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停好車之後，溫子良簡直要被那個時間感動到落淚。 傍晚六點，多美好、多正常而健康的下班時間……當然，撇開今天是星期天這件事不談的話 。 也因為溫子良的確相當盡力，加上各種報告都要等，所以趙雅妮就決定放溫子良一馬、讓他 星期天還是能有一點照顧女兒的時間。 大概下午四點左右就讓溫子良下班了，溫子良本來第一時間想通知蘇予憶；但某種說不上來 的惆悵與不捨，讓他最終決定什麼都不說。 他找了個網路評價很不錯的蛋糕店，買了個自己在所有甜食中勉強能接受的水果塔。 本來想買晚餐回家，想到昨天晚餐和今天中午吃到的美味料理，又讓溫子良私心決定不要多 此一舉。 從蘇予憶傳來的照片，溫子良知道他們現在在家，他帶著給兩人驚喜的心情打開家門。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在大門右前方的餐桌上放了一堆料理用具；蘇予憶和溫伶柔一高一矮 、並肩站在一起，頭上綁著相同花色的頭巾、身上穿著一模一樣的圍裙，手裡都抓著什麼東 西。 「啊，爸爸怎麼回來了？」 溫伶柔像是有點懊惱、又有點責怪的看著溫子良說，蘇予憶則是在瞬間訝異地雙眼微睜過後 ，立刻就露出了笑容。 「歡迎回家，柔柔爸爸辛苦了，今天好早。」 才不過就這兩天，溫子良已經開始覺得蘇予憶對自己的稱呼實在有點過於見外和刺耳；但要 求孩子老師對自己改稱謂，實在是太怪異又明顯的居心叵測，溫子良不想被當成怪人，只好 暫時死了這條心。 「爸爸太早了，沒有驚喜。」溫伶柔相當不滿，她用力把手裡的東西丟來丟去說，蘇予憶笑 著安慰她：「爸爸早回來很棒啊，這表示柔柔有更多時間能跟爸爸在一起。」 溫子良忍不住湊過去，「你們在做什麼？」 「漢堡！」溫伶柔大喊，「我說爸爸也喜歡吃漢堡，小憶老師說要給爸爸驚喜！」 「只是因為柔柔很有興趣，自己做也很簡單而已。」蘇予憶補充解釋的時候，臉頰淡淡有些 紅暈的模樣，看得溫子良目眩神馳。 因為溫子良站在那裡的關係，蘇予憶連忙補充：「抱歉，爸爸一定很餓了，再等我們半小時 就好了，很快。」 只不過是不想走開的溫子良趕快搖頭：「沒有，老師你慢慢來，我渾身都是汗，去換個衣服 過來幫忙可以嗎？」 「爸爸不會，會炸掉，碰。」溫伶柔冷靜的告訴蘇予憶，「爸爸不可以煮飯。」 蘇予憶連忙轉頭、不想對著食物大笑，溫子良被女兒毫不留情的拆台也實在有點丟臉，「柔 柔，我會好好學，可以嗎？至少我可以幫忙洗碗吧？」 「臭臭的，去換衣服！」溫伶柔指使溫子良，感覺還是很介意爸爸提早回家、打擾了自己和 小憶老師兩人世界的樣子。 溫子良摸摸鼻子回房間去換衣服。直到男人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蘇予憶才驀地有種可以呼吸 了的感覺。 沒事，蘇予憶，你只是幫忙做完飯而已，你做了之後就走，他不會察覺、也不會發現有什麼 不對；根本不奇怪，他昨天晚上也吃了，今天的也…… 啊，他今天吃了嗎？ 「小憶老師，你的好了嗎？」溫伶柔把自己手裡的漢堡排整齊排在面前的盤子裡，因為蘇予 憶一直沒動，讓小女孩有點好奇的歪頭看。 蘇予憶回過神來，他朝溫伶柔微笑，「啊，謝謝妳，柔柔，我的也好了。」他邊說邊確定兩 人面前的盆子裡還剩多少絞肉，「我覺得……我的應該還可以再做三到四個，妳的應該還可 以做三個。」 