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到了此時，我已經完全確定剩下的一天時間，絕對不夠我再到天壇、故宮以及恭王 府走透透，到了北京待十天卻沒去過天壇、故宮或恭王府？這真是讓我完全無法忍 受的事。於是出門前先打了幾通電話把整個行程往後延了一天，再跟酒店借了傳真 機把機票傳真到香港國泰作確認，最後預付了一個晚上的酒店房錢，把一切都打點 妥了之後方才出門。 出了細管胡同，直接在東四北大街上坐 106 抵達天壇北門。買票進場， 25 RMB。 雖然天清氣朗，整個天壇公園裏卻都還堆滿著愷愷白雪，更讓我為之抖擻的是，鋒 面來襲，風超大，加以整個天壇公園平坦空曠，零下五度的北風就這麼一陣陣地在 我臉上吹拂，這種冷風如割的感覺實在是太抖了，太擻了。至於我來之前買的英國 進口防水防風帽，由於前幾天沒戴帽子都還過得去，這時正躺在我的房間裏吹暖氣 。唉！千金難買早知道。 總之戴著手套的雙手，一路上或摀著臉頰，或摀著耳朵，就在遍地白雪的閃閃反光 中，我還是一腳步一腳步地，依序巡訪了早已不知在書上看過幾遍的皇乾殿、祈年 殿，也到了回音殿去看人怎麼把牆壁當對講機用。不過身為一個國樂愛好者，此間 最大的收穫，還是在東配殿的祭禮樂器陳列，以及經修建後靜靜座落在園中人跡罕 至的神樂署 (其中陳列中國古代皇家音樂展，門票應是10 RMB) 。在神廚亭旁一群 群合唱的民眾，也可說是激情而熱血。雖想留下來多聽他們唱幾首曲兒，不過在考 慮過客觀條件後，我還是決定在被寒風吹死在天壇當犧牲前離開。 一樣從北門出了天壇，我直接走進位在馬路斜對面的老磁器豆汁店。點了一個肉燒 餅 ( 1 RMB)、一個蛋黃酥 (0.7 RMB) 和一碗豆汁 ( 0.9 RMB) ，豆汁這玩意兒真 不知道是誰發明的，竟然搞得出這麼難喝的東西！差點沒喝到吐出來。 出了豆汁店，打了輛車跟司機講要去恭王府，沒想到這位青年司機楞了楞，竟然回 頭問我︰「恭王府？那是什麼地方？」 「在後海的胡同那邊啊！」我雖然一開始也是一呆，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拿出 地圖指給他看「喏，你看，彎到柳蔭街就是了」。 「呃......」這位青年司機同胞拿過著我的地圖冊瞧了一會兒「您這本地圖先借我 一下吧！」 於是這位司機朋友一路就一面開著車，一面捧著我的地圖研究，走走停停間終於到 了柳蔭街，開到了一個深鎖的金屬大門前說找到了就要我下車，16 RMB，喂！我教 你認路要不要扣錢哪？ 下車了以看了下這個宅門兩旁的牌額，雖然一邊寫的是恭王府特別保護文物，但另 一邊又掛了個什麼戲劇學校的招牌，橫看豎看都不像可以進去玩的地方，我只好沿 著路往前走，走到了北京師範學校和輔仁大學校友會門口，看看也不對，又拐了另 一條胡同再走一會兒，總算給我找著恭王府花園入口售票處。原來恭王府現在對外 開放的是後花園，前頭王府的部分則是那個戲劇學校在使用。 進了恭王府花園停停看看 ( 20 RMB)，一路上跟著幾個旅行團的人一起走，順便不 小心聽一下他們帶團導遊的講解，當個便宜團員，一直跟到他們要進戲臺看戲前， 才終於被攆了開來，一開始還小有忿忿不平之感，不過在聽到套票要 60 元後，我 毫不猶豫的就轉身離開了。 出了恭王府，我沿著柳蔭街繼續往北走，再次前往後海，順著後海北沿環湖漫步， 比起數日之前，本日可是風和景明，浮光耀金。整個後海的湖面還是冰成一片，一 路則不時有黃包車在身旁穿梭，時而有空車靠過來問聲︰「先生，胡同遊嗎？」。 信步走下去，遠眺可見著望海樓，接著一一經過包括宋慶齡故居在內的胡同豪宅群 ，最後再次來到銀淀橋，正逢夕陽將落未落時，總算讓我瞧見了傳說中的銀淀關山 ，嗯！其實也還好啦！ 繼續沿著前海北沿走，鐘樓和鼓樓由遠而近，又由近而遠。在湖邊小販處買了串糖 葫蘆， 2.5 RMB，不好吃。從什剎海記的碑文旁繞了出去，已是日落西山。於是路 邊打了個車，直接發往朝陽門內大街邊胡同內的阿凡提新疆餐廳，12 RMB。