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失约 我和小葵坐上了赌场门口的计程车，一路上在计程车，我和小葵都没有交谈，过了很久很久，小葵才终於开口：「你现在知道为什麽Rachid说mostafa已经不是你应该接近的人了吧。」 「我知道。」我看着车窗外，淡淡的回答。 打从一刚开始，我就知道他不是我应该接近的人，他是花花公子，接近他，喜欢他，根本就不是我应该做的事，可是我做了，现在他变成危险人物了，接近他，就是接近危险，这也不是我应该做的事，可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那你不会再去找他喽。」小葵像是想确认清楚的问。 我苦笑了一下，我顾不得小葵讶异的表情：「我会，因为我还有一个愿望想要实现。」 「你不要太夸张喔。」小葵喘了口气：「你也不是没看到他那个什麽可怕的环境，你到底还想要怎样?」 「我有跟你说过，我做过一个梦吗?」我笑笑的对小葵说：「我梦到我跟他去吃饭，去买衣服，手牵着手去逛夜里的尔汗布拉宫。」 「我知道，你说过。」小葵说。 「我真的很想实现这几个愿望，可是我知道太难了。」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可是至少，我希望能和他吃一顿晚餐，就我们两个人，吃一顿晚餐就好了。」我说。 「可是你看他现在那个样子。」小葵着急的说。 「这就是为什麽我刚刚没有去跟他打招呼。」我说：「就假装我什麽都不知道吧，我明天会打手机跟他说，说我们两个要回台湾了，顺道经过这里，然後我想约他吃一顿饭，就这麽简单。」我说。 第二天中午，我打电话给mostafa，天知道我鼓起多麽大的勇气，我站在正中午的太阳底下，还是不停的发抖，如果他拒绝我呢，如果他拒绝我呢，我还没开始播打电话我的心已经充满了颓丧。 没想到电话才响不到两声他就接起来了。 「HELLO。」他声音愉悦的说。 「我…我是小络。」我胆怯的说。 「我知道。」电话那边他轻轻的哼笑了一声，好像早知道我会打电话来。 「我跟小葵要回台湾了，顺道经过格拉那达，我想约你今天晚上吃晚饭，ok吗?」我鼓起勇气一鼓作气的说。 「今天晚上啊…」他想了一下：「当然好啊，没问题。」他笑着说。 「真的!」我开心到快要炸开来了：「那就晚上九点，我在石榴喷泉那边等你。」 「好啊，没问题。」他语调开朗的像我第一天认识他的时候一样。 「那晚上见。」我说。 「晚上见。」他说，说完我们就挂了电话。 我差一点就得意忘形的在大街上跳起舞来，我突然觉得整个人都轻快了起来，好开心好开心好开心，我可以跟mostafa约会，我们要去吃晚餐，吃晚餐。 那一整个下午，我马不停蹄的忙碌着，先跑去了一间很好的餐厅预约位子，又拉着小葵去买新衣服和新包包，接着，五点开始敷面膜，六点洗澡，七点换衣服，八点化妆，还没九点，我已经乖巧的坐在石榴喷泉的下面等待。 我穿着一件黑色的漂亮小洋装，是一字肩那种的，一条黑色的的细带子从胸口的地方绕过脖子，在後颈的地方打了个漂亮的结，小葵说我看起来很性感。 有很多男孩子经过时都对我吹口哨，但我不搭理他们，因为我知道他们都不是我最期待的那一个人，原来，当你衷心期待一个人的时候，所有其他的人都会黯然失色的。 我幻想着mostafa会穿着什麽样子的衣服出现在我面前，会像第一次看到他那样吗，穿着牛仔裤和厚外套，那麽帅气可爱，还是他会穿正式一点呢，毕竟是吃晚餐，我想了很久很久，时间已经逼近九点半，可是mostafa还是没有出现。 我拨打小葵的电话，跟她说mostafa还没有出现。 「你打他手机啊。」小葵在电话另一边尖叫：「他太夸张了，怎麽会迟到呢?」 挂了小葵电话以後，我拨打mostafa的手机，手机响了很多声都没有人接，然後就转入语音信箱了，我又硬着头皮打了两通，结果还是一样，明明天气还好，我却觉得胸口一阵冰凉。 那天晚上，我在石榴喷泉旁等待着，从九点等到晚上十二点，我打了数十通电话，最後都转入语音信箱，我脸上的彩妆脱落了，夜也变得沁凉，我没有带小外套，冷得发抖，我不愿意相信mostafa会这样对我，可是他的确这麽做了。 几个小混混走到我旁边来攀谈，我面无表情，表示不想跟他们说话，最後他们没趣的离开了，剩我一个人呆坐在那；我卑微的，卑微的想，我跟我自己说，如果mostafa现在出现的话，我愿意原谅他，只要他出现。 我等到半夜一点，我再也等不下去，我跑回旅馆，推开门，小葵坐在梳妆台前，讶异的看着我：「小洛，你不是跟mostafa在一起吗?」 「我被他放鸽子了。」我扯出一个可怕的笑容。 「你等到现在?」小葵不可思义的说。 「陪我去喝酒好不好，我不想讨论这个问题。」