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轉錄自 Detective 看板] 作者: MRZ (臺大歷史系教授......Orz) 看板: Detective 標題: [創作]鋼琴咆哮的年代02 時間: Sat Dec 2 01:43:25 2006 第二幕　阿清餐廳 黑幫是不會亂找地點談判的。 通常義大利黑幫的談判地點，不是在義大利餐廳，就是義式咖啡館。如果約在前 者，通常代表這件事已經談妥了，大家只是吃個飯而已。如果是咖啡館的話，那 就表示有點談了。 愛爾蘭黑幫也分成兩種。要是沒問題，那麼就約在酒館；反過來，那就約在教堂 。但還有一個地點是愛爾蘭幫派講了以後，千萬別去赴約的地方，那就是墓園。 信不信，這些全世界最虔誠的天主教徒連神父都會準備好。 猶太黑幫就不同了，無論情形怎麼樣，他們都會約在中餐廳。原因無他，他們就 是愛死了中國菜。 其他地方我不敢說是否按照這樣的規矩，但在這個城市裡面，情形就是這樣。 當然，我為了幫亞伯拉罕壓場面，只好穿上制服。其實我不穿制服也沒關係，康 寶和普契尼都認識我。可是總有可能發生新來的小弟不開竅的情況發生，而且很 多談判都是這樣搞砸的。尤其是當艾爾‧卡彭在芝加哥撕毀了全美五大黑幫的合 作條約之後，黑幫談判往往造成流血事件，就是因為兩邊老大壓不住想要出頭的 小弟。 卡彭原本就是這種小弟起家的，實際上他就算被胡佛列名了全國頭號公敵的時候 ，仍然只是個小弟。只是他太愛出風頭，所以媒體還真的以為他是大哥，實際上 他在道上連前五十名都算不上。可是真正把他搞死的並不是聯邦調查局、也不是 國稅局，而是他得罪了全國的道上弟兄，其中一半以上都因為他而入獄，並且都 住在辛辛監獄。結果當他進入辛辛還不到一年，就被整到體無完膚並罹患末期肝 癌。 當然，我也不能隨隨便便一個人就坐在阿清中餐廳吃飯，因為一個身穿制服的條 子坐在餐廳裡面的話，就算三個大哥都認識我，也會懷疑警察正在監視他們。所 以我約了我的一個妞作陪。當然，我不能找蔓蒂，她是我內定的老婆人選，而且 她太保守，人家會懷疑她是女警的偽裝。麗塔也不行，她太漂亮，而且很呆，而 一個馬子要是太漂亮而且太呆，帶她出門就是一個麻煩，因為人家會懷疑我在嫖 妓，雖然她只是愛作明星夢的銀行女職員。所以我帶的是琳莎，雖然她的確是個 妓女，可是她懂得自己在這種場面該做什麼和不該做什麼，而且她並不怎麼漂亮 ，只是在昏暗的燈光下還蠻耐看的而已，看起來就像是個適合當條子的馬子。 先聲明一點，我從來都不碰蔓蒂，最常上床的麗塔，而琳莎則是當麗塔不太適合 陪我的時候，用來當作備用的而已。而且這也是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她從來不 會問我問題，我喜歡她這種沒有好奇心的態度。如果換成了蔓蒂或是麗塔，這兩 個一定會問東問西。還好我還有琳莎可以選，感謝上帝讓我有三個馬子。 進了阿清餐廳之後，我讓琳莎來點餐，但她卻拒絕了。「這家餐廳很難吃的。」 她說：「姐妹們都說唐人街那邊才比較好吃。」 「我就是要選這家，下次再帶妳去唐人街。」我點了一根雪茄，說：「慢慢選， 不要緊。」 就是因為很難吃，所以我才叫琳莎幫我點菜，我可不想花錢給自己買罪受。而且 要是她點的太難吃的話，今天晚上我還可以在她身上討回公道。當然，就技巧來 說，琳莎並沒有比麗塔好，可是她願意做麗塔不願意做的事。 當琳莎正在煞費苦心的從菜單上找最難吃的中國菜裡面最不難吃的料理之前，該 來的人都來了。亞伯拉罕來的最早，他跟我使了個眼色。