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pcss (兔子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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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创作] 旱魃5 十六字护心咒
时间Fri Jun 6 21:25:51 2025
「你......不要过来啊!」小酩捡起硬石块砸去。
热汗流淌脸颊,小酩忍着断臂剧痛,逃离邪祟。黑暗之中只见人形,原以为是村民,
但走近打招呼却被巨力扯臂,唰,霎时小臂脱落、热血飞洒,被邪祟刁在嘴边。
一步一颤,心头不断呐喊,却止不住体内的热血和绝望。不停跑,只得等待它的到来
,内心没有战胜的希望,也只是出於本能的行动。这些无意义的动物本能,等待下一瞬间
被邪祟从後头扑倒、啃咬,它一定会把我撕碎,像头狼尖牙狠狠咬穿我的肌肤,我的臂膀
。
视线迷茫不清、脚踩乱石土堆,他不停在山林间奔逃,疼痛使他头眼昏花。越过小溪
流时,冰冰冷冷,赫然在视线里发现有人影倒卧在地。那时很紧张很慌乱,没有办法顾及
,只是一晃而过的视线。深怕自己一停下来就会被追上,。
气息混乱、巨大压力使他不敢回望,到处都是看不尽的黑,动物直觉邪祟就躲藏在身
後不远,不知何时会发动攻击。悬着的一颗心无处安放。
冷汗直流,无法遏止的恐惧蔓延,一直跑。逃还有一线生机,不小心踩空滚落山坡,
又受了几处擦伤、树木撞击。
只管走,只要逃离那可怕东西。不知不觉,眼前出现山洞,黑暗之中显现。不管这麽
多,小酩进去躲避,才可能逃出生天。不知那东西是否追来。
走近一看,没有灯烛,却有阵阵怪声。呜呜咽咽,隐隐约约悲鸣。猛然撞上东西,当
眼珠适应黑暗,才看出是属不清的崎岖怪物。烂栗皮肤结痂变形,疹丘坑坑哇哇,身形抠
篓弯弯曲曲。
就像蟑螂群一样,一掀开角落,数十只突然迸出。其实他们本来就在那了,你却毫无
察觉,一同生活了许久,直到你有天发现它们的存在。
山洞里的怪物也是一样,存在那不知多久,但都没人知道。小酩从小在这长大,若不
是滚下山坡,也不会发现这个山洞。
吓得扭头又逃出山洞,好在山洞中的怪物没有追出来,或许是无法离开山洞吧。
正当小酩稍稍放松,却被怪力袭击,不停撕扯、放声哀号。纵使他拼命挥踹,仍然被
分裂的东一块、西一块。
是刚才的邪祟。
*
这鬼地方不只最近少下雨,还怪事连连。深山里,无缘无故有人溺水在浅溪之中,这
没有道理,实在是令人想不通。明明水淹脚踝不到的浅水,又不是大海。
「这个月又是第几起了?」
「恐怕......也和之前的一样。你看这头顶有撞击血痕,未必是溺水。」
村里众人围聚在溪边,又有妇人倒卧在溪旁。不知是第几起,很是不寻常。
村长认为头部有外伤,很可能是歹徒袭击村民造成的,至於为何都在溪边就不得而知
了。
「对阿,不可能溺水。你看这掐痕。」刘偕也在旁凑热闹,现场让他想起之前路过的
村庄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他一眼就注意到受害者脖子有浅浅指痕,必然有一凶手,而且和隔壁村落是同一人所
为。那个掐法,是歹徒的惯用伎俩。
「你们又是谁?」老村长抬头一看,皱起眼睛周围的皮肤。
「我只是旅行中的商贩,听你一说之前也有,那可以断定为同一人所为。不知你们村
最近还有何怪事?」
老村长才看清刘偕样貌,发现身旁两位长相怪异的男子,一头金发和蓝眼珠,很是奇
怪。以为是自己老了,眼花了。
把刘偕拉到一旁,悄悄说道。「别胡说,到我家在仔细说说。」
*
就在前几日,老酩家的儿子受到袭击。起初以为是遇上野虎惨遭分裂,样貌实在不忍
