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冤家宜解 　　譚步屈與吳世北同時操控炎龍與飛劍從不同方向朝我襲來，吳世北的飛劍係精準打擊 倒還好，可譚步屈的炎龍是範圍傷害，途中行經過不少封住修為的弟子，竟當場就將他們 燒成了焦炭，絲毫不把同門性命放在眼裡。 　　陳麟與常風烈為之愕然，雖說是降兵，可這樣殘殺本門弟子，實在有些說不過去，兩 人望向吳世北，心生勸阻之意。 　　「吳師兄！底下弟子可有數百人，背叛師門固然令人不齒，可宗門承擔不起這個損失 啊！」 　　吳世北砸了砸嘴不發一語，望著底下叫不出名字，卻見過好幾次面的弟子如今正在抱 頭鼠竄、彷彿人間煉獄，俗話說「見面三分情」，人家至少見著了還會拱手行禮說聲拜見 長老，如此無情這樣對待他們，那些倖存下來的弟子難道不會心寒嗎？視本門弟子性命如 同草芥，以後誰還會心甘情願地幫吳世北辦事？ 　　就算真不在乎這些弟子的命，重新培養一批弟子又得耗費鉅額的修行資源，於情於理 ，實在都不該為了一時衝動怒下殺手。 　　炎龍與飛劍朝我襲來，我趕緊抽出兩張金甲符貼在銀光舟上抵擋兩人攻勢，有了金丹 期護盾的防禦，攻擊不會直接命中船體，即使是飛劍攻擊也不會造成損傷；與此同時，眾 人頭上的天花板再次傳來轟隆之聲，竟又是一招老樹盤根！ 　　這次老樹盤根的數量不多，只有百餘條，且不衝著四位金丹修士，而是朝其他低階弟 子衝去，我嘴角微微上揚，陳麟與常風烈的態度等於是向我表明他們的軟肋是那些弟子， 既如此，我就命小雪專攻那些低階弟子！ 　　吳世北氣歸氣，他本意倒也不是真想屠殺弟子，只是想弄掉幾個蠢貨以殺雞儆猴，見 情勢已覆水難收，便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隨即下令道：「譚師弟，你先解救這些被禁錮 的弟子！我來對付朱有度！」 　　「師兄，按你的意思，莫不是要我放出火鳳凰吧？」 　　火鳳凰的烈焰不像炎龍在天那麼炙熱難耐，而是一種極為溫暖、柔和的火焰，甚至具 有治療傷勢的效果，這對譚步屈來說相當於是保命用的壓箱寶，豈是能說用就用的？ 　　吳世北環顧四周情勢，無奈點頭道：「之後會給你上品靈石作為補償！這種緊要關頭 就別省了！」 　　譚步屈牙齒一咬，主動解除了炎龍在天，雙手法訣一掐，這次召喚出一隻火鳳凰，大 鳳展翅翱翔，將纏住眾人的盤根給輕易焚毀，獵妖門弟子的危機看似正在解除，我嘴角微 微揚起，伸手撥開面紗嗅了嗅外部的空氣，時機已經差不多成熟了。 　　就算是治癒之火，燃燒起來也是得消耗氧氣的。 　　吳世北右手一指，指揮飛劍朝我攻來，與此同時，我腳底下迸發出數條生機勃勃的樹 枝，竟又是一張老樹盤根符篆，我迅速將那些被封住修為的弟子拉到自己面前當肉盾：「 來吧！連同這些弟子一起斬了！」 　　「朱、朱有度！你這卑鄙無恥的小賊！！」 　　「你們一千兩百人加四個金丹仔來圍我就不無恥了？」 　　吳世北驅使飛劍，竟真不顧弟子性命，直直朝我刺來，我挑了挑眉，只得抽出一張金 甲符拍在用來擋劍的弟子身上，鏗地一聲，飛劍刺在那名肉盾身上彈了開來，被我抓來當 盾牌的弟子嚇得瑟瑟發抖，眼睛都不敢睜開來看一眼。 　　「下手可真狠！連我都比你們還重視這些弟子的性命！」看著身旁這些因緊張加上缺 氧而喘著大氣的低階弟子，我知道自己的計謀將要得逞，於是便搖頭嘆氣道：「我不喜歡 濫殺無辜，只要你們四個金丹仔投降，我保證不會再有人死去。」 　　