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呦!!你怎麼這麼早來” 秘書姐姐用安雅誇張的表情道 “恩!!這是我今天第二個人跟我說這句話，早上掃地阿婆也跟我說”黃綿兩手一攤 五月在事務所除了打稅報，應該沒有其他的事，審計員在查核年報時許多查核動 作，特別是費用類，都是為了稅報做準備，有一些費用必須去計算限額，所謂限 額就是有些費用類在財務上可以認列，但是在稅務上有一定的限制，最基本的就 是旅費和保險費，這些在查核準則中都有明文規定;另一方面調解表也是必須去 調出來的，調節表的用途在於稅務上申報的收入和財務上差異作進一步的解釋， 通常規模較大的公司會由客戶做準備 而所得稅和ICA帳戶，通常在做年報底稿時就會算好，對於level 1來說，這是 相當困難的部份，因為其中要考慮的因素很多，剛開始也只能按照去年的底稿依 樣畫葫蘆，黃綿曾經問過好人卡主任和某位副組長，如何計算所得稅而不會犯錯呢? 好人卡主任隨之而來的就是一個暴頭 “如果你們都一次算對，那經理就給你們當好了，我們都去吃屎好了” 這個回答未免也太過偏激了，而且黃綿心想這個沒回答一樣，因此趁著查帳的 時候詢問副組長小不點，得到的或許是一個可以接受的答案 “其實要你們level1一次就算對所得稅可能有些難，因為這是要靠經驗的，現在 能做好的就是看著前期底搞來算，而且對照著小稅法，或許有機會一次算對” 事實上這也是知易行難，但也算是有努力的方向了。 “靠!!這要從哪邊開始打阿”黃綿手中拿著一本透明厚厚的稅報，低聲喃喃 正當茫茫然時，想向勝凱求救，但是一撇到他還在查帳，黃綿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只好轉頭向詠琪求救，只見詠琪有氣無力的坐在位置上，戴著白色的口罩，反覆 的熬夜，使得每一個審計員的免疫力比一般人衰弱，尤其是季節轉換時，隨處可 看到戴著口罩的審計員 詠琪看見黃棉的窘境，眼睛彎成細細的弧線，像是嘲笑黃棉的無知 “那前面這幾張呢” 黃綿不等詠琪說完，沒禮貌的打斷 “那是等申報後才印下來的!!” 詠琪的口氣透露出一絲絲的不悅 約略了解大致的情況後，黃綿便坐下，開始在電腦前對著不熟悉的報稅系統，E 所的報稅系統戲稱是七彩迷虹燈，在受訓時主講者在開課前說道 “今天講的我知道你們都會忘記，但只要記住一件事，就是轉轉轉” 黃棉剛開始還覺得一頭霧水，但是開始打稅報後才發現，稅報的數據在七八個 excel表間轉來轉去，很神奇的最後就會出現一本厚厚的報告書。 正當認真的key著客戶基本資料時，敬民用MSN傳來了訊息 “你知道稅報完後要重新分組嗎” “你知不知道組長他們都會離職??” 八卦，就是未經證實的消息，在人多的工作場合特別容易發生，一傳十，十傳百， 很快的整個事務所都知道了，但沒有人去求證真實性，是因為工作太累的關係嗎? 無疑的，一些八卦讓工作氣氛更加沉重了，不過也是有一些讓工作多了一些愉悅 的氣氛，特別是某人和某人的緋聞 晚上九點半，正當黃棉持續的和稅報系統奮戰時，一封主旨為”來去吃宵夜”的 e-mail出現在收件夾，黃棉按下滑鼠左鍵 “我沒有想到這麼多人跟我一樣要離職，倒數25天中，今天一起去吃宵夜!!” 五月是忙季，每個人也還有一大堆稅報要打，不知哪來的勇氣，全組像是被什麼 牽引似的紛紛答應，到了十點，整齊劃一的動作，拔起電源線，將NB收進公事 包內，前腳後腳的離開了事務所 “現在應該是忙季吧!!”隔壁桌審八和審七的審計員揉一揉自己的眼睛，懷疑自己 的眼睛是否出了毛病 來到了信義路上不知名的海產店，在點完菜後黃棉拿起了白飯猛嗑，而勝凱、敬 民和詠琪等人則是重複著到酒、乾杯、開酒的活動 “他們喝的是….古道烏龍茶嗎?” 黃棉看著臉不紅、氣不喘的同事驚異道 正當黃棉發自內心的產生疑問時，好人卡主任拿起來杯子對著黃棉 “放下碗!!