描述,但却没有被老虎吃掉任何部分。看那样子不像是虎爪的痕迹,明明肠肚外泄,树林
现场很是混乱,但没有野兽足迹。
「你怀疑不是老虎干的?」
村长微微点头,那爪痕对不上,周遭树干也没有爪痕,而且老酩家的儿子身躯乾枯,
像是被太阳晒乾的萝卜,血色尽失,肢体萎缩。
刘偕:「那现场呢?那附近很多血痕?」
摇头否定,村长认为这事也很怪,不像野生动物袭击。虽然对外宣称是遇到老虎才这
般倒楣,但真相他心底很清楚,便把怀疑之跟熟人讨论。活到这麽多岁,没看过这种事。
「不是啊,你们村怪可怕的,也太多怪事了吧。我等可还要赶路......」
听见小刘推辞想要离开,村长老手一抓,牢牢钳住小刘。「小兄弟,我看你眼力不凡
,来没多久就发现异状。我也都跟你讲这麽多了,再跟你讲一个传说故事也无访。」
「别别别,我真要赶路。」刘偕扯过手腕,但老村长力气巨大。
高、矮洋人就看着刘偕和老人拉拉扯扯,一人一手像是拔河。
「小兄弟且听我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位有名的修行人来到我们这。遇到老虎都不会
攻击他,反而温顺的跟在身旁,像只猫一样。四周飞鸟盘旋,村人才发现此人特异,出没
在山林间修行,不时出现为村民化解灾厄。有年瘟疫大起,没有好方法医治,修行人便发
愿为村人祈福,独自走向山林。有人说他去除带来瘟疫的恶鬼,有人说他在山中念经坐化
,总之,没多久村人渐渐好转。在那之後,谁也没再看见那修行人的身影。」
刘偕不情愿,拼命向高、矮洋人使眼色,挤眉弄眼、歪嘴勾鼻。一边翻成洋文给他们
听。
「你讲这个故事是想要说,要我像修行人一样帮助你们村对吧?」
老村长微笑道:「小兄弟,看你还没娶老婆吧。你太年轻了。我是说我有个地图,传
说那个修行人坐化的地点,有财宝。你帮我们找凶手,我把藏宝图给你。」
矮洋人第一个反对,认为这样下去追不上何夫人,也追不上那个邪恶书生。
高洋人认为村里不只有凶手,还可能残有邪恶书生制造出来的邪祟。要是放任不管,
全村人都变成怪物也不无可能,就像月光镇那样。还是留下来调查比较放心,或许能有柳
书生更多线索。
其实一听到宝藏,刘偕就想答应。但凭他江湖行走的经验,村长的话未必可信,哪有
什麽宝藏,修行人等等,那都是故事。但这里确实又有怪异发生,很可能是柳书生妖法所
致。再说,想要娶何夫人的丫环还是需要点银两的,想着想着又想到在光州何夫人丫环教
自己十六字护心咒法的时刻,那姑娘脸庞甚是迷人。
「好啦,你先把地图拿出来我看一眼,一眼就好,证明这是真的。村里怪事你不用担
心。」
*
前往暑地一路上不只柳书生一路释放邪祟,各地都不下雨,实在反常。该不会是那里
有什麽事情正在发生,何夫人才前往暑地除妖吧。但这可苦了刘偕三人,路途一直被拖慢
,各村怪事频发,现在还得探寻溪边连续掐人魔。
他们一样先去受害者家中了解情况,各个脖子上都有掐痕,但手法粗劣,怎麽可能伪
装成溺水,这麽明显的痕迹。
矮洋人:「这麽明显,怎麽可能是溺水?分明是被掐的。」
「不,有可能是在溪边,掐着把人埋入水中,伪装成溺水才留下指痕。」
「溪水你也看到了,这麽浅,有可能吗?」
现在有几个问题。
一,为何是溪边,对歹徒有何意义?
二,受害者大多为妇女,可能是时常洗衣挑水,恰巧碰上歹徒。也有些男子、老人受害。
三,歹徒与分解小酩的怪异有何关联?有关联或者毫无关系?
他们在前个村子也有溪边掐人魔的受害者,只是那时不知道而已。也是浅浅掐痕、在
水边。如果跟他们一样是旅客,搞不好凶手已经不在村中了。
或是本来凶手就是此村的人,只是路过前几个村子。
「不行,范围太大了。想不明白......」
矮洋人一脸得意,自信比身高还高出许多:「很简单,我们埋伏在溪边,一定会遇到
凶手。」
他们边查看受害者,一边打听村中有没有人怪怪的?比如你怀疑谁是凶手?
