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名：die Unstimmigkeit (Part 3) 同人：X-Men: First Class 配對：Charles/Erik 分級：PG-13 for this part 說明：加底線依然表示強調語氣、想法或心電感應 Part 3. Reaching Out 「謝了。」當Erik把盤子放到Charles面前時，Charles順手拍了一下他的手臂。 這不是一個陌生的動作，但卻令Erik背脊一僵。 Charles經常這麼做，一個在肩膀上、背上或是手臂上表示友善的輕拍。一開始， Erik非常不習慣這種肢體接觸。他從來都沒有碰過這樣的『手』。在集中營，那些手 推開他、痛打他、抓住他迫使他和他的家人分離；在實驗室，那些手箝制住他、給他 繫上皮帶套上儀器或是鑽進他切開他想要研究他；在他的復仇之旅中，那些手試圖反 抗他、試圖傷害他、最後失去生命力再也無法握拳打他或拿刀刺他或朝他開槍。偶爾 ，還會有那些只為了滿足雙方生理慾望而在彼此身上的特定部位搓揉挑逗的手。 但Charles的手不屬於那些他曾經碰過的。毫無疑問的，這是一種親暱的動作，但 似乎只傳達了友好的意涵。那像是打招呼，一聲問候伴隨著肩膀上的一拍。那也像是 鼓勵，一面敦促一面往他的身上一拍。那還像是讚許，嘴裡說幹得好然後朝他背上用 力拍一兩下，彷彿在強調自己是真心替他感到高興。 逐漸地，Erik開始習慣這個舉動，甚至在他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稱讚別人時也 會伸出手在對方的身上拍個幾下，彷彿那是極為自然的動作。回想起來，這是一個他 從Charles身上學到的小動作。 因此，他應該早就習慣這種接觸才對，但為什麼剛才那個輕拍會讓他僵住？是因 為近兩個月以來沒有人拍他所以令他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還是因為Charles的動作意 味著即使經過了那些事情之後他仍把Erik當作朋友才會繼續以朋友的方式對待他？或 是…？ 抬起眼，Erik迎上Charles詢問的目光。他不太能夠判斷他在那雙眼睛裡面看到的 是納悶還是評估，所以他只是搖頭表示自己沒事，然後入座。 坐在同一張餐桌上用餐的兩人之間雖是沈默，但是這種沈默並未讓人感到尷尬或 是不自在，反倒是自然和輕鬆。Erik任由自己的思緒飄到關於Charles受傷之後在生活 上的變化。Charles說的沒錯，在那之前他真的還只停留在不斷自責和希望那件事情沒 有發生的狀態，所以他完全沒想到自己實際上對Charles的日常生活造成多大的影響。 ￣￣￣ 仰賴輪椅行動只是表象的一小部份而已。稍早他在廁所外面等待的時候，Erik突 然意識到這件事。他要怎麼穿脫衣服？怎麼洗澡？如果他無法控制肌肉，那他要怎麼 上廁所？以及，他還有辦法…？ 他不敢再想太多。 就算Charles發自內心原諒了他，Erik知道自己永遠不可能真正原諒自己。與其花 心思在腦袋裡面推演如何避免那場無可改變的悲劇，或許真正有意義的在於他能夠為 Charles做什麼。 「關於Raven，我應該向你道謝。」突然，Charles開口。 「喔？」 「很多年前，我曾經答應過Raven不會讀她的心。然而，那一天我還是違背了自己 的諾言。」Charles搖頭苦笑，「當時我赫然驚覺，自己竟然錯得這麼離譜。Raven之 前對我吼過好幾次，說我不懂。確實，為什麼我以前不懂呢？」 很可笑，因為Erik也不懂為什麼Charles不懂。 ￣￣ Raven是Erik遇見第一個『外表』異於常人的變種人。在他莫名其妙遇見Charles 並且莫名其妙上了美國政府的船之後，那些替政府做事的人當然會盤問他和Shaw是什 麼關係——畢竟，他也是變種人，而且在那個時間點剛好出現在那個地點又攻擊那艘 船。 他從來都不喜歡那些穿著西裝的人，如同他不喜歡那些穿著制服的人。Charles幫 他擋掉了所有的訊問，只說他的目標跟他們一樣都是Shaw。而那位女探員和另外一名 西裝就聽信他的話沒有再對Erik多加盤問。 