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板J-PopStation
標 題尾崎豐之夢幻少年(二)
發信站KKCITY (Fri Oct 8 01:39:51 2004)
轉信站ptt!news.ntu!bbs.ee.ntu!news.kkcity.com.tw!KKCITY
尾琦豐的《夢幻少年》 (二)
● 趙曉鲶 編譯
「他的未來,漫無邊際,他的過去,短暫而無味,他用酒讓自己麻木地活著,這就是他的人生。」——在《夢幻少年》的某個章節中,顯著而唯一地被記載著這樣一句話。現實中,徘徊在繁瑣的糾葛間的尾崎豐,也是那樣地喜歡酒。在他那祈盼自己能如神一般覺醒的靈魂和他那爛븊K如泥且略帶詩意的肉體之間有一個只屬於他自己的宇宙。
我背負著即便在昏暗的黃昏中無論如何修飾都無法淡去的傷痕,也許,這些就是寫在不考慮先後的我身上的航海日記吧。
《夢幻少年》中的主人公獨自一人沉溺在酒和毒品裡,他的離家出走,他的淪落,似乎是想要從巨大的音樂娛樂圈中逃走的尾崎豐的縮影。
我被軟禁著,漸漸地開始失眠了。
為此我偷偷地吃了些安眠藥,喝了點酒。止咳糖漿和阿斯匹林,純杜松子酒和大量安眠藥都是使我能入睡的藥方。只有在睡眠中,我才能忘記我身邊的所有壓力。但是,漸漸地僅靠那些卻變得不足起來。在這個世界上,是絕不允許不做任何事情的。但我想,不靠任何人而活在這個ꔊ@上的想法是很幼稚的,雖然在眼下,現實中的我沒有依附任何人。
隨著YUTAKA OZAKI(尾崎豐)在音樂界中的影響日益深化,尾崎豐也被這個社會神化了。唱片公司也期待能為他繼續發行銷售量突破百萬的暢銷唱片。在這種情況下,尾崎豐卻為探尋他的目標而跨入了燈紅酒綠的夜市,而這一切都是為了逃避社會給他的壓力。
僅僅想強調一點的是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生存著的事情是不被自然所允許的。而糾纏我的一切,就是指責一個沒有目標,呆呆佇立在這個冷漠的社會中的我。
《夢幻少年》的主人公是這樣講述他所受的壓力的。尾崎豐也正是為了逃脫那種壓力,而開始飲酒的。 「他的喉嚨很脆弱,我非常擔心。他並不抽煙,而是飲酒過多了;對於從事音樂工作的人來說,嗓子可是第二生命啊!」尾崎豐的專業製作人須籐先生邊回顧,邊向記者講道。「ꘊ]為他飲酒的程度已接近於酒精依賴症患者,所以我盡可能地阻止他喝。但是,他一旦喝上了,便要喝個一醉方休。」
為什麼尾崎豐要自虐般地喝到那個程度,連須籐先生也不知道。
「像他那樣的禁慾主義者,因為擔心發胖,既對食物挑剔,又靠節食、運動流汗等方法來保持身材,為什麼會在酒精和毒品面前變得如此脆弱?」須籐先生自問道。
要探索尾崎與酒之間的關係的話,必須追溯到他製作處女大碟《十七歲的地圖》的高中時代。
其實,尾崎豐經常在夜市喝酒和吸毒。1988年2月,尾崎豐因違反毒品取締法而被收容,從東京拘留所釋放的第二天,便在《花花公子》週刊編輯部附近的賓館讓記者看見了。因為要製作《二十歲的地圖》專輯而被煩惱苦苦折磨的他,那時的生活用「自暴自棄」四個字來形容,是再
貼切不過了。
為了進一步瞭解他喝酒的情況,記者曾對他做了以下的採訪。
記者:「你在地鐵的樓梯上也睡過覺嗎?」
尾崎:「睡過,從16歲起,地鐵的樓梯和月台上都留下過我的身影。」
記者:「喝酒是為了什麼原因呢?」
尾崎:「有時是因為高興而喝酒,但有時也因憂鬱而喝酒。」
記者:「你所謂的憂鬱,是否與你推出處女專輯後一下子確立了自己的明星地位有關?」
尾崎:「憂鬱嗎?——我完全沒有考慮過所謂的明星地位。在進入演藝圈之前,遇有不痛快的事情就去喝酒了。」
尾崎豐承認,從16歲開始就上夜市喝酒了。他最早與社會的接觸是他高中時代在一家小酒館打工的時候。當然在這小說中也有主人公在酒館打工的場景。
「你辛苦了。」 我拉開垂簾邊打招呼邊徑直向小屋裡走去。
在這密封的混凝土小屋中,即便是冬天也有蟑螂。它們比平時夏天我在家中看到的要小。我一邊驅趕著跑來跑去的蟑螂,一邊看著客人們那副略帶滿足的醉態,不由地想起了李白的故事。李白總是像是背負著什麼似的,但是又什麼不想說,猶如充滿傷痕的布魯斯(音樂類型的一種)ꄊC
「喂,你今天晚了,是不是和女友約會去了。」小謝邊說邊豎著小指嘲笑著我。或許他是一直那樣猜測的吧,這就是所謂追逐與被追逐,趕超與被趕超的人生吧。 「喂,快點換衣服幹活。」老闆叫道。 我的年輕及青春的苦澀被包裹在下賤微笑中。這時,不由得想起了小趙的話:ꄊu人的喜悅是發自內心的,是不含雜質的。」
「我最初和尾崎接觸時,他所寫的曲子都是描寫小酒館打工者周圍的狀況的。」須籐先生這樣說道。「在他的曲中,充分表露了看見那些喝完酒,撒著酒瘋,無所事事的成年人,心中充滿了擔心自己是否也會成為那樣子的恐懼。」 雖說尾崎豐並不想成為那些喝得醉醺醺的上班族的
一員,但在那種神秘與不安的驅使下,他自己也開始喝酒了。尾崎也許就是這樣長期困惑於這種自我矛盾中吧!