十分鐘後來的是康寶， 他本來沒注意到我，但他的手下卻向他報告了這件事，所以他回頭來看了我一眼 。半個小時之後，普契尼才帶著一票人出現，他先向我走了過來，跟我打招呼。 「杜魯門警官，好久不見，好久不見！」 我站了起來，伸手握住那隻柔軟、發縐、乾燥的大手。「好久不見，『唐』普契 尼。」 「杜魯門警官，別叫我『唐』嘛！」普契尼笑著說：「你稱呼我『唐』的話，萬 一被國稅局聽到了，我就要會計師搞到死啦！哈哈哈哈哈！」 「是啊，要是每個人都按照卡彭的標準被國稅局查帳，連總統都要去坐牢了。」 說完，我們兩人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普契尼說：「這位可愛的小姐，是你的女朋友？」 「只是朋友。」我回答：「要好的朋友。」 「男人跟女人，要嘛做夫妻，要嘛做要好的朋友，千萬別做好朋友。」說完，普 契尼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一點也不好笑，不過我得陪著他一起笑。 當然，如果換成蔓蒂，她的臉色會變得很難看，然後普契尼的臉色就變得不好看 ，第二天我的屍體就會在大湖裡面載浮載沉了。 如果是麗塔的話，她一定會沒頭沒腦的跟著我們一起大笑，聲音還會又高又尖。 她的笑聲比我們還要大聲，那就就算了，她還會在我們停止笑聲的時候，繼續的 笑下去。然後呢，我大概得在第二天去一條黑巷子的垃圾堆裡面找到衣衫不整的 她，但我不保證她會高興自己居然還能活著。 琳莎就很識相的保持不為所動的表情，專心點菜。 普契尼轉身帶人走向談判席之後，我坐了下來，琳莎也點好菜了。她把菜單告訴 了服務生了以後，點了一支涼煙，對我說：「我想吃完飯後，去看場電影，我好 久都沒有去看電影了。」 我說：「看情形吧，如果順利的話，應該很快就會吃完這頓飯了。」 「最後一場電影是大都會戲院的《不來梅的四個音樂家》，十一點半開演。」她 說：「我要看這片。」 「妳都幾歲了？怎麼會去看這種專門拍給小孩看的東西？」 「我喜歡迪斯尼嘛！」她說：「你知道嗎？有一次我還跟迪斯尼睡過，當然那時 候大家都還不知道他是誰？」 這個故事我已經聽過五千遍了，不過我還是一直當作我第一次聽過。「他的表現 怎麼樣？」 「還好啦，就菜鳥的程度來說。」她說：「不過他廢話倒是很多，曾經說他要畫 出會動的漫畫，但擔心這不會賺錢，因為他的人物畫得超難看。而且我跟他說： 我喜歡超人，而這種的他就畫不出來了。不過呢，我就說跟他說啦，你不會畫人 ，就畫動物嘛！」 「所以是妳創造了華德‧迪斯尼？」 「可以這樣說，不過我真的愛上了那些會說話、會跳舞、與會走路的動物。」她 說：「人類就永遠沒有辦法變得那麼可愛。」 我很難不同意她的話。 這時，我聽到亞伯拉罕的包廂那裡，傳來了一陣爭執聲。我轉頭一看，在包廂裡 面，除了那三位臉色鐵青的老大之外，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 糟糕，我得趕過去了。 當我正走進包廂裡面的時候，餐廳的大門打開了，我轉頭往了一眼，兩名身穿灰 色西裝，頭戴巴拿馬帽的男子突然打開手上提著的薩克斯風盒子，從裡面個別拿 出了一把湯普生衝鋒槍，並裝上彈鼓。 我的第一個反應是：趴下，找掩護。 接下來就是聞名於世的「芝加哥鋼琴」的演奏聲。 -- http://gps.wolflord.com/ 歡迎大家參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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