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文網誌版：http://glenna9305.pixnet.net/blog/post/30835227 看著恩祖，我總想起這句話，道似無情卻有情，她不願輕易付出感情，因為愛是道沉重的 枷鎖，一道道的束縛住她渴求自由的靈魂。對母親的愛，讓她即使厭惡母親的生活方式也 無法逃離；因為對祈勳的愛，連膝蓋跌破、小腿被打得皮開肉綻了都不皺一下眉頭的她， 在奇勳不告而別以後於河邊痛哭失聲；而現在，對大成的敬愛和感激，讓她再也無法從這 個家離開了，讓她對這家人欠下永遠無法償還的債。 她不願輕易付出感情，只因為一旦付出就是全心全意。 她看起來冷酷無情，其實卻是用情最深的人。 「從我面前消失的那一刻起，那個人就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了。我，很習慣跟之前一起生 活的人，某一天沒有預期地突然分開。以前一起生活過的人，瞬間轉變成毫無關係的人， 那個是，世界上最容易的事。誰拋棄我也一樣，即使沒留下一句話就離開，因為是我很擅 長的事，所以你也很擅長吧，我會這樣想。」 對於奇勳，她有被拋棄和遺忘的憤恨，也有不願被看穿的驕傲，讓她只能用冰冷的話語撇 清一切，只要不承認自己有動過心、有在乎過，那麼傷口就能視而不見了。從小，跟著母 親流浪過一個又一個家，即使曾經每天見面、吃飯、生活，甚至是一起淋過雨、挨過餓， 到最後還是各奔東西，還是轉眼間就成了陌生人。經歷過一次次這樣分離的痛苦，慢慢的 恩祖也麻木了，只要把這樣的離散當成容易的事就好了，只要不把任何關係看做能永久存 在的就好了，只要，在對方消失的瞬間，就把所有回憶一同遺忘就好。 「我是這樣，可是你不是。你說謊了。別那樣，別討厭我，別那麼討厭我，也不要勉強自 己說忘記我了，什麼都別做，就當我不在就行了。」 說謊。 其實不是若無其事的。 其實一點也不簡單的。 其實不是想忘就忘得了的。 這些逞強的話語還是被奇勳給看穿了，他都知道，因為他也經歷過，那種由愛生恨的痛， 那種被拋棄過卻仍舊無法完全割捨的情感。而真正要保護自己的心，真正要從那傷害中復 原，不是用恨去記憶，也不是勉強自己遺忘，而是甚麼都不做的靜靜等待，等待時間帶走 一切，在那以前，就先當作那個人不存在吧，就先從忽視開始吧。因為愛的相反不是恨， 而是冷漠，而是無情。 「無論到哪裡都不用擔心並不是那個意思。你的心不再遊蕩，有一個溫暖的可以讓妳依靠 的地方出現以前，我想一直照顧妳。」 「住在這個家裡，讓我很辛苦。不要在我身上費心了，如果已經費心了，就收回去吧，我 是真的壞透了，到底有多壞，您根本想像不到的。如果您知道我每天都想著什麼過日子的 話，一定連一秒鐘都不想見到我。」 但幸好，離開了一個奇勳，還有一個大成，還有一個人懂得她言不由衷的硬脾氣，懂得 她在遍體鱗傷的童年建造了一道厚重的心牆，懂得她因母親的虛偽和勢利而痛苦、而愧疚 的無法接受別人的好意。在大成的眼裡，她是一個漂泊的靈魂，用剛強的態度去和這個世 界衝撞，流血碰傷也不管，她沒有能夠安心休息的所在，她也以為自己不需要一個能夠依 靠的人或地，只要能安上翅膀，她會不顧一切的往前飛去，往自由的天空飛去。 這樣的她讓大成心疼，如果能再早一點遇到這對母女該有多好？在她們被生活的醜陋給染 指了靈魂的純粹以前成為一家人的話該有多好？但願現在還不算晚，但願他能給這個女孩 一個家，一個即使流浪到遠方依然能回望的所在，一個她倦了受傷了就能回去的，家。如 果沒辦法成為那個能夠讓她依靠的人，那至少，在那個人出現以前，讓他好好照顧她吧。 在得知大成其實都知道，知道母親不是真心愛他，知道一切都只因為他「有利可圖」，恩 祖無法相信，她只能一直跟著這個男人，這個真心深愛她母親的男人，這個如此善待她的 男人，她從沒遇見過這樣的一個人，她不能理解也無法相信。 「怎麼能無所謂？從什麼時候開始無所謂的？」 她不顧剛昏倒過的虛弱身體，鴂強的一路跟進工廠、再到辦公室，只為了心中的疑惑。 「只能那麼想的妳媽媽，我可憐她。按照妳媽媽教的那樣生活的妳，也讓我心疼。如果妳 那我不知道的童年生活裡，有我在的話，我甚至有過這樣荒唐的想法。因為我喜歡妳媽媽 ，所以沒關係。」 原來真的有，這世上真的有這樣不求回報的愛，這樣包容一切缺陷的愛，這樣只為了保護 和改善他人的愛，這樣不因血緣關係而存在的愛。恩祖慌了，這不只是供吃供住的純粹物 質上的幫助，這樣的債該怎麼償還？她不知道，只有溫熱的淚水不停滑落。 「我該怎麼做呢？」 「不要拋棄我。那樣的話，我會很感激的。」 不要拋棄我。就這樣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卻是深深的烙印進恩祖的心中，多麼沉重卻又甜 蜜的承諾。只有家人不會互相遺棄，只有家人像是欠了太多的債而必須用一輩子償還。 從這一刻起，他們成了真正的父女，成了，家人。 這兩個人的相處模式讓我想到「光陰的故事」裡的茜茜和張叔，雖然理由不同，但茜茜和 恩祖都一樣無法坦率的叫繼父一聲爸，即使心裡早已把張叔和大成當作父親一樣的崇敬和 關愛。「光陰」裡，茜茜那一聲叫不出口的爸爸，成為永遠的遺憾，希望恩祖不要重蹈這 樣的覆轍，希望這讓人心酸的遺憾不要再出現在這對能夠相互理解、彼此信賴的父女身上 。 -- 孤讀者的航行 http://glenna9305.pixnet.net/blo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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