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錄自http://www.sd.xinhuanet.com/sdsq/2004-12/09/content_3397349.htm 弦歌常盼振名聲 催我秋園奮筆耕 --馬少波文學藝術活動縱橫談 馬少波是我國傑出的劇作家、戲曲理論家、文學家，戲曲改革 早期開創者之一。他1931年開始創作，1937年投身抗日戰爭 和人民解放戰爭，筆劍並用。1949年奉命調京，長期從事文化 藝術組織領導、理論研究工作和文學藝術創作，至今仍筆耕不 輟。作為文人，他有投身民族解放運動的革命經歷；作為革命 者，他又有著數十載的翰墨生涯。他為人為文既保持著嚴肅的 社會責任感，又具有高尚的情操和寬廣的襟懷。 1918年3月8 日，馬少波出生于山東掖縣（今萊州市）朱由 村一個窮苦漁民家中。家鄉瀕臨渤海萊州灣，有山海之勝，漁 鹽之利，四鄉土地肥沃，民風淳厚，文事昌盛，人文薈萃。萊 州悠久的歷史和壯闊的自然環境，形成了獨特的社會文化生活 風貌，馬少波自幼生活在這種環境中，受的是齊魯文化的薰陶。 馬少波幼年讀村塾，六歲入掖縣第三小學；那時正是五四新 文化運動之後，實施教育維新，學到新文化新知識。十歲時因 軍閥混戰，隨父移居北京。他在京不到兩年，大開眼界，學過 吹蕭，學過繪畫，學過演戲，最主要的是接受了民主、科學新 思潮的啟迪，少年時就懂得長大後要作一個愛國者。 1931年馬少波十三歲，考入山東省立第九中學。中學期間， 喜讀魯迅、茅盾、郭沫若等革命作家和進步作家的作品以及田 漢、洪深的劇作，深受其影響。"九.一八"事變中，他參加了 反對蔣介石不抵抗主義的學生愛國運動，在進步老師的指導下 創辦《天外》文學週刊，自任主編，傳播愛國民主思想。刊物 公開發行後，寄給在上海的魯迅、錢杏屯（阿英）糾正指導。 他在該刊先後發表了詩歌、小說、散文等作品。1932年 6月該 刊被國民黨反動當局查禁停刊。對此，馬少波回憶說："這個 刊物雖只出版了22期，像夜空中的一顆流星倏忽消失了，但當 時在廣大青年中起了激發愛國熱情、扶正祛邪的作用。我能夠 與幾個進步同學創辦刊物，宣傳新思想，和我在北京兩年所受 到的新文化運動的啟蒙是分不開的。" 中學畢業後，因家貧失學，馬少波背上母親賣地換回來的八 塊半銀元和乾糧赴省城濟南，在一個回民家庭租了一間門房住 下，天天到山東省圖書館自修，集中精力如饑似渴地學習閱讀 歷史、哲學和馬列主義著作，閱讀中外古典文學名著，包括關 漢卿、王實甫、馬致遠、湯顯祖等人的劇作。這一階段的自修 學習對馬少波十分重要，為他日後參加革命和創作實踐，奠定 了比較堅實的基礎。 馬少波的青年時代正處在祖國的危難之時。1937年他十九 歲，毅然參加了中華民族解放先鋒隊，二十歲參加八路軍，二 十一歲加入中國共產黨。在革命隊伍裏，歷任秘書，秘書長， 膠東文化協會常委、會長，文學研究會主任，勝利劇團團長以 及《膠東大眾》、《膠東文化》、《膠東青年》。《膠東文藝》、 《膠東戲劇》、《大眾畫刊》等刊物主編。他回憶這段生活時 說："領導劇團需要排戲，需要有新劇本；編刊物需要思想活 躍，力求內容豐富，文字既要通俗，又要講究點文采，這些都 迫使我在戎馬倥傯中找書、讀書並奮筆寫作一些劇本、小說、 報告文學、雜文和詩歌。" 革命需要馬少波一手握槍、一手拿筆。他創作的第一個多幕 話劇《指揮》，名列膠東文藝評獎榜首。在革命戰爭年代，他 先後改編了傳統京劇《打漁殺家》、《吳蜀和》、《王佐斷臂》、 《群英會》、《宇宙鋒》、《蘆花蕩》等。