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宇宙戰爭年代誌 　　　　　　　　　　　　　　　　　　卷二 　　　　　　　　　　The Chronicle of Campaigns in Cosmos 　　　　　　　　　　　　　　　　The Book Two 大宇宙戰爭年代誌 卷二 作者 LQY 編輯 LQY 出版 GPS工作室 地址 台某市某區某路某段某號 凡本著作任何圖片、文字及其他內容未經本公司同意授權者，均不得擅自重製、仿製或以 其他方法加以侵害如一經查獲，必定追究到底，絕不寬貸 　　　　　　　　　　　　　版權所有 翻印必究 　　　　　　　　　　　　　　　　　 第六章 　　　　　　　　　　　　　　　　 　王上士 　　　　　　　　　　　　　　　　Section Six 　　　　　　　　　　　　　　　 Wang Shangshi 　　其實，對上官墨玄而言，前線的景象真是意外的熟悉。當一個人的年紀接近七十的時 候，記憶力已經減退，然而對於自己青壯時代的事情，卻意外的清楚。頓時之間，他彷彿 看到了震旦戰爭時代的場景。因為國協軍士兵身上穿著一樣的軍服、手上拿著一樣的武器 、全員一起在泥濘中打滾，幾乎沒有什麼地方不同。老實說，五、六十年前的往昔，與五 、六十年後的今日，居然還有如此之多相似之處，真是令人感到憂傷。 　　二線單位所使用的武器，還是六十年前國協接受盎國軍援時的裝備。比如說戰士們頭 上戴著寬邊的舊盎式頭盔，身上穿著卡其色的舊盎式制服，揹著李－亨利雷射步槍。 　　李－亨利雷射步槍是單發雷射步槍，使用的還是彈匣，而不是能源盒。因為在震旦戰 爭中期，雷射步槍設計成使用AA電池，這種電池理論上可在民間任何地方購買到。這款雷 射步槍的好處是使用上非常簡單，而且容易維修。據說就算被75噸的戰車輾過，照樣能拿 起來射擊。李－亨利雷射步槍的穿透力不算差，可在2000m外貫穿10cm厚的鋼板，這點和國 協軍新型的五六式雷射步槍相差無幾。 　　壞處是彈匣裡面的電池只有十顆，打完了就得重填。而且它的功能太簡單，一顆電池 只能擊發一發雷射，雷射能量與發射時間是固定的，不能調整，已很難在現代戰場上發揮 功效。 　　五六式雷射步槍是伯洛奔尼撒戰爭前，國協軍兵工署發展出來的新武器，重量只有李 －亨利雷射步槍的三分之一，也就是1.2kg。使用的是軍方專門研發出來的熱能回收電池， 就算只要將電池貼在身上，也能用體熱來補充能源，雖然這樣的充電功率很低。此外，五 六式雷射步槍擁有多項現代化雷射槍所應有的功能，比如說掃割、連發、散射等功能，這 是李－亨利雷射步槍所完全無法相比的。 　　「這樣仗怎麼能打得下去？」上官墨玄心想：「光是後勤上的問題，我軍就要吃大虧 了。」 　　就這樣想著，上官墨玄走進了泥水幾乎深及腰部的後備壕溝內，再往一線壕溝邁進。 　　跟在後面，被積水弄得愁眉苦臉的秦祖華師長說：「嗯，長官，那裡很危險，搞不好 會是敵方狙擊手的射程範圍……」 　　「狙擊手是吧？」上官墨玄轉身回來冷笑道：「告訴你，你知道什麼樣的人需要擔心 狙擊手嗎？」然後他把那名師長肩上的肩章拔掉，丟到積水裡面，然後說：「他們專門打 軍官的，要是他們看見有人的肩膀上是有反光物體的，或是被敬禮的，他們就打，懂嗎？ 」然後他轉身回去，繼續往前走。 　　「長官！長官！」師長伸手叫他想要阻止，可是他不敢再走過去。 　　　　　　　　　　　　　　　　　＊＊＊＊ 　　「呦！」