譚老頭本來還想與我對嗆，卻忽然驚覺自己的呼吸竟不由自主地急促了起來，轉頭環 顧眾人，有此症狀的還不只他一個，於是高聲驚呼：「怎、怎麼回事！？」 　　在空中飛舞的火鳳凰如同搖曳著的燭光一般，火光逐漸消停，廢棄靈石礦坑的氧氣已 經全部被消耗殆盡，這個空間只剩下大量的氮氣、二氧化碳及一氧化碳，人類不能在此久 待。吳世北的飛劍鏗鏗噹噹的落了一地，這種分散神識才能操控的法術，需要維持極高的 專注力，在身體出現異常的情況下根本無法驅使。 　　眾獵妖門人皆摀住胸口，感覺心窩悶痛異常，明明大口吸氣，氣管卻如同被人掐住一 般，吸入的空氣愈多，肺部的疼痛卻愈發強烈。 　　「糟、糟糕……師弟！我們真的中毒了！」常風烈摀住心窩疾聲道：「快到我旁邊來 ！趁我還能施展遁地……」 　　「先看看這是什麼！都用掉這麼多張了，我不介意再扔個兩張出來。」我從儲物袋中 又取出兩張老樹盤根，眾人頓時心神一驚，孰能料到，這豬妖手上竟然還有老樹盤根！？ 　　我拿了獵妖門的五萬賠款這點，眾人是知道的；不過知道我拿了錢爺十萬的人卻是少 之又少，連林燕雨、姚俊高兩人都不知道。方才交戰中我砸出的符篆早已超過五萬，他們 掐指一算認為我應已捉襟見肘，殊不知竟還能再掏出兩張老樹盤根！ 　　望著符篆上蘊含法力、隱隱發光的金字，譚步屈深知那東西可假不了，惡狠狠地瞪著 我，牙齒都快咬碎了，自己身上還有好幾樣壓箱寶沒拿出來，可如今已然中毒，怕是沒機 會使用了。 　　譚步屈轉身望向同門師兄，指望他們能盡早出手：「這麼大的空間，他不可能在這麼 短時間內將毒氣灌滿！再說，方才也沒見著他放出毒氣……」 　　「莫非是宗門飲食出了問題！？」陳麟嚥了嚥口水問道。 　　常風烈從儲物袋內掏出一個綠色丹藥丟進嘴裡，他們對付妖怪的經驗豐富，身上自然 準備了能應付各種毒物的解藥，於是大聲喝道：「先別糾結怎麼中毒的，眾弟子快服下清 毒散！」 　　看著獵妖門人紛紛吞下丹藥，我並沒有出手阻止，這個時代又沒有化學分析技術，哪 裡知道自己中的毒叫做二氧化碳，他們服下的丹藥或許可以解上百種奇毒，可要想解二氧 化碳的毒，唯一方式就是吸收足夠的氧氣。 　　我一邊將放棄抵抗的人們收進靈獸袋內，一邊清了清嗓門說道：「別試了，你們的藥 是沒有效果的，若再不投降，怕是撐不過兩分鐘咯！」 　　在場眾人驅使體內殘存的法力煉化丹藥，發現確實沒有解毒效果，臉上神情劇變，不 少築基弟子立即不忍了，自封修為落至地面朝我拱手，乖乖讓我收進靈獸袋內。 　　被裝進靈獸袋本該是一種奇恥大辱，可眼下為了活命，誰還管得了面子，成為豬妖的 靈獸都比在海底洞窟變成一具白骨來得強吧？ 　　漸漸地，海底洞窟只剩下三十餘名性格比較剛烈的弟子，以及四名金丹長老未降，那 群弟子估計是礙於長老愛徒的身分，師父沒有投降，他們自然不敢放肆。 　　我雙手抱胸愉悅道：「老譚，咱倆有深仇大恨，我就不問你了，另外三個金丹仔，不 考慮進來坐坐嗎？我靈獸袋還蠻大的，歡迎你們進來玩，玩累了就直接睡覺，沒問題的！ 」 　　我這上品靈獸袋正是獵妖門賠償我、用來裝獨角吹雪的那只，如今卻要他們自己鑽進 去，局勢要說諷刺就有多諷刺。 　　三位金丹長老的呼吸已經相當急促，臉色漸漸發青，修士雖然可以調節身體機能，可 那是在明白原理的情況下控制身體機轉。若是毒氣、瘴氣之類，倒還可以用法力逼出體外 ，可如今連中了什麼毒都不清楚，他們自然難以做出應對。 　　「朱有度……」陳麟咬了咬牙率先開口道：「談判！我跟你談判！你先幫我師兄還有 這些弟子解毒！」 　　