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沈夜辰安静地分割屍体，取出能带走的部分分装。 　　林知航沈默地走到外面，将门口徘徊不去的丧屍打到失去行动能力。 　　昨夜以前好不容易回复的一点温情，又随着沈夜辰杀人的事而降至冰点。 　　林知航清出一条安全的路後，回到医检室，沈夜辰已经整理好要上路的东西，地上留 着死去的人残缺的屍体，毫无遮掩地躺在地上。林知航看不下去，扯过医检室内前人留下 的白袍盖在屍体身上。 　　然後再度和沈夜辰踏上旅程。 　　在他们走後一天，有三个人骑着两台摩托车，手里拿着铁棍当武器，全副武装地来到 医院门口。 　　「啊干！都怪阿定，害我们要来这种地方！」後座的人脱了安全帽下车，一头褪色的 金发乱七八糟，一边抓头，一边拿着铁棍随意敲打周边的东西，发出澎澎澎的声音。 　　「安静一点啦！猴仔，你是想引来丧屍喔？」负责载猴仔的卒仔，一脸害怕，紧张地 要猴仔别再发出声音。 　　「安啦，刚刚一路来也没看到几只，我还想要多点丧屍可以打一打咧！」猴仔一脸自 信无畏的样子，铁棍在他手上转来转去。 　　「好啦，别吵了！」单独一台车的阿魁出声制止两人说话，同时拿起铁棍轻轻一挥， 正好敲在猴仔转动的铁棍上。 　　「诶！」猴仔惊叫一声，手中铁棍落了地，他看了阿魁一眼，阿魁体格壮硕，他惹不 起，只好悻悻然地跑去将铁棍捡起，也不敢再放手中转动。 　　卒仔一旁看着猴仔吃鳖，一双贼兮兮的小眼睛眯着偷笑。 　　阿魁没有理他们，只挥了挥手叫他们跟上，然後踩着大步走进医院。 　　「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一进医院，阿魁就忽然说道。 　　「蛤？什麽很奇怪？」猴仔问。 　　「这里啊！」阿魁拿着铁棍虚晃几下，指了指前方，「明明之前很多丧屍，怎麽今天 没看见几个？」 　　「阿灾，是不是跑去别的地方了？」 　　「不可能啊，丧屍通常就固定在一个范围里，不会跑太远。」阿魁左右张望，奇怪地 说。 　　「会不会是阿定……」卒仔小声地猜测。 　　「阿定只会偷鸡摸狗，他要有本事自己搞定丧屍，他会被我们惩罚来医院吗？」阿魁 挑了下眉，不齿地说。 　　「妈的，就是因为他没完成任务，才害得我们要过来！」阿猴忿忿地说。 　　「算了，反正阿定那家伙没回来，八成是死在外面或是感染成丧屍了。」阿魁摇了摇 头，挥挥手说，「我们赶快分头找药，拿了就赶快走了。」 　　「都怪那个没用的阿定，拿个药也不行……」猴仔一阵嘀咕，转头和阿魁走向相反的 方向。 　　卒仔看了看猴仔，又看了眼阿魁，最後决定跟在阿魁身後，不料被阿魁看穿他的意图 ，手中的铁棍转了个方向，敲在他的脑袋上，然後用铁棍指向另一个和他不同的方向。 　　「喏。」 　　卒仔不敢违逆阿魁的意思，只好畏畏缩缩地走向另一条路。 　　阿魁则往另一边走，没多久就听见卒仔大叫。 　　「啊啊啊……」 　　「叫屁啊！」猴仔听见声音很快地跑向卒仔身边，没多久也跟着大叫起来。 　　「啊啊啊……」 　　阿魁皱眉，听着这两个人的声音不像是遇见丧屍，比较像是看到什麽可怕的景象发出 的惨叫，但这年头，还有比丧屍可怕的东西吗？ 　　阿魁顺着他们的声音快跑过去，眼前的景象的确也让他吓了一跳。 　　大约十几只丧屍残骸堆在一起，层层叠叠，每个残缺的手脚都在扭动，偏又因为挤压 在一起而无法分开，形成一幅堪称地狱的情景。 　　到底是谁把丧屍堆成这副模样？ 　　