「离溪不远有户人家,林大婶形迹可疑,早年丧子,精神有些不平常。又遇到丈夫过
世,整个人都怪西西的,把猫当儿子养。取名也是那夭折的孩子同名。......」
「前些时候,从外地回来的褚家儿子倒是很可疑。跟他一起去外地闯荡的人都没回来
,听说是遇上山贼通通......总之,只有他一个人逃回来,你说很怪是吧。」
「他眼珠怎麽是蓝色的?我悄悄跟你说,你们不觉得村长很可疑吗?明明好几起溪边
溺水,但村长都不积极商讨对策,我觉得他高不好知道凶手是谁,所以这般无作为。你说
对小酩有什麽看法?听说是被老虎咬的,但我也是很怀疑啦。」
这村每个人都互相怀疑,只知道自己不是,看谁都有点古怪。聚在一起时总不自觉这
样想,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坏了和气。综合调查结果,最多人觉得有问题的还是林大婶、褚
家三子、还有村长一家。
今天可忙碌了,分别去那三者家查看,看看有没有怪异之处,搞不好碰上什麽机缘巧
合案件就破了。
离溪边不远处,林大婶草屋破败,一靠近有股野兽的气味,有点难闻。比马厩还遭。
喵喵喵。有只黑猫,皮毛娇媚柔顺,亮黄色眼珠,看见刘偕三人。
「你好,我们是帮村长跑腿的,这些粗盐不成敬意。想来问问最近这里有没有发生什
麽怪事?你也知道村里有歹徒......」
林大婶也清楚最近村里不安宁,但她从没看到歹徒在溪边犯案。
「是阿,只要我们阿义没事,就太好了。」
黑猫跳上林大婶怀中,像是听懂人话一般,也喵喵叫。
「阿义,那你有没有看过溪边什麽坏人吗?」刘偕好玩似地跟黑猫讲话,用小孩子说
话的语气。
「喵,喵喵......」黑猫看着他也回应几声。但刘偕听不懂猫语,仔听在耳里
就如不懂洋文的村人,只是喵喵叫。
没有什麽太有用的消息。黑猫有点太聪明了,像是阿义的魂魄转移入猫中,
对我们说话有反应,其余没有阴寒诡异之感。老妇的健康情况要连续在溪边犯案不能说做
不到,就是要等她下辈子投胎才有力气掐人。
说道掐人力气,村长很是有力。刘偕看着手臂上的指痕,那恰好是存长为了「请求他
们帮忙」硬生生钳住他手臂的痕迹。对一般老头来说太有力气了吧,这指力恰好能在溪边
......
矮洋人:「你说的对,搞不好村长就是凶手。才会这般毫无行动,只让我们这些旅行
者来调查,实在太奇怪了。」
「他自己调查难免会怀疑些邻居,就算最後结果出现,找歹徒过程中的怀疑,那些心
情,村人互相猜忌的伤害也不会消失。他大概是不想得罪村民,才迟迟没有大作为吧。」
高洋人转动蓝色眼珠,用手摸摸胡须。
*
正当他们要前往褚家路上,听见村人喊声,溪边又有新的受害者了。三人随即也赶往
,在那村人看热闹的不少,就是不敢接近,远远看怕晦气。像是用手指遮眼,却又从指缝
偷看,那样奇妙心情。
「村长还没来吗?」
这个受害者很不一样,肌肤乾扁,像是被晒成鱼乾一样。这样子总不会是溺水的吧。
谁再说是溺水,我一定扁他。总不可能泡在水里,还能失去水分,变成这副肉乾样。
倒是有几处伤痕,手臂抓伤,像是在抵挡什麽东西被抓伤,还有脖子有咬痕,少掉块
肉,老虎不可能这样。也许那东西口齿很锐利?但却又不吃人,只抽乾人类的水分?这绝
非人类能做到的。
这乾瘪的状态和小酩类似,水分都被邪祟吃了,但不吃肉。今日却没有分裂人类,河
边这个地点就只是巧合而已。
刘偕暗想,这大白天还要几个时辰才会暗下来。第一次遇到邪祟能在太阳下出没。真
可怕,想逃离这个村落,什麽修行人宝藏,有钱没命花可不行。从机率上看,赔本的可能
越来越高,那邪祟自己也不一定能对付。光是夜里出没的旱魃就如此凶险,这白天能现行
的,恐怕更加凶暴。
「李老爹,快来看。这是你家媳妇对吧。」
虽然样貌乾瘪,但面容还是可见,李家无不悲怆痛哭。据了解,早晨还看到她,至少
中午之前她都还活得好好的。
这样推论下来,这不是溪边掐人魔所为,是另一只邪祟,能在白天出没的邪祟。
刘偕意识到危险,心都凉了大半,用洋文与夥伴交谈。支支呜呜,想要撤退。
矮洋人大喝:「你小子胆小鬼。有何好怕,我倒是希望那怪物快出来,老子打爆它。
大白天正好。我们赶路才要紧。」
高洋人依然坚持要找出歹徒。
情况越发难解,又有掐人魔,又有白日邪祟,还又那不知的林中分裂虎?
