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轉錄自 Palmar_Drama 看板] 作者: everafter (琥珀色月牙) 看板: Palmar_Drama 標題: [創作] [代貼]金丹換三劫(BY 虫神beetle)2-3 時間: Wed Dec 17 10:27:41 2008 2-3 老僧依舊在山道上低垂著眉，輕淺的呼吸看得出其受傷不輕；聽見藍衣青年 特意發出的腳步聲，他勉力抬頭，露出勉強的笑容：「有勞施主了……」 「大師何出此言。」微笑著將竹筒遞上，整齊的切口散出清香，證明了剛剛 才切下的新鮮度：「請喝點水吧。」 抿了一口，只是潤濕了唇的程度；老僧突然苦笑：「唉……帶著血腥味啊……」 青年跟著苦笑：「是嗎？在下一時不察，倒忘了山澗的上游便是大師的寺院。」 靜靜望著青年，老僧垂眉輕輕地搖了頭，只是低聲吐出一句：「感謝施主， 為老衲清理門戶……」 清潤的目光瑩瑩，青年笑而不答。只是攙起老僧，見他步伐不穩，乾脆將之 負起：「大師可有去處？」 「……劣徒投身異端，自命為十惡僧。今日發生在老衲身上的事，想必也發 生在滅境各處。佛門遭此劇變，理當齊心協力一同思考應對之策——還請施主帶 老衲前往慈航碇。」 青年腳下不停，聞言只是略略沉吟：「慈航碇離此甚遠，以大師此時的功體， 只怕無法負荷長途旅行。」 「呵呵……施主。正因如此，老衲才敢放肆請施主幫忙。」老僧緩慢的氣息 裡血腥味越來越重：「只因若是半途停步，老衲或許就沒有睜眼之時了。」 靜了一靜，青年喃喃自語：「同樣是禿驢，怎麼差這麼多？有臉蛋的人果然 沒腦子。」 「施主？」 「沒事，我明白了。」運起銀波鏡含，青年只留下一句：「我會運功盡力保 全大師，不過旅途奔波，還是要請大師多忍耐。」 「咳咳……」身後的老者以咳音代替了回答，卻還有足夠的精神問道：「尚 未請教施主大名？」 「哈哈，失禮了。」青年朗笑一聲：「在下，蟻天海殤君。」 老僧驚異的『啊』聲在銀波鏡含帶起的疾風中融消而去，強勁的風壓在青年 運起的護障之外依舊迫得人呼吸困難；老僧不敢分神，唯有閤目默念經文以求專 心清明。呼呼而過的風聲提醒了他奔馳的速度多麼驚人，但即使如此，要到慈航 碇，卻還是得經過一個晝夜。 當晚，尋找一個僻靜的小客棧，在特意吩咐的素齋之外，海殤君又自外配回 了藥粉，攙在粥裡親自侍藥。 「大師，你的功體損傷雖巨，卻不見得有性命之憂。」青年微笑：「請相信 海殤君，服下這碗粥吧。」 「不敢，請讓老衲自己來吧……」說著要去接粥，卻被青年微微挪開：「如 非海殤多心，就是大師改了態度。為何？」 「這……」老僧遲疑半晌，只得苦笑：「是老衲失禮……只因，滅境傳說的 蟻天海殤君，是孤高絕傲，甚少理世間閒事之人……」要是出了手，將來討的恩 情反而會讓被救的人巴不得當時被一掌打死；刻薄又無情，喜怒無常的個性連魔 道都不敢惹，簡而言之，這個人的評價就是『有事最好別找他，沒事離他遠一 點』……不過，這些話，當然是不能說出口的。 「哦……原來我在外的形象是這樣啊……」青年一挑眉，隨即笑了一笑，依 舊拿起調羹將粥品餵進老者口中：「實不相瞞，佛門與海殤有救命之恩。」 「啊？未曾聽聞此事……」 「當日救了在下一命的高人為善不欲人知，海殤雖有報恩之心，卻苦無機 會。」青年餵粥的動作輕柔，面上的神態更是慈和：「也是受此高人的啟示，海 殤才明白過去自己孤立於塵世之外的行為是多麼自私。今日路過貴寺，有幸救得 大師，更加堅定了海殤的決心。」說著，那雙清明的眼眸定定注視著老者：「大 師，請讓海殤助佛門一臂之力。」當然，事先看了多久的好戲這件事，就不用提 了。 有些震憾，有點感動；老僧長嘆一聲念了佛號，深深地低下頭去：「我佛慈 悲，讓正道得到像施主這般有力的幫手。明日到達慈航碇，老衲必定向聖翁提及 此事。」 「多謝大師。藥效很快就會發作，大師早點就寢歇息吧。」 「是……對了，施主可知當日救得施主的高人名號？」 「這……」疑惑的神情完全沒有裝模作樣的成份在內：「詳細的法號在下亦 不確知，隱約記得，那位高人自稱梵天。」 「啊？」 這聲『啊』比聽見他自道姓名時更大聲，青年望著老者，一副熱切期盼的模 樣：「大師識得此人？」 「這……呃……不……只不過……只不過……」老僧顯然不擅於道人長短， 支唔了半晌，只是吶吶地回答：「未曾聽說梵天有過救人性命的行為——啊，施 主請不要誤會，梵天並非殘酷好殺之人，只是他的處世態度比較不合常理……當 然，也可能是老衲對梵天的認知不足。既然施主說了是梵天，那就是……呃……」 「大師顯然累了。」體貼的笑臉將老僧尷尬的口氣做了終結，青年溫和地按 下老者為他蓋被，臨出門前深深一禮：「海殤就此告退。」 帶上門的動作優雅平靜，出現在他唇邊的笑意卻顯得十分陰森。 「死禿驢，哼哼。」 這句話還不知是針對誰，青年轉身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沿路帶起的氣勁竟 然將客棧泥灰塗布的牆面刮出了深深的痕跡。 -- 　　　　 　　崎路難行‧獨留明燈‧書遺殘頁‧似假還真 　　　　　　　　　　http://blog.yam.com/akila　【　當時明月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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