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publish.lihpao.com/Gender/2006/12/15/1201 杨佳羚（瑞典隆德大学社会学博士生） 本周三是瑞典的露西亚节。由於瑞典到冬天时，黑夜漫漫，在南部地方太阳大概8点半才昇 起，下午3点半就日落，在极圈更是永夜。这时，对於阳光的期盼是十分热烈的。 每年夜晚最长的日子，就是露西亚节。在露西亚节这天，会有女孩子在头上戴上蜡烛皇冠 唱着等待或迎接光明的歌曲，象徵光明女神带来光明。瑞典的许多城市都会选出当年的露 西亚小姐，而被选上的露西亚小姐就要加紧练唱，以便在露西亚音乐会中表演。像瑞典第 三大城马尔摩市，会在大广场市政府的阳台上，由露西亚小姐所带领的合唱队伍献唱。而 我的大学所在的小城隆德，在万圣教堂及圣母院教堂也都有露西亚音乐会。 男生想当露西亚女神 在幼稚园，露西亚节更是重要的节日，像我以前所待的女子公民高中附设幼稚园，12月的 重头戏就是带小朋友练唱，以便在露西亚节时表演。这时，小女生的家长都要为女儿准备 白色配红腰带的露西亚服，以及以小灯泡代替蜡烛的皇冠。这身露西亚女神的打扮，是许 多小女孩梦寐以求的。然而，如果在幼稚园里，有小男生想当露西亚，那该怎麽办呢？ 上周的一个瑞典儿童节目里，就播出了一个想跳芭蕾的小男孩的故事。这个小男孩一直苦 於被大家嘲笑，还好後来遇到一位男芭蕾老师，让他有了角色楷模，而终於能释怀地开心 跳舞。在瑞典的儿童节目开头与结束，都会有串场的大哥哥大姊姊来介绍下一个节目或讨 论上一个节目。在这个节目节束後，就有一位大哥哥，穿着露西亚小姐的服装，因为他就 是想要当露西亚。本来他看到同伴来时，很怕被嘲笑，但後来则和同伴一起表演别出心裁 的rap秀。原来露西亚女神可以是男生来扮演，而向来十分宁静祥和的露西亚歌曲也可以是 rap歌。 瑞典的儿童节目里，常有性别议题在其中，像这个应景的「男生想当露西亚」就是一例， 而想跳芭蕾的小男孩的故事，也会让人想起《舞动人生》这部在台湾常被老师用来做为性 别教育教材的电影。我也曾在给年纪稍大的青少年节目里，看到青少年讨论同侪间传统性 别角色期待的压力，而节目中也试着让青少年打破性别刻板印象，例如让男孩试着化妆或 穿裙子，跳脱性别框框。 性别教育越早越好 虽然瑞典女性的劳动参与率和政治参与率都居世界前几名，对女性友善的福利制度也令人 称羡，然而，这个有着「性别平等」名声的国度里，性别刻板印象与传统性别角色依然存 在。一个瑞典研究就指出瑞典青少年饱受同侪间性别刻板角色期待的压力；而报纸上对於 幼稚园小朋友的访谈也显现出，性别刻板印象在小朋友的身上早就成形。小朋友会说，「 男生比较强」或是「我不喜欢跟女生玩，她们太弱了」。针对这样的现象，除了像前面提 到的，在儿青电视节目里会加以探讨之外，在幼稚园，也成为扭转性别刻痕的重要场域。 例如，在斯德哥尔摩北方火车程约两小时的小城耶佛（Gavle），就有一所幼稚园最早开始 实施「把小孩颠倒养」的性别教育。一听到「把小孩颠倒养」，大概很多人会忧心忡忡地 问：「难道要把男生变女生，女生变男生吗？」然而，当我真的来到这所幼稚园，却发现 原来这里的老师在做的事就是「让孩子在学校里尝试她／他在平时较少机会做的事」，像 是如果男孩总是被要求要竞争，他们就应该学会合作；如果女孩总是被要求要做个淑女， 那她们也许该试着放胆去跑跳。 这个幼稚园在90年代开始做扭转性别角色的性别教育，在刚开始时，很多家长对於这样的 教学也有些担心，而附近小学更是对於从这个幼稚园毕业的小女孩束手无策，因为她们似 乎不像一般小女孩安静被动，总被老师当成问题人物。然而，在经过几年的努力之後，附 近的小学老师也开始有新的性别思考，而能接手从这个幼稚园毕业的孩子们。在今年，瑞 典新出炉的一个对於幼稚园教育的报告，也建议应从小就开始性别教育，而这项建议也成 为瑞典幼稚园教学的新指标。 报纸上在发布了这个报告建议与幼稚园教学的指标後，也对於在耶佛的这所幼稚园的毕业 生进行访谈。当年念过这所幼稚园的孩子们现在都已经念高中了，受访的男孩想要在未来 念人文社会科，而受访的女孩则想念医学及法律。她／他们都表示，在幼稚园时能尝试跳 脱性别角色的学习，对她／他们後来影响很深，也觉得受益良多。 性别教育永不嫌迟 我过去在台湾演讲时，常有幼稚园老师提到有小男生喜欢穿裙子或是对於女生绑头发的发 饰有兴趣，该怎麽办。许多老师或家长总忧心於「如果男孩子太娘娘腔，被欺负怎麽办」 。然而，我们要做的应该不是想着怎麽去「纠正」这个男孩子，以免他被欺负；而是要想 想，如何创造出一个好的环境，让所有孩子都能不用怕被欺负，自在做自己。6年前，一个 名叫叶永鋕的男孩在上课时去上厕所，却被发现倒在血泊里送医不治。6年後，《拥抱玫瑰 少年》这本书出版，除了叶永鋕事件的历史记录，更有许多教学点子，让不同於传统性别 期待的「嘻嘻男孩」不要再备受污名与暴力对待。耶佛幼稚园性别教学想法的创始人英格 玛。根次 (Ingmar Genz) 曾说，性别教育越早越好，性别教育永不嫌迟。不管是儿青节目 的触角或是幼稚园教育的努力，都希望撑出更大的空间，让孩子不受性别的局限──露西 亚女神的装扮可以是男孩的梦想，嘻嘻男孩可以不受污名，快乐成长。 -- 相簿谱成的游曲 http://photo.xuite.net/ckroy http://www.pixnet.net/ckroy http://www.wretch.cc/user/ckroy --

※ 发信站: 批踢踢实业坊(ptt.cc) ◆ From: 203.73.105.1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