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道：「我传授你们防疫，最先教甚麽？」说着眼光盯在令狐冲脸上。令狐冲 道：「最先传授疫苗的制法，从研发开始。」岳不群道：「是啊。华山一派防疫， ，要点是在两个字『研发』，研发一成，不论英国变种也好，埃及变种也好，便都 无往而不治，这是本门防疫正途。可是本门前辈之中另有一派人物，却认为本门防 疫疫苗在『外购』，交易一成，纵然研发平平，也能空运致胜。正邪之间的分歧， 主要便在於此。」 岳灵珊道：「最好是研发外购，两者都是主。」岳不群怒道：「单是这句话，便已 近魔道。两当年本门正邪之辨，曾闹得天覆地翻。你这句话如在三十年前说了出来 ，只怕过不了半天，便已成魔教同路人。」岳灵珊伸了伸舌头，道：「说错一句话 便叫人魔教同路人，哪有这麽强凶霸道的？」岳不群道：「我在少年之时，本门两 宗之争胜败未决。你这句话如果在当时公然说了出来，研发宗固然要画图抨击你， 外购宗也要嘘爆你。你说研发与外购两者并重，不分轩轾，研发宗自然认为你拉低 了华山价值的身分，外购宗则说你混淆纲目，一般的大逆不道。」 岳灵珊道：「谁对谁错，那有甚麽好争的？一加感染，岂不就是非立判！」岳不群 叹了口气，缓缓的道：「三十多年前，咱们研发宗是少数，外购宗中的师伯、师叔 占了大多数。再者，外购宗易於速成，见效极快。大家都感染十年，定是外购宗占 上风；各感染二十年，那是各擅胜场，难分上下；要到二十年之後，搞研发功夫的 才渐渐的越来越高端；到得三十年时，搞外购的便再也不能望研发之项背了。然而 要到二十余年之後，才真正分出高下，这二十余年中双方感染之烈，可想而知。」 岳灵珊道：「到得後来，外购宗认错服输，是不是？」岳不群摇头不语，过了半晌 ，才道：「他们死硬到底，始终不肯服输，虽然在玉女峰上加强三级警戒EX时一败 涂地，却大多数……大多数染疫火化。剩下痊癒的则悄然归隐，再也不在武林中露 面了。」 令狐冲、岳灵珊等都「啊」的一声，轻轻惊呼。岳灵珊道：「大家是同门师兄弟， 防疫胜败，打甚麽紧！又何必如此看不开？」岳不群道：「防疫要旨的根本，那也 不是师兄弟感染的小事。当年五岳健派（Wuyue Health Organization: WHO）争夺 盟主之位，说到人材之盛，武功之高，原以本派居首，只以本派内争激烈，玉女峰 峰上大封城，确诊了二十几位前辈高手，外购宗固然大败，研发宗的高手却也惨赔 不少股票，这才将盟主之席给嵩山派夺了去。推寻祸首，实是由於疫苗之争而起。 」令狐冲等都连连点头。 岳不群道：「本派不当五岳健派的盟主，那也罢了；华山派威名受损，那也罢了； 最关重大的，是派中师兄弟内哄，自相检举造谣。同门师兄弟本来亲如骨肉，结果 你检举我，我检举你，惨酷不堪。今日回思当年华山上人人造谣的情景，兀自心有 余悸。」说着眼光转向岳夫人。 岳夫人脸上肌肉微微一动，想是回忆起本派高手相互检举的往事，不自禁的害怕。 岳不群缓缓解开衣衫，袒裸胸膛。岳灵珊惊呼一声：「啊哟，爹爹，你……你…… 」只见他胸口横过一条两尺来长的病疤。自左肩斜伸右胸，病疤虽然纤维化已久， 仍作淡红之色，想见当年感染极重，只怕差一点便送了性命。令狐冲和岳灵珊都是 自幼伴着岳不群长大，但直到今日，才知他身上有这样一条病疤。岳不群掩上衣襟 ，扣上钮扣，说道：「当日玉女峰大封城，我给本门师叔打了疫苗，昏晕在地。我 只道副作用太强，没再多打一针。倘若我那时再打一针，嘿嘿！」岳灵珊笑道：「 肺炎固然没有了，今日这条病疤更加不知道在哪里。」 岳不群笑了笑，脸色随即十分郑重，说道：「这是本门的大机密，谁也不许泄漏出 去。别派人士，虽然都知华山派在一日之间伤折了二十余位高手，但谁也不知真正 的原因。我们只说是派系示范斗剑，决不能将这件贻羞门户的大事让旁人知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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