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arlyn (Satsumako)
看板marvel
标题[创作] 人们拥有的怪物:加害者创伤(上)
时间Sat Oct 4 20:13:05 2025
https://i.imgur.com/jN6WgjG.jpeg
精神医学中用「加害者创伤(perpetration-induced traumatic stress, PITS)」来描
述与「重大压力创伤症候群」相反的病症。当人们反覆地加害他人,即便法律容许、无人
谴责,也依旧会带来极大的冲击和心理阴影。
儿童癌症照护中心的主治医师可能几个月就要跟三名以上的家属解释,他们可爱的孩子撑
不到下次过节。
负责执行死刑的狱警,可能在每周重复枪决罪犯中感到痛苦。
从前线归来的士兵,每晚都会在梦中看见那些被枪杀的亡灵。
专门处理流产或堕胎的医疗人员,内心可能会很煎熬。
对,我们称之为「加害者创伤」,因为凶手也是会心痛的。对後天社会化和先天道德良知
的争论从没有休止,但是人们心中肯定存在着什麽、在我们杀死同类时出声斥责。
我一直都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的人。
妙的是,我的父母直到女儿离家工作、快速与他们疏远时,才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我。
你们可能会想,是不是我的成长环境、父母管教的苛刻,导致我成为这样。然而实际上是
,我父母拥有不错的收入,两人工作能力都很优秀。拥有我这位聪明、漂亮、乖巧懂事的
孩子,简直就是一幅完美家庭的景象。
但是一切都毁了。
他们放任持续不断的争吵,一次次地撕开关系中的裂痕、直到某个时刻它终於无法再回到
原来的样子。这个危机迫使他们坐下来严肃地讨论这一点,那时我已经六岁了、抚养权归
谁都很难看。
而他们最终的解决办法,就是牺牲各自的一部份生活机能、进而使双方紧紧的连在一起。
我父亲每天起床後就是在工作,就算回到家、在餐桌旁和妻子谈的也还是工作。他永远不
知道自己的内衣裤、衬衫、西装裤放在哪,因为那些都是太太帮忙整理的。
我妈毅然离开前途看好的工作,专心成为家庭主妇。她每天生活的重心就是孩子,把我送
上学後,她还要收拾早餐空盘、洗衣服、出去采买晚餐需要的食材,接着她拖地、晾衣服
、替晚餐备料,和外面因网路崛起而变化快速的世界再也没有瓜葛。
他们以为撑起每天日常的生活,就是一种爱我的表现。也或者这样的付出,最终可以抚平
所有在关系中的创伤。至少我的基督徒父母,直到老年都相信着宗教带来的「可能性」。
有这样的女儿,真是讽刺。
当我和潘尼歪斯、这头由我命名的超自然怪物建立起更深的连结後,我的天赋被极端地强
化。我因此能察觉、知道很多事,同时也必须回头面对造就我的那些伤害。要轻描淡写地
说「一切都过去了」并不难,然而真的接受它们是截然不同的。
「这些黑暗成就了你独特的能力,让你拥有和我连结的特质;但是它也会成为你一辈子的
折磨,在每个夜晚纠缠、扰乱你的『存在』。」
牠是这样对我说的。
现在想起来,潘尼歪斯一直都在提醒我;作为凡人却踏入超自然领域,需要付出高昂的代
价。我觉得自己有听进去,但是没有真的听懂。
提笔的如今,我刻骨铭心地了解这一点。
2025年末,有一件灾难发生在法国的科隆贝莱贝勒。我与潘尼歪斯被设计到达当地,後来
发现还有另外两位跟超自然力量有关的人、也和我们一样被引导在那里聚集。
他们是另外两位「超凡神器」的拥有者、和我一样踏入超自然领域的人类,「毒蛇之戒」
的塞拉西先生和「雕刻之戒」的林梓葳小姐。这两枚戒指都拥有超乎寻常的力量,足以和
七位初始存在相抗。
处心积虑让我们汇合起来的,是「见证者」瑟希莉亚、观看世上一切的女人。我直到现在
都不知道她真正的目的是什麽,但是我知道绝对不只是阻止一起超自然灾难而已、她肯定
想要做得更多。因为在法国的事件之後,她就提议让我和潘尼歪斯去芬兰「护送」一个女
孩。如同你们知道的,我就是因此认识琳卡和她那只有超能力的猫咪「玛尼」。
瑟希莉亚在上路前只告诉我们,这个女孩将有助於我和潘尼歪斯未来要面对的事,以及让
