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如夢之夢下場結束得非常如夢，在我走下看台區踏上和舞台交接的黑色地板時， 蔡康永在我面前往他的嘴噴了一口芳香劑。剛看完如夢謝幕不到三十秒的時間，劇場裡 的獨特思維讓這一個點、這一個時空彷彿成了戲劇的一部分，除了夢很少出現這種特寫 鏡頭。在我雙腳踏上黑色舞台的那一刻，一個特地壓低鴨舌帽的黑衣男子，仰起下巴， 正好往自己的嘴巴噴一口芳香劑提神，那個下巴讓我在一秒鐘內想起他的名字，並向前 搜尋到一個高大男子，一堆訊息轟地從我腦中冒出。也許應該從地洞區詮釋，有一個特 地壓低鴨舌帽的黑衣男子走出地洞區，踏上黑色地板的時候，往自己的嘴巴噴一口芳香 劑提神，正巧瞄到一個人迅速的瞄他一眼.......不知道看過戲的人能不能體會我這種感 覺。看完下半場之後，不自覺地我用這種思維思考一些事情。 在到捷運站的走路期間，一堆很久不曾出現的回憶忽然湧上來：包括上星期天坐在我身旁 的吳興國、前一陣子看暴風雨的馬英九和五佰、還有仲夏夜之夢出現在一樓區正中央的陶 晶瑩、還有一些演什麼都忘記，卻還清清楚楚記得是在劇場的某個位置出現的唐琪、郭小 莊，甚至是賴聲川夫婦。都很如夢的忽然蹦出來了，場景的相同點是一堆紅色的椅子。 人物共同點是電視上看過的人。在捷運車上我居然思考一個問題，這些聯想有什麼意義？ 是否曾經出現在某一個夢境當中，或是這些人的夢中是否曾經從我的夢境穿過，或從我的 夢境找到出口。我以前不曾這麼想的，看如夢之夢上半場也不曾這麼想，但完整的經歷這 一場演出之後，我居然這麼想了，而且好像越想往前找答案。 這場戲看完的感想，就是並不想討論劇情或者演員的表演優缺點，我很想知道看過這齣戲 的觀眾是怎麼樣的感覺，是不是和我有相同的感覺。五號的老婆到哪裡去了？生病為什麼 要到諾曼地城堡？這些上半場的疑惑，看完下半場後，我已經不想追究了。我感受到循環 反覆、分合交接、從一個入口切到另一個出口、另一個出口回到另一個入口，環轉的像是 平面的輪迴一樣的感覺。就像我上星期天還在考的思想史所謂的「得意而忘象，得象而忘 言」，可能已經無法完整明確的說出劇情和對白了，但如夢之夢的「意」在我的思考裡流 轉，成為我生命的一個入口。 沒看戲的人，你不會懂我以上寫的意思，或許以為你懂了，但你並不是真正的懂，請把握 機會進劇場經歷這一場奇幻之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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