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且說幽燕州太守姒玄應正在與諸將議事之際，一小校來報：「稟大人，耶律、斛律 兩家子弟與家丁，正在市場持械叫罵，正欲開鬥。」 姒玄應拍案而起，道：「信德我兒，速速調遣兵馬，給我一發拏下，然後調解雙方 ，讓他們各歸其位！」 姒玄應長子姒信德道：「父親大人，這兩家長年互鬥，給了本州許多麻煩，不如就 趁這機會一起翦除，永絕後患吧！」 姒玄應道：「不可！你須按照以往，只可拏人，不可傷人。倘若得罪耶律、斛律兩 家，就等於得罪了本州士族，那可就後患無窮了！速速帶兵前去……」 這時又有一名小校來報：「稟大人，耶律、斛律兩家械鬥，但以被二少爺派人阻止 了！」 姒玄應問：「被信明阻止了？他現下無一官半職，成天在街上遊手好閒，何來兵馬 ？」 那小校道：「屬下不知，但二少爺要兵馬趕快接應，否則時間一久，他也無法繼續 壓制了！」 姒玄應點了點頭，說：「好，信德，立刻派兵，記住我跟你說過的話！」 姒信德抱拳欠身，轉身而出。 姒玄應尚未轉身過來之際，有一人開口道：「姒將軍，還好今天有二公子在，不然 這麼一折騰，事態可就面目全非，難以收拾矣！由此可見，二公子要比大公子，還 來得善謀能斷許多。」 姒玄應道：「常軍師，我家小犬信明通常只有在這個時候有用，您別誇他，倒是應 該幫我多勸勸他，希望他能多讀讀書，少上街晃蕩，這才是正途。」 常軍師笑了一下，道：「姒將軍，我一定會常常去勸他多多讀書的。」 姒玄應點了點頭，他剛剛坐下，但才坐了那麼一會兒，又再度從蓆子上站了起來。 「耶律、斛律兩家械鬥，信德恐怕調解不來，我還是去一趟好了。」接著他對諸將 說：「你們先自行討論，我速去速回。」說完，便趕緊走出廳堂。 常軍師見諸將皆有不同的神色，問：「你們是不是在想：兩位公子，皆頗有其父之 風乎？」 其中有一將校反問：「軍師何出此言？」此人全身皮膚紫黑，體格甚是魁梧。 常軍師笑了一下，道：「大公子嫉惡如仇，除惡務盡；二公子反應敏捷，廣結人緣 。其他的意思，你們自己慢慢斟酌斟酌。」 朴寅山道：「常先生，我以前雖然是外國人，但也知道禮法規定。所以我覺得您剛 才的話，有點挑撥他人廢長立幼的味道在。」 常軍師笑道：「朴校尉，您言重了。況且就算我有此意，我也不是廢長立幼，而是 扶正立嫡。」他頓了一下，看了看諸將眼色，接著又道：「況且女皇已死，昔日領 兵起義而失敗捐軀的薊莊王，其宗廟也會在不久之後恢復。至於姒將軍百年之後， 他的香火也自該有人繼承，難道這兩件事不應當分開來嗎？或者是你們都認為這幽 燕州裡面，姓姒只能有一家？諸位校尉，我常泰天可不是在挑撥人家父子兄弟的感 情，而是提出一個事實。想想看，你們覺得這樣公平嗎？幽燕州能有今天的局面， 都是姒玄應將軍的功勞，你們之中也有很多人是被他從行伍中拉拔起來的，如此的 知遇之恩，你們能忍見他百年之後，過沒有一代，牌位就被『親盡而毀』的下場？ 所以古人有言：『必也正名乎！』既然如此，我們就當找出個好時機，讓大公子與 二公子正其名才對，這樣才能讓兩人都能盡孝。你們說，是不是？」 眾將全都點了點頭，表示合理。 朴寅山卻搖了搖頭，他說：「不對，姒將軍應該做薊王才對！甚至當薊王還不夠， 應當做冀國皇帝！」 常泰天苦笑道：「朴校尉，你呀，你呀！」 「我怎地？」 常泰天只是笑笑，皆下來無論朴寅山如何追問，他就是不再作答。 且說姒玄應騎馬率一隊親兵抵達菜市場，變見到姒信德與數名鄉老吵得面紅耳熱， 而姒信明則長劍出鞘，指揮著兵馬與一幫手持長棍的武師擋住兩群手持長槍大刀， 彼此互相指名叫罵的烏合之眾。 姒玄應雙手一勒馬頭，大喝一聲，道：「目無王法的放肆刁民，還不放下手中兵器 ！你們這麼愛打架鬧事是不是？很好，信德，少跟他們囉唆，聽到我數到三，誰敢 再開口一個字，就管他是誰開口的，就把他們兩方人全都當街砍了！一！二！三！ 