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奇自己什麼時候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我果真曾經經歷過黑暗嗎? 要不然,又怎麼能夠有信心相信接下來的道路,再糟,也糟不過現在了. "如果現在不是最糟,那就是還好吧."這是在結束第一次戀愛後回答別人的話. 也似乎從此以後,我就認定了現在必然是最糟糕的,因為再糟,也糟不過現在了. 一隻鳥在籠子裡面唱著:"再糟,也糟不過現在了."這就是最美麗的時光. 因為太糟糕了,才會看見,活著,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奧爾嘉不是這麼說的嗎 :要是我們早就知道就好了,要是我們早就知道就好了. 很好奇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就變成這個樣子了.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後,也不會. 媽也喜歡張作驥的片子,她問我<黑暗之光>最後為什麼要這樣拍:康宜回頭, 爸爸和阿平又回來了.我說,那也許是生命的另一種可能吧!她說,因為康宜 希望結局是這個樣子.我又露出那種一貫友善而又讓人覺得我不以為然的笑容, 媽說,也許那是她覺得吧!什麼時候媽也會這樣說了:"我覺得吧!"媽還大談了 關於煙火,關於阿基,關於阿平的死亡.我說,我不喜歡用煙火來作為象徵,媽反問 我那如果是我處理我會怎麼做?她熱切地反覆問我安排什麼場景來取代煙火, 我大約是楞了很久,說我不知道.媽說,要是她,他會安排康宜小心翼翼地拿著兩個 玻璃杯,走到窗前,然後一不小心地把杯子砸在地上,因為生命就是這麼樣地脆弱, 然後康宜一直看著那兩個破碎的杯子,接著爸爸和阿平就開門回來.我笑著,說 這樣都要比煙火來得好. 從什麼時候媽就變得像現在這個樣子了.她說她已經是孤兒了.兩個一不小心就 砸碎了的玻璃杯.記得自己以前曾經想過,為什麼當一個小孩不小心砸破杯子的時候, 他的媽媽不能站在孩子的身邊,和孩子一起看著碎掉的杯子,想著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砸破兩個玻璃杯.但我仍然想不出該用什麼畫面來取代我不喜歡的煙火.媽說,阿傑 和小偉最後還是跳下去了,他們還是採取行動了.然而我沒有辦法對她說:在我的 畫面裡的康宜,阿傑,小偉,最後可能被替代的行動,都是無法行動.在三次明暗之後, 有一部份幻想的阿傑和小偉跳下去了,而這部份,正停在那河堤上的美麗時光之中. 再糟,也不過如此了. we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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