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Russ (苦追的博士學位)
看板Diary
標題【日誌】凌晨十二點四十二分
時間Thu Jul 30 01:00:50 2009
圖文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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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十二點四十二分,我在這個時間醒來,雙眼輕閉,適應著室內唯
一的光源,即使那只是一盞微弱的夜燈,但是在深眠而醒的黑暗中,
仍刺眼的像會發光的聖人一樣。我嫌惡的撇過頭轉向無光那側,開始
計算著,在夜晚的尺度裡,凌晨十二點四十二分,到底算是早、還是
晚。
距離明早起床的時間還有七個小時,在我寤寐未清的意識深處,這個
夜晚被描繪成一條臃腫的蛆蟲,有著足夠漫長且肥美的軀體。
起床吧。
這幾天晚上都是這樣,從離開研究室的那一刻起,我便感覺到自己緊
繃的神智開始急速的渙散,雖然回到住處僅需二十分鐘的車程,但已
足夠讓我累到睜不開眼睛,最後當我推開房門時,奮力撐開的眼皮甚
至微微的顫抖,這時也不過是晚上八點。
我倒在床上不一會便睡去,或許比死亡還快,有時連襪子都還沒脫。
從八點到凌晨十二點四十二分這段期間,我不只一次夢見自己是一艘
自戰場榮歸的戰艦,身上彈痕累累、還冒著濃濃黑煙,載浮載沉的航
向祖國的懷抱。我看見岸上的人群拉著長長的彩旗為我歡呼、醫護人
員已在一旁待命,從黑色轎車裡走出來的官員,一邊背誦著演講稿、
一邊調整自己的領帶。
然而,每一次,我都來不及駛入港灣,就因為過於疲憊而沉沒 ....
當我醒來時,便帶著一種劫後餘生的情緒。
只是我不知道,這樣重獲新生的感覺,是相對於現實生活的逃離、還
是夢境戰場的逃離,或者這兩者僅是意識與淺意識的互為表裡?
總而言之,我重新活過來了,在我二度睡去之前,我有一段三到四小
時的人生,這一次,沒有苛刻的日光、只有熟睡的城市。
我決定帶著相機出去散散步、騎騎腳踏車、去誠品買個書、在月光的
河堤上喝杯啤酒,作那些我會在白天做的事、也作那些我無法在白天
作的事。
僅是睡眼惺忪的坐在床上計劃著接下來要做的事,但一想到現在的時
間是凌晨十二點四十二分,我已感受到無比的自由與快樂 .....
後來,那個深夜我騎著摩托車,從板橋騎至東湖,來到摯友家的門下
,然後什麼也沒作,興盡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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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有夜訪摯友而不扣門的想法,是因為世說新語的這一篇文章<<雪夜訪戴>>:
「王子猷居山陰,夜大雪,眠覺,開室命酌酒,四望皎然。因起彷徨
,詠左思《招隱》詩 ,忽憶戴安道。時戴在剡,即便夜乘小船就之。經
宿方至,造門不前而返。人問其故,王曰 :『吾本乘興而行,興盡而返
,何必見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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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ss H.I. Wang, Ph.D. Candidate
Dept. of Computer Science, NTHU
& Dept. of Plant Pathology and Microbiology, NTU
Computational Systems Biology and Bio-Medicine Lab (CSBB La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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