那個自稱Charles而其他人尊稱他為『教授』的男人，似乎說起話來有一定的份量 ，因為在那之後也沒有人來打擾他。Erik從沒見過如此年輕的教授，合理的解釋就是 那個會對其他人的大腦做奇怪事情的怪人大概很聰明。 只要Erik想走，他隨時都可以離開——畢竟沒有人有能力攔阻他。但他想知道美 國的情報機關到底對Shaw掌握多少資料，而他們又是如何能夠追查到佛羅里達的。暫 時留下的原因就是這麼單純。 …以及，或許，還有那個跳下海把他硬生生拖上來的教授。 一回到岸上，他看到一名金髮女孩跑過來撲進教授的懷裡。Charles笑著安慰她說 一切都沒事，然後回過身對Erik介紹：「Erik，這是我的妹妹Raven。」 Erik不記得上一次別人對他介紹家人是什麼時候，他甚至不確定到底有沒有人向 他介紹過家人。他有點茫然地伸出手和她一握。而Charles又說：「Raven，Erik，他 和我們一樣。」 一樣。 ￣￣￣ Charles又說了那句。 為什麼？他到底在說什麼？ 或許是感受到Erik的困惑不解，Charles朝Raven使了一個眼色，而Raven在下一個 瞬間變成了他。 ￣ 在這個晚上，他終於和Shaw打了照面、見到其他擁有超乎常人能力的『人』、遇 見可以直接對他的腦袋說話的人，然後，此刻，他竟然和他自己握手。 ￣￣￣ 他瞪大眼看著他自己。藍影一閃，金髮女孩再度出現在他的面前，向他微笑。 ￣￣￣ Erik總以為他已經看得夠多了，但這個晚上發生的所有事情竟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 在他莫名其妙跟著教授兄妹和探員們前往CIA總部的途中，Erik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所說的『一樣』到底是什麼意思？」 Charles開始對他解釋他的研究主題，解釋基因突變和變種人的概念。他默默聽著 教授的長篇大論，而夾在他們中間的Raven忍不住呵欠連連。Erik不覺得無聊，反而覺 得…有趣。從來都沒有人解釋為什麼他為什麼會和別人不同，他們感興趣的只是他的 『力量』以及為了從他身上獲取利益而對他進行數不清的檢查和測試。 Charles說不同的變種人擁有各式不同的特殊能力，而他表示自己本身擁有心電感 應的能力，可以讀取他人的心思以及透過心電感應和他人對話。 我知道這對你的意義，可是你必須放手。 ￣￣￣￣￣￣￣￣￣￣￣￣￣￣￣￣￣￣ 所以，他是真的知道。Erik瞭解到這點。但他也看得出來Charles沒有把自己的能 ￣￣ 力完全說出口。或許他沒有讀心術，但是Erik經年累月冷眼觀察人群以及和他的仇人 交手，只要憑著敏銳的眼睛和洞察力，就算不是心電感應者，還是可以藉由許多細節 看出一些端倪。 「那妳呢？」Erik問Raven，「妳的能力是…改變外表摹仿別人？」 Raven有點無奈地哼了一聲，「如果只是這樣就好了。」 面對Erik好奇的注視，她蹙起眉，猶豫片刻，接著藍色的影子一閃，下一秒，坐 在他和Charles之間的女孩變成額頭佈滿介於鱗片與羽毛之間的漂亮紋路的藍色臉孔。 他瞪著那個眼裡同時閃現憂慮和挑釁的女孩，微微一笑，說：「真是驚人。」而 他是真心這麼認為的。被其他和他一樣都是『異於常人』的人環繞，讓他感到…自在 。 Raven變回平常的樣貌，看著Erik的眼神既是驚訝又是欣喜。另外一旁的Charles 則是伸出手臂摟住Raven，親暱地對她說：「我就跟妳說吧，妳超級迷人的，妳到底在 擔心什麼？」 她在擔心沒人接受她的樣貌。Erik心想。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為什麼那個心 ￣￣￣￣￣￣￣￣￣￣￣￣￣ 電感應者竟然不懂？ 等到他和Charles逐漸熟悉之後，Erik才瞭解到，由於Charles在感應到別人的瞬 間可以透過腦波的差異判斷出誰是人類而誰又是變種人。另外，幾乎每個人想要隱藏 的身分或是祕密在他的『眼中』都是無所遁形的，因此透過一個人的本質認識對方的 Charles，反而無法理解為什麼一個人會過度重視自己的外表的心情。 