在小說,在小酒館打工的主人公有一個就讀高中的女友。
男:「到現在和你交往已有一年了吧。」
女:「嗯,我知道。」
男:「我可是無時無刻地想著你喲。上課時,休息時,甚至連上廁所時都在想。」
女:「瞧你又說這種無聊的話了。」
男:「是不是覺得我不太正經啊?」
女:「是相當不正經。」
男:「那,對不起。」
女:「去買些什麼吧!」
「昨天,我叔叔來了,我向他要了些零用錢買禮物,那現在兩個人一起花吧。」 男:「那買些什麼呢?」
女:「一起決定吧,聽說真理和她的男友買了一對一樣的手鐲。」
男:「好像是在交往紀念日買的吧。」
女:「是啊,聽說是作為認識半週年的禮物男友給她買的。」
男:「看來我的表現不太好,好吧,等拿了打工的工資後我就給你買一個。」
女:「那太晚了。」
男:「這倒也是。」 在我女友面前,我是相當軟弱的。雖說自己也認為男人該像個男子漢,但是連好好地試著勸說女友要放眼現實的勇氣也沒有,形勢對我而言,是越來越不利了。
現實中的尾崎豐從練馬(地名)的初中升學進入了青山學院的附屬高中,而那時成為他早期情歌作品中原形的人,正是在高中和他拍拖的女友。
「尾崎向我介紹的他的女友,是個非常都市化且很聰明的女孩子。」須籐先生回憶道。 那麼,尾崎豐在高中時代是否已經存在著某種自卑感呢? 「我曾經聽過他在中學時代的予餞會(畢業前舉行的告別會)上唱歌的磁帶。確實有點阿里斯樂隊的味道,那時的他如通透的太陽般地開朗
。經過高中時代,到他出首張專輯時,已是大家現在看到的尾崎豐了。我想他製作『小街風景』、『舞廳』等試聽作品時,應是高一末至高二初的時候。那時,他對事物的看法已經變得相當成熟了。」須籐先生說道。
在這個從練馬來的年方15且帶有鄉村氣味的樸素的少年眼中,周圍的朋友都是不可思議的富翁,他憧憬著都市中的生活,但又對那種生活感到迷惑與畏懼;他渴望進入成人的世界,但又對那世界中的成人抱著一種厭惡感。
尾崎豐的高中時代,正值日本經濟進入「泡沫經濟」的高速發展期。
「他所說的那種感覺得到卻不甚明瞭的不安,或許和那個『輕薄短小』(當時日本製作的商品都講究輕、薄、短、小)的時代有關吧!」須籐先生說道。
從臉上浮現著好的心情,在酒杯中沉浮的成人的身影中,能找出尾崎豐那絕對的悲傷。因此,《夢幻少年》中的主人公在街上感到有一種「說不出的孤獨」。
站在街道兩邊房屋所投射的陰影之間的他,正沐浴著夕陽的餘輝。 當他和街上擦肩而過的行人的視線交錯時,一種不明的力量,動搖著他的內心。
「那人究竟在想些什麼。」 當和其它行人的目光接觸後,他會佇立著沉思很久。因此,在他的腦海中會不斷地湧現出「這也許是人間的悲哀吧」這樣的念頭。
「為什麼那些人和我的目光接觸後,會讓我感到傷感呢?」他感到不可思議。 那時他的內心世界就猶如在枯樹上掛著的一片枯葉,沒有生氣,弱不經風。 每每走到一個拐角,街道猶如人的臉龐般不斷變化著他的表情。
如果和路人的目光交錯的那一刻,自己不是那樣緊張的話,或許能變得坦率些。
不僅僅是人,即使是對貓和被牽著的小狗,他都感到無以言表的孤獨。如果上天能讓人和動物的心靈相通的話,他會很高興的。 他十分清楚自己被這條街所疏遠,但是他不明白為什麼情況會變成這樣。
一直認為自己有什麼欠缺的他一邊如念兒歌般地反覆念著:「究竟我還有什麼做得不足呢?」一邊在這條街中尋找能讓自己安心的角落。 因為他不想和路人多接觸,所以在街上他盡可能地挑人很少的小道走。