一線壕溝的一名渾身泥濘，肩上掛者一挺上了刺刀的雷射步槍的士兵，看到 上官墨玄走過來，向他打招呼道：「你是誰啊？竟可以連咱的師長都屌都不屌！」 　　「我啊？」上官墨玄笑道：「什麼也不是，老頭而已。」然後他問：「知不知道王任 遠上士在哪裡？」 　　「哦！你認識小王啊？」那名士兵說：「他在別的地方，等下就回來。不過，既然你 是小王的朋友，你是打哪來的朋友？」 　　「地球。」 　　「地球？」那名士兵問：「太陽系的地球？」 　　「是的。」 　　「哇！」那名士兵伸手和上官墨玄擊掌了一下，笑著說：「原來你是小王的爺爺啊！ 」 　　「不，我是他在軍校時的教官。」上官墨玄自我介紹道：「我的名字叫做上官墨玄。 」 　　那名士兵以非常錯愕外加詫異的眼光看著上官墨玄。「上官墨玄？難道……你就是小 王口中的那位『教官』？」 　　「是的。」上官墨玄接著反問他道：「王上士到那裡去了？」 　　「他……他出去『買菜』了。」 　　上官墨玄笑了一下，反問道：「你們都是在那裡『搶購』的？戰地福利中心還是軍官 廚房？」然後不等他回答，就說：「我猜八成是軍官廚房，那裡的『好料』比較多。不過 戰地福利中心也不錯，但『蒼蠅』多，比較危險。」 　　「買菜」就是「偷東西」、「搶購」就是「集體偷東西」、「好料」就是「軍官伙食 」、「蒼蠅」就是「憲兵」，因為他們戴螢光綠色的頭盔。 　　那名士兵以非常崇敬，同時也非常畏懼的眼神，看著上官墨玄。 　　「不用擔心，我是來看他的，不是來抓你們的。」上官墨玄說：「告訴你，我以前年 輕的時候也幹過這檔子事不少次，何必擔心？」 　　那名士兵感到輕鬆的呼了一口氣，笑道：「原來都是自己人。只不過你們那邊來的似 乎很少聽說有這種人。」 　　「那你現在已經知道第一個了。」 　　「不不，第二個，小王是第一個。」 　　「時間上來說，我該算第一個，因為我比較老。」 　　「也對。」 　　這時有另一名士兵從掩體的通道裡面爬出來，對那名士兵說：「小張！今天有特別『 好料』哦！『神戶牛排』欸！」 　　「我知道，因為有客人來是吧？」小張說：「是不是『三球的』啊？」 　　「你這麼知道？」然後他看到上官墨玄，向他打了聲招呼：「老爺爺你好！」 　　「你好！」上官墨玄微笑說：「看來你們今天大有斬獲。」 　　「托您的福！托您的福！」 　　「你當然要托他的福囉！」小張說：「麥克，他就是那個『三球的』。」 　　「三球的」的意思是「次級上將」，因為職階章是三顆藍鑽石。 　　麥克差點跌倒。 　　「你們就拿去好了！」上官墨玄笑著說：「醫生說我的血糖高，不適合吃那一類的東 西。」 　　麥克說：「這裡很少有大官來視察的呢！我最多只看過『一球的』。」 　　小張說：「小王在哪？這位老爺爺是來看他的哦！」 　　　　　　　　　　　　　　　　　＊＊＊＊ 　　跟上次見面的時候比起來，王任遠的皮膚被曬的很黑，體格粗壯了不少，個頭也高了 一點，但還是沒有超過一百六十公分。不過他臉上的稚氣已完全消失，看起來十分地成熟 穩重。 　　但上官墨玄覺得，王任遠是他所見過的所有軍校生中，唯一最像軍人的軍人。 　　王任遠所屬的「戰鬥工兵」單位，由於班長陣亡，所以他做了「代班長」。因此他在 掩體的士兵休息室內，可以選擇睡比較接近通道的床鋪。這種特權並非毫無意義，因為假 使有「地鼠」（特種部隊）摸進來的話，王任遠會第一個被驚醒，然後叫醒班兵們抵抗。 假如他沒有發覺的話，他也是第一個被殺。 　　上官墨玄坐在一張床鋪上，環視著休息室室內的情形： 　　天花板上懸掛者一盞白亮的電燈泡，三、四支小蟲繞著燈泡飛。 　　