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盞燈(陳昇91私奔專輯，94魔鬼的情詩) 詞曲：陳昇 那一年，我剛上大學。 大學聯考結束，算是一個正常的考試人生終結，我總算不用再為了三年一次的聯 考日日夜夜的心驚膽戰，也不必再為準備考試而沒日沒夜的留校讀書，更重要的 是，我終於可以擺脫六年的和尚學校生涯，從此可以光明正大的看著女生。 況且我讀的還是以美女著稱的F大。 我曾經問過一個早我一年上大學的學長，我說：「聽說F大的女生很漂亮，真的 嗎？」 學長給了我一個很有意思的答案。「學弟，你可以想像一下，走進水族館，身邊 盡是五彩繽紛的熱帶魚那種感覺嗎？」 說實話，我填志願的時候，我只填了前後不到十五個科系，而且還刻意排除到南 部念國立大學中文系的選擇，可以說我填志願的主力幾乎都在F大，而且我也很 順利的上了F大還不錯的科系，就這樣展開我的大學生活。 上了大學，當然系上的學長姐首先熱情的歡迎我們這票菜鳥，另一方面，高中校 友會的迎新邀約則開闢了另一個新的管道，讓我們可以不只認識自己系上的女同 學而已。我跟她，就在這個場合相遇。 我不知道該用怎樣的形容詞形容她，在她的臉上彷彿就直接寫著慵懶與女人味這 幾個字，一雙會勾魂的眼睛讓人無法抗拒，貼身的打扮又叫人不敢直視，說話的 每個字，都帶著跟人撒嬌的氣息。她完全不像一個剛從女校上大學，而且還是唸 三類組的小女孩，而像是從夢裡走出來誘惑男人的惡魔。如果說要我挑個比較具 體的說法，最近剛拍香奈爾廣告的妮可基嫚，大概就是那個味道。 看的出來，她對這樣的的聚會其實興趣不大，完全就只是賣同學跟學長的一個面 子，出來打個招呼而已，事實上，她之後也從沒參加過我們校友會的任何活動。 不過，機會一次就夠了。 有參加聚會，當然就會留下聯絡的資料，對我來說，這真是一份珍貴的寶藏。之 後有一次，我找我同學一起，想說約她們幾個女生一起出來。原本說好是三對三 的聯誼，不過卻有兩個女生跟一個男生臨時取消，於是我又「善意」的勸退了我 最好的同學，結果就變成了我跟她一對一的約會。 我還記得，我當時是跟她一起去重慶南路，她說她要找一些系上老師指定的原文 書。 我從來不認識「女人」是怎樣的生物。事實上我連「女生」這樣的概念都還停留 在國小畢業的十二歲，更何況是一個成熟嫵媚，風情萬種的女人。 在晚上八九點的重慶南路上，她打完一通電話確認了一些事情之後，顯得非常的 高興雀躍，在7-11明亮的店門口，她當街吻了我的臉頰一下。對我來說，這完 全是意外的狀況，連高興都已經忘卻，只覺得跟她這樣的美女，見面三次不到， 竟然就這樣在公開場合得到了意外的一個吻，這就像是撿到樂透，卻發現這是一 張頭獎的彩券一樣，錯愕不已。我無法想像，一個十八歲的女子，竟然可以如此 輕易的貼近在我身邊，就像天上掉下來的一樣，況且我還不是一個長的很帥的男 生。 我對女人的認知，建立在這一刻，這是小男生第一次有男人的感覺。 之後我們常有聯絡，我常在中午的時候，從我們校園後半段的系館，跑到前半段 她的系館去找她，然後一起吃個短暫的午餐。對了，在去找她之前，我都會先到 校門口的花店去買一朵紫色的玫瑰送給她，這是我們之間的花語，從來不說，但 卻明白表現的心意。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從開學的夏天，很快的就近入到了秋末的時分。有一天的約 會完了之後，我們回到校園裡走走，想要多留住一些溫暖的感覺，我們坐在外語 學院的階梯上，面對著人稱維也納森林的那片草地上，繼續喃喃的話語。 晚上十一點多，校園裡已經幾乎看不到人了。怕她冷，我把身上的外套披在她的 肩上，我們坐的很近，突然之間，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我就越貼近她的臉龐， 想聽清楚她說的每一個字，突然聲音中斷，我們鼻子貼鼻子的停了一秒，沒有所 謂的鼓起勇氣，也沒有太多的想法掙扎，我的唇貼上了她的唇，完全在自然的情 況下，我給出了我的First Kiss。 那是我跟她在一起的時間裡面，永遠難以忘懷的一次。 