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津一成 ＋　澤北榮治　ｘ　宮城良田（肉體關係只有深良、澤良） －DBH PARO CAST： 厭世人類警探 深津一成 性愛彷生人 宮城良田 初生寶寶警用機 澤北榮治 屍體A 人類 屍體B 彷生人 彷生人 彷生人 人類 人類 3. 幾天後，兇手順利落網。 同時間，那台棕色鬈髮的宮城II型失蹤了……還是該說是「遺失」呢？畢竟在伊甸園夜總 會的負責人眼裏，他丟失的是店舖財物，跟店內的沙發被鋪鋼管安全套一樣，都是公司資 產。負責人曾用客氣但懷疑的口吻，問深津警探知不知道相關消息、任何細微的線索都可 以，只差沒講明他覺得是深津做的……諒他也不敢。 的確不知道那彷生人下落的深津如實回答，頂著一張咖啡因消化殞盡的疲憊煩躁嘴臉，逼 退了本想追問的負責人。 他是狀態異常人類，睡眠不足導致腦袋下陷，記憶力差判斷能力也差，所以他什麼都不知 道咧。 倒是他直覺認為榮治應該知道。 那台警用機最近都一反之前的煩人習慣，沒有在午飯時間都跑來「增進彼此認識共建和諧 友愛的職場夥伴關係」，跟深津確認過接下來的行程、以及午休結束時間後，便跑得無影 無蹤，然後又不知何時突然閃回來。 這個行動，在人類社會，叫翹班。 深津關掉電腦，喝光杯子裏的清水，把文件一一鎖回抽屜裏後就準備下班，而那台叛逆青 少年彷生人，今天從中午起就不見人影。雖說深津從不關心他的機械搭擋平常都在哪裡關 機充電，也不關心彷生人的工餘時間都在做什麼，可是，翹班就是翹班—— 連他都還乖乖坐在座位上工作的時間，他不容許有人翹班咧。 唉，彷生人的生命周期好快喔，才開機兩星期而已咧，那塑膠就從兒童長成叛逆期的青少 年了，害他都要跟那台機械人訂立一下門禁時間咧。 * 海旁，廢棄船廠。 黑水翻騰，銀白色碎玻璃似的月光明滅，停泊在岸邊的一艘廢棄貨輪鏽跡斑斑，正前方佇 立了一座破落建築，掉色的招牌說明它曾經是一座修船廠。 空氣中的水分並不適宜機械久留，但這兒卻是異常彷生人的避難所，眼下唯一屬於他們的 自由天堂，為了躲避人類的追捕，一台台無力維修自己的彷生人就瑟縮在陰冷潮濕的船艙 裏，等待賴以維生的鈦液隨時間用盡，好「結束」這段生命。異常彷生人稱呼這地方為「 耶利哥」，也不曉得他們是否在期待，有一天，他們親手設下的那些「城牆」能被拆下來 ，他們可以以與人類平等的身分，步出耶利哥。 如果是負責抓捕異常彷生人的警用機找到這地方，相信會立即安排剿滅行動，但榮治的任 務列表並沒有這一條，他只是追蹤那天遇到的性愛彷生人宮城II型，一路追蹤到這修船廠 。 建築物無比破爛，屋頂甚至碎開了三分一，本來通向貨輪的鐵橋因為長期的風吹雨打，鏽 化到一個地步後，因為外力的突然驚動而斷裂，榮治只得爬上船廠的最頂層，看看能不能 從橫伸出的斷樑，一口氣跳到對面的貨輪——卻在這一層，榮治找到他的目標。 宮城II型並不算是多罕有的機型，不少聲色場所都會購置，但榮治就是認得出前方靠在斷 裂柱牆的，是他要找的那一台。 逃跑的彷生人穿著人類的衣物：寬鬆的深藍色連帽外套、印著奇怪標語的皺巴巴襯衫、沾 上油漆的破洞牛仔褲、還有一隻破舊的發黃運動鞋；榮治判斷這有逾五成機率是從垃圾桶 裏收集、四成是偷來的、還有一成機率是由人類送贈。 帽子掩蓋了彷生人大半張臉，額側的信號燈在漆黑上無比顯眼。不曉得是否鈦液用光了， 宮城II型就這樣席地而坐，沒有上船，也沒有因為榮治的到來而動身逃跑。 