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www.want-daily.com/portal.php?mod=view&aid=38292 各色人等都通過交換利益、饋贈和賄賂，來擴大他們的關係網。人人為自己。 即使辦最簡單的小事，也離不開個人的或社會的關係網。找有權有勢的朋友幫個忙，總比 和素不相識，照章辦事，不想施恩於陌生人的幹部更容易打交道。任何關係都聊勝於無， 一位過去的鄰居，昔日的同事、校友，甚至朋友的朋友，都更容易答應你的要求，或對某 些事情視而不見，法外開恩。在權力的上層，有實力的同事可以幫助你贏得國家投資，逃 避稅款，或者染指稀缺資源。各色人等都通過交換利益、饋贈和賄賂，來擴大他們的關係 網。人人為自己。穆興武，上海一個倉庫主任，聘了19個親戚在他手下工作，相當於員工 總數的一半：有了這樣堅實的基礎，他就可以對他監守的商品為所欲為。 所有的人都對下級施壓，以保護和增進自己的利益。於是，本應為大眾謀福利的計畫經濟 ，孕育出了一種為個人及其關係戶大行其道的制度。 用豬肉換水泥 體制內比體制外更容易利用制度謀取私利。在想方設法矇騙國家這方面，他們真說得上詭 計多端。企業間的通常做法是繞過計畫，直接交換。武漢省公路運輸局同意為江漢區第二 商業局提供運輸，以換取運輸局想要的商品。 1960年1月，這兩個單位間的一次交易，就涉及了成噸的糖、酒，和上千箱的香煙，以及 350公斤肉罐頭。武漢石油採購站慷慨地用成百噸的石油，天然氣和煤，為自己的幹部換 取副食品。在北方，清河林業局用幾百立方米的木材，與佳木斯一家工廠以貨易貨,換來 了餅乾和檸檬汁。還有人用豬肉換水泥，或是用鋼材換木材。 這些做法滲透到整個國家，企業的代表在不斷旅行中建立了一個能繞過僵化的供應體系的 平行經濟。採購員通過和地方官員喝酒吃飯，建立了關係網，進而完成企業交給的採購任 務。賄賂是普遍現象。上海物資局的領導人定期收到五花八門的禮物，從鹿茸到白砂糖， 從餅乾到羊肉。在他管理下，一年內被破壞和損失的貨物超過6百萬元人民幣。 在3年大躍進之後，廣州運輸局被指控浪費的資源超過了5百億人民幣。一項調查估計，僅 黑龍江一省，1960年年底就有2千名幹部為他們的本單位購買木材，並以手錶、香煙、肥 皂或罐頭食品作為回報。廣東省十多個廠，繞過省裡的機構，派出採購員直接去上海辦貨 。人民公社也不例外：在廣東海鷗農場出售27噸香茅油到上海香料廠，而不是上交給省裡 。誰也不知道有多少貿易發生在這種影子經濟裡，但有個調查小組估計，1959年4月未經 官方批准的從南京運到其他單位的商品數量為850噸，涉及數百個單位，它們偽造航運許 可證，使用假姓名，印製假證件，甚至以軍隊的名義運輸，以賺取利潤。 餃子用來賄賂 以物易物，這種原始的貿易形式，成為當時分配商品的最有效途徑之一。這是一個非常複 雜的過程，而且在全國範圍內暢行，損害著國家結構，蠶食了計畫經濟，但仍然在特別記 帳法的掩蓋之下不致被人察覺。商品變成了貨幣。對瀋陽一個著名的餃子店的詳細調查表 明，食品被用來從30幾個城建單位換取鐵管,水泥和磚塊。用餃子和國家的供應商直接交 換，保證了穩定和廉價的原料供應。市水產公司，像其他任何分銷商一樣，苦於饑荒中的 嚴重短缺，把本應提供給郊區消費者的蝦，都給了餃子店以換取餃子。餃子店的領導在瀋 陽最好的百貨公司用餃子券購物。餃子店的員工也可以享受自己的產品。餃子被用來買通 交通警和消防大隊，也被用來支付諸如供煤供水、供廁所清潔和衛生檢查等服務。 會計可以創造性地掩蓋挪用資金。他可以假造出從未有過的支出，其中有的花費可達上百 萬元。另一個手段是國有單位挪用國家的工業投資進行基本建設，為自己興建辦公樓，歌 舞廳，私人洗手間和電梯。在遵義地區的一次突擊搜查，發現了大躍進以來被挪用的500 萬元人民幣。黑龍江的一個採石場把辦公室、小賣部，甚至幼兒園的固定支出，都攤入了 由國家付帳的生產成本。許多企業把管理和經營費用計入生產成本。在北京，這樣的行政 單位就有7百家之多，其所有的工資和費用都被掩蓋在生產成本之下。其他費用也可以變 相轉嫁給國家。例如河南洛陽一家軸承廠，以降溫裝置為名，建了一個1250立方米的游泳 池。（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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