鼓勵他從自己心靈的陰影中走出來的人,是在他住院期間認識的一個三十出頭的男子。
自那以後,他一旦在街上與別人目光交錯變得不知所措時,便會在那人走遠後,他自己意識還未麻木之前,嘟噥一聲:「我是一個沒用的人。」
尾崎豐有著那種只要和其他人目光接觸便能感覺出那人心中的悲傷的纖細神經。而當他站在那些沒有這種神經的成人面前,卻又不能很好地表達自己的心聲。
《夢幻少年》中的主人公在高中時代,過著寄宿的生活。一天他出門比較晚,在門口,碰到了同住一幢公寓的早稻田大學現代國語系的老師,老師見他出門這麼晚,便開始發問了。
老師:「怎麼回事,你這麼晚去上課,是不是感冒了?」
主人公:「嗯,像是有點感冒。」平時,其他同學有什麼事就騙這個老師自己感冒了,來請假,那今天我也裝感冒來騙騙老師。
老師:「那去學校嗎?」
主人公:「我想第三節課以後再去。」
老師:「有沒有發燒啊?」
主人公:「好像是有一點。」
老師:「發燒的話就別勉強了。」
雖然在此之前,我並不知道老師會說擔心學生身體之類的話還是讓學生快點去上學,但是我想所謂成人和少年的區別就是前者能猜測 、分析出後者心中想的和嘴上說的是否吻合,而後者卻不能。
主人公:「嗯,燒已經退了,沒關係的。」
老師:「那就快點去學校吧。」
我(主人公)一直在想那種不想輸給大人的想法是錯誤的,因為大人都是卑劣的。
尾崎豐總是拚命地想向世人表白些什麼。他所說的東西不斷出現在大眾傳媒、小說、歌曲、舞台表演等形式之中,但又無論在哪裡都又無法讓人清楚明白,到了最後,他開始厭惡起自己所做的一切,並希望能夠忘記一切,因此開始沉溺於毒品和酒裡。須籐先生說道。
在尾崎豐遺留下來的原稿中,除了大主題外,還有一段小插曲,而這段插曲的主人公是一位被送進精神治療康復中心的少年。在醫院裡,即便是對醫生,這位少年也不想說一句話。
被送進這家醫院後,他從沒有和主治醫師以外的醫生講過話,即便是回答主治醫師的問話,也是靠點頭和搖頭來表達意思。 就醫生而言,對這種自閉症也沒有特殊的治療方法,這一點悟(這一插曲的主人公)自己也十分清楚。雖然,每月一次的腦電波檢查和服用大量藥品仍是照常進
行,但這些現代醫學手段卻無法治癒他心中的傷口。 迷失自我的尾崎豐開始封閉自己的內心,不願與別人傾訴自己的內心世界,漸漸地連自己的第二生命——歌曲也放棄了。
在他製作其最後的作品《狂熱的證據》時,他曾一度向我明確地說過:『我沒必要一定要唱下去。』」須籐先生向記者說道,接著他又說:「那,我也曾問過他,等這個專輯完成後,是否願意回到他歌唱事業的起點?」 「拿著一把吉他,在篝火前整晚自由地放聲高歌,製作專輯,真
想能夠那樣做啊!但現在全然不是自己希望唱而唱,在唱的時候給我的只是一種強迫感,我已開始厭倦了。」尾崎豐是這樣回答須籐先生的。
但是,尾崎豐終究還是沒有出現在篝火的前面。他要求世人覺醒的呼聲會在他的歌曲中和這本原稿中繼續長眠下去。(待續)
(以上內容由音像世界雜誌提供)
--
┌─────◆KKCITY◆─────┐ KK免/費/撥/接 ◤
│ bbs.kkcity.com.tw │▏電話(1):449◤1999 電話(2):4058-6000
└──《From:203.187.22.89
》──┘▏帳號:kkcity 密碼:kkci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