總在秋風吹來冷冷的夜裡 漫步在分手的地方 想要分辨來的人是不是妳 問問妳是否還哭泣 對著電話我想解釋我自己 告訴妳我多麼想你 將妳輕輕擁抱溫柔靠著我 讓明天鎖在門後 在沒有人跡冷冷夜空裡 尋覓著最後一盞燈影 當門扉悄悄打開的時候 擁抱妳直到天明 在認識她的這段時間裡面，其實我一直都知道，她有一個男友，我也知道她的男 友在外縣市讀大學，兩個人見面機會有限，而且她也很少主動在我面前提起他， 但名義上來說，那個人始終是她的男友。 那我又算什麼呢？她在台北的娛樂？還是準備取而代之的下一個勇士？ 為了這個問題，我曾經多次的掙扎，我知道我是愛著她的，但我也知道，只要一 天她不說破，我永遠就得在這個曖昧不明的身份下，跟她見面、跟她出遊。少男 的純情，在她的眼裡，其實只是青春的愚蠢，她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她不會介意， 更不會放在心上，擅於愛情遊戲的她說過：「愛情這個遊戲，只會越玩技巧越好 ，不會越玩越退步。」這句話，從此變成我生命的真理，虔誠信仰。 電話裡有輕輕哭泣的聲音 妳說妳不能等待我 站在街燈潺潺淹沒的街頭 我仿彿已不是我 所有的等待都是為了妳 我無法改變我自己 怕妳不能一個人獨自生活 愛一個人 沒有錯 終於，我還是受不了這種曖昧的狀況，雖然我很愛她，雖然她是我心中「女人」 這個名詞的定義、形象、具體的意義，但還是在某一天，我決定了放棄，決定了 「從此不再見面」，我在心中這樣堅強的說著。 我整整在家關了七天，每天就是睡醒了喝醉，喝醉了睡著，睡醒了再喝醉，離開 的決定是如此的心疼，但卻又不得不然，她的一顰一笑，總在不經意的時候突然 迸出腦海，必須仰賴大量的酒精，才得以撫平那種說不出的滋味。還好我家存酒 實在豐富，那七天，我忘了我喝掉了多少瓶的威士忌，多少瓶的XO，多少瓶的 龍舌蘭，我需要的，只是大量的麻醉。 還有遺忘。 總在秋風吹來冷冷的夜裡 漫步在分手的地方 是否妳的門早已經換了鎖 仿彿我已不是我 在沒有人跡冷冷夜空裡 尋覓著最後一盞燈影 當門已悄悄掩上的時候 要哭泣直到天明 但從此，外語學院成了我的禁區，她們系館所在的大樓，也成了我的禁區，我在 F大的日子裡，不管我朋友用什麼方法，什麼誘惑，始終無法讓我踏入這兩個地 方。 而離開她之後，我也從一個完全不懂女人的小男生，蛻變成一個懂得女人的細 心、懂得女人的溫柔、懂得女人的撒嬌、懂得女人所要的關心與溫暖，遊戲人間 的一個男人。如同她說的，愛情遊戲越玩技巧越好，越來越熟練，在此同時，那 個曾經天真純愛的小男孩，也就此死去。 在學校的時候打死不肯進去的禁區，反倒是離開學校後，去過幾次，每次都是剛 好深夜時分，帶著朋友去逛逛曾經陪我長大的校園，每一次，我都會在外語學院 的那個樓梯階駐足，然後獨自唱著陳昇的最後一盞燈。 雖然生命裡來來去去的女人早已無數，但她卻是賦予過我生命最多意義的女人， 她改變的不只是一個懵懂的小男生，而是我的愛情觀，生命觀、價值觀。雖然外 語學院並不是我們分手的地點，但對我來說，卻是與她相處最有意義的地方，每 次走在這個地方，總是會念起那段舊日的往事，那些年少青春的情懷。 離開她很多年後，我們又有一次意外的重逢，講起我的現況，講起現在的生活， 講起她曾說的那句話，「愛情這個遊戲，只會越玩技巧越好，不會越玩越退步」。 多年以後的她，倒為我這個奉行已久的真理說了後半段她當初沒說的話。 「如果愛情只是個遊戲，那是最悲哀的事。」 電話裡有輕輕哭泣的聲音 妳說妳不能等待我 想要問妳是否能再見一面 妳是我最後的一盞燈 是的，那是我的青澀人生，最後的一盞燈。 -- 那些陪我成長的事 棒球、音樂、電影 http://mypaper.pchome.com.tw/news/fjdean/ 個人的小窩 Dean's菸酒不禁齋個人版 telnet://jct.ntou.edu.t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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