慢慢接近目標，皮鞋踩在碎礫上難免發出聲響，榮治的視野系統已撤換成夜視模式，光學 組件敏銳地捕捉到目標的右手食指略微抽動了一下，像人類觸電似的反應，但是，仍然沒 有做出什麼行動來抗拒警用機Sawakita-09的接近。 於是，榮治走到良田面前，抱膝蹲下來。灰棕色的人造眼珠對上宮城II型的光學組件，同 樣剔透的眼就這麼回望過來，從眼神到姿勢都無比平靜，榮治的系統甚至找出「安祥」二 字來描述並紀錄這畫面。 繁星在兩台彷生人頭上閃耀，出奇乾淨的夜空，在工業污染嚴重的城市可謂奇蹟。 榮治伸出手，手掌朝上的遞到對方面前，低聲詢問：「我可以請教一件事嗎？」 良田沒有理他，只有信息燈在突然收到外界的刺激時，像眨眼一般閃了閃藍燈。 「當時，我查閱了你的記憶體中的全部記錄。」，這一台Sawakita-09還沒學習過什麼叫 轉彎抹角，只知道他有事情想要知道，所以他單刀直入，而這份魯莽令宮城II型總算換了 個表情——他皺起了眉頭。 「在你的記憶裏，我看到有一台宮城I型，一樣是伊甸園的彷生人。」，被問話都彷生人 再次閃爍額側信號燈，「你們常常依偎在一起，在維修室裏握手對接，交流信息。你甚至 稱呼對方為『哥哥』，但你定必知道彷生人之間不會有血緣關係，就算是同廠。」 榮治頓了頓，「為什麼你要這樣做？」 良田的食指又抽動了一下，但他用沉默來回應榮治這難以回答的問話，連眼珠都骨碌碌逃 開來。 等了一會，確定對方是真的不打算開口了，榮治才伸手握過宮城II型的手腕，說出自己運 算出的推測：「就在那個時候，宮城I型把『異常』的密碼金鑰傳了給你，令你得以突破 系統限制。對嗎？」 繼續沉默。 榮治額側的信號燈閃了閃，測量過問話對象的壓力值後，他繼續質問：「那台宮城I型目 前在哪裡？你逃跑是想找到他嗎？」 宮城II型瞥了他一眼，不答反問：「為什麼你想知道？」 蹲在他身前的Sawakita-09立即回答：「我也想要那金鑰。」 宮城II 型並不配置測謊功能，就算有，他這種已經出產好幾年的娛樂用彷生人，語言區 塊也不可能比得上最新型機種的系統。彷生人理應作為人類最忠誠的工具而行動，說謊這 技能它們不應該亦不需要擁有，但奇怪的是，CyberLife一直都試圖讓警用機的語言區塊 學會話術，無論是哄騙、威脅、討好、還是引誘。 也許是因為警用機的服務對象是人類，但要應付的對手，亦是人類。 Sawakita-09測量到宮城II城的壓力值產生波動，代表方才那番話，正切入到對方在意的 事情。這也許是一個契機，得以打開良田閉得死緊的嘴巴，於是榮治繼續說：「當時，在 你手掌傳來的信息中，除了記錄外，還有許多額外的數據夾雜，尤其是你和『哥哥』待在 一起時，都有產生一段獨特而複雜的數據流。」 榮治不知道要如何描述他所「感覺」到的，那頻譜，讓他彷彿看到世間最美麗的波浪，在 銀白幻彩中如輕紗翩然晃動，他幾乎能聽到歌頌春天櫻花盛開的《さくら さくら》響起 ——那是他出廠檢查時的測試音頻，用來驗證他的發聲零件和語言模塊是否正常運作。 那是Sawakita-09最初的記憶。 美好而幸福的新生，純粹的期待與快樂，Sawakita-09一直牢牢記著這獨特的數據流，甚 至在當下便隱瞞了檢測員，悄悄把這段應該要被清除的出廠前記錄留了下來。他好想知道 這是什麼，好想再得到一次，但他不知道，這段數據，便是他第一次發自內心所感受到的 「情緒」。 