家人或裸體的明星照片貼在上鋪底下或是天花板上，有時候會貼著家人的明信片和信 件。 　　牆上掛著幾面俘虜來的斯國旗或軍旗，以及按照規定一定要懸掛的國協現任總理的照 片。當然，這些照片上面總是會插著幾支飛鏢。 　　室內有五、六張雙層床鋪，床墊下總是塞著幾片光碟，或枕頭旁邊有一只懷錶式隨身 電腦。 　　所有的床鋪都圍繞著一張被刺刀刻的破破爛爛的桌子，桌子上有一副散亂的紙牌、麻 將、或棋子和棋盤，外加兩、三只骯髒的碗盤或碟子，幾支積滿陳年老垢的刀叉和筷子。 　　靠近牆腳的地方，則是一只加蓋的木桶，桶蓋上是一只佈滿不少黑色銹斑的鋁盆。 　　每張床鋪上任意堆放著個人的盥洗用具或武器，空氣中則佈滿了混合著尿臭味、汗臭 味、無以名之的臭味、最好還是不要知道以免會讓人吃不下飯的臭味、及土壤的味道的奇 異怪味。這種味道，被士兵戲稱為「軍人的香水」。 　　「對不起，這裡很髒亂。」王任遠走了進來，把手上的其中一杯勉強算是乾淨的鐵杯 ，交給上官墨玄，然後不好意思的笑著道歉說：「這個杯子也很不乾淨……」 　　「沒關係！」上官墨玄喝了口杯子裡的熱開水，道：「起碼這水是煮過的，我本來還 在想，你會不會弄不到熱開水呢！看來這裡比我以前當兵的時代要好多了。而且呢，可惜 你看不到，因為我以前住過比這裡更髒的地方。」 　　「是啊？」王任遠拉了張椅子，坐在上官墨玄的對面，問：「單于老爺爺還好嗎？」 　　「都很好！」上官墨玄說：「你那個朋友郭靖也不錯，只不過有點喜歡對我孫女不三 不四的而已。……」 　　「下次見到他的話，偶會罵他的。」 　　「你的家人也很好，令弟考上了新大。可是他就是要讀那個什麼……嗯……臺什麼的 ……大學。」 　　「是啊！您回去以後，如果有空的話，去幫偶踹他一腿！拜托，臺灣大學是什麼爛大 學！新大很好呢！為什麼不讀？」 　　「因為他說離家比較近，可以隨時回家幫忙家裡照顧生意。而且台大也比較便宜，一 個學期五萬塊國協幣，又是小班制，讀起來輕鬆。」 　　「那他是什麼系？」 　　「地外文明，好像是。」 　　「那個傢伙，受不了他，竟然還是選了那個沒有前途的。」王任遠搖搖頭，然後問： 「那麼偶爸媽和爺爺奶奶呢？」 　　「老樣子，他們都很好。你爺爺還是在發明那些沒有什麼用的東西。」 　　「那不見得哦！最近偶在這裡，沒事的時候就研究了一下，發現了如何改進成實用的 東西。——這個不談它。」王任遠微笑說：「偶做夢也沒有想到您會來看偶！」 　　「嗯，我也很高興看到你在前線生活的情形。」上官墨玄微了微笑，然後低頭喝了一 口熱開水，然後連忙吐到一旁，然後揉了揉紅紅的眼睛，說：「哇，水好燙！」 　　「偶幫您換一杯比較涼的……」 　　「不，不用，我喜歡非常燙的白開水。」然後他笑著說：「對了，我拜託了一個朋友 ，讓你可以調到比較輕鬆的單位。任命紙大概這幾天就下來了吧！」 　　「這個，偶很高興。……」王任遠笑了一下，然後沉默了下來，接著他開口了一下， 隨即又把嘴巴閉上。 　　「怎麼了？」上官墨玄問道：「你可以儘管說出來。」 　　「偶不想要調開。」 　　「啊？為什麼？」 　　「因為朋友都在這裡，偶很捨不得……」王任遠回答道：「儘管偶根本就很痛恨現在 所處的環境，可是，大家都在一起這麼久了……」然後他把眼光轉向一旁，沉默了片刻， 接著又說：「還有，這個電燈泡是偶裝的，這條壕溝是偶挖的，這個掩體是偶蓋的，這間 休息室是偶做的……在這裡也住了一段日子……偶已經不知道偶在講什麼了……」他把眼 光轉向上官墨玄，笑了一下，說：「不過，偶還是不會違背您的好意的，但我要求拒絕這 項任命，對不起。」 　　