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有度之死 　　和茹清進行完一場不盡我意的雙修後，我倆趕緊把握時機鞏固修為，不消一個時辰， 我們兩個便離開了靈獸袋，田茹清突破到了築基二層，而我則以築基四層的修為站到了田 儒慶面前。 　　「清、清兒！妳怎麼……朱有度！連你也……」田儒慶瞪大眼睛盯著我們兩個，臉上 滿是難以置信的神情：「怎麼你們才進去休息一下，修為就一齊突破了啊！？」 　　田茹清面露平靜，柔聲微笑道：「有度哥手上握有不少修煉素材，方才小妹只不過稍 微撒嬌一下，他看我實在太可愛，就賞賜給我囉！」 　　「這、這不合適！不合適啊！」田儒慶對我的敵意已經不像往昔那麼濃厚，雖然沒有 真心把我當成生死之交，不過至少雙方能夠相敬如賓：「小妹，俗話說無功不受祿！縱使 是哥的結拜兄弟，妳也不能無緣無故拿人好處啊！」 　　「放心吧哥！才不是無緣無故呢！」田茹清伸出小手手，勾住了我的胳膊，臉上貌似 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這舉動嚇得我心臟都快從嘴裡蹦出來，要是被田儒慶知道我跟田茹清有一腿，我還不 被他電成烤乳豬嗎？我趕緊跳出五步遠外，和茹清保持距離：「清、清兒妹妹，男女授受 不親啊！再說，我可是妖修，對人類沒有興趣，妳這種舉動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畢竟是 還沒出嫁的女孩子，請自重呀！」 　　「是啊小妹！妳也太不……」田儒慶嚥了嚥口水，他知道自己妹妹的遭遇，實在不想 在這方面數落她，但總不能連女人家最基本的矜持都不顧了：「有度老弟說得對，就算是 開玩笑，還是得潔身自愛吧！」 　　「嘻嘻！好啦，不逗你們玩了，哥哥，這給你。」田茹清拿出一顆下品增元丹交給田 儒慶，其實我原本是不想給他的，但如果只給茹清沒給儒慶，恐怕會讓他對我們兩個的關 係產生不必要的聯想……最好讓他以為我單純是為了討好落日宗而贈禮，這樣反而更好圓 場。 　　「這是……？」田儒慶望著那圓滾滾，呈色詭異的亮粉紅色藥丸，努力在心中搜尋自 己看過的丹藥都沒見過類似的東西，於是感到十分困惑。 　　田茹清笑盈盈地說道：「提升修為的好東西！」 　　田儒慶半信半疑的將丹藥吞入腹中煉化，臉上頓時一喜：「這……這還真的有用！雖 然進展的程度不大，可修為卻是實打實地有所增長，原來你們兩個方才就是服下此丹，效 果才這麼好！」 　　我尷尬地笑了笑，這下連未來的大舅子都吃過我的洨了……說起來，我還沒告訴田茹 清這增元丹的製作方式，暫時也不用擔心她走漏風聲。 　　眼見妹妹長期因心魔侵襲而停滯不前的修為，如今終於有所突破，田儒慶自然是喜不 自勝，直接從儲物袋中召出我贈與他的結拜禮──亂心箏：「呃……有度老弟啊！雖然這 樣借花獻佛不太好，不過我手上已經有了掌門賜予的寶劍，這把古箏對我沒什麼用武之地 ，不如就贈予清兒防身，也作為慶祝她突破修為的賀禮，不知老弟意下如何？」 　　我點頭面露微笑道：「如此甚好！咱都是一家人了，能讓小妹多件法器防身，我自然 也樂見其成！」 　　「老弟如此慷慨大度，我作為義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田儒慶摸了摸頭，有些侷促 不安地說道，這種靦腆老實的一面在他身上確實難得一見。 　　我對田儒慶拱手，客氣回應道：「別這麼說，其實吧，老弟我有一事相求。」 　　「終於來了！」見我提出了要求，兩兄妹的臉色立刻變得嚴肅起來，他們見識過我藏 招的手段，明白我並非一個好對付的碴，不過他們也認為我提出要求是情理之中的事，否 則一昧無償的送東西給他們也太弔詭了，縱使再有錢也不是這樣揮霍的。 　　「我就簡單明瞭地說了，接下來的一個半月，只要兩位願意協助我達成目標，報酬肯 定是不會少的。」 　　田儒慶早有心理準備，因此並沒有被「報酬」薰得失去理智，凡事都是有代價的：「 你儘管提出來，只不過，我們這也有兩條底線與一個要求，希望你能遵守。」 　　