虽然这堆丧屍小山对他们构不成威胁，但此情此景却叫他们浑身发毛。 　　然而卒仔似乎又发现什麽，再次发出惨叫。 　　「啊啊啊……是、是阿定！」 　　阿魁扭头看去，在名为医检室的房间地板上，看见两三只肢体不全的丧屍正在啃咬地 上的屍体。 　　那些丧屍看起来就和堆在外面的丧屍一样，都被折断手或脚，失去快速的行动能力， 看起来不足为惧。 　　阿魁用脚将他们一只只踹开，猴仔再过来用铁棍将他们打远一点，不让他们靠近。 　　卒仔靠在阿魁身边，颤抖着声音说，「原来阿定被这群丧屍咬死了。」 　　「我觉得有点奇怪……」 　　阿魁蹲下来，察看阿定的屍体，屍体被咬得面目全非，若不是卒仔和阿定认识许久， 也无法马上辨识他的身份。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 　　「他的内脏跑去哪了？」阿魁拿着铁棍翻开屍体空荡荡的腹部，问。 　　「蛤？被丧屍吃了吧？」猴仔怔了一下，不明白阿魁为什麽会问这种问题。「你又不 是不知道丧屍吃人都先吃内脏的。」 　　「不对，你看阿定的头，」阿魁又拿着铁棍戳着屍体的头，指着头上一处炸开的窟窿 ，说，「这明显就是被枪打中的痕迹，可见阿定是被别人打死，不是被丧屍咬死的。」 　　「那又怎样？这附近除了丧屍，也有自己生活的游民，大概是抢药的时候发生冲突， 才被打死的吧！」猴仔说。 　　这种事情在安全区外的地方屡见不鲜，尤其在头几年的时候，所有人陷入末日来临的 恐慌，政府无力维持秩序，於是各地出现许多暴力、抢夺事件。 　　直到现在，虽然已渐渐恢复秩序和安定，但抢夺、械斗这种事仍常常发生。 　　「如果只是抢药，那挖走他内脏又是要做什麽？」阿魁摸着下巴，似乎感觉到一丝有 趣的地方。 　　「挖走？」卒仔看着阿定的屍体，怎麽看也看不明白，「不是丧屍後来吃掉的吗？」 　　阿魁摇头，指着那空空的腹部说，「如果是丧屍咬的，伤口不会这麽整齐，那很明显 是被刀子切开，割走内脏。」 　　「割内脏要干嘛啊？」猴仔皱着眉问，想到有人在做这种事就泛起鸡皮疙瘩。「总不 可能是要吃人肉吧？现在又不缺食物了。」 　　就算是早期食物短缺都没听闻过吃人，何况现在政府固定一段时间就会让军队到定点 发派物资，安抚不在安全区的民众，以免暴动。 　　「还会有谁吃人肉，尤其喜欢吃内脏的？」阿魁像想到什麽似的笑了一下。 　　「呃……丧屍？」卒仔说。 　　「对，丧屍。」阿魁站了起来，边往外走边说，「有人在养丧屍，才会需要内脏。」 　　而且这个人还不怕丧屍，阿魁想。 　　一般人害怕被丧屍感染，因此对付丧屍时都会准备长距离的武器，例如长棍或枪。也 因为怕被丧屍咬，所以总是全副武装，少了些身体的灵活性，不便於施展拳脚。 　　但那堆丧屍缺手断脚的状况却是在近距离下造成的伤害。 　　有趣。阿魁摸着下巴，扬起嘴角想。这个人一定很厉害。 　　他快步地往外走，却发现另外两个人还愣在原地，不耐烦地催促。「快点走！」 　　卒仔赶紧追上阿魁的脚步，一边问，「诶？我们不是要来拿药的吗？不找了吗？」 　　「药算什麽？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跟老大说！」阿魁笑着，眼里闪着算计的光芒， 「老大一定会有兴趣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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