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一张难看的脸。 「omar两点下班，他要我下班去找他。」小葵说。 「还有一个小时不是吗。」我苦笑：「陪我喝到两点就好。」 我和小葵去了餐厅，跟omar说我们会去pub喝点小酒，两点再过来找他，omar笑得很温柔，他说没问题，还要我们好好玩，我在omar面前笑得很自然，我不希望他发现我的不对劲。 我们去了第一次见面时omar带我们去的第一间pub，那间pub就在omar家楼下，就是那间最小又最没特色的pub，可是他们的龙舌兰很好喝，是我这一路上喝过最纯烈最好喝的。 我想要喝醉，喝醉了，我就可以忘记今天晚上一切伤心的事，喝醉了，我就可以暂时不用面对。 我一走到吧台就点了五杯龙舌兰，我喝的很快，没有吃晚餐的胃马上火辣辣的烧了起来，我知道我在伤害自己，可是我觉得很快乐。 「小洛，你酒不要喝的那麽猛好不好。」小葵担心的说。 「我想喝，你就让我喝吧。」我又跟酒保要了五杯龙舌兰，小巧的shot，看起来晶盈剔透可爱。 我很快的喝下一杯又一杯的龙舌兰，苦味在口腔里蔓延，我觉得我还是清醒的，至少小葵并没有在我眼前一分为二，我只觉得热，热得我想走出pub到外面去透透气。 於是我拉着小葵走到pub外头，沁凉的夜风吹得我很舒服。 我看了看表，才一点半，还不到omar下班的时间，我喝得太快了，居然连一个小时都不到。 我和小葵蹲在路边闲聊，她不准我再回pub里去喝酒，她被我吓坏了，一口气喝下十杯shot对我来说真的太多了，我从来没有一口气喝这麽多酒，从来没有。 一个高大的男生从我们面前走过，他走路的样子很像mostafa，我抬起头看他，发现他不是，突然觉得悲从中来。 「小葵，我是不是很丑?」我说。 「那会?」小葵说。 「那为什麽mostafa要放我鸽子。」我觉得舌头很麻，酒精的功力开始发效了。 「他是烂人，是花花公子，他不会care任何一个女人。」小葵生气的说。 「我只是想跟他吃饭…」我的声音开始有一点无理取闹：「那他为什麽要答应我，他可以说不要跟我吃饭啊，他为什麽答应了我，又不来，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我越讲越大声，几个在路边聊天的人往我们这边看了过来。 小葵扶住步伐已经开始有点不稳的我：「你不要闹了，我们去找omar。」 「呵呵，好啊好啊，我们去找omar，问他为什麽mostafa要放我鸽子。」我醉了，我想把心中一切的不满全都说出来，全都说出来。 「我就不信你有种讲。」小葵一脸很了我的样子。 我们来到omar的店门口，omar笑咪咪走了过来，他看到满脸通红的我，眼神有点疑惑。 「小洛喝多了吗?」omar问小葵。 「她喝了十杯龙舌兰shot。」小葵没好气的说。 「我的天，喝太多了。」omar皱眉头的说。 「omar，我漂不漂亮?」我笑嘻嘻的问omar。 「小洛当然漂亮。」omar温柔的说。 「真的?」我开心的笑了，omar真是温柔。 「真的。」omar拍了拍我的头，关心的看着我：「小洛，你为什麽要喝那麽多酒?」 我看着omar，omar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那双眼睛太亲切，太温和，可是我什麽都不敢跟他说，我於是大哭了起来，眼泪一发不可收拾。 我大哭了起来，顾不得脸上的妆，就像个孩子一样大哭了起来，omar急问小葵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小葵只是无奈的摇摇头。 Omar转回餐厅里说他得先走，然後他和小葵一路扶着我回omar家，我一路上都在哭，憋了一个晚上的泪水瞬间全都涌出来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哭得那麽惨，喝醉很好，至少我可以尽情的哭出来。 回到omar家，我还是大哭，rachid急忙拿热毛巾帮我擦脸，我一边哭还一边大吵大闹说mostafa为什麽要放我鸽子，虽然我讲的是中文，可是谁听不懂mostafa这个名字呢，哭完了以後我又吐，吐出来的全是酒水，半点食物都没有。 我闹了大半个夜，小葵、omar、rachid，一张一张担心的脸不停的出现在我面前，他们跟我说什麽我都不要，小葵凶我，叫我不要再哭了，结果我哭得更大声，omar把我搂紧，温柔的安慰我，rachid的眼神忧愁。 那是我在西班牙最狼狈的一个晚上，一切都是因为mostafa。 --

※ 发信站: 批踢踢实业坊(ptt.cc) ◆ From: 61.217.215.1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