說明我 只有一個人後，門口的服務員領到單人座，一邊幫我挪開椅子，一邊回頭笑著問了 我句話，我聽該是問我位子行不行？於是連忙點頭說可以，只見那位女服務員笑容 依舊掛在臉上，但是卻用充滿疑惑的眼神看著我，然後慢慢地把那句話重新說了一 遍︰「先生，今兒個外頭很冷吧？」，至此，我已完全對我自己普通話的程度失去 信心。 阿凡提不愧是比較高檔的餐廳，點了四樣菜加奶茶共要 130 RMB。而重點是在七點 四十五分時開始的新疆歌舞表演，只是在我的座位和前方舞臺的席位間，一前一後 共坐了兩個亮妹，害我在看表演時總會不小心分心去看 MM 。最後酒足飯飽，歌舞 也看夠了，請服務員來幫我把吃不完的囊和烤雞肉串包起來後便離去。沒想到雖然 已吃飽了飯，出了店門還是覺得冷到不行，於是低頭快步沿著朝內大街走到東四北 大街，搭上 106 就回酒店解凍去了。 2.20 為了減少明天一大早趕飛機出槌的機會，今天的行程雖然安排的是故宮，但出門後 第一件事是坐 106到東直門找機場大巴的乘車點。到了東直門外巴士站的乘車道， 要找原本前幾天看到在那兒服務人群的老伯卻找不到，可能是星期天休息的關係吧 ！無所謂，難道我進去車站裏頭還找不著人問嗎？於是進了站裏，看見某路線大巴 的票口有位大嬸，就過去問了。大嬸說，沿著乘車道再往內走，找著 359的站牌便 是，我有些狐疑，機場大巴怎麼會掛這種號碼呢？為了小心起見，就先往站牌找去 ，果然前頭不遠便找著了站牌，上頭清清楚楚的寫著最後一站是首都機場，首班車 是早上五點半，於是我就放心的坐地鐵到天安門去了。 出了地鐵站，在地下道裏左看右看就是找不到往故宮出口的指示，只好隨便挑了一 個出口上去再說，出來一看，人民廣場，果然錯邊了....orz，再回頭走去吧！ 進故宮的門票是 40 元，不過包括入口前的天安門城樓，以及進去後的鐘表館，珍 寶館，通通都還要再收錢，北京政府還真是財源廣進。進了故宮，反正就如同之前 幾天所去的其他景點，從頭到尾就是無盡的漫步，不停的走路。來北京玩，就是順 便要行軍練腿力啦！我連昨天吃剩的囊都已經帶在身上準備做乾糧了。於是一殿又 一殿的看，一堂又一堂的穿，不知花了多少時間，總算讓我在故宮內由西到東的走 上了一圈，最後由北邊的神武門離開了故宮。 出了神武門後，過了個馬路，我又進了景山公園，反正 2元的門票錢，和北京其他 景點比起來實在是超低消費。再次步上萬春亭，今兒個天氣也比上次來得好，視野 更寬廣，原本想在萬春亭稍做休歇，遠望懷思，何奈這日星期天，又遇到一堆韓國 團，整個萬春亭上鬧哄哄的吵得不得了，只得作罷，由東側下坡，先到明思宗崇禎 皇帝自縊處看碑讀文，然後就從東門出了景山公園。 總之行程結束，時候也還不算太晚，就一路從五四紀念館和王府井的方向慢慢往酒 店走回去。過了美術館往左走，眼見走大路到交道口大街要拐一個彎兒，於是再次 惡向膽邊生，又往胡同鑽了進去，果然又迷路了，結果繞了一大圈，鑽出來的地方 只與鑽入口相距二十公尺，人還是不能不信邪啊！最後只好乖乖的沿著大路走到交 道口大街，再右轉東旺胡同接細管胡同，回到田漢故居旁的酒店。 晚餐就在酒店正對面的成都小吃叫了個擔擔麵，切一盤蒜泥白肉，15 RMB。用完餐 後到張自忠路上坐 113 ，到北三里屯街找了間酒吧，點了六瓶啤酒，邊聽 Band唱 歌邊喝， 180 RMB，消費不輸台北。喝了三瓶後不勝酒力，明兒個又要早起，於是 付完帳打了個車就回酒店了，12 RMB。 2.21 早上五點半努力爬了起床，在六點之前順利完成 check out手續離開酒店。在東四 北大街上攔了車前往東直門客運站，同時在出租車司機橫車攔路協助下順利上了六 點的那班 359， 10 RMB 加二元小費。上了 359 ，開往首都機場的票 2 RMB 。買 完票後坐在定位上鬆了一口氣，心想一切都按計劃順利的進行，應該不會出麼問題 了。 然而，回程的驚奇之旅也就在此時展開序幕。 359根本不是機場大巴，只是普通的 市公車而已，不走首都機場高速路的，而且又是有兩截車廂的大型慢車。