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們的比賽，到轉身下台那一刻便圓滿結束了。 =========================================================== 首先，請耐心聽我說說自己的故事。：） 昨日唱完後我急忙趕車前往練樂團，抓起麥克風奮力嘶吼； 自合唱跨越到搖滾，困難度不曾稍減。 就在苦惱於鼓手、keyboard與我的節拍老對不齊時，接到嘉華的電話。 當下我楞了半晌，擠不出什麼安慰的話，只一再反覆著沒關係， 說著無論如何我們都走到了最後。 晚上，我去觀賞我好友樂團在西門町live house的演出。 原訂九點上台的他們，被臨時插隊的兩個老外樂團給順延，只因他們票房較差； 等呀等、終於十一點換他們上場，剩下小貓兩三隻，還被喝醉的法國老嗆聲。 但他還是如此賣力地飆著吉他，唱鮮少被人了解的那些創作、那些靈魂， 縱使並非絕世好歌，歌聲樂器突鎚頻頻，我仍感動得無以名狀。 在音樂的世界裡，我們都是一樣，為了夢想，為了不知道在哪裡的觀眾們， 不畏寒霜，昂首前進。 想那年我高一，附中合唱團在歷經十幾年沒贏過的台北市賽奇蹟過關， 卻在全國賽慘敗收場。 隔年我們捲土重來，選了合木琴、大鼓的無伴奏現代歌曲，震撼力和難度皆高。 第一關我們仍以些微差距擊敗宿敵萬芳（小駕歹勢啦：p），氣勢如虹； 然而全國賽我們贏了假想敵──前年冠軍松山， 卻敗給唱簡單台灣小調的另一所高中，屈居第二。 我們遺憾、些許不解，但每個人都是笑著離開會場， 因為我們不只勝過強敵，更超越了自己。 現今想想，那些咬緊牙根奮戰到底的激昂人生片段， 不願輕易認輸的自己，在恪遵遊戲規則卻步履蹣跚之際， 當下錯覺這準繩規範原來只是恃強凌弱優勝劣敗的硬道理， 那麼，再一次失敗挫折，我會不會就選擇放棄？ 我還能不能每每說出其實無關輸贏，一切都是旅次的煙塵吹糊了眼睛？ No, and Yes. 我發現我開始享受道途間，那移動中的美夢。 自己不論在大小比賽、獨旅、考試、愛情，一場場的戰役中， 跌跌撞撞、勝敗無常；然而我相信，若把人生比喻作階梯， 那麼每登一級、每個喘息都會是一番大好風景。 因此，若能寫意地，笑對人生百轉千迴， 縱使可能犬儒消極，但在不違背本心的前提下， 豪邁地言敗不也是那樣光明？ 如此，即便我從來沒有真正贏過什麼，我卻從不認為自己是輸家。 我該謝謝我，和同我更迭興替的那些曾經。 ================================================================= "I am a slow walker, but I never walk backwards." 美國總統林肯如是說。 我在大家相當不穩定時回去，在聲音的高峰上離開。 聽見了你們的成長，看見了大家站在一起為了什麼而拼命， 一同為走音白聲困擾，又一同為合聲喝采。 合唱絕不是一個人或少數幾個人的事， 我們一個音符接一個，大夥齊頭並進， 且扶持跌倒或落後的人一起作戰， 如此合唱團唱出來的東西方能真切地、誠懇地去感動聽眾。 你們做到了。 在即將畢業，也決定不再重返愛樂的此時， 我接收到這樣一份暫別合唱的大禮，也真是夠風光了哈。 我說，我們的比賽，到轉身下台那一刻便圓滿結束了。 剩下的皆是花絮、後話等無關緊要的事呀。 這世界需要的應是雪中送炭，不求錦上添花。 這過程，或哭或笑、都過去了， 然而圓在心頭的感動才是被無盡追憶的。 記住每一張臉，每一個合音， 此夜我們上了一課，更一起跨越了艱險，抵達成長的嶄新異境。 我一直都好喜歡合唱， 也喜愛和我並肩，唱著同樣旋律的每一個聲音們。 往後，在向人生的種種認輸前， 也請先用盡全力地歌唱吧！ 天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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