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蓮嘆道：“你本不該說的。” 她看了眼歐八馬，接著道：“歐八馬本就是霍山最小的弟弟，二十年前，要 入贅蘇家的原本是他。” 她黯然道：“我當初本已在莫斯科郊外相候，不料卻傳來他遭六合幫的人截 殺的消息。待我聞訊趕去，已是晚了。” 歐八馬道：“六合幫鐘情鐘大先生，本就恨透了蘇家的人，你自然以為我已 經死在他們手上。” 蘇蓮點了點頭，道：“想來你不知用了什麼法子，竟然取得了鐘大先生的信 任，如今還能青雲直上，當上幫主。” 歐八馬笑道：“若非家兄令布希威望大跌，幫主大位本還沒這麼容易。” 蘇蓮道：“你得了聖火令，霍山留下的組織本已逃不出你的掌握；在六合幫 裡更會聲望大增，地位無比穩固。” 她又看了看七十一，嘆道：“可惜他無意中撞破了你的真相，想必這些人， 你一個也不會放回去。” 七十一這才驚覺自己做了件蠢事。 歐八馬本就是連蘇家都欣賞的俊傑，又在六合幫潛修多年，想必幫內的種種 秘傳，都已修習得七七八八。 六合幫幫主的武功，世上原本就很難找到敵手。 如果蘇蓮未曾受傷，古戈未曾中毒，倒是還可以放手一搏。 然而如今在場眾人，卻無人是他一合之敵。 但to be or not，本就是亙古難解的難題。陰謀已在眼前，又豈能因為死亡 的威脅而放棄？ 歐八馬笑道：“既然已經明白了，想必已做好了準備。” 他大步走來，雙手虛握，七十一和魏公子已驚覺全身都在他掌力籠罩之下。 窗外卻忽然傳來一聲清嘯。 又像是龍吟。 歐八馬霍然轉身，厲聲道：“什麼人？” 七十一臉上卻已有了喜色。 蘇蓮本看來還有些哀怨，此時也已恢復了初見時的從容自信。 她淡淡道：“既然‘他’已經來了，你又何必還留在這裏。” 歐八馬臉色變了變，似是在掙扎。 他恨聲道：“想不到青龍會的會主，竟也來趟這趟渾水。” 蘇蓮道：“我正奇怪，為什麼這麼多天，卻沒有山中秘傳的勢力來與你碰面。” 她悠然道：“想必如今整個‘阿薩辛’的傳承，都已落在胡會主的手中。” 歐八馬道：“不可能！” 他握緊了手中的令牌，冷冷道：“聖火令在此，‘阿薩辛’絕不會受其他人的指使！” 然而他似已想到了什麼，顫聲道：“除非……” “除非霍山未死。”一個青衣人不知何時已坐在了桌旁，目光卻看著七十一，似是贊賞，又似是鼓勵。 歐八馬汗水潾潾而下，道：“他真的未死？那他為什麼不來找我？” 青衣人道：“或許只是因為他並不急。” 六合幫的幫主，本就總有退下去的一天。 沒了“幫主”的光環，歐八馬也不過是武功高一些的普通人。 更何況山中老人潛藏在暗處，原就比在明處更加危險和致命。 歐八馬眼中已有了恐懼之意。 恐怕終此一生，他都不得不在重重保護下防備著來自身後的毒箭。 這豈非比死亡更令人膽寒？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40.109.82.156 ※ kusowan:轉錄至看板 emprisenovel 05/08 21: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