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guangshuei (瑟曲)
看板NCCU_Fantasy
標題[創作] 雙生(清晨)
時間Fri Mar 12 00:20:54 2004
雙生是真龍團角色的雙人前傳,採用自創的斐羅緒世界設定(命
輪那個世界,不過命輪是第五紀元,真龍是第二紀元)。雙生有
四個部份:清晨、暗夜、白晝、黃昏。
這次茶會的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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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清晨有颯然的寒氣,阿爾法紀念公園中一片蕭瑟,殘留枝上的枯葉在
陰霾的薄光中顫抖著。鐘樓已經傾頹,只剩第一君王安索洛普‧阿尼瑪的塑像佇
立在斷垣殘壁中,四周寂靜的氛圍與弗朗城的喧囂形成強烈的對比。
「再過不久就會被清掉了吧,然後再重新蓋起來……」一身牧師袍的青年喃
喃地說著,衣袂在風中飄飛,雪白的衣色似乎稍微照亮了四周的陰沉。他走上前
去,伸手摸著打磨光滑的大理石像:「一百年時優娜珞芙女士建的,到現在也已
經一百三十一年了。」
那時候的弗朗城連領地都不是,現在卻已經是個聞名大陸的商城了。他心
想,不得不興起一種滄海桑田的感覺。在未知曆零年「諸神的懲罰」事件後,已
經兩百多年過去了,斐羅緒的人們尋回了諸神的名字,但對於那場人稱「諸神的
懲罰」的浩劫卻仍然一無所知。
就這麼沉思了好一會兒,身後輕微的聲響引起他注意。憑著在教會及醫院的
經驗,他輕易地判斷那是嘔吐聲,許是牧師本能,他關心地走過去看看是否有人
需要幫忙。
那是個大約二十歲的少女,或者更年輕些,有一頭紅髮和纖細的體態,她一
手扶著傾頹得牆垣一邊咳著,很不舒服的樣子。
「這位小姐,有什麼我能效勞的地方嗎?」青年柔聲問道,看她的樣子不像
是中毒之類的生理問題,她嘔吐的情形比較像是心理的反應。他想,一邊思考著
這種情形該用什麼法術比較適當。
少女頭也沒抬,只向他瞥了一眼:「走開,不要管我。」她的眼神令青年回
想起自己孩提時代在園中撿到的一隻黑色受傷小兔。
「好吧。」青年仍帶著禮貌的笑容,依言退後了一步。而少女仍咳了好一陣
子才停下來,她從袋中取出水瓶漱了漱口,似乎對這種情況司空見慣。青年則掏
出手帕,溫柔地遞給她。
「叫你離我遠點,沒聽見嗎?」少女無視青年拿著的手怕,逕自用袖子擦了
擦。這時青年才發現少女的白色格子上衣、灰色長褲上染著些許血漬,不過他很
快地判斷這名少女身上並沒有嚴重的外傷,這血跡可能是別人的、或者她曾受過
法術醫療。
「我身為牧師,不能這樣放著妳不管呀。」青年的笑容中有陽光般的溫暖,
他對少女伸出手:「妳好點了吧,能不能自己回家……或者妳想到教會或醫院
呢?」
少女盯著青年的手半晌,她蹙著眉看了一眼他胸前太陽獅鷲家徽,然後不屑
地撇撇嘴說道:「璃鷗家的……哼,不知人間疾苦的傢伙。」語氣中蘊滿輕蔑意
味。
「在下名叫夏霖‧璃鷗,如妳所說,我確實是璃鷗家族的人,但是……」
青年的話很快地被少女打斷:「誰管你叫什麼,離我遠點,沒聽見啊……可
惡,來不及了。」少女一反手一條銀色鞭子就出現在她手中,她一邊擺出備戰姿
勢一邊對青年下令:「保護你自己,順便快點滾吧。」
一個、兩個……還有一個在後面,少女評估著對方的實力,許是場硬仗。眼
角餘光瞧見那呆呆的牧師,他只是站在牆邊,要說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又似乎不
