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太清楚本文的内容和旨意， 可先参考《果然我的青春恋爱喜剧搞错了。》这本轻小说， 因为本篇散文是以果青「大家」之心境为参考点。 ---------------------- 有时我们服从於众多人往的方向，命令式地遵守对方拟定的规则，只要是多数议决的 结果，都可以有屈就的理由。其中一类司空见惯的范例是，在一次琐碎的议题里兜转，一 到表决的节骨眼，千万双谋略的利眼同时神秘地搜索着千万张深思熟虑的表情，好像视己 为神经质的鹰，独栖於高挂的枯枝，以犀利的眼光挑剔地拣选肥美的猎物。接续，讲台传 来一声疾呼，台下的群众必须依据主席的引导选项以高举的手势清楚地表达自我立场。当 然，经过一轮宣示後，无人愿意主动提出看法，若能够从主席的视角俯观台下，恐怕会一 览无遗台下的我们一致呆滞且空洞的双目，而再三番两次重复宣读後，众人仍旧缄口，只 好散会。事过三日，议题忽然通过表决，但多数人无法知悉背後的原因，不过不管是否通 过，那些在台下挥臂的人还是无意见地挂着同一张冷眼的面具。 或许，没有意见也是一种意见，而且还比任何正反的选项更加偏颇，因为，多半的决 定经常由无意见的一方所主导，他们不见得会积极发声，却能够放大，甚至强化了所谓「 大家」的意义。这也是我所惊惧的部分，如果今天的讨论中途没有出现任何一种正向抑或 反对的声量，那麽未来关於所有议题的进展仅仅徒有大家的存在，而这个大家只是一个不 具名的人，他大可不必编造任何理由认同或是推翻每个论点，因为大家这个理由比一句激 励的话语更能够让人以为，原来大家还共乘在同一艘船上。 学园祭的会议里，雪之下负责副主席一职，处理学园祭统筹分配，预算开支等方案， 已是案牍劳形，又得为推诿的主席善後，在不同身份之间匆忙地来回变换，自然而然到紧 要关头已显得後继无力，疲态俱现。虽然她没有互怼的情绪，或许还乐意效劳，但也无形 中让每次聚集的会议渐渐分散焦点，或者再无奈地说，雪之下巧妙地把游戏的范围限制在 她所轻易破解之处，但对平凡的我们，那是束手无策的高阁，远观而不可摸索。日复一日 ，环绕的气围平静得无话可说，众人埋首各司其职，不过，你我心知肚明，携手前进并非 为了达成共赴的目标，只是因为我们明了，即便接续一切失误必须由部分人承受，并且均 须分担遭受谴责的可能性，在错误铸成之後，大家仍会默默佯装无动於衷一般顺势延续不 易维持的平衡。多方关系的揪扯令我坐立难安，台面之下有多少保守的旁观者和我抱持这 微妙的同感，甚至可能早就灵敏地察觉出来，但迟迟却步不敢直讳。看来，如果要驱使所 有人一同赶赴远眺的终点，势必得有个志愿者跳脱这个拘束的大家，这条路才能走得有始 有终。 我趁空档在众目睽睽之下提出对於学园祭主题的想法，稍微清嗓作为不起眼的开头， 像是舞台掀幕但少了灯光聚焦，观众迷茫於一片黑暗。一开口，低沉的声调曝露诸多笨拙 的错字，乍听也欠缺说服的力量，最後将就点到为止。我透过眼角的余光神经兮兮地观察 台上主席的反应，除了雪之下毫不顾忌的讪笑之外，众人对我的论点不加理睬，但我背叛 的怨言传进耳里格外尖酸，听众牵出角度一致的皱眉，我也不太明白触发对立的语言发挥 了什麽功效，至少，所有人不再是那个泛称大家的群体，而是一群知道该往哪行走的个人 。 後来，有人倚近我的耳边亲昵地吐露答案，细心如带刺的风。原来，所谓的大家没有 我们想像的如此多数，让我们误以为多数占据的原因，是因为心里的少数始终也不是自己 的。 --

※ 发信站: 批踢踢实业坊(ptt.cc), 来自: 61.70.195.135 (台湾) ※ 文章网址: https://webptt.com/cn.aspx?n=bbs/prose/M.1621448042.A.2AE.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