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whatsJ (花子姐)
看板story
标题[长篇] 都是千年的狐狸 7-3
时间Thu Nov 27 09:45:35 2025
7-3
当案件正如火如荼地进入调查与法律程序阶段,新闻与社群平台被法庭攻防战洗版的时候
。岳乔与岳霖在庭上毫不留情的彼此攻讦,甚至把曾经共谋的细节翻出来对打,企图撇清
自己在整场风暴中的责任。
他们一个痛斥对方设局陷害、一个大喊遭利用与背叛,两人形象在舆论中节节败退,使得
观众戏称这是一场家族内「狗咬狗」的宫斗翻版。
而就在这场法庭大戏如戏剧高潮般上演之际,真正的重磅消息却猝不及防地砸了下来。
岳晟天醒了。
在一个安排妥当的记者会上,岳晟天在众目睽睽之下,由岳舒与刚从海外归来的岳辰一左
一右搀扶着,稳稳地走上讲台。
尽管头发白了,即使身体略微佝偻,他的精神却清明得令人震撼。他的眼神沉稳,声音虽
不若从前宏亮,却带着不容质疑的坚定。
他公开声明,自己并未罹患帕金森氏症,过去几次身体异常状况,只是老年自然退化的暂
时影响,在医疗团队的协助下已经妥善恢复,他老人家只是用几句话,便简单的将岳文豪
岳文渊两兄弟对他的威胁和迫害轻轻带过。
他感谢社会大众的关注与担忧,并对近日家族内斗所引发的社会纷扰与负面示范,郑重道
歉。
「我会重新检视并修订遗嘱,确保岳山未来的发展方向与治理核心,更加稳固、公正且具
前瞻性。」岳晟天沙哑的声音顿了顿,看向镜头,「岳山不会垮,该承担的责任,我会好
好承担。」
这场记者会像是一场乾净俐落的权力宣告,让原本趁他病势摇摆而群起争权的岳家派系一
夕之间变得慌乱。而对外界而言,岳山的股权与继承布局,也因为这场公开亮相而产生巨
大变数。
不少媒体随即发文指出,曾被视为「失格者」的岳辰,此番归国并站在祖父身旁,似乎意
有所图。而岳舒这位最受瞩目的「私生女」,过去虽然名不见经传,如今却以继承人所剩
无几的状况下,成为站在权力核心最前线的关键人物。
她的专业与冷静少有人关注,舆论更热衷於流传她擅长勾引男人的说法。传闻中,她与徐
承衍、纪延瑾,甚至徐承睿皆有深交,过去也屡屡被拍到与多名男伴出入的新闻,使得她
的存在愈发难以被忽视。
舆论纷纷揣测,若岳晟天真的着手重新分配股权,那个最可能接掌大权的名字,将不再是
岳霖、岳乔这些昔日高层常客,而是那只人人议论纷纷的「狐狸精」岳舒。
就在这个风声鹤唳的时间点,岳文豪找上了她。
他在没有通知的情况下出现在她家的楼下,穿着一件灰色西装外套,看起来精神疲惫,脸
色泛黄,身材也比之前瘦弱许多,明显比记忆中苍老许多。
岳舒本不打算见他,但终究还是让他进了门。
岳文豪低声开口,没有一贯的气势,反而像是个被逼入绝境的失败者:「舒舒,给我们一
条生路,好吗?」
他眼底有恳求,有疲惫,有深藏多年的自卑和委屈。
他很清楚,现在的自己早已斗不过眼前这个女儿。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有五岁,只会哭
闹或任人摆布的小女孩,她已经成长为能与整个岳家对峙的强者。
「我们?」岳舒语气冷淡,「你指的是谁?岳乔?林雪瑶?还是岳霖?」
岳文豪语塞,片刻後才艰难开口:「我知道……我们错了,但他们是我孩子,是无论如何
我都想保住的命。你想怎样都好,你恨我我认了,你想要什麽,我都能够给你,只求你能
够放他们一马。」
岳舒一瞬不语,直视着他,这个在她生命总是缺席的父亲。
她冷声问道,「你对我妈,对我,有过一丝愧咎吗?」
岳文豪的喉咙动了动,像是想说什麽,却又被自己的羞愧哽住。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才
试图辩解:「当年……我也是逼不得已。雪瑶的婚事是父亲安排的,我不能违抗……後来
的事,我,我也真的不知道,她会去放火杀人……」
「你不知道?」岳舒打断他,语气像锋利的刀。她眼里没有一丝动摇,「那麽多年,我和
妈妈在没有资源的情况下苟活,你默许林雪瑶不断打压我们,又是放火又是殴打又是砸店
,还有人闯进我们家对她上下其手,我们搬家数次,甚至不得已逃出国,搞得她精神失常
,最後郁郁而终,现在你跟我说你不知道?」
她靠近他一步,声音低却逼人。
「你根本就是个骗子。如果你没有打算讲真话,今天的所有内容也就不用多谈了。」
岳文豪低着头,脸色灰败。当岳舒说完最後一个字时,他的膝盖几乎没力地跪了下去。
「我错了……舒舒,我真的错了。」他声音颤抖,「我知道我不配,但我当初真的不知道
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你妈的死,我也很遗憾,但是当时我没有能力阻止那一切,我得守
住我拥有的东西……」
「例如钱?地位?得之不易的林家的人脉?」岳舒冷笑着问。
「舒舒啊,爸爸我……现在真的没有时间了。我得了癌症……是肝癌末期,医生说剩下的
日子不多了……我只求你,看在我快死的份上……」
岳舒的表情动了一下,却很快的平静下来。
她知道这件事,她早知道,他的生病是她半个月前就掌握的事实,正因为如此,她才一直
没有主动对他出手。尽管恨他,她仍存有最後一丝对血缘的宽容。
或是对於生命的宽容。
但此刻,她只感到心中剩下无比的空洞。
「你对你的妻小这麽疼爱,真令人感动。」她看着他,声音轻得像羽毛,「只是……为什
麽你从来没尝试要给过我一点点那样的温暖?哪怕只是一个眼神或一句话。」
岳文毫无言已对。
她眼神忽然变得遥远,「如果你有,那怕只是一点点……我可能就不会做到今天这个地步
了吧。」
「舒舒……」
「如今说这些都晚了。」她转身,背对着父亲站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对不起,我这
辈子都绝对不会原谅你。」
一片寂静,只有岳文豪压抑不住的啜泣声,在这片沉重空气里回荡。
一切都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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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有点腐烂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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