我们有能力对抗「安托亚」和「真田」。我们一路以来的努力,其中一个主要目的就是让
潘尼歪斯恢复原本的力量;因此在她提出我们与琳卡同行、让「玛尼」从超能力猫咪恢复
正常时,我根本没有立场拒绝。
我想她那时候就预料到会发生什麽。
因为在临走之前,瑟希莉亚认真地凝视着我,并用中文说:「祝愿你在黑暗中毅然前行。
」
「黑暗」对身为心理师的我来说,已经是个有多重寓意的词汇;尤其是从一个能够观看世
界一切事物的女人嘴里说出来,那麽意义可能又更复杂。
不过我後来会发现这个「黑暗」指的是什麽。
依照约定那样,我带着琳卡和玛尼一路拼凑着各种线索、从那些藏身人类社会的超自然怪
物身上打听情报(有时真的是「打听」,先打再听)。这趟旅程最後将我们带到中华人民
共和国的领土,并且伴随着一个惊人的传言:当前持有「至尊之戒」的并不是国家元首,
而是中央政治局常务委员会的成员之一。
另外,瑟希莉亚额外请我们寻找和改编版「小星星」有关的某个超自然物品,所以在路途
中意外知道它和某本古书之间有联系。
那本被称作「无名之书」的作品,以加密符号记载了六位超自然怪物的特徵,以及如何将
牠们召唤到世界上来的方法。没有明确资料显示作者是谁,不过这本书首次出现在十六世
纪的欧洲、并在一个私人拍卖会上作为「艺术品」被售出。
几经易手,但是收藏家们似乎都没有真正解读出密码文字的意思。有赖目前方便的人工智
慧程式和潘尼歪斯的能力,我们很快就将它解码;并且透过得到的影本,看出了一些端倪
。
书中描写的召唤仪式几乎都非常残忍、复杂,且难以实行。所以就目前的历史来看,应该
从未有人成功实行这些仪式。而且根据潘尼歪斯对书中内容的回应,仪式步骤本身并没办
法真正召唤超自然力量。
「如果作者真的和你们毫无联系,我不觉得可以凭空臆想出这些东西。况且虽然描述得不
精准,可是他确实讲到六位、负责各自领域的存在,这和事实相去不远。」
『说不定只是在数百年间、千万名有精神疾病的人中,恰好有一位猜中了而已。』
我眯起眼睛,在心中用不以为然的眼神瞪着牠。
『不要因为我是超自然的东西,就直接认定我知道所有事好吗?』
巨龙如此回应我的质疑。
总之,当时我们无暇继续追溯「无名之书」的起源。因为回收「至尊之戒」、让玛尼恢复
正常,是眼前更重要的事情。
一切当然没有这麽轻松,否则瑟希莉亚不会特别把任务交给我和潘尼歪斯。在我们确认戒
指持有者,是委员之一的「高圭安」後,也同时发现另一群以他为目标的竞争者:由另一
位超自然存在「真田」派来的手下。
在此之前,我和潘尼歪斯已经大致掌握「真田」和这些下属的行动模式。因为个体之间差
异很大,并非所有怪物都能马上找到可以附身的「门」。就算以其他方式抢夺肉体附身,
不是没办法发挥力量,就是被排斥而必须一直更换。这导致牠们散落在世界各地,而且降
临世界的时间也不同,更不用谈要彼此合作了。
所以揪出牠们、各个击破不困难,单一个体的力量几乎都无法与我的巨龙相提并论。在此
之前,唯一比较棘手的对象是「塔克西丝」,牠附身在我之前的约会对象S先生体内。
然而在中国的这起事件中,我们必须要面对三个超自然怪物组成的「团队」。牠们分别自
称「天安门」、「小油鬼」、「炒条火烧」,其中「炒条火烧」的依附对象甚至是中央政
法委员会的副秘书长。
「邱瑾小姐,你刚刚说这三个词是什麽东西,我听不懂。」
玛尼不会离开主人太远,因此我们总是全体行动,琳卡必须清楚自己的任务。当我正在说
明流程时,她发出这个疑问。
尽管利用潘尼歪斯的「存在」之力,让琳卡变得能理解中文,但是从来没有使用经验的她
、还是常常无法了解意思。就像一个有特殊障碍的人一样,虽然每个字都读得出来,可是
无法把它们组合成有意义的语言。
有趣的是,琳卡的中文说得还不错。
「这些超自然怪物透过这种方式定义自己。因为牠们不属於这边的世界,如果没有附身的
『门』和『名字』,就没办法长期留下来。牠们需要透过名字来稳固自己的存在,也方便
牠们用人类的方式交流。」
「那为什麽是…我看一下喔,」过一会她将手机递给我看,上面写着「小油鬼」是一种油
炸面食。
「为什麽名称都是吃的?而且我没有查到什麽叫『炒条火烧』,那是什麽东西?」
我於是跟她解释,这些超自然怪物在附身之前不使用任何文字和语言系统;所以当牠们来
到世界上时,通常会使用第一个接触到的词汇当作自己的名字。