也許，Charles稍早提到關於他以前沒能體會到的身體限制，除了肢體殘缺之外也 包含了這層的涵義。 「我有聽說你們救了白皇后。」Charles突然打斷了Erik的思緒，「我知道你不想 看到同類被監禁。只是，你放心讓一個心電感應者留在你的身邊嗎？她曾經是…Shaw 的手下，不是嗎？」 「你在擔心我嗎？」他忍不住反問。 Charles微笑不語，但是他的表情已經給了肯定的答案。 「我發現…我具有一定程度抵抗心電感應者的能力。」Erik回答。以前Charles曾 經跟他提過如何以他的能力築起電磁屏障防衛自己的心靈——畢竟，他總不可能一天 二十四小時都戴著那個頭盔吧？他望著Charles，想知道他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是 Raven對你提起這件事？還是你讀了Raven的心…或是我的？」 「我曾經告訴過你，在我擅自讀了你的心之後，突然發現這是一件冒犯無禮的事 情，所以我就不再隨意讀別人的心了，不是嗎？」 「但我也曾說過，我不反對你讀我的心，不是嗎？」 「嘿，所以那句話現在還有效？」 Erik微瞇起眼，卻看到Charles斂起笑容，認真地回答：「Raven沒告訴我，我也 沒讀她的心，那是我從別的地方聽來的。還有，我也沒讀你的心，只是對你的『存在 』保持了一定的關注。」 「所以，今天早上你才會被我『吵醒』？」 Charles才開口，卻突然轉過頭，望著廚房門口，「早啊，Hank。」 「早，教授。」 教授？Erik突然發現，會稱呼Charles為Charles的人，在那天之後都離開Charles 了。 「Hank，Erik說他可以幫忙建造Cerebro。」 Hank發出一聲咕噥，彷彿那就是回應。他逕自倒一杯咖啡拿在手裡，說：「我先 去實驗室，隨時過來找我就好。」然後就離開了。 除了猶太人之外，工作狂也不過耶誕節嗎？ Charles聳聳肩，有點無奈說道：「老實說，我也不知道他宿醉成這樣要怎麼工作 。」 早餐後，Erik順著不陌生的路徑走去Hank的實驗室。這是Erik第二次來到這裡。 上一次打開這扇門時，實驗室裡一團混亂，看起來簡直像颶風過境。這一次，倒是非 常整齊，一個實驗室該有的井然有序。 當他們在特訓的期間，Erik從來沒有涉足此處，一來是沒有必要，二來則是他不 太喜歡實驗室，這種場所總是讓他不怎麼自在。 看到Erik，Hank有點遲疑，但還是向他點頭打了招呼。 說實在話，現在的Hank好多了。至少他不再畏畏縮縮。以往，當別人嘲笑他的大 腳時，Hank只會摸摸鼻子離開，但在他們見識到野獸完全被釋放出來的那個早上，他 稱讚Hank看起來好多了的時候，Hank竟然勒住他的脖子把他離地舉起。說真的，他是 真心在稱讚他而不是嘲笑他啊！ Erik還記得第一次見到Hank的時候，他和那群相見還不滿一天的人保持著距離， 一個人遠遠站在一旁觀察著。當Hank脫下鞋襪露出不同於人類的腳，並且縱身一躍以 腳抓住超音速飛機的機翼，猶如其他靈長類動物以腳抓住樹枝。Erik感到驚訝和好奇 不已。他一點都不意外Raven會走上前去。因為他們的突變都是異於常人的外表，所以 這種共同點在一瞬間拉近了兩個陌生人之間的距離。 也許，Charles和他也是因為類似的原因所以才會在極短的時間之內急速靠近彼此 ？ Erik走到堆放Cerebro設計圖和計算公式紙張的桌前。當他對Charles說他對機械 有點概念時，那並非信口胡謅。事實上，Erik幾乎可以在一瞬之間摸清楚機械如何運 作。或許這和他對機械的喜好有關，又或許這是因為他可以感應到每一個金屬零件的 功能和運作方式。 「你目前的計畫是什麼？」Erik隨手翻著那些紙稿。 「教授希望能夠盡可能增強功率，他甚至希望能夠讓他…嗯…」 「觸碰到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心靈？」 Hank驚訝地望著Erik，「他就是這樣說的，一個字不差。」 Erik忍不住微笑，「這就是我們認識的Charles，可不是嗎？」他放下手中的公式 紙稿，說：「問題在於，以Cerebro增強他的腦波的同時，他所感受到的回饋刺激也會 隨之增強。