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果中產其因 　　雪膚公主駕駛著她的鋼鐵戰象，宛如一頭從地獄爬出的巨獸，噴吐著熾熱的火焰，將 萬華國的華中橋守軍與華河水軍盡數焚燒成灰。空氣中瀰漫著焦臭的氣味，河水沸騰般翻 滾，橋樑在烈焰中崩塌，化為一堆扭曲的殘骸。鋼鐵戰象的鐵蹄踏過焦土，發出沉重的轟 鳴，雪膚公主滿意地從駕駛艙中探出身來，準備向天青邀功。 　　天青正站在營帳外檢視戰場。他看見雪膚駕駛著鋼鐵戰象歸來，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 神情。他上前迎接，微微躬身道：「公主殿下辛苦了！請先回鳳山城休息吧！」 　　雪膚公主從戰象上躍下，她的長髮在風中飛舞，眼中還殘留著戰鬥的興奮。她眨眨眼 ，似乎不解天青的態度。「啊？你不打算乘勝追擊嗎？」 　　天青歎了口氣，指著華中橋的殘跡。「公主殿下，妳才剛剛把華中橋燒掉了，這下我 軍可能要花個幾天重新造橋，才能橫渡華河了。」 　　雪膚公主愣了愣，隨即大笑起來。她拍拍鋼鐵戰象的鐵殼，彷彿在安撫一隻寵物。「 原來你是擔心這種事啊！沒問題，你們就先睡個覺，明天就看我的！」 　　說罷，她鑽進駕駛艙內。鋼鐵戰象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從鼻孔中噴出大量的蒸 氣，像是憤怒的龍息。巨獸轉身，朝南方疾馳而去，留下一路煙塵。營地中的士兵們看著 這一幕，議論紛紛，有人驚歎公主的勇猛，有人擔憂未來的戰局。 　　次日清晨，天才剛亮不久，天青正在象山等貼身侍衛的伺候下漱口洗臉。象山是他的 忠實侍從，一位身材魁梧的壯漢，總是無微不至地照顧主人的起居。營帳內瀰漫著清新的 晨露氣息，外面是軍隊忙碌的聲響。忽然，地面微微搖晃起來，力度逐漸增大，像是大地 在低語。天青皺起眉頭，放下手中的漱口杯。「這是什麼？」 　　象山等人也緊張萬分，他們四處張望，不知所措。帳篷的布幕輕輕顫動，遠處的馬匹 不安地嘶鳴。正當眾人慌亂之際，山竹走進營帳。他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總是穿著簡 單的袍子，舉手合十並行跪禮，顯示出他的謙卑與智慧。「人中雄牛，向您頂禮！這只是 小規模的地震，不會造成什麼災害的！」 　　天青轉身看著山竹，眼中滿是疑惑。「地震？那是什麼？為什麼會有這種狀況？」 　　山竹起身，平靜地解釋道：「地震是一種常見的自然現象，有些地方經常發生，有些 地方從來就不曾發生，有些地方可能是數十或數百年才偶發一次，有不同的程度，最嚴重 就是前所未見的大災難，但現在僅僅只是程度相當輕微的地震。地震的原因基本上還沒人 知道，有人聲稱是背負大地的巨象想要活動筋骨所致。不過這地震不打，卻震了超乎尋常 的久！可能數十或百里之外有嚴重災情的大地震。」 　　就在此時，遠方傳來了轟隆隆的巨大悶響，像是雷霆在地面滾動。天青的臉色一變。 「這聲音我聽過！」他隨即跑出帳外，其他人也連忙跟上。眾人站在營地高處，望向南方 ，只見地平線上出現了一座高聳入雲的紅磚造象形城堡。它不是靜止的，而是像活物般奔 跑而來，每一步都震動大地。紅磚堆砌的巨象身軀閃耀著赤紅的光芒，象鼻高高揚起，象 腿如柱子般粗壯。沿途的所有人或牲畜都不敢阻攔，紛紛走避，讓出一條寬闊的道路。 　　紅磚象堡最後停在了華中橋的殘留橋墩旁。接著，從象堡身上飛出無數的紅磚，像是 活的磚塊般自動排列，紛紛搭起一座又一座的跨河大橋。磚塊在空中飛舞，發出清脆的碰 撞聲，橋樑迅速成形。約莫一頓飯的功夫，就搭起了三十座巨橋，每一座都寬闊堅固，能 容納大軍通過。紅磚象堡在過程中略為萎縮，但依然龐大如山。 　　雪膚公主從象頭上走出，她的神情得意洋洋，衣裙在風中飄揚。「這些橋夠用嗎？」 　　天青望著這奇蹟般的景象，驚歎不已。「這不是妳大師兄天誓的戰象嗎？」 　　雪膚公主笑了笑，揮揮手。「三個師兄所用的戰車跟戰象都是我借給他們的！」 　　