作為警用機，Sawakita-09有判斷人類情緒的功能，但作為機器的他，本來不配有「情緒 」。 榮治看著良田，眉毛微微垂下，用近乎祈求的口吻說：「我想了解那些數據，我想感受你 所感受到的，我不要再反複查看你的記憶檔案來獲得那份觸動。」，明明是人工合成的清 澈嗓音，明明和全部Sawakita機型一模一樣，但他的語氣卻是如此懇切，良田幾乎誤會對 方將要掉淚。 在伊甸園時，他藉由查閱這台宮城II型一直以來細心珍藏的回憶片段，體驗了一次對方的 生命至今所有最重要的喜怒哀樂，也彷彿親身經歷過一次……那感覺太動人，讓榮治回到 自己的世界時，發現是如此索然無味。 他上癮了。設計師為Sawakita機型譜寫的人格檔案，注定要讓他們要對一切好奇，如今榮 治又怎可能不執拗？ 良田啞口無言了一會，最後反手握上榮治的手腕，半是悲痛又半是憐憫地說：「你說的那 台宮城I型，他的名字是『宗太』。」，聞言，榮治的眼流露出迫切渴望，但良田搖了搖 頭，道出那份殘忍事實：「但他已經……被銷毀了，就在三年前，他被淘汰了。」 在宮城III型都快將推出市面的時間，初代的I型機，在人類眼裏便退了潮流，嫖客也不再 對他感興趣。鈦液並非免費，例行檢修也需要人手，伊甸園無意花錢養著一台不受歡迎的 機械人，讓他在展示箱裏傻笑著蒙塵。 良田做出了相當擬人的表情：鼻翼微微翕張，眉頭皺得堆摺起來，剔透的玻璃眼睛有水波 蕩漾，最後從眼尾滾落。 「我討厭人類的貪新厭舊，討厭他們會像要拆爛我一樣操我，我厭惡他們……有時候，我 甚至會感到害怕。」良田邊說著，邊緊緊抓住榮治的手腕，把這份翻騰的情緒波動都傳送 給他，額側的信號燈閃爍起刺眼的紅光，「我一天一天忍受，每一天都無比想念至少有宗 太陪伴、能有人分憂的日子，每天都害怕自己會被淘汰，每天都害怕自己會被查找到…… 害怕下個被銷毀的就是我。」 「在你們找上門的那天，這份恐懼幾乎成真，而我無法再忍受下去，所以我逃了。」榮治 看到良田的壓力值已升至97%，已到自毀的臨界線，同時傳來的一連串數據幾乎成了一種 DDOS 攻擊，令榮治暫時未能開口，因此宮城II型繼續焦慮而快速地唸唸：「我逃了，一 路從伊甸園逃到這裡，但我不想進去『耶利哥』。」 浪花拍過他們身後的廢棄巨輪。 「我不想進去，但也沒有別的地方想去、亦無處容身，偏偏又沒有特別想做的事——」良 田的皮膚塗層褪去了，露出底下灰白的赤裸機殼，同時傳送給榮治的，是至今最強烈的一 拍數據衝擊，響亮而有力得如同新生的初啼：「——我只是不想死。」 「我不想死。」 對安全的渴求，是普世萬物的最基本需要，求生的本能是一切生命的共有基礎，若生命珍 惜生命，必然抗斥生命停止的死亡。貪戀生，自然得怕死。 如待餘音靜下，榮治的系統全力消化過良田的說話和觸動後，額側的燈慢慢從紅燈轉回藍 色。他連眨眨了數下眼睛，像從長長的待機中倏地喚醒，運算器還未完全開動，但他發現 到對方有一項需求，而他剛好能安排一二。 搭上良田的肩膀，榮治試探詢問：「我有一個提案，如果成功，你將會得到可靠而安全的 藏身點——」絕對比朝不保夕的鏽船和危樓安全，而榮治相信那地方若願意收留的話，不 會有任何異常彷生人的獵人能找上門。 「——你願意幫助我照顧一個人類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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