我搖頭冷笑道：「解毒方式只有一種，就是自封修為進到我的靈獸袋裡，除此之外的 下場就是等死，想談判就進來談。」 　　進去靈獸袋很簡單，可卻不是說離開就能離開的，只有靈獸袋的持有者注入神識召喚 才能出來，要想破解上品靈獸袋袋口的禁制，怕是得花上數十載， 　　陳麟瞥了三位長老一眼，長嘆一口氣發話道：「我先降！其他弟子不想死的，隨我而 來，我會為你們向掌門求情！」 　　陳麟伸手往自己丹田一拍，隨即便失去了法力，變成一個普通的凡人，見陳長老已經 放棄抵抗，又有十餘名弟子也跟著照作，小雪見狀，便操控樹根把那些人送至地面，讓我 收進靈獸袋內。 　　「媽的，丟人現眼！」吳世北咬牙切齒地說道：「朱有度！你直接將我們殺了吧！老 夫寧死也不肯受辱！」 　　我擺了擺手拒絕道：「殺了你們還要增加我身上的業障與煞氣，等你們全毒死後我再 慢慢撿屍，豈不美哉？」 　　常風烈長吁一口氣，用手按住自己丹田，也跟著自封修為了：「留得小命在，機運終 將來！眾弟子隨我投降！要罰也是罰我們這些領頭的長老，你們還有未來，別為了爭一口 氣丟失性命咯！」 　　吳世北與譚步屈舔了舔發乾的嘴唇望向周圍，片刻之間，除他們外的所有人皆已投降 ，乖乖走到我面前讓我收納，兩老見狀也只能默默將手按上丹田，跟著自封修為。 　　若說自己戰力尚存，能跟對方拚個你死我活，他們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與我拚搏，可 現在這樣算什麼？身中劇毒不能施展法術，那簡直跟凡人無異，拿什麼跟修士拚命？ 　　海底洞窟靜寂無聲，最後只剩下我與小雪兩妖，小雪用神識掃了洞窟一遍，把散落在 地上的各式法器撿起來收進儲物袋後，便飛到了我的身邊：「這些人類可真傻，明明只要 用法力護體，就能長達半個時辰不呼吸，他們怎麼就沒想到呢？」 　　小雪自己正是這麼做的，當然是因為我先前早已提醒過她，我白了她一眼道：「妳少 在那馬後炮，妳可知道他們中的是什麼毒？」 　　小雪皺了皺眉搖頭道：「確實不知……說來奇怪，少主用的到底是什麼毒？我所認識 的毒霧都有顏色或異味，這些金丹修士不可能沒有察覺啊？」 　　我豎起手指微笑道：「我所使用這種無色無味的劇毒，乃是二氧化碳，又被稱作ＣＯ ２。」 　　小雪瞪大雙眼有些震驚的模樣：「西歐兔！？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靈獸，想不到這 西國來的兔子還有此等神通，就連熟悉妖怪習性的獵妖門也栽在此妖上。」 　　臉上冒出三條線的我尷尬笑道：「嗯……就當作是那樣吧！妳那邊鐵幕障壁還頂得住 嗎？且讓我再花點時間跟這些人交涉一番。」 　　小雪頷首，然而隨即露出驚訝神色問道：「少主，您莫非是想放過他們！？」 　　如今這些人的死活全在我的一念之間，掌握著這麼多人的生殺大權，我反倒有些退縮 了，真把這些人全宰了，那豈不是又要結下更多的仇家？而且此次行動是打著靈妖宗的名 號行事，如果把上千個獵妖門人屠殺殆盡，林、姚二人回去還不知道會怎麼向上稟報，我 嚥了嚥口水，心裡早就在幫自己找台階下。 　　「冤家宜解不宜結嘛！我又不以殺人為樂，這麼多活口……留著總會比死了有用的。 」 　　無視小雪臉上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我將自己的神識送那口靈獸袋內，化作人形站在 獵妖門眾人面前。 　　