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Qorqios (不能发废文!绝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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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诗论] 关於诗的思考 ◎[法]皮耶·雷维第
时间Mon Jul 21 02:31:13 2025
关於诗的思考
◎ 文/彼埃尔·勒韦尔迪
◎ 译/王忠琪
不是一切幻想家都是诗人,但是诗人中常有幻想家。不是诗人的人的幻想是不结果实的。
文艺作品的逻辑体现在它的结构上。只要作品的整体是均衡的,只要保持着整体,那麽它
就是合乎逻辑的。
在某些混合性的作品中,保留过去遗下来的东西是为了引进似乎是新的东西。结果,这种
由不同的两部分构成的作品却较完整的作品更容易被人接受。
形象的力量不在於它的出人意外和荒诞离奇,而在于深邃而符合实际的联想。
有力的形象就其本质而言,取决於两个相距很远的真实的自然接近,这两个真实之间的联
系只有人的意识才能猜到。
诗人的任务不是去创造形象,形象应当自己展翅飞来。
想要研究自己的内在本质的秘密、认识自己的力量和潜力——这种要求经常缠绕着诗人不
放,迫使他去进行创作。
只有专家们才会对自己的才能,稍有一定的信心,就感到满足。
但在诗歌上,专家们一钱不值。
诗歌不单是才智的表演。诗人写诗不是为了消遣,也不是给某些读者解闷。诗人的心灵充
满着忧虑,他挂虑着那些不顾一切阻碍,把他的心灵与外部的可感世界联系起来的依赖关
系。
想要更好地认识自己和不断审察自己的内在潜力的愿望,想弄清楚压在自己的心头和思想
上的大量无比沉重的忧虑和模糊要求,推动诗人去进行创作。因为诗歌,甚至看上去最平
静的诗歌,总是一种真正的心灵的悲剧。它的情节是深奥而扣人心弦的。
诗人是潜泳者,他潜入自己思想的最隐秘的深处,去寻找那些高尚的因素,当诗人的手把
它们捧到阳光下的时候,它们就结晶了。
诗歌是人的产儿,并且只能存在於人的本身之中,但是人却到大自然中去找它,恐怕它乘
机悄悄溜走。
诗歌不总是柔情和爱情的游戏。它是理智的十分顽强而艰辛的活动,理智试图表现这类人
的生活奥秘。他们饱尝生活的艰辛,也没有在生活中为自己的真正尺度找到足够的合适处
所。这种尺度,只有他们的创作才能使他意识到并迫使他们说出来,如果他们感到有这种
需要的话。
只是拼命地努力去写一些奇特得令人惊异的作品是徒劳无益的,独特性是不带痕迹的。它
是自然而然地突然产生的,多半是在出乎你意料的一瞬间出现的,在这一瞬间,你彷佛觉
得你是在写一些最平常的随时可能发生的事物,毫无神妙之处。人的思考不可能超越他的
理智,正如唱歌的声音不可能高过嗓音本身的能力一样。但如果在内心深处确有某种真正
是独特的东西,一种或多或少不同於一切在现实中看到的东西的话,那只能耐心地等它成
熟,直到它突然迸发出来。
不应当为现代而写,但写作时应有现代感。一个只写现代的人,要比现代死亡得更快。因
为,他实际上只是为自己而写,这实在太不够了。
向别人谈论或同别人交谈自己写的东西,是相当不容易的。因为你写的东西是你自身的一
部分,要把它揭示出来,是非常难的。这是个性的一部分,是个性的一个方面,但这个部
分是隐藏得最深的,是最黑暗或最光明的,但它对我们本身来说,总是最神秘的部分。如
果我们不是从事於崇高的和滑稽的写作活动的话,这个部分,我们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
不管怎麽样,只要写出来就够了。我们不能随後再去议论所写的东西。我们促使人们去读
它——这就够了,让人们去阅读和思考,每个人都应当从中吸取理解得最好的部分,最富
有生气的部分。读者是有权得到的,每个人还应当吸取那种把读者与作者,如同插条与砧
木嫁接那样连结起来的特殊力量。正是从插条一接上砧木的时候起,写作活动就有了神秘
性。
在诗人写作过程中的诗彷佛是创作的底片,然而它的正片却在读者身上。只有在作品的一
切素质在读者的感情上得到反映的时候,它才可以认为是最後完成了,这如同摄影印在照
片上一样。但两者的差别在於在读者心里的这个像是谁也看不见的。这就是为什麽不应当
由写诗的人,而应该由读诗的人来论诗的缘故。
在各种艺术中,归根到底诗歌可能是最无耻的:我想对许多人来说,诗歌不是别的,正是
一种不在现场的证实,是一种特殊的花招。它可以在紧要关头,帮助人们在生活的两个台
阶之间站稳,无论这种生活是什麽样的——是社会的、感情的或者是物质的。是挣工资的
生活吗?靠写诗是无法挣钱糊口的,因此,这不是一种职业。是政治生活吗?我们知道,
政治与诗歌的联系一直少得可怜。至於说感情,这是最可怕的暗礁,因为既要利用感情,
又不至於暴露出可耻的弱点……
我们不是创作诗。我们是写诗,而且冒着失败的危险。
有些作品是作家的台座,这是十分自然的事,作家以大无畏的精神进行写作,在某种程度
上就是为了试图登上这个台座;但也有一些作家却宁愿自己充当自己作品的台座,为了让
他们的作品能更迅速、更轻便地登高,而不使他们沮丧。
诗是用词体现出来的,并且只能用词来体现,而词又是诗的暗礁。一个词就足以把一首最
美的诗给葬送了。
诗存在於现在还不存在的东西中。诗存在於我们现在还缺少什麽东西中。诗存在於我们正
在寻求的东西中。诗存在於我们身上,但不受我们现在这样的人的支配,而是受我们想要
成为的那种人的支配。诗存在於我们想要去的地方,但是现在我们还不在那儿。
诗与现实一相遇,它就像幽灵遇到阳光一样,消失得无踪无影了。
诗人不是先知,一般地说,他们既不具有现实感,也没有深深扎根於现实的能力。但他们
有时对非暂时的现象,对一切在当时和以後可能是非常有价值的东西却有敏锐感觉。他们
对未来从不预言什麽,但常常能在现在的事物中,感觉到对大家来说只有在将来才能清楚
的事物。
像瓦雷里所说的那样,诗人的任务并不在於表达或者甚至传达诗的情绪,而是应该激发这
种情绪。只有那些能够并且善於用诗来激发这种情绪的人才是诗人。诗人是熟悉这种情绪
的,但是诗人所体验到的诗的情绪与他在进行写作所感受的情绪是不相同的。当诗人处在
诗的情绪中时,他忍受着;而当诗人进行写作,以便用诗来激起这种情绪的时候,他控制
着或者力求控制。可能全部的区别就在於此,这种区别的极端表现就是富有诗情性格与诗
人之间的区别。前者感受到的多於他能表达出来的,後者表达出来的或者力图表达出来的
多於能够感受到的。
诗人不必充满灵感地升到天上,在大地上飞翔。他的使命不在於离开大地,飞上天去摘取
星星,他是永远也得不到它们的。诗人的任务在於从在他所及的范围内闪烁着的东西中创
造新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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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笔描空,笔不落色,而空亦不受染;利刀割水,刀不损锷,而水亦不留痕。
得此意以持身涉世,感与应俱适,心与境两忘矣。
己之情欲不可纵,当用逆之之法以制之,其道只在一忍字;
人之情欲不可拂,当用顺之之法以调之,其道只在一恕字。
今人皆恕以适己而忍以制人,毋乃不可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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