「小憶老師幫我分。」站在小凳子上的溫伶柔舉著雙手說，「要一樣的。」 「好。」蘇予憶於是彎腰去幫溫伶柔把盆子裡頭剩下的食材粗略分成三小份，「等等老師都 煎起來，挑出今天晚餐的份量、其他的通通冰起來，柔柔跟爸爸就方便吃了。」 「耶，天天吃漢堡！」溫伶柔舉手歡呼，這讓蘇予憶連忙稍微向後仰、免得被溫伶柔的手戳 到眼睛，卻沒想到撞上障礙物，讓蘇予憶驚呼一聲轉頭看。 不轉頭還好，他轉過去、就差點正面撞上溫子良的肩膀。 原來溫子良換了衣服洗了手之後，就出來想參加兩人正在忙的事，他默默站在蘇予憶身後時 、蘇予憶正忙著幫溫伶柔處理盆子裡的食材。 聽著蘇予憶說話，讓溫子良忘了要閃開點，兩人就這麼幾乎撞在一起。溫子良連忙伸手去摟 蘇予憶的腰，「唔啊，抱歉、老師，是我不好，你有沒有怎麼樣？」 「爸爸不可以欺負小憶老師！」溫伶柔一面抓起蘇予憶剛才幫自己分好的絞肉，握在小手裡 開始啪啪響地丟來丟去邊大聲說，「爸爸走開。」 「柔柔……」蘇予憶盡力忽略繞在自己腰間的手臂，他壓低了身體、靠在溫伶柔耳邊對她悄 聲說：「我們有說過要保護爸爸，要愛他，所以對爸爸不說走開，可以嗎？」 溫伶柔點頭，「好，不說走開。」 「柔柔爸爸，謝謝你。」在溫伶柔答應好好講話之後，蘇予憶才對溫子良說，溫子良一時之 間還意會不過來，直到蘇予憶稍微又往溫伶柔的方向站過去一點、溫子良才猛然驚覺自己竟 然摟著這個大男孩的腰。 他連忙放手。 「好啦，我該幫什麼忙？」溫子良作勢捲他雙手根本不存在的袖子對著女兒眨眼笑，「我保 證不炸廚房，柔柔，給我點工作？」 「那這些要洗乾淨。」溫伶柔顯然認真聽了蘇予憶的話，對溫子良講話的口氣好了許多，溫 子良開心地把桌上兩人用過的鍋碗瓢盆都收到水槽開始清潔。 趁這個時間，蘇予憶就向溫子良報告兩人今天去動物園的事情。一講到動物園，溫伶柔眼睛 都亮了起來，看小女孩那麼興奮，蘇予憶就讓溫伶柔說。 「我們去看企鵝，裡面好黑、企鵝都在立正站好！」溫伶柔只有在這麼興奮的時候，臉上會 出現笑容，「還有獅子，吼～頭髮好長，好大隻！」小女孩捏著漢堡排試圖比出獅子的尺寸 。 蘇予憶連忙把溫伶柔的手輕輕按下來，免得她手裡的食材掉到地上，溫伶柔講得興起：「還 有野餐，我們跟鱷魚和大野狼一起野餐！」 「鱷魚和大野狼？」溫子良語調誇張的附和，「妳的食物沒有被他們搶走？」 「我有保護！」溫伶柔說，「小憶老師煮得好好吃，我一下子就吃光光，這樣會長大。」 蘇予憶笑起來，「對，柔柔真的很棒，吃得很乾淨。」 「啊，我忘記把便當盒拿出來。」講到這件事，溫子良才連忙跑去拿。蘇予憶忍不住心裡有 點緊張，「應該沒有壞掉吧？」 「什麼壞掉，好吃得我下巴都要掉了！」溫子良實話實說，只是稍微誇張了點，「老師，那 個煎蛋捲是怎麼回事？有夠好吃的，我還得掏槍護食、免得被我那些餓鬼同事們搶去吃。」 驀地一陣甜蜜洶湧、氾濫淹沒蘇予憶心口，這感覺來得猝不及防、讓蘇予憶差點弄掉手裡最 後一個肉排。 「我的煎蛋捲也差點被鱷魚搶走！」溫伶柔說，「但是我有保護，大口吃掉！」 「你們都太誇張了。」蘇予憶做完手上最後一個肉排，轉眼去查看溫伶柔的；在稍微調整過 之後、他才要溫伶柔去爸爸身邊洗手。 「好啦，我們準備好了，柔柔陪爸爸去看電視，晚餐半小時之後就可以吃了！」 家裡久違地傳出美味無比的食物香氣，溫子良雖然陪著女兒在玩她拼了一千次左右的拼圖， 但滿心卻都在身後廚房的動靜裡。 