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poemtyman (风中游子)
看板story
标题[长篇] 留白效应(17-2)
时间Thu Dec 28 17:41:22 2006
当母亲看着我骑车离去,心中哽咽而说不出的酸楚再次又哽在喉咙里。来到奇安家里,奇安将我的行理带到他的房间,告诉我他哥哥当兵回来所以没有空房间叫我跟他一起睡。我看着双人床的摆设刚好可以两个人睡。
於是我告诉奇安说,我只是暂住一阵子,等考完试就会回去找妈妈。
「你这样的遭遇也真令人同情。这样好了,你跟我们一起到补习班读书怎样。」
在奇安的提议下我跟奇安和她马子一起在他们的补习班附设的k书中心读书,只是我的心一直都没办法专心,我的心里压抑着一种痛苦的悲鸣。
看着他们像鸳鸯情人般认真的研讨作业内容,令我心生感慨。如果当初梦兰的旧情人不再找她,也许现在的我就是这样的过程。 我能考的上大学吗?我的心情很纷乱我的感受很凄惨。我的位置坐不住。我读不下所要应考的书。
於是我不是上洗手间就是到附近的肯德基店里闲坐,想让人声鼎沸的人潮将我内心的痛苦寂寞给淹没。这种游荡的心情让引来他们的注意,奇安要我好好放松心情,还是以课业为第一要紧,等考上了问题也就解决了。只是我听不进去,内心的煎熬一直承受着,不只是来自联考的压力,我担心妈妈,担心妹妹是否会再受到父亲的欺凌。
这种情绪一直萦绕着我像一个黑洞吞噬着我所有的理智与感受。每次书读不到一个小时我就到处走来走去。他们有时候会突然找不到我。而叮宁我不要乱跑的说。
终於到了大学联考,我考完第一堂国文科目我就翘头跑掉。因为我实在无法静下心来。有谁能理解我内心的痛苦与悲哀。
回到奇安的家里,奇安突然拿了一罐啤酒对我说。
「喝了它,当你醉了一场清醒之後你就会比较舒畅。」奇安用着一般成人的思维罗辑对待我。
我气愤的撇开他递来的手恨恨的说:
「就是酒让我家庭分裂,让我妈妈受尽折磨,你还要我喝酒做什麽!告诉你,我恨酒。」
奇安深受震憾,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我发脾气。
於是奇安只好告诉我说。
「即然酒无法浇愁,那你要如何克服你自己的情绪波动。」关怀的语调试图让我的低潮寻得到一个出口。
「我,我不知道,我现在一无所有,我打几通电话回去都没人接,只有父亲接到一次,我恨他,我不想在跟他说话,於是我挂掉他的电话。」说着对父亲的愤怒与愤慨。
「那你怎麽办,大学联考没考完那你要不要准备化工类。」奇安再次提醒我要打起精神来准备化工类组。
「奇安我实在没心情再考试,我真的好想好好的一个人静一静。」摇摇手示意奇安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好吧,既然你不想准备考化工类那你就玩电脑游戏吧!不要再去想它。只是我这里没有什麽好玩的游戏你就忍耐一点吧!」说完奇安就到k书中心继续跟她马子复习课业。
我在他的电脑里找不到好玩有趣的游戏,索性的就一直睡一直说最好像宋朝的睡仙陈抟一样一睡一百多天,又像睡美人一样一睡一百年。我用睡觉来逃避心里的愁心上的苦,有谁可是我夜里明灯所绽放希望的路。
卷翘睫毛所遮盖的眼突然的颤动,一双迷蒙的双眼睁了开来。
原来是奇安在叫我,昏沉沉的醒来,问着奇安有什麽事。
「兄弟,我看你这样昏睡也不是办法,就算大学联考考完你也该准备二专的考试吧!」奇安还是不灰心的要我继续看书下去。
「这!我没心情,我没有情绪,我只要想到家里不幸的遭遇我就无法专心。」再次告诉他情绪受到困扰牵伴的原因。
「那你打电动吧!」奇安还是把我当小孩子哄。
「我打不下去你家里没有装网路连线游戏。」直接说出奇安电脑设备的不足。
「好吧!这样的话那我帮你想办法。」他的足智多谋总能让人感到宽心跟安慰。
「谢谢你奇安。」我起来向他致谢着。
「别这麽说,我们是嘛吉嘛!」再次强调我们是哥们的事情。
於是奇安跟伯亨连络,伯亨说他们家在永和有一间小套房是他哥哥住的,而他哥哥在外岛当兵目前无法回来,他告诉他妈妈我的遭遇,他妈妈愿意让我到他家住。然後我跟奇安来到伯亨他家,跟他母亲问好以後就搬到永和的中山路去。
心情的愁苦有谁知道,午夜梦回的情人已失去目标。我想起自己的第一段恋情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去,半年多来始终都没有梦兰回应我的消息。不但如此,还有令人伤感的家庭悲剧。梦兰,梦兰,可知在美国的你能否明白我思慕你痛苦的心情。
在那间小套房里我每天都在玩电脑游戏,尽管打的昏天暗地,但是只要神智一恢复清醒,我的痛苦又再次降临。
玩了几天,一种空虚感再次涌上来。痛苦的此刻犹如一把锐利的匕首,刺裂裂的划破在我早已孤臣孽子的路上,鸣叫哀嚎的痛伤。停留在一条永无止尽的长河里,我更需要有人指引我该如何面对失恋和家庭暴力。
那种有心却又无力的感觉,那种空虚的无力感,试图抓住某些东西,却又无法掌握的悲哀,种种负面的情绪席卷而来。撕裂,空虚,沮丧,失望,不满,委屈,燥虑。纷纷由潘朵拉之盒打开。又似在台风暴雨中努力掌帆的近海渔船,却发现其帆因骤雨狂风早已破烂不堪,不复使用,只能让一帆孤舟,无助的在风雨中飘摇。如同绝望者的哀嚎,发自心中深处的呐喊,无能为力,无以为继的悲哀。
我陷入极度矛盾,解不开,理还乱,索性以沉睡,昏睡来逃避一切的纠缠。 一阵沉睡後醒来,逢头垢面的看着人身大的镜子,想想。 这是我吗?不,这不是我,我已死去,在家暴压力的阴影。
「你是谁?」我自己答问。不,我不用第二人称,想起父亲质问的话语,梁昱伟,可是哲学家谦称自己来到人世的出生。我不是哲学家,我只是一个心碎的人。那就用他吧!他是谁? 一张颓废的脸浮现在自己面前。
而他愁怅的思念亦随着冷漠的空气而敞开。
而他理智的思维亦随着颤动的心绪而蒙蔽。
而他破碎的伤痛亦随着家破的四散而叹息。
而他初恋的恋情亦随着旧情人介入而死去。
而他心碎的回忆亦随着往日的情怀而悲戚。
而他相思的忧郁亦随着外卖的叫声而激起。
而他挣扎的痛楚亦随着浪潮的颠覆而恐惧。
而他哭丧的冷默亦随着昔日的暴力而哭泣。
而他满腹的委屈亦随着时间的黏系而焦急。
他是谁?他怎麽这麽惨烈。一句问号自心底深深投射出来。噢,不不不不…他不是我。强力的否定语句,像滴血的紫薇。抓着镜子,猛力的摇头,不,这绝对不是我。 一阵摇晃後,走进浴室,开着水龙头,让水声激冲着大脑,让眼泪随着水冲掉悲哀,我慢慢恢复应有的理智。拿了毛巾,洗了把脸,感觉像冲着瀑布,闻到清新的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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