上官墨玄覺得十分的失落，不過他隨即理解到王任遠的原因。 　　「我了解的，」上官墨玄微笑說：「我不會怪你。」 　　「謝謝！」 　　「對了！」上官墨玄說：「這樣吧！因為我曾經為了找你，跟人說你是我的乾兒子， 那你肯不肯當我的義子？」 　　「這個嘛……偶擔心亂了輩份。你跟偶爺爺算是同輩的朋友，你認偶做您的乾兒子， 那麼你豈不自行降了一輩？」 　　「你管他那麼多！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麼個勁？」 　　「這個……」 　　「男子漢大丈夫不是大豆腐，乾脆一點！是，還是不是？」 　　「……是！」 　　「那麼還不趕快叫聲：『乾爹』！」 　　王任遠張開嘴巴，可是他的聲音卡在喉嚨裡面，一時無法出聲。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低沉的爆炸聲，接著是一連串尖銳的哨音！ 　　王任遠立刻舉起手錶一看，站起來破口大罵道：「半導體你個真空管！斯國老毛子的 錶壞啦？現在還沒八點半就炮擊，你們這扳手想搞什麼鉚釘！」然後他抓起放在他床上的 步槍，快步的衝了出去，大喊：「立刻撤入掩體，快！」 　　然後遠方傳來一陣陣的轟然巨響，越來越近，越來越大聲！ 　　　　　　　　　　　　　　　　　＊＊＊＊ 　　接下來在數十天之內，斯軍日以繼夜的從不停歇的，用重炮、飛彈、和火箭對國協軍 進行地毯式的猛轟，一連摧毀了不少國協軍的戰壕和碉堡。鐵絲網被打的破碎、鹿角被轟 的粉碎、戰壕變成了一連串圓形的淺坑、碉堡只剩下一對飛散的混凝土塊和一排扭曲的鋼 筋、地面上的一切都炸的體無完膚，但對藏匿在地下深約一百公尺處的國協軍士兵們來說 ，他們的傷亡很少，但心理上的壓力很大。他們不安的聽著從上面傳來的一串又一串爆炸 聲，和炮彈越空而過的尖哨聲，新兵抱著頭上的鋼盔，伏在老兵的懷中，低聲嗚咽著或放 聲大哭、要不然就是全身冒著冷汗，牙齒緊緊的咬著下唇、手指、或步槍的皮帶。老兵只 是皺著眉頭，望著頭上那塊用速乾混凝土做的天花板，看著那一條又一條浮現的裂縫、以 及不時飄落下來的灰屑。有些人只是低著頭，向佛祖、上帝、阿拉、或其他神祉，祈求著 自己的安全、或請求赦免他們的過錯。有些人企圖用打牌或是下棋來使自己分心。 　　「麥加，不，我說是『地球』在什麼方向？」一名班兵問：「我都嚇得忘了。」 　　王任遠假裝想了片刻，然後隨便指了一個方向說：「那邊。」 　　「不可以騙我啊！不然阿拉會不高興的。」那名班兵不安的說：「而且那樣會不靈的 。」 　　「囉唆！代班長怎麼會騙你？」王任遠發誓道：「要是我騙你，我就死無全屍給你看 ！」然後他轉過身子，閉上眼睛繼續睡覺。上官墨玄閱人甚多，但卻首次見到在這種情況 下，王任遠是唯一可以睡得著的人。對於這樣的勇氣，上官墨玄不由得深感佩服。 　　他想起當時在模擬戰棋考試的大會場上，那個羞怯膽小的孩子，現在離了他好遠好遠 …… 　　那名班兵安安心心而又恭恭敬敬的向著遙遠的麥加跪拜。 　　「等一下，」王任遠閉著眼睛，身子也沒有轉過來，只是低聲說：「你幫我跟阿拉說 一聲，要是我上天啦，能不能馬上換個教？聽說你們那邊的天堂不錯，每個男人都可以由 四個可愛的辣妹照顧。」 　　「這個……」那名班兵面露難色。 　　「算了，開玩笑而已。」 　　「不，我會幫你問的，只是祂會不會告訴我，我不知道就是了。」那名班兵說：「不 過既然這是你要問的問題，那麼祂會直接告訴你的。