是不是他们人在多待几日,全村都成了怪物。
邪祟无法追踪,还是去找找褚家三子看看,搞好掐人魔案会有进展。
来到褚家却扑了空。刘偕打听:「你说他早饭後就不见人影了啊。那你知道他在外地
遇上山贼的经过吗?」
他母亲说,他们村好几人去外地闯荡,只有褚明回来。说是返乡路上被山贼打劫,奋
力反抗,他好不容易才逃走。回来後整日失神,怪怪的。有时半夜听见
他发出痛苦的呻吟,有时也不回家,不知去哪了。做父母的总会担心孩子,就算没有什麽
特殊成就,活着就好。还不想想是怎麽一点点把他们都带大的,都是心头肉啊。
「你说溪边,我都不敢一个人去。没遇过......我想想......隔壁家的
阿花常常在溪边碰到他。也许有点可能吧。」
现在线索全断了,只剩下找找褚家三子问看看,但人又不知去了哪里。邪祟就别想了
,还是去溪边蹲点,只剩这个方法。不然问村人都没有什麽发现,今天忙里忙外可是白费
力气,脚都快走麻了,一点可靠的答案都没有。
三人在村长家吃过晚餐,准备在溪边夜里埋伏。看有什麽动静,这溪水实在太怪,又
不是什麽风水宝地,哪有这麽多怪事都在这发生。
*
夜里清风拂过有几分寒意,没光没影,只能听见流水声,冲过石头的水,有时几声虫
鸣。
刘偕三人躲在溪旁,静静等待,看会不会有凶手出没。要是遇上白日邪祟,打可不一
定能赢,最好是遇上掐人魔,要制服他应该没问题。
但是谁在半夜来到溪边,正常人不会,又冷又危险,到底来这里做什麽呢。要是出现
人影,一定就是歹徒,他们如猜测。全村都知道这里危险,还敢来的肯定不一般。
轻声细语,「你有没有听到什麽?」
刘偕竖耳细听,除了一直以来的流水声,还有另一股杂音。有人在喝水?
他们三人缓缓移动身体,看向杂音处的黑暗。有东西在动,黑漆漆,就算眼睛适应深
夜,只有月光的情况,还是难以探明。
感觉有动物在溪边饮水,头靠向水中,不停喝啊喝,像是耕了一上午地口渴的老牛,
都怕溪水饮尽,那一定不是人类。
矮洋人穿起巨臂法器,金属齿轮作响,率先冲出,要揍那东西。大喊一声:
「鬼东西!往哪跑。」
「等等!还不确定那是什麽......」
不顾刘偕大喊,高洋人也背着喷气背包,散出阵阵热气,飞快跃向溪水。
无尽的幽暗中,那东西转过头来,是人形邪祟,尖牙利嘴、闪着寒光的双眼。他们还
不确定那是不是旱魃,总之先打再说。
顺时间,各方接近,矮洋人金属巨拳攻向邪祟。
「看你往哪跑,吃本大爷一拳!」
漆黑如潮水起伏,实在很难看清战况,声音还比较明显,有喊声,有撞击金属的铿锵
,邪祟怒号,模模糊糊的人影四处穿梭。
刘偕在远处看不敢靠近,因为自己没有缚鸡之力,又很害怕邪祟。如果是白天能现行
那只,实力恐怕很高,便不自觉的向後退去。口念十六字护心咒,在旁祈祷。
他自己也只是商人,没想到一路上遇到各种恐怖怪物,实在没勇气像洋人一般与邪祟
拚杀,主要战斗力还是他们俩。靠着科学法器,不输怪异的力量在与邪恶抗衡,其中最重
要的是勇气。就算给刘偕神兵利器,他也不敢与之战斗。
「小心!」矮洋人大叫。
不知何时,打斗间阴森森的气息冲向刘偕。但他没看清,只听见矮洋人喊叫,意识到
时,邪祟已近身张口咬来。
不是不注意,是根本看不清,以为声音很远,没想到飞速接近。自己也要变成晒乾的
肉乾了吗?还是会四分五裂?