沿途只見 359一路以不到四十公里的時速，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不斷地在沿路上下客，看 得我心都涼了。老天！照這種進度，到機場的四十公里路不是得走上一個多小時？ 那我七點五十分起飛的班機.......(抖) 還好，過了一個大站之後，整車只剩下兩個人，車程後段也已來到郊區，一路上不 再有什麼紅綠燈號誌的阻礙，這台 359終於可以高於四十的時候向前疾駛，只是， 當 359 在六點四十五分抵達首都機場終點站時，我的心卻完全的涼了！ 首都機場站？機場在哪？站在生鏽的終點站牌旁邊，我怎麼只看到眼前片空蕩蕩的 街道和兩排光禿禿的行道樹？ 「車掌先生，這不是首都機場站嗎？機場呢？」我用我僅存的理智問道。 「機場嗎？你從這條巷子右轉走出去外面再往右邊走就可以到機場了。」 車掌先生這幾句話其實講得很客氣，雖然對我來說好像是五雷轟頂一樣。照他這樣 講，再走到機場怎麼說都還有一段路，就算我身無長物，都可能無法及時趕到櫃檯 check in，何況我還帶著行李？ 時間是早上七點不到，天都還沒全亮，整條馬路 一輛車的都有，更別說是出租車，而我的手機因為忘了帶充電器早就沒電了，想打 電話求救都沒辦法。 此時我已接近腦中一片空白狀態，無論如何，先走到巷口看看再說吧！只能說祖上 積德，到了巷口，竟然有一輛沒有載客的出租車迎面而來！我想都不用想就把車子 攔下來︰「請載我到首都機場。」只見司機也楞了一下，他大概從來沒有碰過有人 在這個地方要打車到機場的。當車子迴轉由那條巷子開出右轉時，我的腦海裏頓時 充滿了無數個幹字；我看到首都機場了，以這樣的距離，我拖著行李大概走半個多 小時就可以到。 Your mother is better ， 359 你這算哪門子的首都機場站？ 到了機場地下道旅客入口，我用充滿感激的心情將 10 RMB 遞給司機，然後拎著行 李衝進去找國泰航空櫃臺 (這 10 RMB 加上 359的二元和在東直門給司機的二元小 費，這一趟大冒險和坐 16 元的正統機場大巴相比我共省了 2 RMB...XD)。 到了出境大廳，公安站了一排，雪特咧！進櫃檯區還要檢查護照喔？我停下來從懷 中掏出台胞證，拿在手上就直接衝往國泰航空的櫃臺，到了櫃臺處，還在恍惚查看 往香港 check in 櫃號間，眼前一位笑容甜美的國泰小姐用我這輩子所聽過最溫柔 的聲音對我說︰「先生，我這裏可以替你辦理。」天使！我看見天使了！這世界上 天使真的是存在的。我用最快的速度往櫃臺撲去，將證件機票一股腦兒自懷中摸出 全部塞了過去，然後無力地癱在檯前，此時我眼角餘光瞄見了一旁牆上的電子時鐘 ，七點零二分。媽的，真是撿回一條命。這位美麗溫柔的國泰小姐，我永遠不會忘 記妳的。 在飛機起飛後，坐在座位上，看著窗外壯麗的太行山脈。北京，再會了，最慢到了 2008 ，我還會再回來的。只是我忘了，儘管我和北京十天的邂逅結束了，我的旅 程仍然還在進行著。到了香港機場，準時上了下午一點五十分回台北的飛機，飛機 緩緩地滑到了跑道頭，就在起飛之前的幾分鐘，我聽到了親愛機長最他最溫馨的聲 音進行全機廣播︰「各位親愛的乘客，由於燃油系統指示燈出現狀況，為了安全起 見，我們現在要回到停機坪進行檢查，整個班次時間將延後一個多小時.....blah blah blah blah.....」。 在一個多小時後的三點二十分，飛機終於起飛。抵達中正機場時是下午四點四十分 ，加上通關和領行李的時間，我剛好可以在五點下班的交通巔峰時間，於桃園往台 北的中山高速公路上恭逢其盛。一路開，一路塞，開到台北繼續塞，車外微風中飄 著細雨，我沒帶雨傘......orz 最後，我終於在晚上六點五十分踏進家門。從早上六點不到出酒店大門開始算起， 我花了近十三個小時的時間，完成了直線航程不到四個小時的北京到台北行程。算 了，平安歸來就是福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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