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石榴之城 一出Granada的车站，热风迎面而来，Granada明显比Sevilla热多了，一大堆人排在车站门口等计程车，因为是下午三点，整条街上都懒洋洋的，半台计程车都没有。 「这是西班牙人特有的午休习惯。」小葵说。 小葵说，西班牙人最注重的就是午餐，因为午餐是一家人一定要一起吃饭的时候，吃过饭以後，全家会小睡一下，约一个小时左右，所以，在下午两点到五点这段时间，除了餐厅以外，几乎什麽商家都不会开门，街道似空城。 好不容易等到计程车，进了旅馆，我们把行李往房间一放，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一整天什麽也没吃，肚子已经饿得受不了了。 我和小葵随性的走下山坡，来到一个很漂亮的广场，广场中央有一个美丽的小喷泉，喷泉上有一个漂亮的石雕，雕的是一个漂亮的石榴。 「Granada就是中文的石榴喔，所以Granada又称石榴之城。」小葵说。 我看着那圆圆润润的石雕，打从心底开心起来了，真美啊，我最喜欢的水果就是石榴了，厚厚的，鲜红色的外皮，用力一拨开，里面的果实像一颗颗的红宝石，光彩夺目，有着这样一个名字的城市，该有多风华? 广场的四周都是餐厅，看得人眼花撩乱，小葵苦恼的说：「你觉得我们往左边走还是往右边走呢?」 「左边吧。」我没想太多的说，却不知道我竟会在下一刻遇见他。 因为是穷学生，不敢去太贵的餐厅，我跟小葵看了很久，终於决定在一家写着今日特餐，海鲜饭套餐八欧元的餐厅用餐。 我们坐在广场上搭起来的露天咖啡座，遮阳伞遮住了太阳，竟不觉得热了。 才刚坐下来，就有一个waiter打扮的男孩子走了过来，他很高，古铜色的皮肤，脸上带着一种阳光般的笑意，他有一种率性的气质，玩世不恭的。 「我可以帮两位点些什麽吗?」他一开口，就把我吓傻了，因为他说的是英文，他是我在西班牙遇见第一个会讲英文的人，一路以来，小葵都是我的翻译，西班牙人不通英文已经到了不可思义的境界，我大部份的时间只能当哑巴，而他却对我说英文，差一点点就痛哭失声了。 小葵看对方是可以讲英文的，马上让我点菜，她知道这几天我已经快要闷坏了，我点了两份海鲜饭，选了沙拉和汤，他愉快的把我选择的东西写在菜单上，点头示意。 他转身离开的时候，我还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没想到他突然回头，歪着头对我笑了笑，那是一个有点顽皮的笑容，一瞬间我只觉得脸颊好像烧起来一样的红了。 上菜，加水，加冰块，他从头到尾都是笑咪咪的，好像这间餐厅只是他的游乐场一样，他是被请来这里玩的，而且还玩的不亦乐乎，每一个客人都被他逗的开怀大笑，一脸满足的样子，而我，我却连抬头正视他的勇气都没有，只要一对上他那双漂亮又带点恶作剧的眼睛，我就会脸红的虾子一样。 那个下午懒洋洋的，连小鸟走路的样子都缓慢；也许西班牙就是这样一个国家，给人一种悠闲的感觉，我慢慢吃着盘子里的海鲜饭，真是好吃极了，可是我吃的再慢，还是没有小葵的龟速慢，我都已经吃的盘底朝天了，她居然还没吃到一半，而玻璃杯里的冰块早就因为她的慢速全都溶化了。 「我要加冰块啦，没有冰块的可乐怎麽喝的下去啊。」小葵嘟着嘴说。 「还不都是因为你吃太慢了。」我懊恼的摇头。 「耶，给你机会看帅哥还不好啊，要不是我吃那麽慢，你能看他那麽久吗?」小葵一脸得意的说。 「好啦好啦，感谢小葵大恩大德，不过，他真的好迷人喔。」我有点赞叹的往厨房那个方向看过去。 「你去约他晚上去pub啦，快点啦。」小葵催促的说。 「我才不要。」我马上拒绝，这种要命的事，我可做不出来，而且，像他这麽迷人的男生，怎麽看得上我这种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嘛，如果被拒绝了，我不是丢脸丢到要去自杀了。 小葵眯起眼，不怀好意的说：「有什麽关系嘛，大不了就是被拒绝，後天我们就闪人了，谁会知道这段往事啊，而且如果他答应了，那不是超棒的。」 「我不要。」我闷闷的，一字一句的说：「我宁可像现在这样看着他，偷偷小小的幻想一下就好了，如果被他拒绝了，我连现在幻想的美好都会被打破的，我不喜欢那样。」 小葵翻了个白眼，一脸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麽耶的脸，小葵从小就是大美女，身边追求她的男人多的跟什麽似的，她当然不会了解我的心情，与其被拒绝，这样静静的看着他，不是更好吗。 我抬头，看到那个男waiter已经脱下围裙，拿了一个像是沙威马的东西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我看他到拉开我们斜前方十公尺的一张桌子坐了下来，好像很饿的开始吃起他的沙威马，不一会，另一个waiter打扮的男生走了过来，递给他一瓶可乐，也坐下来开始跟他聊天。 他吃东西的样子好可爱，跟小孩子一样，津津有味的，我悄悄的拿起像机，想假装要拍盘子里的菜，其实是要偷偷的拍他，当我拍的正开心时，他和朋友聊天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眼神笔直的朝我这边看来，我吓了一跳，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他突然扯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对我比了个胜利的V字，而我当时唯一的反应就是把像机藏到腿上，把眼垂低，像一只怕死的驼鸟一样，以为只要自己不看他，就不会知道他发现我了。 小葵终於吃完了，她放下餐巾，一脸认真的看着我：「真的不问?」 「真的不问。」我看着自己腿上的餐巾，一点怀疑的都没有。 「那我们走了。」她抬手，跟另一个waiter说了声帐单，付了帐以後，我们离开了那间餐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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