空 　　　　　　　X X X 　　這裡，是路德港，烏姆王國僅次於首都烏爾的第二大城 　　大約一百年前，來自東方大陸的商船在此地靠岸，不僅使亞維大陸的航海術突飛猛進，也開啟了東西遠洋貿易的時代。從此，路德港就由原本的小漁村搖身一變成為烏姆王國內第一商業中心，也是亞維大陸北方第一大港口。此乃時也，命也，運也。 　　只要有錢，這裡什麼都買得到，不管你要東方大陸出產的五彩珍珠，還是據信來自天外流星殘骸中的墜星石，亦或各種不好攤在陽光下說的商品，在此處購買，卻有如到城鎮中的市集買一顆大白菜一般容易。 　　自由的大海令精神自由，距離阻止不了金錢的慾望，每年每天，這裡總是有大大小小的船隻進出，從清晨到黑夜，港裡的船隻密集得猶如一座海上城市，港阜怎麼擴建都嫌太小。 　　人種在此處也毫無意義，只要有錢，就算是獸人人們也奉做上賓，然而如果你真要細分族群，十人之中可還不一定有三人一樣。 　　對這樣的城市而言，天底下還有什麼新鮮事？ 　　或許，還是有。 　　　　　　　X X　 X 　　與這蔚藍的映天之鏡相鄰的，是各式雕琢繪畫豪華至極的房屋。 　　華麗在此處已成天性，詩人，畫家，表演者，是很受歡迎的，因為這些富人總愛附庸風雅﹔然而，那些人要過好的生活又是另一回事了。 　　這裡，沒有錢的人的生活，比珊加法洛聯邦的那些魔法實驗樣本還不如。 　　但起碼，我們現在還沒看到這種人，因為我們現在在路德港最中心的繁華地段─聖柏里斯廣場，圍繞這廣場的，都是各式經過藝術家精心設計，運用各種寶石及黃金作為裝飾的各種劇院，旅館，音樂廳之類的，若是烏姆王國的國王有天巡視至此，大概也會嫌他的皇宮實在太樸素了。 　　想當然爾，站在廣場正中央的聖柏里斯雕像，每日所見到的盡是奢侈的極致，上流社會總不代表舉止上流。但今日─廣場上的人所談論的不再是誰的風流韻事，我們不妨聽聽看他們說些什麼─ 「喂！你知道嗎？最近有不─得了的東西被發現了。」一名身著華服，體態臃腫的人說。 　　「知道啊， 聽說是漁夫們無意間撈到的，而且東西越來越多呢！」另一名也是身著華服，卻是高高瘦瘦有著鷹勾鼻的人回答。 　　兩名男子七嘴八舌地討論最近在海上發現到古代遺物的事，事實上不只是這兩名男子，幾乎全路德港的居民都為這件事著迷，即使路德港身為東西方海上貿易的重要門戶，各種奇珍異物在此處都是稀鬆平常﹔但這次所發現的與一般寶物大不相同─新的文字，新的圖畫，新的雕刻，一切都是全新的。前所未見的文化突然入侵人們的生活，挑戰人類現有的知識。 　　「那現在呢？還有什麼進展沒有？」 　　「不知道，調查隊還在打撈呢！如果能弄幾個到手上必定能賣好價錢，嘿嘿嘿‧‧‧」 這兩名男子依舊滔滔不絕地談論，畢竟對於他們來說，這些事物有太多的想像空間─或許也有太多的商業空間。廣場上還有許多與他們一樣的討論者，怪異的事件使這座原本就很熱鬧的港口更為熱鬧。 然而，有三名身披黑色披風的身影，似乎對民眾所談論的內容毫無興趣，他們三人疾疾而行，如同疾風一般快速地穿越廣場，沒人知道他們的目的為何─而此時廣場上也沒人有興趣知道。 　　　　　X X X 　　調查隊的船隻靠岸了，船員們似乎人人帶著欣喜之色，因為這一次的打撈作業實在是大豐收─近百件古代遺物，有雕刻，器皿，工具，許多上面刻著不知名的文字與圖案，與現今所知不管是任何一種種族或文明的風格皆大相逕庭，不管是精靈語，龍語，還是西方哈薩司德王國的紅月教秘語。在這眾多物品當中，還有一本紅色封面的書，散發著讓人不舒服的氣息─打從心底的不舒服。 不過，大部分打撈隊的成員都打算遺忘這種感覺，畢竟，不要讓一點小插曲打壞了大發現的欣喜﹔更何況政府的報酬絕不會少。 但是，有一人仍然無法忘懷。 這人留著長鬚，頭髮班白，身著淡藍長袍，眼鏡之下的雙瞳散發著智慧的光芒。 老人在儲藏室內望著這一堆古物，就只有這本書予人特別的感覺，而且是隱約感到恐怖的感覺，臉上起了憂慮之色。在他身旁站著一位比他略為年輕，但是蓄著短鬚的男子，他看了看老人的臉，緩緩開口說道： 　　「怎麼了？吾友阿曼諾斯，還在想那本書的事呀？」 　　