上品靈獸袋的空間相當巨大，容納數萬人都不成問題，獵妖門人失去了法力，此時都 站在距離入口不遠處的宅院大廳，我環顧四周看了看這些坐在地上調息的獵妖門人，挑了 挑眉問道：「如何？體內的毒素有減退否？」 　　眾弟子面面相覷、不敢搭話，吳世北與譚步屈倚靠在宅院柱旁，面露怨恨地盯著我， 看起來也是不願開口的模樣，常風烈長嘆口氣，用手肘頂了頂旁邊的陳麟，陳麟左顧右盼 一陣後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拱手道：「確實……呼吸困難的症狀已經減輕，不過我這裡有 些弟子傷得不輕，還望您能協助療傷。」 　　「有幾人需要治療？」 　　陳麟指著身後一塊空地，地上躺了十幾名弟子，衣物皆被譚步屈的火龍燒得焦黑不堪 ，更有甚者連頭髮、眉毛都被燒得精光，臉龐焦黑一大半，已經不成人形，一些弟子正在 宅院旁的井口打水，沖洗傷患的燒燙傷處，讓他們好受點。 　　「共計四十餘名弟子，這十八個是傷得最重的，情況不太樂觀……」 　　我點了點頭後打斷道：「既如此，我就長話短說，在座四名金丹長老，只要交出你們 的本命元神、助我擊敗糜昂，我不僅會幫忙治療弟子，也能饒你們不死。」 　　本名元神，簡單來說就是修士的靈魂，肉身可以損壞再修復，元神一旦受到損傷，輕 則跌落修為，重則成為廢人、當場殞落，把元神交到別人手中，那等於就是把自己的一切 以及未來都拱手送人了，基本就跟成為對方的靈獸差不多意思。 　　譚步屈與吳世北當即臉色大變，陳麟與常風烈的神情也不好看，眾人心中其實早已有 數，但真正聽到時還是不免情緒激動，四名金丹修士，如今要成為一隻豬妖的奴僕，心裡 當然不好受。 　　譚步屈朝地上淬了口口水不屑道：「呸！你乾脆殺了我吧！」 　　我彈指射出一道風彈，貫穿了譚步屈的眉心，絲毫不帶半點猶豫地冷笑道：「像這種 要求，我這輩子都沒聽過，既然譚老死意堅決，有度只好成全您老人家咯！」 　　眾人大驚失色，紛紛望向苦主驚呼：「譚長老！！！！」 　　「你……不至於吧……」譚步屈瞪大雙眼為之愕然，狠話是一定要撂的，可那未必真 的代表他想死，充其量只是漲漲氣勢想跟我周旋而已，殊不知，我壓根就懶得跟他廢話， 我早已不爽他的性格許久，正愁如何把他當作殺雞儆猴的對象，如今他自己留下話柄，正 合我意。 　　譚步屈眉心中間那道黑黝黝的窟窿噴濺出鮮血，眼球向上轉動似乎想要確認傷口，然 而眼球還沒停下來便身子一軟、趴倒在地，血泊以他的頭顱為圓心，緩緩向外流出擴散地 面。 　　獵妖門這種利益至上行事風格，就算今天不栽在我手上，遲早有一天也會在別人那吃 大虧，看太乙宗在梨安市集的判決也能知道，他們早就想給獵妖門一個教訓了。我如果不 雷厲風行震懾一下獵妖門，怕是很難矯正底下弟子的言行與心態。 　　我瞥了另外三位長老一眼，雲淡風輕地問道：「還有誰想陪譚老赴死的？」 　　眾人噤聲沉默，見沒人答話後，我點了點頭嚴肅道：「從今天開始，獵妖門宣告解散 ，你們等等配合我去把糜昂解決掉，之後駕駛大墨飛艦把宗門值錢的東西全部搬光！不服 從我命令的，一律處死！」 　　「朱有度！」吳世北咬了咬牙，總算沉不住氣開口，不過態度倒是客氣了不少道：「 我們這麼多人拿不下你，確實敗得心服口服，可你也不必如此對待我等吧？我獵妖門確實 有對不住你的地方，可你命令我等叛師滅祖、恩將仇報，要我們這些做後輩的情何以堪？ 」 　　見師兄發話了，陳麟也立即拱手道：「是啊！您想要多少靈石、法器作為賠償，我們 都願意幫您弄來，還望朱大妖開恩啊！」 　　