我微笑著望向田儒慶，這種交流方式才符合修仙界的規矩──條件交換，沒有永遠的 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一切都是為了謀求利益。 　　「我的要求比較簡單明瞭、且不可違背，所以就先說了。」田儒慶伸手放到胸前沉聲 說道：「這些條件僅適用於試煉期間，出了試煉後的事，就以後再說。」 　　我點頭表示同意，準備聽取田儒慶的提案，田儒慶不苟言笑地嚴肅道：「第一、你必 須誓死保證清兒的安全；第二、在滿足第一點的情況下、且在你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也得 盡力保護我田家人的安全；第三、你必須協助我們對抗魔道……當然，這也同樣僅限於試 煉期間。」 　　我略感意外地睜大眼睛：「魔道！？莫非是玄煞教？」 　　田儒慶搖頭道：「接近，但不是，是幽冥堂。」 　　「幽冥堂啊……」我喃喃低語，傳音給始終站在一旁保持警戒的小狐：「是把江宇逐 出來的那個魔道宗門，之後試著從他那裡多獲取一些情報，為日後可能的戰鬥做準備。」 　　小狐沒有與我對眼，只是不動聲色地傳音回道：「記下了。」 　　「好，我答應儒慶兄的條件，事實上，我要提的要求，其實就包含了你的前兩條底線 。」 　　「哦？願聞其詳。」 　　我雙手抱胸來回踱步，詳細為他們兩人做了解釋：「以目前手上取得的戰利品來看， 如果集中到同一人手上，應該能夠穩坐鬼霧試煉的前三名了吧？」 　　「勝算很高，拿到第一的可能性不小。」 　　按往年慣例來看，奪魁者大多持有一顆陰丹，以及十餘株珍稀藥材便能拔得頭籌；偶 爾幾屆也有冠軍是奪得了兩顆陰丹；至於拿到三顆以上的，那更是特例中的特例，千百年 才就那麼一、兩次，通常只有能輕鬆殺穿其他宗門的龍傲天才能做到。 　　「我打算把兩顆陰丹讓給清兒，我自己只要取一些試煉內的珍稀材料即可。」 　　「什麼！？」兩兄妹同時驚叫了出來，這想法連方才和我獨處的茹清都不知曉，因此 她也顯得十分震驚：「這……為什麼？你什麼意思？」 　　我舉起雙掌安撫了兩人激動的情緒，伸手將墨言從靈獸袋內召了出來介紹道：「事實 上，我並非正式參與試煉之人，因此並不可能取得名次，我真正的身份其實是『墨姑娘的 靈獸』。」 　　「啊……」田茹清恍然大悟般地握拳敲了敲掌心。 　　田儒慶雙手抱胸點頭，心中的違和感總算是消除了一部分：「原來如此，我就在想說 怎麼會有妖修跑來參與試煉，如果是以靈獸的身份進來，那就合理了……」 　　「這位墨言姑娘，其實正被玄煞教的人追殺，我的計劃是讓玄煞教以為言兒在試煉中 喪命，為此，必須讓她在離開試煉時，躲藏在別人的靈獸袋裡。」 　　「言兒在進入試煉前，是跟清雲會的人一同到來，玄煞教恐怕會在清雲會離開試煉後 ，對他們進行突襲搜查，甚至還會嚴刑拷問、殺人滅口也說不定，因此我和言兒不能藏在 清雲會弟子的靈獸袋裡。」 　　田儒慶與田茹清兩人瞪大眼睛，同時嚥了嚥口水，兩兄妹居然很難得地在這一刻同步 了動作：「原來如此……你們想躲在我們這裡逃避追殺！」 　　「是，其實本來是想找我抓來的人，以他的元神要脅作為交換，不過畢竟是生面孔， 在這鬼地方也沒辦法調查他們身家背景……眼下只有儒慶兄和茹清妹兩人是我比較信得過 的，加上我們又都跟魔道結了仇，也算是在同一艘船上的同伴吧！」事實上，田儒慶那廝 我還是不太敢相信的，田茹清已經和我兩情相悅了，我完全可以放心信任她。 　　田儒慶一臉難以置信，忍不住在心中暗暗驚詫：「這傢伙難道從跟我提出單挑那時， 就已經佈局到這個程度了嗎？在我還在糾結咱倆的新仇舊恨時，他就已經……！？」 　　雖然我沒辦法讀心，不過田儒慶那詫異的神色溢於言表，任誰都能看出他心中的欽佩 之意。我其實並沒有他想得那麼神通廣大，只不過是走一步算一步罷了，畢竟前世的小說 、電影、動漫作品多不勝數，看得夠多，見識自然就廣了。 　　