「啊，不愧為最了解我的人啊，大學者奎諾，不錯，這本書我總覺得非是善物，未來必定帶來災難，相信你也能感受得到，不只如此，我相信全船的人都感受到了。」 　　「感受到又能如何呢？」奎諾說完，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們是國王徵召的隊伍，這些古物都要交給皇宮御用學者研究，我們無權知道這些古物的去向，大家也只管有賞，不管後續發展，只管找到這些古物並交出去，便是我們的職責。」 　　「正因如此，我想把這本書交給近神之塔的大法師們。」阿曼諾司如此說，眼神帶著堅定的目光。「只有他們有辦法處理這個東西。」 　　「你想將發現這本書的事保密！」奎諾雖然刻意壓低音量，但阿曼諾司依然感覺得到他的驚訝。「萬一被政府發現，你吃罪非輕。」 　　「如果這本書落到有心人或是不知道情況的人手上，那才是我的罪過哩，吾友奎諾。」阿曼諾司臉上的憂慮比方才又多添一分。「為了這個王國，不，是亞維大陸的安危，一定要對此物妥善處理。」 　　「好吧，吾友，我再清楚你不過了，你一旦決定的事就很難改變心意。」奎諾的回答帶著無奈的苦笑，眼前這位好友總愛替自己找麻煩。 　　「那就這樣說定了。」阿曼諾司彎下腰去撿拾那本書，但當他的手接觸到那本書的一剎那，他感到一陣暈眩，這使得他差一點跌坐在地上。 　　「怎麼了？」奎諾顯然察覺到了不對勁。 　　「沒事，年紀大了，有點累。」 　　阿曼諾司快速地攫起那本書，將它塞進自己的手提包中，這過程令他冷汗直流，那本書似乎在發怒似的，釋放出直刺人心底的恐懼。 　　「呼！～～好了。」阿曼諾司覺得自己已經用盡了他一生的勇氣﹔「接下來就是想辦法讓其他成員忘掉這件事，好友奎諾，你有什麼計策？」 　　奎諾的苦笑比剛才更嚴重了。 　　「老友，幫個忙，我知道你最聰明了。」 　　「好吧！今晚的慶功宴我會準備特殊的藥粉，喝下去很快就會遺忘今天的事。你變啦，老友，變得老奸巨猾了。」奎諾顯然對於自己的意志不堅相當懊悔，只好將這件事怪罪於對方的奸詐。 　　「喔？那剛剛那個計策是誰想出來的呢？老友啊，論奸詐狡猾，我還不及你的一半呢！因為我都是跟你學的。」 　　兩名年過半百的老先生竟然就這樣像小孩子一般地鬥起嘴來了，對那本書的不愉快感則暫時將其拋至腦後。 　　「你不是有一位寶貝孫子？小心他被你教壞了！」奎諾這樣說道。 　　「才不會呢！我孫子可是聰明又善良，不會像『某人』詭計多端。」阿曼諾司雖然語帶諷刺，但一提到孫子，他的語氣便帶有無數的憐愛。 　　「皇宮的人上來領收寶物啦！」 　　兩位老先生聽見甲板上有人如此叫，急忙離開儲藏室。良久，皇宮的人便上船搬走古物─除了那本書以外的所有東西。 而阿曼諾司呢？他跟奎諾道別後，便往一棟兩層樓高，外觀還算樸素但不寒酸的房子走去，或許他能忘卻那本紅色封面的書帶給他的感覺，但他絕不會忘記那個人─ X X X 　　這裡的光景就與廣場附近大不相同，顯得樸素多了。 　　這裡是路德港的舊市區，路德港經過了五度擴建，這裡顯然是第二度擴建時的建築物─古典而不奢華，與廣場周圍的那些相比，儼然是氣質少女與高傲貴婦之別。 　　與廣場邊的嘈雜不同，這裡的特點就是─寧靜，許多知識份子或是學士，大多寧願選擇居住於此，阿曼諾司也不例外─他的房子是一棟兩層樓高，樸素而不寒酸地樓房，事實上這也是這區建築的特色。 　　只是，他的房子裡面還有另一個人。 　　一名有著金色及肩長髮，面容清秀，生著一對湛藍色眼眸，年約十五，十六歲的男孩，正埋首於書房的一堆古書之中，仔細一看，這男孩到有幾分像女孩子，遠看更是有點雌雄莫辨。 　　一陣突來的開門聲傳入了他的耳中，打亂他專注的心思，但隨之而來的心緒不是厭煩，而是欣喜，因為接下來聽到的腳步聲他再熟悉不過了。 　　少年馬上遠離這堆積如山的古籍─還有這不是很寬敞的書房，他的想法只有：趕快見到那個人─他在世上唯一的親人。雖然血緣上並不是真的親人。 少年急忙奔下樓梯，映在他眼中的果真是那個人！他滿懷激動地喊了一聲： 「阿曼諾司爺爺！」 　　那老人聽到了也看到了，聽到的是他日夜思慕的聲音，看到是將要撲到他懷中的身影。 