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後悔 小說本事件的隔天，曹伊帆發燒了，在家躺了整整兩天。精神恢復後，他整理書包時．發現作文簿不小心被自己帶回家。翻開作文簿，清秀的紅字第一行是恭喜他名次往前，拿到作文全校最高分。 「當過你幾個月的作文老師，我與有榮焉！」嚴志清畫了一個小小的笑臉，旁邊加了一個小蛋糕，寫：「知道你暑假過生日，先預祝你生日快樂，生日禮物我會再補給你～」 那次是他們最後一次作文教學。 曹伊帆這才想起下個月是他的生日，他又把作文簿放回書包，發了很久的呆。 他覺得自己應該要跟嚴志清道歉。 下週就畢業典禮，進入指考最後衝刺，嚴志清不一定會再來學校了。思及此，曹伊帆坐立難安一整晚，第二天比平常預定的早還要到校，老師看到他十分詫異：「你已經是大學生啦，還想重溫高中生活嗎？」 其他推甄上榜的人都提早進入放暑假狀態，唯獨他出現在學校裡確實突兀，然而只能尷尬微笑。 指考倒數一個月，教室裡瀰漫著肅殺氣息，學校課程也調整成自修、模考與檢討。大部份時候，學生都是安安靜靜待在自己位置上讀書。 曹伊帆心不在焉看著英文雜誌，注意力放在空蕩蕩的隔壁座位。 座位的主人嚴志清在第二節課才姍姍來遲，而他前方的眼鏡女位置則是空的，但抽屜還放著幾本書，就像只是去上個廁所。 曹伊帆無意間好像瞄到抽屜裡有個熟悉的東西，他趁著沒人注意，從眼鏡女的抽屜裡拿出那本罪魁禍首的小說。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這麼做，只知道動作比意識還要迅速的把那本小說收起來，放進書包深處。 中午午休，嚴志清獨自在座位上吃便當，周身散發著冰冷氣息，曹伊帆內心躊躇好久，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與他搭話，沒料到一群人忽然聚集而來搶著要寫他的畢冊，而桌面等著他親筆臨幸的畢冊高高一疊。 那些人大多是恭喜他與羨慕他，好像還說了很多話，但一個字都沒有進到他的耳裡。曹伊帆只是看著嚴志清吃完便當後，被突如其來的喧嘩弄得一臉困擾的樣子。 曹伊帆慍怒，對著周圍說：「我要午休了，你們好吵。」 其他人嘻嘻哈哈地說：「美國的大學生好跩喔。」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 嚴志清忽然起身也離開座位，曹伊帆眼睜睜看人走出教室，直到午休結束，下午自習開始，嚴志清才回到座位上。 每逢下課時間嚴志清就會憑空消失，直到放學鐘聲響起，曹伊帆意識到，整整一天，嚴志清完全沒有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過。 接下來的日子曹伊帆被家裡人抓去拜訪各種親戚、認識各種人，以及參加各種行前會，而他去學校的時候，嚴志清偏偏都沒來，就像刻意避開他似的。 直到畢業典禮那天，他才再次看見嚴志清。 大部分人的制服都被寫滿名字留念，嚴志清一身潔白的上衣，在人群裡看起來格外寂寥。 曹伊帆知道嚴志清並不在意，因為他的視線始終在搜尋眼鏡女有沒有出席，只是她沒出現。 嚴志清像只帶著軀殼那樣麻木的出席典禮，典禮一結束就默默離場。別說談話了，他們之間連眼神都沒有交會到。 曹伊帆見那人越走越遠，焦急的對那背影大喊：「嚴志清——」聲音淹沒在高亢的離別曲裡。 人影消失，嚴志清走了，他們這輩子可能不會再見面了。 曹伊帆不知道縈繞在心口揮之不去的刺痛感是什麼，那讓他壓著心口慢慢蹲下，全世界好像都在另一個歡快的時空裡，唯獨自己在淋著冰冷的雨。 過了好久一段時間後，曹伊帆才了解，那種感覺叫做悔恨。 最後一次「看見」嚴志清，是在指考榜單上，對方名字在北部某校企管系後。原本在facebook上可以找到嚴志清的個人頁面也消失了，只剩這個名字孤零零掛在學校榜單上。 暑假期間，曹伊帆依舊鍥而不捨地追蹤該校企管系粉專頁面，他沒想過自己的毅力與執著如此驚人。只是那些系上迎新活動的照片紀錄裡，也沒看見嚴志清。 他透過層層關係，連絡上一個不太熟的該校朋友，朋友說：「沒聽過這個人，也有可能是沒來報到吧？」 嚴志清到底去哪了？就這樣憑空消失了嗎？ 曹伊帆陷入黑暗裡，更荒謬的是，他此刻才發現，自己也許是喜歡對方的。 ----------------------------- 小年夜來更新！年節期間日更呦～ Plurk | Yesterday95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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