長老都低聲下氣求情了，那些弟子哪還能傻坐著，立刻跪下來向我磕頭，上千人同時 俯首稱臣的場景，實在壯觀得很：「望朱大妖開恩！」 　　我拔了吳世北腰間的那柄長劍到手中把玩一番，隨即將長劍架上吳世北的脖子冷笑道 ：「我可是拿命來跟你們賭，現在我用計僥倖贏了，沒取走你們小命還不算是開恩嗎？」 　　吳世北嚥了嚥口水，雙眼緊盯自己那把亮晃晃的銀劍，連忙出聲安撫我：「是開恩！ 是開恩！朱有度您……最有度量了！肚子簡直可以塞進一艘大墨飛艦！就請您別跟我們這 些小人計較了！」 　　我收起臉上的厲色轉成微笑，看著一直高高在上的吳世北如今總算服軟，心裡那叫一 個爽快啊！雖然也知道他心中肯定已經罵我祖宗十八代上百遍了，不過那不重要：「計較 倒是不至於……總之，你們先派十個擅長治療的築基弟子過來吧！」 　　陳麟一聽我這麼說，臉上露出喜色，既然願意讓他們治療俘虜，那就表示不會再開殺 戒了！於是連忙轉過身去點了幾個弟子出列。 　　我將那十名築基弟子身上的禁制解開，命他們先去治療傷者，並同時宣布道：「你們 既然已經成為了我的人，我自然不可能把你們放回去。」 　　「少了這麼多人手，獵妖門等於是沒救了，現在的獵妖門只剩下一個掌門和兩個長老 ，加上六百多名弟子，這情況比那些三流家族門派還慘，你們覺得要想恢復到以往的實力 得花上多長時間？」 　　在場眾人嚥了嚥口水，經此一役，獵妖門的人心也散得差不多了，恐怕到這些弟子老 死的那天都無法看見宗門重返榮耀，在座有不少弟子心中確實萌生了離開宗門的想法。 　　我豎起手指微笑道：「各位最關心的大概就是自己的前途吧！你們放心，只要你們能 搞定糜昂，我不會讓你們白做工，不僅獵妖門的資源可與在座全部人共享，我還能運用手 上的三七銅令，幫你們解決無法在市集經商的問題，開拓新的財源！」 　　「只要真心誠意地在我底下工作，雖不能讓你們予取予求，不過供應足夠的修煉資源 還是沒問題的。」 　　吳世北與常風烈兩人對視一眼，臉上的憤怒已悄然退去，他們的輩分僅次於糜昂，早 已覬覦掌門之位許久，如果能扳倒糜昂，獵妖門的資源由他們來分配，自己派系的弟子自 然能分得最多好處。 　　「你一個人……有辦法養活我們這裡一千兩百名弟子？」吳世北面露狐疑問道。 　　我搖頭否定道：「短期內是沒辦法，而且我也不會養你們，只會教導你們正派的賺錢 之道。」 　　「我們……何以信你？」常風烈摸了摸下巴的落腮鬍，興味盎然地說道：「你也可以 在我們幹掉糜昂後，對我們過河拆橋吶！」 　　我雙手一攤冷笑道：「我也可以現在幹掉你們後遠走高飛啊！別忘了我這兒不僅有金 丹修士坐鎮，銀光舟也是金丹法器，要拚全速可不會輸給笨重的大墨飛艦，你真覺得糜昂 會棄宗門於不顧，追我追到天涯海角？」 　　「再說，你們四個金丹仔都打不贏我了，我收繳你們的法寶後，還真未必沒有與另兩 位一戰高下的勝算，而且你們宗內現在大概只剩一個金丹仔顧家吧？還是我乾脆潛進去拆 你們主堡算了？」 　　三個長老心神一驚，想不到這朱有度不僅把獵妖門的情報完全掌握，腦中更是已經策 劃了好幾種方案，照這樣分析下來，還真是不得不服。 　　陳麟長嘆一口氣率先低頭拱手道：「陳麟已降……願聽候差遣。」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身望向吳世北與常風烈：「你們兩個呢？」 　　「吳世北……願降，聽候差遣。」 　　「常風烈願降，聽候差遣。」 　　「好！既然願降，那事情就好辦了。」