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後，我和小妮到了學校後巷裡的魚池旁。 這裡是很清靜，幽雅的地方，是最適合說出心裡話的。 看著身旁的小妮，我不禁想起一年前，開學的時候，聽到了小妮和建文相戀的消息…… 那是候，我傷心失落，來到了這個地方。彷徨無助的時候，是蘊華令我重新振作的。 「建文……」小妮看見我一直不說話，輕輕呼喚著我的名字。 「是一年前的暑假吧！」我說。「我記得自己是在那個時候和妳在一起的。」 我組織了一天，決定以自己的記憶，建文的角度去說清楚這事情。 「嗯。」小妮哼了一聲，示意我說下去。 「小妮，我和妳，兆武三人。從小相識，一起讀書，一起遊玩……」我回憶著說。「那時 候，我們都還是天真的孩子，不知道愛情是甚麼。」 「對呢……」小妮回應道。她也走進了回憶之中。 「我記得，小時候的妳，已經很細心，很溫柔，很會替人設想。」我說，「而且年紀漸長 ，妳也越是漂亮。我也不知道甚麼時候開始，漸漸被妳吸引著。」 「嗯？你從不曾對我說過這些話……」小妮帶著笑意，說出了這句話。 「是呀，說出心裡的感覺，不容易呢！」我也笑著說，也是說著自己的心聲。「而且我知 道，兆武也很喜歡妳的。」 「我也知道……你們兩人也對我有意思。」小妮說，「可是我卻一直不知道怎麼辦。」 「或許是這個緣故吧！」我說，「我的心裡常常跟他比較，一心只想對妳更好。」 「我知道你對我很好，甚至可以說是太好了……」小妮忽然垂下了頭，心情就像往下沉一 樣。 「對不起，小妮，我真的忘記了我們是為甚麼在一起了。」我帶著心痛說這句話，就像一 個說謊的小孩。 「真的是這樣嗎？」小妮用很輕的聲音說著。我留意到她眼眶已經紅了。 每當我看到小妮傷心的樣子，我就感到很心痛。更何況，這是第一次，是我令她這樣傷心 的。 我幾乎就要伸手擁抱著她，說出我就是兆武。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一點。我始終相信，不讓她知道真相，對她來說反而更 好。 然後，我卻忍不住，問了她一個我長久而來一直藏在心中的疑問。 「小妮，我不願意失去妳……」我說，「可以告訴我，我們是怎樣在一起的呢？」 小妮沉思了一會，卻沒有作聲。她轉了身，走到長椅旁邊，無力地坐了下去。 我實在不願意讓小妮感到痛苦，可是，我積壓著的失落感覺，無論如何，我都是弄個清楚 。 「小妮……告訴我好嗎？」我抖震著身子，狠下了心的追問著。「妳是為何選我，而不選 擇兆武呢？」 「我……我……」她說不下去了，因為淚水終於從她的眼眶裡掉了下來。 「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也不禁紅著眼說。然後用手輕輕地替她抹眼淚。 我們靜靜的相對了一會，彼此都沒有說話。 「你……你一直也是這麼溫柔。」小妮勉強堆起了笑容。 我並沒有回話，因為我在強忍著淚水…… 「一直而來，我也無法在建文和兆武之間作出決定。」小妮站起來，走到魚池邊，抬起了 頭，望著天空的遠處說話。 我明白到她的感受。有些說話，她實在無法開口對我說，只好望向天邊，就像自言自語一 樣。 而我也一直不作聲，讓她獨個兒說下去。 小妮完全投入了自己的思海裡，彷彿忘記了我的存在。 「我有時候會想，我們三個人是好朋友，為甚麼要變成兩個人戀愛，一個人離開呢？」她 繼續說。 小妮說得很對，無論選擇我，或者選擇建文，剩下的一個總是會變作外人的。 「建文是個熱情開朗的人，兆武卻是善良而溫柔。雖然個性不同，可是在我心中，他們都 一樣的好。」小妮說。 每個人在小時候，鬧著玩的，在別人眼中，性格都是差不多的。然而隨著長大，走的道路 不同，性恪上的差異就會顯露出來。 「漸漸的，我發現建文比兆武多一份自信，也多一份風度。他的眉宇間總帶著一份神采。 」小妮說。 自信？風度？這是我一直欠缺的嗎？我一直認為，建文驕傲自大，對我的關心也只是虛偽 而已。其實……我這麼想，就証明我是沒有風度的了。建文不顧危險，替他父親辦案，不 讓他們傷害學生們。這份勇氣和自信，我確實是比不上的…… 「在去年的暑假，我偶然在街上遇見了建文……他沒有注意到我，因為他正在跟蹤一個陌 生的男人。我覺得很奇怪，於是在那一天晚上，約了他到附近的公園裡詢問他。」小妮道 。 小妮所說的陌生男子，大概是Bobby，或者是他的同伴吧。 「他最初怎樣也不肯講，只是支吾以對。我假裝生氣，說不再當他是朋友……嘻嘻，他馬 上急得向我道歉，把整件事情說出來。原來他竟為了幫助人，冒險去調查罪犯。我嚷著要 幫忙，他也無可奈何地答應了。」小妮說。 建文最初不願意說，大概是不想連累到小妮吧！我一直認為自己是最愛小妮的人，其實， 建文對小妮的愛，也不見得比我少吧…… 「就在那個晚上，建文終於親口對我說，很喜歡我。只是一直怕影響我們三個人的友情， 一直藏在心中。我很感動，竟然主動要求做他的女朋友……嗯，現在想來，也還有些不好 意思呢！」小妮帶著笑道。 就是這樣……我一直最想知道的事情，原來是這樣。建文怕影響和我的友情，我卻從不想 過珍惜和他相惜十多載年的情誼。 剎那間，我體會到我的渺小。我竟是那麼的沒風度，沒感情。我只感覺到寒冷，不禁垂下 了頭。 轉自:http://kok-fei.com/book/master/me20.htm -- 伸手摘星 未必成功 卻不會弄髒你的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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