再次對我刮目相看的田儒慶，語氣平和地開口道：「你這麼一解釋，我就明白你說『 保護清兒也同樣是你目標』的意思了，我同意這個條件，另外也答應你，不會把剛才的內 容告訴我二叔跟其他人……你還有什麼要求嗎？」 　　「呃……最後算是一個不情之請吧！方便的話，我希望接下來你們能盡量按我的指示 行動，畢竟我這邊資源與人手較多，能執行的策略比你們多出不少，如果落日宗這邊跟我 配合的話，對於往後的行動應該能事半功倍。」 　　「呵，哈哈哈哈……」田儒慶忍不住扶額大笑，並伸出了代表友善的右手：「之前還 真的是小瞧你了啊……老弟，你這份謀略，老哥真的是不得不服，行吧！合作確立！」 　　我點頭，同樣伸出右手與田儒慶相握：「嗯，合作確立！」 　　看見我們兩人進展到如此關係，田茹清的眼角不自覺地流下了感動的淚水，自被玷汙 的那天以來，她每天都在受著旁人難以想像的精神折磨，如今卻在玷汙自己的人身上看見 了希望──活著離開試煉的希望、修為繼續精進的希望、對於未來歸宿的希望，這叫她怎 麼能不激動。 　　「清兒……妳還好嗎？」田儒慶看著轉過身去拭淚的妹妹，有些擔憂的問道。 　　田茹清破涕為笑點頭道：「嗯！我只是想到……爺爺看見我們帶了兩顆陰丹回去，會 有多開心，就情不自禁……」 　　「是啊！雖然名義上是各取所需，但有度老弟願意這麼慷慨，實在可以算得上是我們 的貴人了，這個結拜兄弟，交的實在是夠值了！」田儒慶恭敬地對我拱手行禮，我心中明 白這對他來說意義有多重大，讓一個正道修士對妖修行禮，更何況，咱們之前還是對彼此 動過殺心的，能夠化干戈為玉帛實數珍貴。 　　「儒慶兄快請起！我身為妖修，能夠結交到人類好友，對本妖來說也是難能可貴的事 情，有度必定會好好珍視這份關係，絕不辜負田兄厚望！」這段話就有些虛偽了，畢竟是 東方文化，該阿諛奉承的時候就別省了。 　　田儒慶看著我彬彬有禮的態度，欣喜地點頭道：「好、好啊！待我回到落日宗後和掌 門商討，日後必定找機會邀請有度老弟前來作客！」 　　這個就真的先不用了，我已經對落日山有PTSD了，若沒必要實在是不想再去那地方。 　　半個月後。 　　約定好的集合時間已到，深入地閻井底層尋找稀有素材的修士們風塵僕僕地趕了回來 ，臉上大多洋溢著欣喜的笑容，看來應該收穫頗豐，畢竟在這陰氣旺盛的環境下，較易孕 育出外界罕見的藥草、靈礦、生物，沒了大BOSS（怠魁之口）的干擾，這些修士的顧慮也少了很多，可 以盡情採摘。 　　然而，當他們滿心歡喜地返回，看見田氏兄妹面前那兩具屍首分離的遺體後，笑容瞬 間凝固了，逐漸轉為驚詫。 　　目瞪口呆的秦湘雪率先發問：「這難道是……朱有度跟他身邊那隻狐妖的屍體？」 　　田儒慶傲氣凜然，言語中滿是自豪：「不錯！這傢伙確實難纏，我用了好幾天終於跟 他混熟了，逮到機會對他使出紫雷破……噗煞！！！就變成這樣了……」 　　田儒慶生動地演繹著一刀把我頭顱剁下來的場面，看得在場眾人有些啼笑皆非。 　　「呃、這……」要說在場心情最複雜的，那肯定非田英飛莫屬，他費盡心思好不容易 促成侄子跟朱有度的友好關係，結果現在卻又把人家給剁了……雖說能把朱有度的財產給 奪過來是件好事，但此種背刺行為若是傳出去，落日宗名聲可是會一落千丈的。 　　「好！好啊！」 　　「終於不用再作一隻豬的靈獸了！」 　　「是啊！幹的好啊！」 　　眾人慢慢反應過來，現場一片好評如潮，田儒慶點頭環視這些為自己拍手叫好的人， 伸手拍了拍田英飛的肩頭：「二叔，那廝可是隻妖修啊！我這麼做乃是除卻眾人心頭之患 吶！」 　　田英飛見眾人因朱有度之死感到解脫，說不定，田儒慶這樣做對落日宗的名聲反而還 有正向幫助呢！一想到這，他內心暗暗鬆了口氣，這手雖然卑鄙，但卻有效！ 　　原本與我關係較好的勾鐵虎、江宇，以及清雲會１１人，此時已經悄悄聚在了一起， 田儒慶手中握有朱有度的大量資產，若是把那些資源拿來對付他們，對他們來說恐怕是凶 多吉少。 　　只不過，幾個同伴較少的散修卻搶先一步，直接向田儒慶提出請求：「既然那豬妖已 死，不知田少俠能否將元神歸還給我們？」 　　「嗯……」田儒慶拖著下巴思索片刻後，果斷開口否決：「不要，朱有度死後，他的 遺物自然歸我所有，何來贈送給你們的道理？