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晚睡不好，2:30就被吵到不得不起床。警察告訴我們早上很可能發佈 海上颱風警報，到時會下令全員下撤，因此要求我們去主峰之後就立刻 下山，看來北峰是去不成了，很可惜。 3:40從排雲摸黑出發，到主峰的步道要在2.4k內上升550m，一定比昨天 上排雲的路陡，但實際上一開始都是好走的之字緩上，走起來不怎麼喘。 到了視野較空曠的地方，回望山下，遠方的平原有隱隱約約的燈光，下 方的步道上點點的燈火緩緩挪移，像是進行朝聖之旅。冬季星座都已經 升上大半了，閃爍著熠熠光芒，而下弦月就臥在眼前高聳矗立的岩峰上。 其實，有幾分像是魔戒中魔多的場景。 漸漸路開始變陡，轉為碎石路段，但路跡大致還算清楚，不至於迷失方 向，且有些路段還架設鐵鍊，甚至還有鐵架明隧道防落石。與山頂的距 離愈來愈近，GPS高度的數字愈跳愈高，腳步愈是要小心踩穩。 抵達主峰時天色仍漆黑，空無一人的峰頂氣溫很低且寒風凜冽強勁，跟 排雲又是不一樣的世界。雖然離日出還有好一段時間，但天空已微微露 出曙光，渲成一抹橘紅。 天色漸漸轉換，周圍山景由沉黑褪為藏青，再慢慢恢復原有的翠綠，岩 壁也因晨曦的投射而泛著楓金色的光芒。遠方有些山脈沈浸在雲靄中， 彷彿海上的小島。 主峰的展望當然是絕佳的，除了玉山群峰之外，八大秀馬、新康、關山、 郡大、西巒大都在腳下，據說天氣好還可以往南眺望北大武山，不過我 想就算我看到了可能也認不出來。 小時候在書上看到主峰頂的于右任銅像早已換成了刻有「玉山主峰」的 石塊，下方還提了「心清如玉，義重如山」八字，不知是否真有典故。 眺望平緩的西峰，看見了昨天穿梭的森林與草坡。北峰與北北峰有天駝 峰之稱，全台最高的建築物氣象測站就位於山頂。東峰光用看的就覺得 險峻，真不愧為十峻之一。南峰有著美麗的鋸齒山形和崩壁，有閉鎖曲 線峰之稱(為何？)。試想要是冬季大雪落下，這連綿的山群就從魔多變 成魔戒中傳遞烽火的雪峰了吧。 下山才慢慢看見來時的景色，除了登頂前的壯觀的碎石岩坡外，也注意 到了岩縫間有些小花小草還很有生命力地茂盛燦爛著。經過北峰岔路口， 只能含淚告別天駝峰。 在玉山圓柏、杜鵑及瀑布的陪伴下回到排雲，把東西整理好，準備下山， 颱風警報也已發佈，但天空晴朗得不像話，我心中還是一直惦記著無緣 的北峰、北北峰。下山一路晴朗，飽覽了上山時隱沒在雲霧中的山稜森 林，雖然心裡已經有點想回家，但看到這片美麗的風景，仍覺得很捨不 得移開目光。 玉山對每個人的意義可能不太一樣，登台灣第一高峰對我來說意義不大， 走過這片山林能讓我感覺舒服自在，內心無憂無慮，或獲得一些些體悟， 那就已經足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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