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交加的天氣還在外頭 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耳邊全是嗩吶和一些不知名的樂器聲響 眼前全是一些不認識的親戚在忙碌著 看著幾個年紀相仿的女生 在鏡片後面流下難過的眼淚 還有那紅腫的鼻子 全然的平靜在我週遭環繞 是因為毫無血淚的心 還是 只是不懂而已... 風雨對搭起的棚子來說是很大的負擔 就算在底部加放了許多石塊固定 還是飄搖晃動 後來索性把整個遮雨棚拆掉 靈堂 一點都不像靈堂了 風吹雨淋的祭品 搖搖欲墜的香塔 還有高漲的情緒... 在這老舊的四合院中 哀傷的氣氛幸好有小孩子們天真的稀釋 在這寬廣的大宅院中 風雨的侵襲讓每個人撲上了一層黃塑膠 移靈之後的家祭顯得有點狼狽 因為雨勢變大了 無視此刻的莊嚴肅穆 在媽媽這邊的輩分來說 我們似乎是最小的 但這無關哀慟的程度 先上香 然後獻花 再來獻果 三叩首之後獻酒 這是空白的思緒所接收到的訊息 似乎只要跟著做就好 依樣畫葫蘆 情緒呢? 家祭的最後是曾祖母 跟自己一起生活六七十年的老伴上香 情何以堪... 年邁的曾祖母堅持以跪姿完成一切祭拜程序 我哭了 徹底的崩潰 曾祖父 我對您的印象不深 只記得您每次到了外公家總是會塞給我很多錢 只記得每次回到鄉下去探望您 您總是會笑的很開懷 只記得有時回鄉下 在飯桌上的您都不忘叮嚀晚輩多吃一些 我對您的印象真的不深 只記得暑假那時才剛去療養院探望您 病床上 似乎失去所有記憶的您 像個孩子天真的笑著 您還有聽到我和哥哥對您喊著 "阿祖 阿祖 我政佑啦! " 有嗎 您有聽到嗎... 曾祖母的難過讓所有人的心酸和不捨爆發 分辨不出眾人臉上是雨水還是淚水 無法控制的跪地大哭 這是無法解釋 血緣的牽絆啊 一直以為 人都會死 只要有心理準備 都不會恐慌或是難過 我徹底的錯了 外公滿臉的鬍子 讓人感受到長子的擔待 大舅臉上的鬍子 讓人感受到長孫的悲傷 繞行棺木三圈 然後將靈柩移往火葬場 子女們的哀號和眼淚 您有看到嗎 眾人們的不捨 您有感受到嗎 請好好的走 走向下一輩子 很開心的走... 焚燒曾祖父的遺物還有一些紙製的房屋和零散的東西時 風雨依舊很大 很擔心火點不着 很擔心火勢會被吹熄或是淋滅 所幸擔心的都沒發生 這場不寧靜的葬禮告一段落 趕回高雄的路上 風雨似乎又變的更強大了... 傷痛的心卻沒有激起更大的漣漪 獻給 曾祖父 祭於海棠颱風 2005.7.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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