刘偕慌的喊出声暴露位置,继续念道十六字护心咒,希望多少有点用处。何夫人的丫
环明明说这是众人皆会的简单咒法,但他自己怎麽一点效果都没有。邪祟还是不断接近,
就快要被啃食了。
他边跑边念,如猫抓老鼠,穿梭在树林间,又听见後方的打斗声。那东西一直追赶着
刘偕,被他发现自己没有战斗力吗?
其实根本看不清黑夜,双脚不停向前跑,时而出现树木,时而又是陡坡。
他也不敢回头望,总感觉追的很近,爬树躲避看是不行,万一对方也会爬树呢。越过
溪流,迂回绕着树木要甩开,但没用。
心脏蹦蹦蹦,鼻子吸不到空气。脚一滑,翻的七荤八素,整个世界都为你转动,刘偕
滚落陡坡。「唉......一带 一袋 一带」
暗影中,邪祟没有消失,飞快的速度跳下斜坡,紧追其後。高、矮洋人边打边追。
深夜的决战,被邪祟追击,刘偕滚滚滚滚滚落山坡。
高矮洋人也拦不住,实在太暗了,那只邪祟虽然力量不强,不比旱魃强,但速度很快
,眼珠绿光,比他们能够适应漆黑。
慌乱之中众人追赶。高、矮洋人脚才踩定,就看到邪祟口水滴出,张口尖牙咬向刘偕
。
好在高洋人也移动迅捷,喷射背包法器发出巨响,来了一招域外飞鹰,起脚飞踹邪祟
。不然刘偕就要被啃食了。再晚几秒,邪祟就成功咬伤小刘,把他水分抽走变成人肉乾。
矮洋人随後双拳接连打击,但都被邪祟闪躲,拉开距离。
战况很是胶着,它实在太快了,像恼人的蚊子,吵人清梦,又吸血又烦人,当你放着
不管,就会叮的皮肤肿起,打又看不清黑点,只听见不时嗡嗡声。
要是它站着不动,矮洋人要击倒它不难。但它躲藏在黑夜,它也是这样在溪边行凶吗
?
刘偕好不容易站起身,才发觉自己滚落斜坡,全身疼痛,他们持续打斗,自己可要滚
远点好。尽力走向远处,才不至於拖累高、矮洋人战斗。
边走边看像远方,那里有个奇怪的地方,接近了才先显现在眼中,是个山洞。走了进
去,比深夜还要幽暗,悄无声息,像是地府般阴森。
没走几步,发现不对劲,要返回,霎时,歪歪区区的东西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後。猛地
吓小刘一跳。
看它样子,不成人形,外皮腐烂变形,不像任何活物。
「後退、後退!」
刘偕念动十六字护心咒,那东西才不再靠近。心想这还是有用的嘛,但又不是那麽有
用,一定是自己功力太浅,才只有这般功效。自己平日不修行也不念佛,吃肉喝酒,只是
个殷实商人而已。自然是没有什麽大法力。
点亮灯油,有些东西看清楚更觉可怕,比如那些歪斜扭曲的家伙,点灯後才知道,比
刚才的更多。密密麻麻,群居在山洞里。各个欲向前飞扑,刘偕彷佛坠入恶鬼地狱般的餐
食,是那样诱人,对於饥饿的鬼来说,百年难得一遇的午餐。
山洞中,上头也倒吊着几只歪歪斜斜,不只有刚才那只。整个地方扭扭曲曲,无法数
清到底有多少。如果把这些都替换成蟑螂、蜘蛛,那恐惧便会减弱几分,不只恶心,更多
的是数量上的密集,触发人类心中的恐惧,与生俱来的恐惧感。
「别......过来。」吓得声音颤抖。
他想冲出,但身後又被好几十只围堵,刘偕边念咒边闪躲,不知不觉退到深处。
只要念咒,歪斜们便不敢靠近,但又不离去,也无法击退。一有机会,等待刘偕闪神
之际,就欲群起攻击。比如把排骨,丢入三天没吃饭的狼群之中,是那样凶险。
心中忽觉某处温暖祥和,如浸入温泉般舒适。刘偕依照那股感觉去寻,越是接近,内