这个「名字」可能会是附身体的姓名、当时所在的地点、正在做的事情,甚至是脑海中浮
现的一个词汇。我也很快发现为何懂中文的琳卡,无法了解「炒条火烧」的意思。
因为按习惯可能被理解为「炒条.火烧」,但这种食物其实是「炒.条火烧」,是一种把
烧饼切条後加料一起翻炒的食物、类似台湾的炒饼。
此时巨龙从我心中那潭墨黑的池水中浮上来,发出红光的眼睛盯着我。
『你准备告诉琳卡,在事情结束後我们要对她做什麽吗?』
我没有回答,继续和现实中的琳卡说明计画的内容。我们会先利用潘尼歪斯修改过的身份
,在「北京兴基铂尔曼饭店」参加高官们的晚宴,并且找机会从对方手中取走戒指。
当然光是被列在宾客名单中,还不足以让我们接近高圭安。我和琳卡可能需要花点心思打
扮,并且穿上可以吸引目光的礼服。我们可能还需要一段让人信服的身分背景,至少可以
在初次见面时减少对方的防卫感。
『你没有告诉她,我们为了取走「至尊之戒」需要做的事。』
对,我没有。
因为琳卡此行的目标是让玛尼恢复正常,好在未来一人一猫可以过上平静安稳的生活。所
以她不需要知道真相、不需要背负血腥的代价,只要快乐自在的和玛尼共度未来就可以了
。
因此在路上我又问过她几次,是不是真的要把玛尼恢复原状。因为不这样做,也存在躲避
超自然怪物找上门来的方法。
「邱瑾小姐,旅途越接近尾声、我就愈发确定这不是我想和玛尼过的生活。再也不要有更
多的超自然麻烦了,我想当个平凡人。」
那时,她看着我的眼神很坚定。
所以我没有告诉她,「至尊之戒」不会离开持有者、就算被丢掉也会立刻出现在手指上。
高圭安应该不会愿意放弃它,我们也没有时间严刑逼迫。拿到「至尊之戒」只是任务的第
一步,我们真正的目标是要摧毁它。
那麽在需要和时间赛跑的情况下,怎麽取走对方可能不愿意给的东西呢?答案只有一个,
人类最古老、传统的方法:杀死他、抢走物品。
这是琳卡安稳生活的代价,我不想让她知道。
『那你准备让琳卡知道我们即将对她做的事情吗?』
「她也不会记得,这样有差吗?」
『我当然不在乎,实际上不取回这部分力量也没关系。戒指被铸造已经是非常久以前的事
了,我几乎忘记有这东西的存在。不过我认为呢,可能会想遵守知情同意权的是你吧。』
牠指的是我们在旅途中做出的决定:在玛尼恢复成正常猫咪的同时,要消除琳卡对我们的
记忆。
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需要谨慎地利用潘尼歪斯的「存在」之力,把我们在琳卡记忆中
的「存在」删除。实际上这就是修改现实,会让我们双方相遇到旅程中的一切、成为没有
发生过的事。尽管条件严苛,但是我们之前已经在周守洸身上尝试过、再来一次应该可行
。
「为了不要让安托亚发现我们干了什麽,也为了让琳卡真正摆脱这一切,我们必须这样做
。」
『呵,人类总是有各种理由说服自己,恐怕也不差你这一个。不过就这样吧,看来你也已
经决定好了。』
没错,我确实是。
整件事结束後我还和牠聊起「至尊之戒」被打造的话题。巨龙告诉我那是现代智人从族群
中崛起前的事情,如果不是瑟希莉亚提起它,恐怕潘尼歪斯会「遗忘」这个东西还在。并
且牠同时也强调,虽然戒指的力量很强大;但是和真正的「存在之力」相比,不过就是汪
洋中的一瓢水而已。
「那必须要够大的水瓢才舀得起来,可能是一艘货轮那样的吧。」
『随便啦,反正跟整个大海相比还是不值一提。』
之後我继续使用那招将钞票变出来的老把戏,和琳卡去附近的精品街买了合适的礼服。尽
管她外表看起来年轻、体态也很标准,不过在此之前从来没有打扮的经验。
「那你出门约会的时候呢?」我好奇发问。
琳卡扭捏的表情让我马上就得到答案。
「我…其实从来没有真的跟男生约会过。」
可想而知,琳卡也不曾特别在穿着上花心思。
那种凸显身材、裸露女性象徵的衣服更是不可能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加上从小母亲的严苛
教育,这个女孩甚至没想过和异性有亲密接触。
『我不用读她的心,就可以知道这女孩说的是实话。嗯,倒是她面前的这位,那真是看不
见车尾灯的前辈啊。』
「你闭嘴啦。」
我後来想,应该是北欧诸国在性别议题上的前卫,给了我刻板印象吧。就算在这样的国家
与文化底下,也可能有人过着极端保守的生活。