我大手一揮放出法力，讓鞠躬行禮的三名長老 及眾弟子平身後道：「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靈妖宗的掌門──朱有度，從今以後，你 們稱呼我為少主即可。」 　　眾人拱手拜見：「參見少主！」 　　「嗯！既稱呼我一聲少主，以後就是我的人了，我想要的是真心能為我辦事的人，像 譚步屈那樣陽奉陰違、心懷不軌的人，朱某不歡迎！凡服從我差遣者，往後都會幫你們謀 福利，待遇必不遜於獵妖門，還望各位認真辦事、好自為之！」 　　在和獵妖門眾人一番精神喊話後，我便將注意力轉到小雪那，召出譚步屈的屍體扔到 地上一指：「他的金丹，妳要吃嗎？」 　　小雪搖了搖頭：「少主吃吧，你跟他修為差距較大，吸收效果肯定比我好……」 　　小雪停頓一陣後皺眉問：「少主，你真就只殺他一人？」 　　我用法力撕開譚步屈的肚子，從中取出已經凝結成球的金丹道：「嗯，不過回頭還得 把譚步屈的幾個心腹下屬給做了，他們派系的前途葬送在我手中，給點小恩小惠怕是難以 收買，不如直接作掉省事些……順便讓還想逃跑的人看看他們的下場，膽小的傢伙禁不起 嚇，應該會有用。」 　　盯著我吞下金丹的小雪神情有些愕然，更進一步詢問道：「何必那麼麻煩？一鼓作氣 把所有人都殺了豈不省事？」 　　望著小雪困惑中帶了點憤恨的眼神，我嘴角暗暗露出微笑，這傢伙雖然不會濫殺無辜 ，卻也是個有仇必報的狠角色，難怪我倆一見面便能如此投緣。 　　「如果殺人就能一了百了，那我絕對殺、毫不手軟，但靈妖宗並不是用武力震懾修行 界的門派，理由很簡單，咱們又不是麒麟、飛龍那種參天大妖，一口氣把這麼多人給宰了 ，你覺得原以為我們在保護島民的林、姚二人，會不會心生忌憚？」 　　小雪眨眨眼，還在等待我的提點，我清了清嗓子繼續道：「『靈妖宗把獵妖門給滅了 』的消息如果傳出去，勢必會引來更大門派的關注，遲早會有人以降魔除妖的名義，在我 們坐大前一網打盡；可如果是『靈妖宗吞併了獵妖門』，人不僅還活著、還乖乖為靈妖宗 效命，其他門派出師無名，也就不會多管閒事了。」 　　小雪閃亮的明眸圓睜，話都說得這麼明白了，她多少也能領悟其中的奧妙，這不是因 為她蠢，妖族一直以來都是弱肉強食、用武力說話；但人類社會卻不是這樣玩的，錢爺能 與震雷上人平起平坐就是最好的例子，修為高固然能贏得尊重，可若想要有隻手遮天的權 力，善用手段才是真正關鍵。 　　「小雪……明白了，聽後少主差遣。」 　　我微笑著點點頭，領著小雪的分神進入靈獸袋，按先前說好的，將陳麟、常風烈、吳 世北三人的本命元神給收下來：「三位長老的本命元神就先暫放在我這，只要你們率領門 下弟子盡心盡力為我辦事，我答應在十年後將其歸還給你們，諸位前獵妖門人皆在此作證 ！」 　　聽見只要十年便可取回本命元神，三人心中大喜，立即再次拱手向我表示敬意，我點 了點頭，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現在，隨我一同去把糜昂的項上人頭給我摘下來！」 　　「是！一切遵從少主吩咐！」 -- 《轉生成豬的我，突破只能靠雙修》 好評連載中，歡迎點入連結觀看： https://www.penana.com/story/15045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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