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看飞机的夜晚 我第一次明白小说里写的"触电" 不是公式化的句子 而是真实存在的 -- 2002.夏 L是个跟家里不亲的人 他一年只回家两次 所以我们一年见面两次 暑假跟过年 总是他主动打电话到我家 "欸 我回台北了 要不要吃个饭" 那是我高二升高三的暑假 吃完饭後 他载着我到一个公园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突然问我 "想不想去看飞机" 那是我第一次让他载 在机车後座 我想着 噢原来大学生的生活是这样的吗 肆意地骑着机车 想去哪就马上出发 夏夜的晚风很凉 我在後座 张开双手 闭上眼 风穿过我的身体 接近飞翔 此後我迷恋上这样的想像 他中间似乎迷了路 自言自语地说着上次学长是怎麽骑的 然後左拐右拐 终於弯上他记忆中的小路 我还记得 那是一大块空地 旁边还有帐篷搭起来的热炒摊 (说是摊 其实接近餐厅的规模) 很多人 很多机车 他熄火停好车 我们找到一块大树干坐定 (那里为什麽会有树干我现在还是想不透) 第一台飞机贴着我头顶经过的时候 我兴奋地哇哇叫 他在旁边点起一根菸 起初看着新鲜 但几架飞过去之後 也就稀松平常了 我们聊起天来 讲着讲着 他说肩膀好酸 我说 要不要帮你按一下 我发誓 那时候我什麽想法也没有 只是那阵子常帮我爸按摩 很有心得 上篇说过了 他对我来说 是个长辈般的大哥哥 我毫无邪念 一开始就像帮爸爸按摩一样 但突然一股电流从我的手心直窜脑门 然後全身颤栗 我惊住僵硬 脑中一片空白 手还放在他肩膀上 不是舍不得 而是无法思考 无法反应 无法动作 在我17年的人生中 那是第一次 我体会到甚麽叫 "触电" "噢好多了 谢谢你" 我心慌意乱 所以没查觉其实他的声音也变了调 我回神收过手 假装镇定的说 "怎麽样 我技术还不错吧" 我们没再多聊 他就说晚了要送我回去 我自然没异议 结束了那次的会面 -- 那时候的我事後想 大概是因为那里是个约会胜地 当时有很多情侣在旁边卿卿我我 那是气氛使然 不是因为我跟他之间有甚麽 我跟L耶 怎麽可能啊 不会的不会的 然後刻意遗忘 没有写在日记里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继续和他偶尔的通email 见面 吃饭 谁都没有再提起过那件事 那晚太震撼 太鲜明 不仅是17年来的第一次 一直到10年後 我们再度相遇 中间我交过三任男友 也都不曾有过同样强大的悸动 我一直以为 那晚只有我发生了些甚麽 他没有 不是这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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