拿起你的酒杯” 好人卡主任以命令的口吻道 “喔!!”迫於無奈下，黃棉舉起了酒杯，但是手中的碗還是死命不放 “靠!!” 只見金黃色的液體在不情願下滑入了黃棉的喉嚨中 黃棉感到了苦澀，片刻後，便全身發紅，眼中所見也開始暈眩了起來 “真弱!!這麼快就不行了” 此時詠琪臉上看不出一絲絲病容，精神奕奕道 “真弱…..快”用了幾個關鍵字來形容一個身心正常的男人，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加 傷人了，黃棉拿著筷子對著餐桌畫圈圈，周圍的世界暗了下來，一切也都變成了 白畫面 自此之後，為了挽回那微微的自尊心，在空閒時便買了啤酒，在無奈和必要上， 進行了自我訓練，酒過三巡，眾人的話題圍繞在分組和離職上 “我們只是被支配的一群人阿” 勝凱放下酒杯若有所思的道 “幸好我要離開了” 又舉起來酒杯一飲而盡 一行人直到兩點才一哄而散，由於黃棉和勝凱所租的房子在同一條路上，兩人並 行走在松德路上 “關於那些八卦，還是聽聽就好，不要太認真” 儘管喝了許多酒，勝凱仍保持著 清醒 “以前在軍隊，學長說只有退伍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 “在事務所，只有薪資條是真的，其他也是假的” 聽起來像是極右或是集左派政治人物偏激的發言，但黃棉思量了一下，暫時也找 不出有力的證據反駁 黃棉認同的點了點頭，但還是對於八卦充滿興趣，是出自於人類的劣根性仰或是 其他原因，誰也不能回答 果不期然，稅報結束後僅僅只有勝凱一人離職，分組的事隨時間經過，在也沒有 任何人提起第二次了 正當盥洗完畢準備就寢時，肚子卻傳來”呼嚕呼嚕”的聲音 “X的!!肚子好痛” 整夜翻來覆去難以成眠，帶著虛弱又疲憊的身體進了事務所，面對不熟的系統， 不停拉稀的身體，打出來的稅報沒有什麼質量也是可以想像的，胡亂的收拾以 後，晚上七點就躺在床上 “主人!!主人!!接電話!接電話”黃綿躺在床上，有氣無力拿起電話 “生日快樂!!” 耳邊傳來是親切又熟悉的聲音，似乎是25年前生出黃綿的人 “喔!!”黃綿有氣無力的回答 “怎麼了阿!!似乎沒什麼精神”在一位母親眼中，不管幾歲，永遠當小孩仍然是 強媬中需要照顧的嬰孩 “哈哈!!沒有啦”黃綿勉強提起精神回答 胡亂的應付之後，又繼續接受睡眠之神的親吻，不知過了多久，惱人的手機聲又 響起 “X!!”連說髒話的力氣也剩下單音節而已，黃綿拿起手機，往不知名的地方扔 “碰!!”鈴聲停止，繼續躺下 第二天…..第三天…..狀況依舊沒有好轉，只好趁著下班的時間回家去看醫生 “這個應該是腸胃炎喔!!腸胃蠕動的很快”醫生邊說出診斷結果邊撥弄著他的 眼鏡，似乎是沒有什麼信心 吃下了藥後，黃綿的狀況依舊沒有好轉，狐疑的看著手中不知名的藥丸 “難道是蒙古大夫嗎” 但還是要強忍著去上班，這或許是審計員的悲哀，即使身體出了狀況還是繼續工 作，也許只有心臟跳動停止的那天，才能在忙季請假不用上班，這時似乎無所事 事的主任飄了過來 “黃綿!!有這麼冷嗎?還穿著大外套”抱著看外星人的眼光好人主任道 “哈哈!!哈哈…”黃綿乾笑著，事實上身體還蠻不舒服的。 尤其到了晚上，不知道為什麼特別的疼痛，也不管進度是不是落後，黃綿心想留 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三步併兩步的搭乘客運回家，回到家的時候，應該是用 滾的。隨著時節漸漸接近五月中，溫度愈來愈高，忙季也接近了尾聲，但至少現 在，完全沒有看到忙碌的盡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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