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rabbitx12 (大衍)
看板BB-Love
標題[自創] 世說(20)
時間Tue Jul 26 19:30:47 2011
段玉衡醒來的時候已是隔日清晨。看到章離送來的急報,足足呆了半刻鐘,恍恍惚惚的,
似乎看了,卻不理解。等到早朝聽說那人告了假,才猛然回過神來。
俞東岳向來對自己比對別人苛刻許多,即便身體不適也不肯絲毫懈怠。從他上任以來的早
朝不見那神色嚴俊的身影,這是頭一遭。
甚至等不到第二天自己醒來報備了再去,事情的嚴重性,可以想見。段玉衡明白自己不該
使性子,可到底壓不住那一點心煩意亂的感覺。那一日的早朝少了俞相主導,群臣便像失
了舵的船,運行了半天都在原地打轉。再隔日那人仍然沒有回來,朝上諸臣徹底成了噤了
聲的蟬,你望我,我望你,半天提不出一點實質建言。段玉衡看了心煩,索性散朝。
第三天,想見的人沒有回來,最不想見的人卻偏偏在此時到了,那是蕭國的使節。
貴客遠來,接洗風塵是少不了的,段國席開朝陽殿,迎接異國來的使者。
成列的女侍捧著噴香的絹巾隨侍在側,鐘鼓管絃,歌舞昇平,燈影晃蕩,只是人人臉上都
掛了幾分言不由衷的微笑。
段玉衡發狠了搞鋪張,搬出大禮打算震懾對方。俳優成列,奏陶唐氏之舞,詠葛天氏之歌
,千人唱,萬人和,山陵爲之震動,川谷爲之蕩波。自當今聖上即位以來,第一次有這樣
浩大的排場,足以宣中原天朝之威。但最後原本的目的沒達到,反倒襯得那人更出彩。
宇文灼是什麼人?他是蕭國的攝政王,蕭太祖宇文燧的親弟。當年蕭太祖在東征扶餘的途
中病故,太子年幼,外敵未滅,國內叛賊忽起,全仗他一人及時自駐地嶺兵趕回才得鎮住
大局。而今蕭國在關外聲霸,國勢之盛足與段朝匹敵,都和這個男人脫離不了關係。自是
慣看風浪的主兒,又怎會怕段玉衡那一點兒戲似的威嚇。
於是所有人都不會忘記那一個晚上,那個威名在外的異族男人,即便不說一句話也能吸引
所有關注的目光,一如他身上的那一襲紅。
紅色其實是個危險而曖昧的顏色。有些人穿紅顯得老氣,有些人俗艷輕挑,但同一種顏色
在那人身上卻顯出了一種矛盾的特質,沉穩而挑釁,低調而張揚。像半凝結的血滴,明明
是低彩度的暗紅,卻總能教人猛然心驚。
段玉衡臉上掛著一貫的微笑,很平常的微笑,客套的招呼,整個人像是吊線木偶那樣意識
與身體分離,一顰一笑表現出來的都是虛情假意。鎮定。他對自己說。端著酒爵笑得不慌
不忙,心裡卻不覺焦躁了起來。
那瘟神似的男人仍是那樣似笑非笑的表情,帶著一點慵懶,一點挑逗,一點狠戾。世界彷
彿是配合著他運轉的,沒有他做不到的事情,沒有他得不到的東西。段玉衡討厭這種感覺
,那種眼神,那男人看他的眼神,依然赤裸而銳利。他來幹嘛呢?段玉衡抿緊了唇。他認
得宇文灼身旁的那個美艷的女人,介蘭,那男人最得力的手下,他曾經差點死在她手裡。
他來幹嘛呢?段玉衡看不清對方的意圖,打著慶賀名義而來的蕭國最高執政者,他究竟想
做什麼?
他逐漸坐不住了。男人的眼神像是看透了他所有的把戲。彷彿自己是一頭小獸,全身豎起
的毛髮都不過是虛張聲勢,張牙舞爪是都不過為了掩飾內心的慌亂。他忽然很想很想一個
人。三天沒見到他了,他還欠他一個解釋。他想,你怎麼還不回來。
那一點情緒積在胸口醞釀,半是焦急半是煩悶,半是怨怒半是慌。像是戎馬半生,決一死
戰前,才忽然發現自己其實害怕血肉飛濺的感覺。多荒謬。他忽然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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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違的更新。
沒有填多少抱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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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F:→ rabbitx12:而且還沒出現半個對話框啊哈哈= = 07/26 19:35
2F:推 Maplelight:俞先生快回來阿~有人需要摸頭抱抱( *′艸`) 07/26 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