再說，你是我見過最好的班長，我想 祂會讓你上去的。」 　　王任遠拿枕頭丟他：「馬達你引擎的，沒事咒我當機。」 　　　　　　　　　　　　　　　　　＊＊＊＊ 　　又過了幾天，整個地下的「住戶」們，都發現四周已經開始抖動，頭上的那一片由魔 鬼所演奏的交響樂，已經越來越大聲。此外，連平日隨處可見的昆蟲與小動物，現在連半 隻也看不到——這是一個很不好的預兆。 　　由於師長、旅長、團長、營長等高官，都住在遙遠而且安全的師部要塞中。所有的連 長早已陣亡，代連長也已戰死，排長和班長或上士以上所有的「被敬禮的」，都早就為國 捐軀的為國捐軀、成仁取義的成仁取義。所以整個前線，「代班長」最大；而代班長中， 王任遠則是所有人的代表，當代班長們不約而同的聚集在一起商討對策時，每個人都看著 王任遠的下一步指示。 　　「上官次級上將就在這裡，」王任遠向諸位代班長們介紹上官墨玄說：「大家應該聽 從他的命令才對。」 　　「你來好了，」上官墨玄說：「我已經離開戰場好多年，對武器的發展有許多脫節， 而且你又是這方面的專家，要不要決定撤退到預備壕，由你決定。」 　　「好吧，各位，你們先回去檢查一下休息室天花板和牆壁的裂縫程度如何，然後我們 再到前進觀測哨集合，然後在下結論。」 　　王任遠頓了一下，又道：「告訴大家，等下會有人送熱的食物來，我想大家都可能開 始餓了吧？然後你們隨便找個理由，把他們其中的一個給叫出去，要他們到預備壕的軍火 彈藥庫拿東西，然後再叫另一個去催前一個人。就這樣，能騙幾個就幾個，因為這樣的話 ，逃跑的時候就會方便一點。」然後他對著一個留著小鬍子，臉色紅潤的代班長說：「潘 秋，你到預備壕，把到那裡的人都留下來。」 　　代班長們立刻一起點了一個頭，敬了一個禮後立刻轉身向後就跑，王任遠也不閒著， 他立刻趕去前進觀測哨，上官墨玄則跟在他後面，看看能不能幫到他的忙。 　　兩人進入正在劇烈震動中的前進觀測哨，每個人滿頭滿臉和肩上，都是天花板震下來 的白灰。觀測班代班長立刻向王任遠敬了一個禮，立刻讓開，讓王任遠使用數位化潛望鏡 。王任遠把頭上的大盤帽反戴過來，對上官墨玄介紹道：「這位是蕭瓦下士。」 　　上官墨玄立刻把手伸向蕭瓦，自我介紹道：「我是上官墨玄，你好。」 　　「你好，我是蕭瓦。」這位滿臉一層厚厚的白灰的年輕下士一開口，上官墨玄才發現 「他」是個女的。蕭瓦問：「您是？——我是說軍階？」 　　王任遠一面觀看敵方的炮火狀況一面替上官墨玄回答說：「『三球的』。」 　　蕭瓦立刻立正敬禮：「報告長官，請恕下官無禮！」 　　「沒關係，」上官墨玄笑道：「我又不是你們的直屬長官。」 　　「日光燈的咧！」王任遠突然大叫，然後他退後一步，把潛望鏡交給蕭瓦：「看到沒 有？那個一團白光是 805mm重炮特有的閃光，只要再十幾發，這個『螞蟻窩』（地下防彈 設施）就要『見光死』（地層下防護外牆破裂）了！為什麼不早點說？」 　　「這個……我不知道。」 　　「不怪妳，偶也是第一次見到。」王任遠說：「這種重炮要五分鐘裝填一次。這是偶 從閃光的次數推算出來的。所以，妳還有時間弟兄姐妹們帶到預備壕去，潘秋會有安排。 」 　　「是！」蕭瓦立刻照他的話做，然後問王任遠說：「你不走嗎？」 　　「蠢！我走了，誰顧觀測所的工作？天曉得老毛子會不會這個時候摸過來？」王任遠 說：「妳趕快走，妳有丈夫和兒子在後方等妳！」然後繼續去看潛望鏡。 　　蕭瓦向王任遠的背影敬了一個禮，依依不捨的看了他幾眼，然後快步跑掉。 　　「『教官』，」王任遠對上官墨玄說：「你也得趕快走，這裡恐怕撐不了幾分鐘。」 　　