心恐惧便减几分,有某种东西,如太阳留存在山洞中。
步步靠近,就像冬日的火炉,能感受到温度去除寒气。刘偕凭着这种感觉走,越来越
接近,那些歪曲渐渐减少,但仍有几只瞪眼露出骇人嘴脸。
一个人影,他在打坐,可见有点法力,让那些歪斜不敢近身。
刘偕大喜过望,没想到竟有这般高人,那算是有救了。「这位大师!你怎在如此险境
修练,我误入其中,可否请大师相助。不然那些怪东西实在缠人。上天有好生之德,烦请
助我一程。」
大师依然打坐,没有回应。
刘偕又喊了几声,修行人依然没有反应。
「失礼了。」
手指颤抖地凑近,竟然没有一丝鼻息。灯油靠近才看明白,修行人肉身已坐化,却一
点都没有腐烂,就像活着一般有弹力。难怪刚才还以为大师还活着,只是不想理我而已。
灵光一闪,这不就是村长说的修行人驱散瘟疫的传说故事吗?难道,这尊就是传说中
的高僧。
可这山洞隐密且古怪,无人知晓,却充满怪异。明明有得道高僧,外头却是堆歪曲邪
魔。
左思右想,刘偕认为当年瘟疫爆发,都是因为弯弯曲曲的脏东西,就叫它们疫鬼、和
病鬼吧。没想到高僧竟是用这种方式,把病鬼们都关在这山洞中,让村里远离疾病。
他猜想当年瘟疫爆发和这些怪东西有关,高僧来到这设下结界,不断念咒引来这些病
鬼,这样的话村子就得救了。但看其数量如此庞大,想必法力是源源不断,不停引来各种
鬼怪,直到坐化後依然持续着。如此一来,鬼怪只进不出,都被困在这了。
这事既无村人知晓,村民之知道高僧某天後就不再出现,不知他在何方,也不知他为
救苦救难所做之事。
没人知道这个山洞和这些病鬼。刘偕是这样猜想的,不禁觉得高僧愿力如此伟大,依
然持续输出心念,到现在都是。一靠近他身旁有股温暖祥和之气,心里渐渐平静,像是找
到救星一般。
但无法与他沟通,只能恭敬拜了一拜表示感谢。除了莫名祥和之气,其实刘偕一眼就
看出高僧身挂着颗颗金色佛珠,仔细看每颗光彩耀人如太阳,上头还刻着密密麻麻的经文
,想必也是高人精细制作之物。
这就是传说中修行人的宝藏吧。小刘伸手向去拿,但又觉得大不敬。但财宝就在眼前
,看就知道是黄金材质,价值数之不尽。若是拿出去变卖,後半人生吃穿不尽,一定有人
要高价收购传说秘宝。
但他内心後害怕,怕有诅咒,毕竟整个山里鬼怪同在一起不知年月,或许沾染上些阴
气,拿走未必明智。你想拿吗?你会拿吗?这等宝藏,犹豫之际,刘偕又瞥见一本经书。
但字是那字,看也看不懂,不知哪里的语言,但一定也是某种珍宝。拿给何夫人看,
她一定能懂。搞不好她一高兴,迎娶她家ㄚ环之事也迎刃而解。沉浸在美好幻想之中,心
里又意识到这自己的贪念,倏地,觉得某种恐怖,冷汗直流。
不对,这些都还不是重点。小刘现在无法出去,被数以千计的病鬼围住,要原路返回
是不可能的。以自己的道行,其实也没有半点法力,念咒只能让鬼怪别靠近,根本无法冲
出山洞。就算得了这些宝物,就算高僧同意,那也是没有意义。
没吃没喝,自己坚持不了多就日子。就盼高、矮洋人与邪祟能打到这边来,这样一来
或许还有生机。
一来是高僧结界能把邪祟困住,二来他们才有战斗力能冲破病鬼包围。
左等右等,又大喊几声希望引起外头的注意,但迟迟没等到人来。
「大师,虽然弟子平时没有吃斋念佛,但上天有好生之德,请为弟子指明生机。来日
必定诚心念佛,造福乡里。」