天青的近四百萬大軍就這樣順利的渡過了華河，一路向北推進。軍隊如潮水般湧過新 築的橋樑，旌旗招展，馬蹄聲響徹雲霄。士兵們士氣高漲，歌聲在隊伍中迴盪。雪膚公主 則將紅磚象堡駕駛回鳳山城，那座城堡在離去時又發出低沉的轟鳴，逐漸消失在地平線上 。次日，她駕駛著黑孔雀戰車追上天青的隊伍。這輛戰車造型華麗，由四隻巨大的黑孔雀 承載，車身閃耀著金屬光澤，能在空中翱翔。 　　雪膚公主從戰車上躍下，興沖沖地對天青說：「讓我飛到艋舺城去丟一整車金剛杵啦 ！萬華馬上就不會再擋路了！」 　　天青搖搖頭，臉上露出謹慎的表情。他望向北方，只見一片灰黑的雲霧。「不行，萬 華王至福應該已經知道他在華中橋損失了三十萬大軍，這應該會讓他考慮與我進行和平談 判。」 　　雪膚公主撅起嘴，不滿地跺腳。「你還在期盼他跟你和談呀！那麼這次又要囉嗦多久 才再打啊？」 　　天青耐心地解釋道：「從華中橋按我軍往常的行軍速度走，少說要十天才會抵達艋舺 城。華中橋的萬華守軍如果有人存活並從昨夜趕去艋舺城報告的話，最快也要三天。換句 話說，因為才過了不到一天，所以那位存活的守軍將士現在應該還在路上。至福如果聽到 戰報後，馬上就派人前來要求和談的話，最快也要兩天後了，畢竟我軍只要開始加速推進 ，不給萬華重新集結兵力的時間，那麼我軍的先頭部隊也可以最快就在三天後抵達艋舺城 下……」 　　雪膚公主打斷他，興奮地指著她的戰車。「根本不需要，只要我開黑孔雀戰車，我馬 上就到艋舺城！」 　　天青看了一眼黑孔雀戰車，歎道：「黑孔雀戰車有幾輛？應該說妳手上有幾輛能飛到 艋舺城上空的戰車或戰象？因為我只看過黑孔雀戰車跟黑檀木飛象以外，妳應該不可能有 那麼多玩具對吧？」 　　雪膚公主瞪大眼睛，似乎被「玩具」這個詞激怒。「那些都是仙人們製作的兵器！」 　　天青堅持問道：「所以有幾輛？」 　　雪膚公主不情願地回答：「兩輛。但它們會飛的高高的，什麼東西都無法攻擊得到它 們，而它們可以隨便攻擊地面，這就已經夠無敵的了！」 　　天青搖頭。「這數量還是太少，根本唬不住任何人，只要至福一心想要抵抗的話，光 是如此還不夠讓他改變主意。」 　　見雪膚公主快要發怒，山竹連忙上前勸解。他合十行禮，語氣溫和。「公主殿下請先 別急，可以請您先去巡視萬華城，不需要丟下全車的金剛杵，只需要丟下一兩把砸毀一兩 棟小房子，展示威力即可。倘若妳駕駛的是黑孔雀戰車，從鳳山城到艋舺城，一日最多來 回幾次呢？」 　　雪膚公主算了算，回答：「一天至少來回三次吧！當然如果我隨時都在這，不用每次 都回鳳山城，我可以來回更多次！」 　　山竹繼續問道：「所以今天可以來回幾次？也就是殿下現在先回鳳山城，再駕駛黑孔 雀戰車前往艋舺城，然後再回到這裡來，再從這裡出發呢？」 　　雪膚公主想了想。「兩次！」 　　山竹又問：「就算多載一人也可以嗎？」 　　雪膚公主點頭。「當然！」 　　天青看著山竹，滿是好奇。「山竹，你打算做什麼？」 　　山竹恭敬地回道：「陛下，我是您的車夫，除非您現在需要乘坐戰車。然而您現在要 指揮全軍渡河，所以您會留在這裡至少一天，那麼這一天內，我想要去看看艋舺城的狀況 。」 　　天青點頭，露出讚許的微笑。「不用擔心你的車夫職責，我可以找一個貼身護衛為你 代班。你這幾天就跟著公主殿下來回艋舺城探勘敵情或進行一些象徵性的空中攻擊。但如 果可能的話……算了，這太誇張了。」 　　山竹笑了笑，似乎猜透了天青的心思。「陛下想說的是不是潛入艋舺城內，看看能否 先連絡到單車王子殿下？」 　　天青點頭。「沒錯！但確定能做得到就去辦，不要勉強！」 　　山竹合十道：「放心，我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 　　大軍繼續北進，黑孔雀戰車的影子在雲間閃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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