老人將那飛撲過來的少年抱在懷中，他感覺到了，比起三年前，這勁道更強了，抱在懷中的身體也比以前更高更為結實了。 　　「爺爺，我好想你！我已經三年沒看到你了！」 　　「是啊，三年來你變高也變強壯了。」老人將少年拉離懷中，看了看他的臉說：「而且也越長越帥了。」老人帶著笑容說出這句話。雖然他不太清楚這樣的臉孔該說帥，還是「美麗」。 少年被這樣說，一時不知如何反應，臉上范起了微微的潮紅。 　　「哈哈哈‧‧‧像你這個樣子，走在路上一定會引起女孩子瘋狂的，如何？小帥哥瑞瑟安是否已經有女朋友了呢？」阿曼諾司有點欠揍地繼續調侃，看來奎諾真是所說不錯。 　　瑞瑟安的臉比剛才更紅了，兩側臉頰有如暟暟雪地種上了嬌豔的玫瑰。 　　「你再講我要生氣了‧‧‧」瑞瑟安將頭微微地別到一邊，低著頭低聲說出這語氣上怎麼也聽不出來在生氣的話。 　　阿曼諾司繼續看著瑞瑟安的臉，他還真是越來越像他的一位女徒弟─雷雅，也就是瑞瑟安的母親，這生在男性上的臉孔卻一點也不缺美麗女性應有的特質。 不管如何，他三年來東奔西跑，絲毫無任何的空暇與瑞瑟安相處，直到最近路德港發生怪事，他才藉此機會回到這邊工作，然而，到了這邊仍是忙個沒完，根本抽不出身，導致瑞瑟安甚至不知道他三天前就回到路德港了。 　　過往的事情不停地在這名老人的腦中浮現。 　　十六年前，雷雅拖著重傷的身軀，來到現在這個十六年來沒什麼改變的小屋，將被他緊緊摟在懷中的嬰兒交給他。 　　「師傅‧‧‧這個‧‧‧孩子‧‧‧就拜託你了‧‧‧」 　　「不要說話！雷雅，這會讓你的元氣流失─」 　　「不！‧‧‧在死前我一定要把話說完！‧‧‧」 　　老人閉起眼睛，他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好好照顧‧‧‧這孩子‧‧‧徒兒感謝您‧‧‧的教誨‧‧‧徒兒‧‧‧先走‧‧‧一‧‧‧步──」 　　她就這樣死在自己懷中，帶著安詳的笑容而走。 　　十六年過去了，自己可有「好好照顧」這孩子？這名現在就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自己沒有這個面子說有。 　　他決定了，將這本書處理完之後，就從此不再東奔西跑了，那些事就交給其他人去做吧！ 　　「爺爺，你的眼睛是不是發炎了？」 　　少年注意到老人泛紅的眼眶。 　　「沒事。」老人趕緊揉揉眼睛，「看書看得有點累而已。」 　　　　　X X X 　　之後，阿曼諾司向瑞瑟安交代了他三年來的行蹤─當然不是所有的，因為它不想讓這麼純潔的天使被黑暗世界的陰影玷污了─他所處的黑暗世界，充滿了陰謀，暗殺，戰爭。 當然瑞瑟安也從不去懷疑，他的爺爺就是一名普通的學者和魔法師，更正，是很忙的學者和魔法師。但當提到今天傍晚阿曼諾司還有飯局時，瑞瑟安忍不住抱怨起來了，好像一名妻子對丈夫應酬太多的抱怨，這迫使阿曼諾司趕緊轉移話題。 　　「你不在的時候，我常常拿書房中的書來看。」這是瑞瑟安對阿曼諾司問題的回答，轉移話題果然有效。 　　「那些書？或許我們可以一起討論內容。」阿曼諾司繼續要將話題帶遠 　　「最上層的那些書，好像還蠻簡單的，應該沒什麼能討論的吧？」 　　「最上層的那些書！」 　　阿曼諾司倒抽了一口氣，因為那些書都是龍語寫成的魔法書。 　　「你，你看得懂那些字？」 　　「看得懂啊，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麼？」瑞瑟安一副疑惑的表情，顯然他之前似乎沒有仔細想過這些問題。 　　「不知道為什麼‧‧‧」阿曼諾司越想越不對勁，於是他便叫瑞瑟安示範一下書上所教導的東西，就這樣，他看到了數十道光芒如劍雨般從一名十六歲少年手中發出，這是普通人要苦修十年才能學會的高等法術「穹光之箭」，不過這少年顯然之前沒用過，不知道這法術可以把石牆轟出數十個小洞。 　　「對不起！我會負責把它修好的！」 　　此話一出，老人馬上又看到了「高等復原術」，這次瑞瑟安對這個法術可是再熟練也不過了，也解釋了為何一件衣服穿了三年都沒破，瑞瑟安歡欣地想看阿曼諾司的反應，不過這時他已經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所擔心的事，果然發生了。 　　