刘偕又恭敬地一拜,动作和缓,一辈子从没有那麽虔诚。一拜後,又是一拜,脑中渐
渐无所思想,只是一而再的膜拜。
恍惚之间,他又想起十六字护心咒法,在脑海中回荡,心中一道和煦阳光洒落,无言
无语之中他有种感受,是大师应答了。并非来自物质言语声波,一种超乎感官的东西直直
进入刘偕脑海。
拜了千百次後,「多谢大师指点。」
刘偕上前取下那串佛珠,色泽重量果然是黄金,数了数共一百零八颗,价值难以估量
的宝物,此时正握在手中,好似作梦一般虚幻不实。但手里冰冷的金属触感、重量,再再
提醒,那是真的。
顺手拾起那本经文,揣入衣里。小刘暗自心想,「别说那麽难听,这是结缘,助人的
事那能说上偷。再说大师与我心心相印,结了善缘。」
「谢大师助我,待一切妖邪除尽,必将宝物归还,绝无半点私心,只求世间太平。虽
然没说经文如何如何,但我一并借用,望大师别见怪。」又是恭敬一拜。
拿到这宝物,他知晓这一定蕴含了大师愿力。弯弯曲曲的怪物不仅不敢靠近,全都露
出惊骇的面貌。
刘偕戴上金佛珠,念动十六字护心咒,心中那股温暖安定渐渐展露於外,发出道道光
芒,如烈日当空,世间万物无不再此之下,一一现形。
弯弯曲曲的病鬼、障鬼一被光线照耀,全都形魂消散,刘偕一面走一面念咒,虽无半
点法力,但此时却是借助万丈法宝消除灾厄。
直到走出洞口,全部的弯曲,从过去到现在的病恶都被消解。
说不出的舒畅,彷佛千百年未打扫的宫殿,霎时被清扫,被水洗,擦除厚灰污垢。恢
复成刚建造的崭新宝殿,无物不新,无处不净。
刘偕反应过来时不禁赞叹「这等宝物法力无边,就像是用一两银子去抵押,借出十万
两黄金,实在是......什麽无本生意,完全现赚,全赚,一本万利。」心理爽快的
不得了,彷佛自己低买高卖的做无本生意,赚钱赚得不亦乐乎。购置良田千亩,牛马万匹
都花不尽的大赚钱。此时心中一荡,迎娶和夫人的丫环,那聪慧又貌美的姑娘也不成问题
,一定盖大大的房子,家仆成百,子孙新旺......
惊愕与舒爽心情,开心久久不能言语。
虽顺利走出山洞,但不知高、矮洋人与邪祟打得如何。四下探询,往吵闹中走去。
只见黑暗中数个东西移动,阵阵齿轮噪音,是西洋科学蒸气法宝所发出的。
「各位我来了。」现在的刘偕有了战斗能力,念道他唯一会的咒语,发出阵阵暖光。
倏地,周围突亮,被光照射到的邪祟倒在地上,形影变换,变成人形。是个普通人模
样。
矮洋人用巨臂一把擒住,压在地上,听他痛苦哀号。
「你到底是谁?」
那人痛苦哀号,像是牙痛一般,但可看出是人类样貌。可能是村人,我想他就是凶手
。
「说三更半夜的在这里做什麽?又想袭击人是吧。」
他逐渐回复理智,说道,他本是褚家三儿子,在外地身受重伤,回来老家後就变得奇
怪。起初只是口渴,但一碗碗清水下肚仍然不能解。便到溪边,一看到溪水无法自拔的埋
头猛喝。
「你渴望血?」
「对,当我意识到时,手指掐在村人脖子上。我害怕......但身体是既兴奋又
饥渴,不由自主......」
「所以溪边那些人都是你做的?那是你同村啊。」
褚明面色懊恼、眼眶红肿,「对不起、我控制不住。其实我是想喝他们的血,但我努
力抵抗,身体不受控制,掐了他们。本以为口渴喝水便是,但哪知一尝鲜血,那美妙滋味
无以言表、香气诱人一饮再饮,当真控制不住......请你......把我...