1943年創作京劇《木 蘭從軍》，1944年創作京劇《闖王進京》，1946年創作十幕話 劇《太平天國》，1948年創作京劇《關羽之死》，同年與人合 作，又將自己的同名小說《農公泊》改編為歌劇。《闖王進京》 創作于抗戰勝利前一年，針對勝利在望的形勢，他受郭沫若發 表《甲申三百年祭》的影響，以一個青年劇作家敏銳的觀察力， 創作了這部十五場大戲，成功塑造廠農民起義領袖李自成、李 岩、紅娘子、劉宗敏等人的鮮明藝術形象。該劇總結了正反兩 方向的歷史經驗，為革命贏得新的勝利發揮了極大的教育作 用。據當時與馬少波同甘苦的羅竹風回憶說，這出戲被認為是 "較早正確地表現農民革命題材的佼佼者之一"，"當年為部 隊演出時，臺上台下此呼彼應，不斷發出響徹雲霄的轟鳴"。 革命戰爭年代，馬少波書劍征程，他的戲劇作品多為歷史題材， 以古鑒今，古為今用，緊密為革命戰爭服務，在歷史劇創作方 面取得了開創性的成就。 戲曲改革一直是我黨十分重視的一項工作。全國解放前夕， 黨中央全力領導全國的解放戰爭，同時關注戲曲改革的命運。 1949年6月26日，周恩來同志約請各解放區從事戲曲改革的 部分黨員幹部到中南海座談，其中有周揚、田漢、陽翰笙、阿 英、柯仲平、崔嵬、劉芝明、馬少波等。周恩來同志指定馬少 波先發言。馬少波時年三十一歲，意氣風發，才思敏捷，以他 在山東解放區從事戲曲改革的實踐經驗，侃侃而談，顯得那樣 自信，那樣有說服力。他建議中央成立戲曲改革領導機構和研 究、實驗機構，進而在全國範圍開展戲曲改革運動。周恩來十 分讚賞他的發言，在新中國成立的第2天，即成立了中華全國 戲曲改革委員會籌備委員會，歐陽予倩為主任，馬少波為秘書 長。後來該機構改稱文化部戲曲改進局，馬少波任文化部黨組 成員兼改進局黨總支書記。改進局遵循周總理指示，在文化部 領導下積極開展戲曲改革工作，進一步明確了以歷史唯物主義 和愛國主義觀點作為審查劇目的標準，鼓勵各種戲曲形式、風 格的自由競賽，各地不允許輕率禁戲，凡必須禁演的劇目，應 由文化部處理。 1951年4月3日中國戲曲研究院成立，梅蘭芳為院長，馬少 波為副院長，他還兼任中國京劇團（後為中國京劇院）團長， 毛澤東主席為中國戲曲研究院的成立題詞"百花齊放、推陳出 新"，周總理題詞"重視與改造，團結與教育，二者均不可缺 一"。5月5日周總理又簽署發佈政務院《關於戲曲改革工作 的指示》。這一系列措施為戲曲改革指明了方向。到1959年國 慶十周年全國戲曲匯演時，戲曲形成了全面繁榮的局面。至"文 化大革命"前夕，馬少波一肩挑雙任，一方面躬與了戲曲改革 的曠世盛舉，參與了全國戲曲改革的領導工作，一方面繼續從 事業餘創作，修訂出《闖王進京》、《關羽之死》，新創作了 現代京劇《白雲鄂博》、歷史題材兒裏話劇《嶽雲》和京劇《正 氣歌》，與人合作創作了話劇《千年冰河開發凍》和將歌劇《白 毛女》改編為京劇等。此外出版了論著《戲曲改革論集》、《戲 曲改革散論》、《看戲散筆》、《花雨集》以及散文集《與日 俱增紅集》、《東行兩月》、《在南極的邊緣》等。馬少波說 這時期是他"第二個創作旺盛期"。 十年動亂，馬少波受到江青點名迫害，被迫擱筆。他在詞中 抒發了光時的悲憤心情："鐵窗縛，梳亂緒、自問何所負！斗 室徘徊，遑數幾多步。" 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後，馬少波已年逾花甲，但他依然 才華不減，精神未倦，以滿腔的熱情繼續投入振興祖國傳統戲 劇的傳大事業中。改革開放至今，馬少波進入了他的"第二個 創作高潮"。 1979年他根據唐人宗李世民與大臣魏徵的歷史故多，創作成 《明鏡記》，刻畫了一代賢君、一代賢臣和一代賢後的感人藝 術形象。