想要的話，至少也得拿等價之物來換吧？」 　　不是！那元神本來就是我們的東西吧！？？？ 　　田儒慶此話一出，那些元神被奪的修士們心裡那叫一個氣啊！以為大魔王總算是死了 ，豈料又來了一個！而且這個還比前一個更加蠻橫不講理！ 　　「來來來！把你們採到的素材全交出來！我先看看有什麼好東西再來分配。」 　　田英飛雖然想要插手介入，但現場主導權已被田儒慶牢牢把持住，他明白侄子的性格 ，此時也不好跟他正面硬碰硬，待之後脫離亢奮情緒後，兩人再私下溝通的效果才會是最 好的。 　　清雲會眾人雖然心生反抗，可終究還是不敢行動。他們連修為比自己低下的朱有度都 不敢惹了，更何況現在有個修為與實力都在朱有度之上、掌握了紫雷破、還繼承朱有度資 產的田儒慶！要搞，也是之後想辦法來陰的，總之現在與田家起衝突絕非上策！他們彼此 之間短暫傳音幾句後，也只能乖乖交出採集所得。 　　田茹清盤點完素材後，心中更是驚喜交加，若兩顆陰丹各計４０萬靈石，這裡的素材 合計也值３０萬靈石，算起來共是１１０萬靈石的價值！按照往年慣例，有數屆都是約５ ０至６０萬靈石就能奪魁，這裡獲得的量幾乎夠讓他們拿兩次冠軍了！ 　　田儒慶將散修與秦湘雪、勾鐵虎和江宇那些閒雜人等都安置進靈獸袋後，眼前就只剩 下清雲會一行人，清雲會１１人對上落日宗５人，雖然人手多出對方一倍，可心裡卻還是 十分忐忑不安。 　　田茹清從戰利品中挑出約２０萬靈石價值的素材後問道：「劉刻錫是哪位？」 　　清雲會的領隊劉刻錫有些錯愕，不知田茹清為何喚他，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地站了出來 ：「是在下……敢問小姐有何吩咐？」 　　田茹清不苟言笑，態度倒和她兄長的傲氣有幾分相似：「這裡價值２０萬的素材，給 你們當作補償，也算是我們落日宗的一點心意，畢竟若沒有你們的配合，朱有度也不會上 這個當。」 　　「啥？配合？上當！？」 　　「是啊，之前不是傳音給你們，要你們找機會讓朱有度落單，這樣我們才好下手…… 」田茹清突然雙眼圓睜，用手摀住了嘴巴驚道：「啊呸呸呸！不小心說溜嘴了，沒事沒事 兒！各位……沒事的！說、說好要當作沒那事的，我一看這裡沒外人不小心就……沒事沒 事！」 　　啥？這到底在演哪齣？妳越強調沒事，反而更讓人覺得其中有貓膩吧！？ 　　「這……什麼情況？」 　　「她意思是……我們之中有人用計陷害少主！？」 　　「誰啊……？」 　　「呃……」 　　１１人彼此低聲傳音、面面相覷，這種事誰敢跳出來承認啊？朱有度可是關乎到整個 清雲商會的前途，若他們之中真有內鬼，那無疑也是清雲商會的敵人！哪可能會在此時揭 露自己老底？ 　　田英飛則是偷偷拍手叫好，嘴角露出笑意，想不到這兩兄妹耍起計謀來，還比朱有度 那廝更加厲害！他有些興奮地低聲傳音問道：「難怪你們兩個當時死命說服我想留下來， 原來早就跟清雲會的人勾結好，要聯手弄死朱有度……高！實在是高！」 　　「二叔，您還是少說幾句吧，我怕您到時候知道真相會想掐死我們。」田茹清傳音說 道，臉上微微露出些許嘲諷意味的苦笑。 　　田英飛一臉豁達地說道：「啥？還有什麼真相……啊行行行，反正現在我們有了朱有 度的資源，這下肯定能夠平安離開鬼霧試煉了！你們就放心搞你們的吧！二叔我全力支持 ！」 　　劉刻錫一頭霧水地收下了價值２０萬的素材，他是正人君子，可眼前這堆利益實在有 夠龐大，本以為朱有度死後他們只能空手而歸，甚至還可能面臨被田家圍剿的窘境，可情 勢卻突然翻轉，他們現在居然還有油水可撈，即使困惑，卻也無法抗拒，只能事後一一向 自己人問話，看能不能拼湊出什麼線索了。 -- 《轉生成豬的我，突破只能靠雙修》 好評連載中，歡迎點入連結觀看： https://www.penana.com/story/15045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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