「我是輔導教官，平日教各位同學堅韌不拔，奮不顧身，而且身為長官，應該到最後 一刻，確保部下平安無事之後才能撤退。」上官墨玄說：「怎可在最後一名部屬未走之前 擅自離開？」然後他又低聲道：「何況我怎麼可以就這樣拋開了我的乾兒子而不管？」 　　王任遠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然後又把頭轉了回去，說：「謝謝你，乾爹。」 　　「嗯！」上官墨玄聽過這一聲稱呼，心裡覺得十分欣慰。 　　「不過你不用擔心偶，乾爹。」王任遠說：「這個地方是我蓋的，我知道我什麼時候 該走，而且，你幫我一件事如何？」 　　「我盡量做到！」 　　「那些代班長們等會會過來，你幫偶轉告他們，立刻撤退到預備坑，幫我帶帶弟兄和 姐妹們好嗎？謝謝！」王任遠說：「偶一定這裡崩塌之前趕來。」 　　「好！你一定得來，不然就是『不孝』！」 　　　　　　　　　　　　　　　　　＊＊＊＊ 　　當上官墨玄走了出去，遇到急奔而來的一批代班長，然後下了幾道命令，監督全軍各 單位全部撤退到預備壕。接著上官墨玄想要到觀測哨把王任遠拉過來時，忽然又是一聲巨 響，在他前面通往觀測哨的通道忽然塌陷，一道混合著水泥塊和鋼筋黑色的土牆橫擋在他 的面前。 　　「不！」上官墨玄扯著頭髮狂喊，拼命地用手去挖那道濕滑鬆軟，但一碰就鬆塌的土 壁。 　　「老前輩，快走！」幾名士兵連忙制止他，說：「這裡就要塌了！」 　　「我的乾兒子那裡面！」上官墨玄一面反抗一面繼續挖土一面撕喊道：「任遠在那裡 面！」 　　「我知道！」一名正扯著他的手臂的士兵也留著淚哭喊道：「但是請你快走！我也想 要救他！但是快走啊！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上官墨玄一面用力掙扎著一面狂喊亂挖，而士兵們也制止不了他。 　　忽然有人猛力的把上官墨玄扳過肩來，當著他的臉就給了一拳，把他打倒在地。打他 的人說：「叫你走就走，囉唆什麼？要不是看你是『三球的』，誰鳥你要救誰？」 　　上官墨玄仔細一看，原來是潘秋。 　　「給我站起來！像個當——將軍的！」潘秋把他給拉了起來，說：「誰要你詛咒那個 混蛋？那個傢伙會那麼容易死的嗎！你以為他不會早就在事先多挖了幾條通道？你這個做 乾爹的不知道他是打洞天王嗎？」然後他對那群發呆的士兵們吼道：「把這個烏鴉嘴的死 老三球給我拉下去！」接著他踢著每個人的屁股，把他們踹了出去。 　　當潘秋最後離開時，他轉頭看了看「螞蟻窩」裡面的一切，然後在他的眼角閃出一絲 淚光的時候之前，走進了黑暗的通道口中。 　　這時，805mm的巨炮正在發出它惡魔般的勝利狂笑！ -- 各位朋友大家好，老師又來啦！老師是誰？老師是Ｏｒｚ啊！老師來叫大家從歷史學到 教訓啊！好的史家帶你上天堂，不好的史家帶你玩天堂。之前，老師有沒有說過：歷史 不會給人類任何教訓，老師才會去教訓人類。老師有沒有說過？老師有說過嘛！你們有 沒有在聽？你們有在聽嘛！所以大家都不去玩天堂，直接就在天堂裡面了嘛！（摔筆） 好，讓我們平心靜氣，先進一段廣告。在進廣告之前，到 http://gps.wolflord.com 註冊。凡是註冊的朋友，請在站上傳訊給老師，老師有神秘小禮物送給您。進廣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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