是,但他既沒護甲也沒武器,居然還不走,真是笨蛋……不過也管不到他了。還
是在對方接近之前至少先撂倒一個吧,否則以一對三自己無論如何沒有勝算。
於是少女壓低身形,轉身朝其中一名對手衝了過去,鞭子一揮纏住他雙腳將
他拉倒在地,然後她以很快的速度丟下鞭子、拔出細劍,將根本來不及反應的對
手釘在地上,當細劍從他身上抽出來時,濺出的鮮血再次染紅了少女衣衫。
沒時間清理劍上的血汙,另外兩名對手已經來到身邊。少女回身應戰,但無
論她怎麼移動身形都很難改變腹背受敵的劣勢,縱使持續地傷到對方,自己身上
增加的傷口無疑多過對方兩倍。最後當她終於放倒一人,自己也搖晃著倒下,感
到血液正從身上汨汨流出,而目光所及之處,另一人閃著冷光的匕首就要朝自己
刺下……
溫和的聲音在這時候傳來:「藉由光明之名,對應汝之心智,以光明的形體
束縛自身。」
匕首在眼前五呎停下,而她感覺到那牧師溫柔的觸碰:「以良善之名,一切
受害的,歸汝本來。」
醫療法術,她心想,看來這牧師也算是有點修為,才施一次法就能醫好她身
上所有的傷。她站起來,撿起細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刺入那持匕首的人──
雖然他因被定身無法活動,但憑刺入的手法位置,她可以確定一劍斃命。
「妳……!」夏霖想阻止卻來不及,他一向溫和的表情竟變得有些著急:
「為什麼要趕盡殺絕?」語氣雖仍柔和,卻還是帶了那麼一點遣責的意味。
「你以為他們這麼簡單就放人走?」少女黑瞳中有深隧的陰影,語氣略帶嘲
諷卻又平靜得那麼理所當然:「不殺了他們,他們遲早會追上來殺我;既然你不
幸見到了,也一樣遭殃。」
「可是……他們或許有妻小啊,」夏霖認真地說著,「他們會傷心的。」
「是啊,我可沒妻小,反正我死了也沒人會傷心。」少女冷笑,諷刺意味更
濃。「哼,不知人間疾苦的傢伙。」
「即使有璃鷗之姓,我也沒有妳想像那麼養尊處優。」雖是為自己辯護,夏
霖的聲音仍然不急不徐。「長期在教會裡工作,對於死亡,我不一定比妳陌生。」
「哼哼哼……你只不過是自以為了解一切,事實上卻什麼都沒有經歷過,」
少女輕蔑地笑著,執起鞭子。「而你竟然跟我談死亡?」鞭子一捲同樣將他撂倒
在地,甚至纏住他咽喉,少女深遂的黑眸俯視著他,一邊慢慢將鞭子拉緊。
她眼中有帶著傷痕的仇恨,夏霖心想,雖然呼吸困難神智仍能保持清明。也
許她曾吃過貴族或議員的虧,才會對有璃鷗之姓的自己如此敵視,夏霖這麼想
著,不禁有點同情起她。縱然自己不曾欺壓過其他人,但他確實聽聞有些人這麼
做,身為這樣的階層,他對眼前的少女感到虧欠。
「如果……」夏霖放棄了掙扎,他輕聲說道:「這樣妳會覺得愉快些的話。」
聽見他的話少女全身一震,她怔了半晌,然後鬆開鞭子:「你真是怪人。」
她搖搖頭,將他拉了起來。
「我不知道妳曾有怎樣的過去,但若妳遇到什麼我可以幫上忙的地方,請記
得我願為妳效力。」夏霖誠懇地注視著少女的眼睛,金髮閃耀著宛如陽光。「還
有,方便讓我知道妳的名字嗎?」
少女蹙著眉,盯著夏霖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她轉身離去,丟下一句:「薩玟
特,薩玟特‧沙維爾。」
晨間的寒風中,薩玟特的身影漸漸遠去,在路的盡頭她忽然轉身看向夏霖,
然後對他揮揮手。在那一瞬間,夏霖彷彿看到陰影在她身後張開了黑色的羽翼。
而同一時間,薩玟特看到雪白的牧師袍在夏霖身後翻飛著,陽光照耀下,像
極了一對飛翔中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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