即使抽油煙機的聲音轟隆得幾乎什麼都聽不清，但仍然停止不了溫子良心裡的想像。 直到蘇予憶喊吃飯，溫伶柔才舉手歡呼著往餐桌衝。 「柔柔，用走的。」蘇予憶立刻提醒小女孩，溫伶柔立刻點頭停了下來，溫子良跟在後頭笑 ，「果然還是要老師說才有用啊。」 「柔柔在班上本來就是個穩定的孩子，幾乎不用我們多操心。」 蘇予憶把煎好的漢堡排端上餐桌邊說，「想直接吃漢堡排的話就請直接開動，這裡有漢堡麵 包、也可以夾起來吃。」 他推過整齊擺放在長方形盤子上的配菜邊說，「蕃茄切片，醃黃瓜，生菜，起司片還有幾種 醬料可以用。」 「我要麵包夾起來的！」溫伶柔立刻舉手說，蘇予憶笑著過去幫忙，「好，我幫忙。」 溫子良看著一桌玲瑯滿目的食物，心裡無比感動的，他望著眼前蘇予憶細心地幫女兒拿這個 弄那個的、彷彿夢境般的場景。 直到他突然察覺不對。 「等等，老師，我們只有兩份晚餐？」 溫子良有點慌張的模樣，真是讓蘇予憶太容易把持不住，蘇予憶微笑，「我的工作只是負責 爸爸不在、無法陪柔柔的時候來幫忙，既然爸爸回來了，那麼我就不打擾你們父女難得的晚 餐時間。」 他邊說，邊朝溫伶柔眨眼笑，「柔柔也很想跟爸爸一起吃晚餐聊天，對嗎？」 溫伶柔大口咬下自己的漢堡，然後滿足的點頭，「還有小憶老師，一起吃一起聊天！」 天知道溫子良有多感謝女兒講出這句話，他連忙附和：「對啊，老師，柔柔也很想跟老師一 起吃飯，你留下來一起吃吧？」 他看著蘇予憶露出那個微笑，邊把身上的圍裙脫掉邊搖頭說，「我還是不打擾你們比較好， 謝謝爸爸、也謝謝柔柔的邀請。」 「我明天會去上學，爸爸帶我去。」溫伶柔相當迅速接受現實，她全副心神都在好吃的漢堡 上，「小憶老師明天見！」 「嗯，明天見！」 蘇予憶抓著圍裙、邊朝溫伶柔揮手說，邊往大門口移動，在看見溫子良起身的同時、蘇予憶 下意識地加快了動作。 「等等，老師，真的不用那麼見外，一起吃個飯再……」 自己甚至連有買甜點回來這件事都還來不及說，溫子良試圖追上蘇予憶開門的舉動。他先轉 頭確定溫伶柔還在吃，回頭就看見蘇予憶已經打開大門走出去。 溫子良情急之下，就伸長了手先抓住門，同時閃身跟著蘇予憶出去、再一把拉住蘇予憶的手 臂。 「老師！」 蘇予憶轉頭時的表情，看得溫子良腦中空白、一時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請趁著爸爸有空時多多享受親子時光。」 溫子良看著眼前的大男孩，朝自己溫柔微笑著說，「對這年紀的孩子們來說，這是再重要不 過的事了。」 還來不及說話，溫子良就看著蘇予憶先是頓了一下、才輕輕按住自己指背，把手抽開。 「我很高興能稍微幫上爸爸的忙。」蘇予憶眼簾低垂，「那麼我告辭了，晚安。」 +++++++++++++++++++ 想必人人都感受得到小憶不碰直男的決心吧！ 貓貓 -- 想對貓貓說（匿名留言處） https://forms.gle/AL7FHgvX4CZgySYP6 貓貓，人家想要……（心得換PDF檔處） https://forms.gle/8K1EEGGcmbAaNKCN7 貓‧遺跡（文章集中處） http://catatnight.otaku.t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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