...」
若天下雨,没有人能接住全部雨滴。褚明也一样,当化为邪祟,意识受限,另股主宰
那种邪恶控制着身躯。不管如何呼喊、如何叫唤,我都不是我,但我也都还是我。恍若被
鲜血垄罩双眼,隔绝世界与希望。
「真的假的?饮血邪祟?」高、矮洋人大惊,说起他们家乡也有类似生物很是邪恶。
气的牙痒痒,想手撕了褚明。
刘偕站得远,心想还是有点害怕。「还请先等等。让我再问问,搞不好其中还有古怪
。你说你叫褚明是吧,行行好,都说给我听。或许有解方。」
虽是如此说,但他心暗想探明後,以现在带有高僧法力,帮忙超渡也是功德一件。
「第一次喝血是在失去理智下,我知道我变成怪物。记忆模糊,看见某个村人,一口
扯下他的手,当血进到嘴中,满是欢喜。我讨厌这种感觉,身体却满是欢喜,要更多,要
喝血。我......是怪物。醒来时,那村人已面目全非。对不起。」褚明哭泣,话语
含混不清,鼻水眼泪一蹋糊涂。
「你喝血,把村人都......」
矮洋人愤恨举起左拳,「法克,别问了,我看一拳送他上路吧。」
不知他们这麽恨饮血邪祟,想必有什麽故事。但褚明却又不是故意的,只是被妖邪困
扰才变如此。他都说了,模糊没有意识,或许他仍努力抵抗恶念,并非如此邪恶。
刘偕抱住矮洋人带着法器的右手,深怕他直接出手。
「你生来如此?」
「不,我和兄弟村人一同前往外地闯荡。哪知时运不济,返乡途中经过月光镇...
...」
「你说月光镇!是不是怪貌书生?」
「好像......」
越听越是奇怪,他到底是谁?柳书生同夥?
刘偕不断提问,整理了大致情形。
褚明一群人在月光镇遇上山贼,被打的损失惨重,好多同乡都归西了。其实自己也早
该归天,但不知怎麽的,又醒了过来。脑中叮当响,是金属撞击声,感觉自己,开肠破肚
,又昏了过去。恍惚中,有东西塞进入我身体里,挤得十分难受。又好像有位书生模样的
人在切割我的身体,如梦一般,其实也只是记忆不清。若有似无,脑中错乱也说不定。
似乎听到有人争吵声,总之又是段时间,不知几日,褚明又醒了过来。不知是否在作
梦,但同乡都惨於山贼之手,剩他从荒草中爬起,在镇上寻找才知道那日山贼所作所为。
想寻找那书生,往来旅客众多,已探寻不着。
他明明记得自己也被山贼攻击,应该也已经......但为何现在还活跳跳,仔细
检查身上道道伤痕,果然被挖心剖肺,但又不痛不痒,褚明也很是迷茫。
回到老乡,开始感到怪异。半梦半醒时他梦游溪边,口渴又无法控制,做出那些事。
褚明意识到自己饮血作怪,时而口渴难耐,尽量远离村人,但意识消散,被邪祟占据。在
人怪之间切换,褚明也无法控制。
他袭击了小酩,把他分解,其实是初次不太会饮血,才弄得惨状。那些溪边受害者都
是褚明意志力与之抗衡的结果,并没有化为邪祟直接饮血,而是用心抵抗,才只有掐了村
人。要是他不抵抗,村人都会被喝的乾净,就如最近案发的乾瘪村人。
已经变身好多次邪祟,饮血技巧纯熟,不必分解肢体,便能把人血抽乾,这就是这个
案件的谜底。
河边掐人魔、分裂虎、一切的怪事都是化为邪祟的褚明想喝血造成的。
「说够了没,我现在一拳把他给打了。」矮洋人举拳想攻。
「等等!搞不好还有解方。何夫人一定知晓......」
毕竟褚明喝了这麽多村民的血,虽说他意志无法掌控,到底还是他,是邪祟。要让他
一同前往暑地找何夫人,还是就地解决?
刘偕把他在山洞中的经历讲给高、矮洋人听,已发愿要造福乡里、除尽妖魔,现在救
褚明一命很是合理。缘分就是如此这般奇妙,他感觉自己是非要救他不可,一种奇妙的直
觉。
再说,褚明也非自身邪恶才如此,小刘念咒他便不会化成饮血旱魃。他现在是个人,
难道我们能决定别人生命吗?总使他不是自愿变成怪物,纵使他喝了村人们的血,都非他
自愿的,但身体和邪祟共用,又不可只去除部分,由下人类的部分。
抛出硬币,由上天来决定吧。高洋人如此建议,「我伟大无边的主啊,请指明一个正
确道路,这吸血邪祟的道路。如是人头便听小刘,如是数字便由矮兄弟发落。在此祈求,
我伟大无边的主垂怜世界,我们待你拯救......请以我们无法衡量的睿智指明正道
......」
银币翻滚,正反两面皆是一体,直直由高洋人手指弹起,向上,再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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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ω・′)不说了,吃炸鸡的时间到了。我是兔子胖,下次见 掰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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