當年他在收雷雅，也就是瑞瑟安的母親為徒時，所遇到的也是這種情形，結果，她的下場是‧‧‧ 　　「爺爺？爺爺？」瑞瑟安睜著大眼睛看著眼前這位像是中了石化術的老人，但是他記得他還沒用過這個法術。 　　「孩子！」阿曼諾司突然將瑞瑟安緊緊的摟住。瑞瑟安只覺臉一陣漲紅，這一次的感覺與之前的擁抱大不相同，是一種情感的爆發。 　　「以後千萬，千萬不可以在其他人面前使用書上所寫的那些東西，知道嗎？」 　　「知道了，爺爺‧‧‧」瑞瑟安聽得出阿曼諾司語中的堅定，還有關懷。 　　另外，它還能感覺到爺爺身上傳來的身體的溫度，還有心跳的脈動，每一下脈動都傳來了真心的關懷，而體溫，則是一種他早已遺忘的感覺，好像再很久，很久以前曾經經歷過‧‧‧ 不過，現在的他不想去想更多，只想就這樣待在他懷裡。 　　這時，阿曼諾司的心中又在想什麼呢？ 　　「無論如何，不能再讓悲劇重演。」 　　　　　　X　　 X X 　　在參加餐會之前，阿曼諾司正在煩惱那本書要如何處置。 　　若是放在家裡，不小心被瑞瑟安看到就慘了，如果要帶在身邊，又怕被同儕看見，而且自己說不定也會把他弄丟。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再碰那本書第二次。 　　後來他又仔細想想，瑞瑟安這孩子不是那種會進別人房間翻東西的人，將那本書連手提包放在書桌上應該沒問題吧？ 　　此時，他也想不到更好的處理方式了。 　　離開房間之前，阿曼諾司回了頭看一看那放在書桌上的公事包，隨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不由自主的不安感使他忘了重要的事：關門上鎖。 　　道別前，瑞瑟安又在抱怨了，說他一個人在家裡好無聊，或是才剛回來又要走之類的，他只好說自己很快就會回來了，瑞瑟安這才依依不捨的跟他道別。阿曼諾司開始認為，自己的確把他教得和雷雅一樣─不只是善良的個性而已─ 　　「唔，不知吾友奎諾進行的如何了。」這件事的確是他現在最應該注意的事。於是他便匆匆離開那棟兩層樓的房子，往市中心的方向而去。 　　但是，他卻沒發現到，暗處監視的三個黑影─從不知道多久以前就站在暗巷中監視的三個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 　　「他要離開了！趕快─」 　　「急什麼，東西不在他身上。」 　　身材異常魁武高大的人影說話，隨即被一名身材中等但比較瘦小的人影打斷。 　　「那我們現在？」說話的是另一名高瘦的人影─看起來真的骨瘦如材。 　　「等那老頭走遠，我們就進去搜。拿到東西就快走，別惹事生非。」身材中等的人影答話，他似乎是三人中的領隊。 　　「剛剛哪名老法師為何在室內用攻擊法術？」高大的人影抓抓頭。 　　「誰知道？或許是在殺老鼠吧？所有的魔法師都是一堆怪人。」身材中等的人半開玩笑地回答，然而他後面那一句似乎另有所指。 　　「房子裡面好像還有人，要如何處置？」身材高瘦的男子又開口了﹔「據我所觀察來看，裡面應該是一名女孩子。」這告知之中帶有他義。 　　「哼！這我自會判斷。」那中等體型的男子似乎妥得語意。 　　但是，他，傑羅芬格爾，是來完成任務的，其他事物一概沒興趣。 　　當那名老人走得不見人影之後，他們三人隨即潛入那棟房子。 　　豈料，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兩名從他們一進城就一直在觀察他們的人影，就在他們身後冷冷地看著這一切。 -- 我是否定一切的神靈! 大凡萬物都是有成必有毀 所以到不如萬物無成 因此汝等便稱為"罪衍","毀滅" 更簡單一個字─"惡" 即是我的本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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