等我们准备完成、来到晚宴会场附近,潘尼歪斯老远就感知到建筑物内有另外三个超自然
怪物。我们不知道牠们的计画,但是只要双方的目标一致、终究会发现。彼此的。所以我
们别无选择,只能先下手为强。
尽管事前已经预想过各种可能,我甚至还思考过让所有宾客暂时失去意识。或者利用存在
之力挖掉一部分地基,然後在宾客仓惶逃跑时下手。但现实往往发展得超乎想像,对方在
我们行动前已经成功刺杀了高圭安、那时的他只剩最後几口气。
「没时间想了,潘尼歪斯!」
爪子和黑色液体形成的尖刺很轻松地就贯穿那些家伙,之後牠们就会被吸收、同化为「存
在」的一部分。牠们之中只有後续赶到现场的「炒条火烧」,勉强能够跟我们交手一下。
当潘尼歪斯「吞吃」那些怪物的残骸时,我正在想办法掩盖高圭安的屍体、还要同时考虑
哪里可以安全地摧毁「至尊之戒」。不过事情在此出现了重大转折,我很快发现那些怪物
潜伏许久却突然动手的原因:超常局的探员也在晚宴现场。
他们共三队八个人、各自由一位比较资深的探员领导,而且西装内应该都配置了专门的武
器。我和潘尼歪斯在巴黎的劳动节示威活动中领教过他们的实力,可是还没机会搞清楚这
些人如何在群众之间辨别出我们。
和掌管「意念」的「安托亚」不同,潘尼歪斯无法强制读取对方的记忆,所以得不到更多
讯息。可是在那次交手中,我和潘尼歪斯头一次知道有能干预、甚至是伤害超自然存在的
人造武器。
在此之前,能伤害超自然怪物的手段非常少。可是在法国时超常局探员协力合作、从人群
中精准地分辨我们,并且杀死了一个超自然怪物。根据潘尼歪斯当下的回馈,那个真田的
手下确实被「消灭」了。
当我还在试图观望他们的行动时,却发现其中一名领队比了手势,所有探员随即分散进入
人群。然後那个金发男子从中庭望向我所在的七层,他不应该在那种距离还能发现我。
实际上我无法判断对方是否真的知道我在这里,可是那匆促的一瞥让我惶惶不安。脑内的
警铃大声作响,本能地提醒我危机可能即将到来。我和潘尼歪斯也许还能在超常局探员的
围剿下逃离、甚至在未来透过其他方式改变档案中的容貌,可是琳卡和玛尼不可能如此幸
运。
该怎麽做呢?
我那时没有更好的选择,能选的就只有两条路:立刻带着琳卡与玛尼离开,直到我们抵达
一个安全的地点。或者现场破坏戒指、完成力量回归的仪式,让他们两个成为普通人。
当时我认为後者的风险更小一些,忽略了潘尼歪斯是「存在之王」、以及我作为「门」和
牠已经紧密融合的事情。
所以我没有等待潘尼歪斯的回应,就决定当场摧毁「至尊之戒」,因为我不能冒险让超常
局的人得到它、更加不能就此让琳卡与玛尼的美好未来付之东流。
这绝对是我人生中最糟糕的事情。
当黑色的黏液化作无数根触手、将戒指中的超自然力量剥离出来的同时,我看见玛尼身上
也发出四种不同颜色的光芒,它们时而混合、时而分离。我感觉自己体内、在灵魂深处,
有一股难以用言语描述的力量涌上来。
当它包覆我全身时,带来从未有过的平静,在那瞬间彷佛所有的一切都停止了。紧随其後
而来的,则是如滔天巨浪、混合着强烈慾望的情绪。我感觉心脏在体内发出雷鸣般的跳动
,无数的思绪在脑海中翻腾不止、好像它们忽然有了生命。
我记得自己控制着潘尼歪斯、修改存在让琳卡不记得我们,要从无数事件中找到它们不容
易。它不像剪辑影片那样,比较像在繁密纠结的线团中想办法把特定颜色抽出来。困难,
但可以做到。
然後我的记忆中断了。
*****
嗨,妈佛版,中秋愉快。
把这篇放上来的同时,我和AI正在修改一篇关於邱瑾与潘尼歪斯的起源故事。来回应上一
篇中邱瑾的疑问:「潘尼歪斯,你到底在我身上寻找什麽?」
邱瑾在「末日纪念馆」世界中并不是翻天覆地的角色,我们目前还没进行到那个阶段。但
是超自然力量确实在她身上有宏大的计画。
而且很讽刺的,七位初始存在各自用不同的方法达成目标。因此之前「古蛇」篇的时候,
安托亚才会说:「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然後,其实牠们七位各自的目标,被寓言化地写在「潘洛斯留言簿」。
那下周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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