」等到四週變成一片寂靜之後，他點了點頭，說：「很好，現在大家全都給我回家 ！耶律義守、斛律脩仁，你們都跟我到幕府走一趟！信德，監督他們各自回家，並 把這兩位耶律家和斛律家的當家押送到幕府去！記住，不准跟他們再說一句廢話。」 姒信德拱手欠身，道：「是，父親大人！」 姒玄應接著又道：「信明，過來！」等到姒信明走過來了之後，姒玄應問：「你今 天處理的很漂亮，不過那些人是從哪裡找來的？」 「爹爹，都是我在本城裡面所認識的武館朋友，有幾個則是賣膏藥的。」 「信明，這些人大部分都是雞鳴狗盜之徒，不是不可交，但以後要少來往！」姒玄 應道：「子曰：『益者三友：友直、友諒、友多聞。』這些下里巴人良莠不齊，絕 大多數並不符合益友的條件，你自當多結交士人，而不是認識了這麼一堆白丁，這 樣才真的對你有好處，知道嗎？」 「是，爹爹。」 「好，賞他們一點銀子，把他們請走吧！」說完，他從身上摸出一個錢包，交給姒 信明。 姒信明接過錢包，轉身對那群手持棍棒的武師們笑著高喊：「多謝各位弟兄幫忙， 今天我請客，讓大家痛快地喝一盅！走啦！」眾人舉棍歡呼，然後都跟著姒信明的 腳步離去。 姒玄應苦笑了一下，暗地裡搖了搖頭，心想：「這真像我年輕的時候，可惜他要是 多用功一點，少認識這些三教九流的朋友，那就更好了。」 當他才剛剛轉身，便看到又一小校向他直奔而來，急報：「稟大人！軍師接獲來自 京師的緊急軍情，請您速速回府商議！」 姒玄應隨即急馳回府，問道：「常軍師，是何緊急軍情？」 常泰天面色凝重，道：「姒玄慶召兵十萬，命姜柏雲北上。不過他會先派安錦倉送 信來，要將軍交出兵權。」 「哼！派個黃口孺子送信，就想要我交出兵權？打了！」姒玄應道：「居然聽信讒 言，好吧，反正我也不喜歡那個老妖婆的兒子當了皇帝，那就乾脆現在宣布起兵吧 ！反正姜柏雲這傢伙根本不懂得打仗，別說他帶了十萬，就算帶了一百萬，我也不 怕！」 「這……」 「為何你面有難色？」 常泰天道：「稟將軍，前不久立春發餉，庫裡沒有剩下多少錢，如果要發兵打仗， 那恐怕不夠用啊！」 「那就臨時抽稅吧！」 「稟將軍，這可絕對不是什麼好計，因為今天城裡面才剛剛鬧出耶律、斛律兩家對 立之事，您還沒有對此進行決定誰的對錯呢！況且您要是不先安內，也難以攘外了 。」 「說的也對，但這兩家勢力太大，我誰都不能得罪，那麼你說我該怎麼辦？」 「其實這事也正好可以一起解決。」常泰天道：「首先，京師的探子也回報，安錦 倉乃安君業的么兒，今天將會跟閔仲雲的女兒完婚，所以他至少會先在家待個三天 ，然後才會出門。等到他走到這裡，也是一個月之後了。所以我們可以先把他的事 情放在一邊，就算等他來了，也可以虛以委蛇一番。」 「很好，那麼你要如何在一個月內，解決咱們的問題？」 「這很簡單，將軍二子一女，都恰好未婚。而我知道耶律家的當家耶律義守正好有 一個獨生子，而斛律脩仁也正好有一個獨生女，將軍就這樣分別跟兩家結成親家， 然後一個要聘，一個收禮，不就解決兵餉不足的問題？」 「好！就這麼辦！」姒玄應撫掌大笑，說：「事成之後，我可要請你當兩場婚禮的 主婚人！」 「多謝將軍！」 「那麼，你就去招待一下那兩位當家的。記住，別把他們放在同一桌啊！」 「這我知道了。」常泰天道：「但還有一事請將軍千萬記得：記得命令各路兵馬警 戒，避免出事。」 「這個自然，幫我傳朴寅山來。」 「稟將軍，正不巧朴校尉出門去了。」 「出門了？」姒玄應一笑，道：「許是又到西山上的三清觀去了！好，乾脆也給他 辦桌喜酒好了！哈哈哈！」 「可是他喜歡上的是哪家的閨女，這我還沒能問出來。」 「嘖，這老黑的嘴巴也夠緊了。好吧，這次換我來問。哈哈哈哈哈哈！」 -- http://gps.wolflord.com/ 歡迎大家參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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