在問能夠讓他的心靈延伸到多遠的時候，其實該問的是他的大腦能夠承受 多少。」 Hank眨眨眼，「難怪教授會要你來幫忙，我以為他只是…找事情讓你做以免你太 早離開。」 「我確實是閒閒沒事。」Erik回答：「我想，我還可以幫忙做一些簡單的測試。」 「你知道這很危險對吧？只有心電感應者才有辦法操作，而且只有具有經驗的心 電感應者才有辦法應付這種直接對大腦的刺激——」 「我的大腦能夠承受的範圍超過一般人。」看到Hank仍有疑慮，Erik再補上：「 更何況，我有經驗。」因為他們以前曾經對我做過許多實驗其中包括刺激我的大腦以 ￣￣￣￣￣￣￣￣￣￣￣￣￣￣￣￣￣￣￣￣￣￣￣￣￣￣￣ 觀察我的能力是否因此改變或是增強等等。 ￣￣￣￣￣￣￣￣￣￣￣￣￣￣￣￣￣￣￣ 「你會為他做這種事？」 「這不只是為了他。」 「你是真的關心他，對吧？」Hank問。 Erik有點意外，看來Hank改變的不只是外表，他似乎也有了不少自信——因為以 往的Hank不會開口問這種問題。 他突然想到，假如Hank要出門怎麼辦？Hank不像Raven可以隨心所欲變出任何她想 要的外表，這個曾經比任何人都還溫和羞怯的男孩只能夠接受他毛絨絨的外表。所以 ，這兩個月來他都沒有踏出這裡的大門嗎？抑或，他要出門必須由Charles陪同，因為 Charles可以維持幻影讓別人看到的是一個外表『正常』的男孩。 那都只是假象，他們真正需要的是一個能夠接受他們的社會，而不是躲躲藏藏。 「我們都很關心他。如同他很關心每一個人。」Erik回答。 Charles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Erik還記得，Charles因為Cerebro才得以接觸到這個世界上存在的許多變種人， 是多麼令他興奮的一件事。Charles和Erik一樣都是孤獨的人。Erik的孤獨來自於他總 是孑然一身獨自行走在這個世界上，但是Charles的孤獨來自於他被眾人環繞——所謂 的環繞，指的是Charles能夠感應到周遭每一個人的存在。然而，他同樣也感應到所有 ￣￣￣ 的人都跟他不一樣，以及…他還能直接感受到別人對他懷有的惡意。Erik因為實際經 歷感受到痛苦，但Charles則直接透過那個掌管知覺的器官感受到痛苦。 就是因為Charles比誰都瞭解那些，所以他是真心想要竭盡所能幫助所有他能夠觸 及的人。 Erik比誰都瞭解Charles，也因此他比誰都清楚Cerebro對Charles的意義。 「你們打算把新的Cerebro設在哪裡？」Erik問。 「我們已經在核避難室的附近另外開挖了足夠的空間安裝Cerebro。」Hank回答： 「藏在地下比較隱密，也比較不容易受到天候或其他的破壞。」 又或者，為了現在無法爬上爬下的Charles，選擇一個他容易到達的地點才是最重 要的。 「如果你需要的話，我還可以幫你搬運建築的鋼材。」 Hank哼了一聲，但沒有多說什麼。 Erik知道，在那天之後，他和這些選擇留在Charles身邊的孩子有了難以消除的隔 閡——畢竟，他還把他們一口氣彈飛出去。然而，在他們身上，Erik沒有看到預期中 的敵意，也許是Charles對他的態度影響了他們，誰知道呢？ 從實驗室的窗戶看出去，他看到Raven推著Charles在院子裡散步。 或許是感應到他，或許是湊巧，Charles剛好轉過頭來看向Erik。 他朝Erik微微一笑。 不是每一天你都能碰到一個擁有如此漂亮心靈的人。一個總是向你伸出手，不管 是以前，還是發生了這麼多事之後的今日。 更甚者，那個人還會向充滿敵意的整個世界伸出他的手。 的確，他會這麼做是為了Charles，同時也是為了他自己。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74.196.139 其實電影裡的Charles有很多地方令我皺眉，還是Erik可愛多了XDDD ※ 編輯: JanusRome 來自: 1.174.195.136 (07/22 18: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