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山丘，出現在樹林另一端的是座陵墓。 後穴式的陵墓從墓門以後都埋在地上，這是舊時貴族之家常用的形式，她因 此遲疑了一會兒，不知道該不該踏入屋簷的庇蔭。 屋簷的陰影遮住了他的半個身體，管家看著她……或只是臉朝著她的方向。 「不進來嗎？」 「但是、這個是……」 「不要緊，這是朽木家的族墓。」 「咦？」 ＊ 雨勢稍微減弱了些，卻似乎還沒有停止的打算。 年節的時候織坊也放假，同伴們全在新年一大早就回家去了。有人住在鄰近 ，有人住在流魂街，還有的人，像她，沒有家。若葉師傅雖然希望她留在織坊過 年，卻從不過問她年節期間的去處。也幸好她沒有留下，否則到了半夜還沒回去 ，只會讓師傅擔心吧。 想到這裡，她不禁覷了覷旁邊的身影。 也有誰在擔心管家先生嗎？ 視線掠過他的背，她發現陵墓的門環繫著白綢緞結，上頭還寫著人名。掃墓 之時將名字寫在門結上，是為了向死者傳達自己的思念與祈福…… 「白哉」。 綢緞上寫著這樣的名字。很典雅的字，卻是充滿了壓抑的筆觸。 她想起在織坊時聽過的流言。有個紡紗學徒的姊夫在朽木家當園丁，經常拿 姊夫的所見所聞來當話題。現在的當家還是個孩子時父母就過世了，他沒有親戚 ，除了護廷番隊的傳令以外，也沒有任何朋友來拜訪過；既沒有來往的淑女名媛 ，也沒傳過任何和花街相關的消息；既沒有特出的興趣或嗜好，對家中事務也不 抱多餘的關心。少數僕從甚至還信誓旦旦地說道不曾在他臉上見過任何表情…… 「好孤單。」 管家側頭的瞬間，她被自己不小心的失態嚇了一跳，然而，他望著的是雨。 「裏挺隊有什麼事？」 「是，打擾了，朽木隊長。」 隨著話語出現在雨中的，是個戴著頭巾、一膝屈下的男子。 「深夜十一時左右，有不法之徒侵入了技術開發局，盜走了列為一等極密的 大虛研究紀錄，並且殺傷多名巡邏當區的六番隊、八番隊隊員。經過調查與在場 目擊者的證言，推定犯人是十二番隊的御井副隊長……」 接著的話她沒聽見，只看到管家眼簾低垂。「夠了，退下吧。」 男子散發著狼狽的氣息，正要站起來，卻露出滿臉的疑惑，像是無法理解發 生了什麼事似地，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就倒了下去。 在他身後，穿著死霸裝的身影右手握著劍。刃面的血花被雨水洗淡，一下子 就沖淨了。 「居然對裏挺隊出手……你，淪落到這樣的地步嗎？」 「讓他回報我的行蹤就糟了。」 頭上纏繞著紗布、領口裡頭也纏繞著繃帶的青年毫無表情的臉比雨還要冰冷 ：「讓我過去。我不想對你出手，朽木白哉。」 「我不清楚你犯罪的理由，不過，不能讓你離開。」 「沒有斬魄刀也想阻止我？」 「對付你還不需要勞駕千本櫻。」 青年咧開了嘴，連一絲遲疑也沒有。 她什麼都沒看見，回神的時候，只意識到他站在身旁。門廊不知為何發出盛 大的聲響傾頹，柱子斷折、倒塌，泥灰與瓦片隨著雨水當頭落下，全被他的臂膀 擋住了。 從他的手臂與肩膀之間向外看，青年臉上是奇妙的神情。 ＊ 「這樣嗎？寧可放棄用破道對付我的機會？」 ＊ 撕開管家的外衣時，她的手一直發抖。傷勢雖然不嚴重，血卻不斷從包紮的 地方滲出來，將葡萄色的內裡緩緩染成暗沈的緋色。 「對不起，因為我的關係，害您受傷了……」 「不。」 夜般深沈的眼珠看了她一會兒，然後又移開。 「我原先是打算到他的背後去，沒有想到妳在那裡。」 沒有想到。 上一次受傷是什麼時候？似乎是到現世去，碰上意外的虛群之時。上上次呢 ？好像是真央靈術院時的事了。再之前呢？血味比記憶裡還淡薄，是被雨的味道 壓過去了嗎？也沒有印象中的痛楚，總覺得心裡有著說不出的情緒。是因為陵墓 裡死亡的氣息讓他想起許久以前的葬禮嗎？黏膩的氣味、腐爛的氣味、潮濕的氣 味和陳舊的氣味……原來，死亡的氣味是這麼複雜的嗎？ 陵墓裡頭一片漆黑，只有稀薄的天光勉強照亮門口寸步之地。 「不要擔心，這種傷不至於會死。」 他說。不知道是因為看到她快哭出來的臉，還是為了什麼原因。水滴落在他 的手上，仔細一瞧，他的手被一雙細小的手握住了，而落在其上的是淚珠。 抬頭只看到她滿臉眼淚。 「請不要這樣說！這樣子的話，實在是、實在是太過令人傷心了。」 「為什麼傷心？」他問：「這是事實。」 「您的表情就好像死了也無所謂。」 「沒有這種事。」 他是不可能會這樣就死的。 「……您在想著死亡。」 淺淺的灼熱感讓他覺得不太舒服，而將視線移向裡頭黑暗的深處。 「那是因為，這裡是墳墓。」 ＊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碰觸過別人了。 最後一次生病讓醫師診察，也是幼時的事情了，從他成為朽木家的當家之後 ，沒有再生病過。受傷的時候也不曾讓他人插手，總是自己處理。 已經不記得是什麼感覺了。 他看著被握住的手。她的手掌很小，只握得住他的手指。指尖的感覺並不明 顯，只覺得溫暖。 她睡著了，但是，即使是睡著了也沒有放開握住他的手。 不曾有過這種感覺。 「朽木隊長！」 站在墓外的身影低聲叫喚，才勾起他的注意。 「……小聲點，不要吵醒她。」 BGM:Nothing Can Be Explained(vocal ver.) -- 暫存檔被蓋掉的文讓我的心好痛..囧rz 然後剛剛遠在加拿大的男友跟我說他的電腦掛掉了.. 硬碟帶著他多年珍藏的圖/mp3/TRPG資料/我的最愛/哩哩啦啦一去不返.. 這就是所謂的「●●●●，有難同當」嗎？_o___(←亂用成語) -- あなたのそばに居たい ああ たとえ燃えつきて 死んで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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