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音樂會聽下來,聽的沉醉,也聽的心驚. 事實上不知從何感染的情緒,期末考前就開始了這場焦慮之旅. "真的很棒,好厲害唷..."像我這種沒什麼音樂素養的菜鳥, 坐在下面聽的時候,就真的只有這樣稱讚的份. 然後不知不覺的,聽到熟悉的伴奏,還有琅琅上口的Dirait-on 焦慮一瞬間湧上來,我只記得雅政高高的身影和她優美的頸側線條 卻聽不見聲音 在期末考前擔心人數不足,經驗也不足的Alto如何度過難關. 在期末考的時候擔心還沒有背起來的法文歌詞 在期末考之後擔心跟我還很不熟的強弱記號和各種表情 在演出前兩個星期,聽了室內的表演... 在台灣百合的鋼琴旋律開始時,也許是因為歌詞的關係 我開始想,關於作曲家想要表達的情感. 因為最近聽了李泰祥的新專輯,有些曲子是我從小聽到大的 我媽說:李泰祥是個絕對不合作的帕金森症病人 他的世界就好像只有音樂而已. 因為都是音樂,所以所有的情感,回憶;意識與潛意識,都是音樂. 閉上眼睛,突然聽到Bass很深沉的,向下流去 "原來和絃的流動,是這個樣子."我忽然領悟 原來鋼琴伴奏所勾勒的,是這個形貌的感覺. 在Dirait-on之後因為被焦慮吞沒而渙散的意識這才慢慢流回來. 我忍不住回憶起近四五個月來的日子. 憤怒. 這近兩百天的歲月裡,就好像聚集了好幾年份量的憤怒 並不是隨時隨地的,而是不斷的不滿,焦慮,放鬆,不滿,焦慮,放鬆...如此循環下去 並不是針對誰,也許是某個人,某件事,或者某個情境, 帶著淡淡的,連自己也無法察覺的怒氣.但是他的確存在. 是誰變了?這個世界沒變,這個家沒變,這個團和我的朋友們也沒變. 我不知道真相在哪裡,但是這種刺痛就像是 雪國女王的鏡子碎片深深的插入我的眼中,一切都變的扭曲起來 而我,則變的焦慮,暴躁,冷調. 最後鄭智仁醫師上台唱著自己的歌時,我忽然想起盧修一已經過世了. 藝術之所以動人,是因為感受到作者內心的某種感情. 音樂之所以動人,是因為聽到了歌者在嗓音之外的另外一種吟誦. 我們唱的音樂,是有情感的嗎?我們對自己唱出來的音樂,是有情感的嗎? 我希望現在不要捫心自問得太晚 回家的路上,已經過期了的跨年海報上寫著:"共度與分享" 茫然了起來,不知道我要跨過的那條現在哪裡? 好像就只是從今年跨到明天,在從明天跨到後天 我祈禱,這場音樂會能跟大家一起共度,一起分享,一起 跨越. -- 人在船上,船在水上,水在無盡上 無盡在,無盡在我剎那生滅的悲喜上。 是水負載著船和我行走? 抑是我行走,負載著船和水? 瞑色撩人 愛因斯坦底笑很玄,很蒼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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