1981年他根據話劇《戰犯》，改編成京劇《寶劍歸鞘》。 1982年根據王實甫的《崔鶯鶯待月西廂記》改編成昆曲《西廂 記》，演出後受到海內外專家的高度評價。同年他又創作了《明 鏡記》的姊妹篇《寶燭記》，先由江蘇省京劇院首演于南京， 再演於上海，受到普遍好評。8O年代頭三春，全國各地戲劇舞 臺上有馬少波六部作品同時上演，其中有京劇《正氣歌》、話 劇《嶽雲》、越調《明鏡記》、京劇《寶燭記》、昆曲《兩廂 記》、京劇《寶劍歸鞘》。1980年4月17日鄧穎超同志在中 南海懷仁堂觀看話劇《嶽雲》，與馬少波親切交談，熱情地說： "少波同志，這是你的大作呀，寫得很有氣魄，對青少年很有 教育意義，希望你多寫一些這樣的好劇本。"馬少波作為中國 戲曲改革的早期開拓者、組織者，對中國戲曲及其改革具有深 厚的功底，同時有著豐富的實踐經驗，如何對傳統劇目推陳出 新，新編歷史劇如何體現古為今用的原則，如何處理現代題材 等等，在這一系列重大問題上，他部形成自己比較成熟的觀點 和主張。 追求、探索、開拓，是馬少波戲劇藝術生涯中的一個重要特 點。80年代以來，他又親自嘗試將傳統戲劇以電視連續劇的形 式搬上銀屏，讓戲曲走出舞臺，通過現代媒體傳播給更大範圍 的人民群眾。《正氣歌》、《十五貫》、《再起清風樓》等的 創作，充分體現了他的這種進取精神。他還擔任了《曹雪芹》、 《神算記》等戲曲電視連續劇的顧問，他應邀出任14集電視連 續劇《蒲松齡》和12集電視連續劇《梅蘭芳》的總顧問。 為祝賀、研討和宏揚馬少波戲劇藝術成就和經驗，1988年6 月中國劇協、中國京劇院等14個單位聯合舉辦了馬少波劇作研 討會，200多人到會，3O多位專家在會上發言。會議著重研討 了他各個時期的代表作品，認為他的劇作才意新、格調高、文 學性強，有深沉的憂患意識與哲理內含，文筆凝重清新，人物 形象鮮明生動，具有很高的審美價值，是我國戲劇藝術的寶貴 財富。陽翰笙在為《馬少波全集》所作的序言中評價說："在 党領導戲曲改革半個多世紀的征途中，既擔負著組織領導的重 任，又能繼續抗日戰爭初期開始的戲曲創作生涯，不斷有高水 準的新作問世的，我認為唯有田漢和少波。"這個評價是十分 中肯的。 深受膠東革命根據地人民乳汁哺育和革命戰爭垂煉，馬少波 建國後長期離開故土，但他時刻殷殷眷戀著故園。80年代和90 年代，他曾多次到煙臺，到萊州等尋訪舊地，看望家鄉父老， 參加家鄉的有關文化藝術活動。1995年適逢馬少波從事文學藝 術生涯65周年，他決定將自己長期積累、收藏的珍貴文化藝術 資料捐獻給國家，由煙臺收藏。中共煙臺市委、市政府決定在 煙臺市博物館內成立馬少波文學藝術著作陳列室，妥為收藏。 1996年10月首批馬少波個人收藏的文化珍品共2248件運抵煙 臺，其中包括個人著作、手稿、圖片、自著劇作錄影帶、自作 書畫、勳章、獎狀、任命書、書簡及海內外人士贈送的紀念品、 本人收藏的名人字畫等共14類。這些珍貴資料不僅是他65年 的戰鬥實錄，也反映了中國戲曲改革的真實歷程。他親筆為煙 臺市博物館題詩道："傍海園林百戲樓，歸檔一葉鄉情稠，行 行字字丹心鑄，蔽帚自珍為國留。"而今，馬少波已八十三歲 高齡，依然在他的北京樂耕園中筆耕不止。老作家在七十歲時 曾說過："人到七十，畢竟是人生的清秋，我願生命在勤奮中 延伸，為人民戲劇事業竭盡綿力。天假以年，決不虛度一息尚 存，永不停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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